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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部分

斗春院-第166部分

小说: 斗春院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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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时,只瞧见那沈毅堂双目森然,面上仿佛笼遭着一片寒霜,令人骇人,又咬紧了腮帮子,面部的肌肉依然紧绷起了,仿佛能够听到牙齿别咬得吱吱作响的声音。
    
    许是从扬州赶路回京,一连着紧赶了七八日,好不容易将要返京,又遭遇了驿站失火,因着连番救人险些被困在了大火中,脱困后,便又马不停蹄的赶回了京城,片刻未曾歇息一下,已是几日未曾合眼了。
    
    这会儿这么近距离的瞧着,只能够清晰地瞧见那双眼中布满了鲜红的血丝,不知是因着连番的疲惫,还是因着此时此刻气红了眼,只觉得那眼中渗着血似的,着实有些吓人。
    
    春生见状,被子底下的手指头,只紧紧地捏着身下的褥子,指骨间已然泛白了,甚至在隐隐发着颤,然而面上却咬着牙,装作一派云淡风轻。
    
    片刻后,春生便又慢吞吞的别开了脸,从那沈毅堂的手中挣脱开了,只将滑落的被子复又往身上拉了拉,面上漠然道着:“今日我有些累了,想早些歇息,今夜许是不能够伺候沈五爷您了,还望您见谅——”
    
    一时,拉着被子便要躺下。
    
    却只觉得手中的被子如何都拉不动了,非但拉不动,下一刻,身上整个被子被一下给撩开了。
    
    沈毅堂只气得面目发黑,满腔怒意的朝着春生便欺身而来。
    
    人气急了,往往容易失去理智。
    
    春生在他跟前向来胆小,一惯见着了他,便犹如老鼠见着了猫儿似的,整日里战战兢兢的,她一贯少言,从前是怕他,不敢在他跟前多言,从来都是他缠着她,威胁着,逼着她,才红着脸,瞪他一眼,肯被迫依言回他一二。
    
    便是重逢后,也依然是寡言得紧,镇日里装作对他视而不见,这一两月对他的脸色隐隐有些好转了,却也只是隐隐好了那么一丁点而已。
    
    他从来不知道,她竟是这样伶牙俐齿,咄咄逼人,又那样心狠决绝,竟一时堵得他哑口无言。
    
    沈毅堂只气得浑身打颤,满脸骇然,满腔怒火只觉得无处宣泄,只赤红着眼,只手将床榻上的春生一把给捞了起来。
    
    随即,身子紧紧地贴了过去,只凑到了春生的脖颈间便粗鲁的直直啃咬了起来,大掌探到春生的胸前熟练利落的便开始扒她的衣裳,动作又急又快,甚是粗暴。
    
    然而春生整个人却是一动未动,丝毫未见挣扎,只木着一张脸。
    
    一时,那衣裳被缠住了,沈毅堂只微微抬起了头,却是如何都解不开。
    
    春生反倒是木然的抬手自行帮衬着解着自己的衣裳,面上神色淡然的道着:“既然沈五爷您今日想要,那小女子便唯有伺候的份,这本就是小女子的欠下的债,只小女子今日着实累了,还望沈五爷能够快些弄完——”
    
    一时,只顺利的将自个的衣裳给解开了。
    
    春生脱了外衫,便又开始解里头的里衣,肚兜——
    
    然而沈毅堂喘息间,却是只猛地抬眼朝着春生冷冷地瞧了去——
    
    她说报完恩后,便是两不相欠。
    
    她说他沈毅堂爱娶谁纳谁皆是他的事情,与她半点不相干。
    
    她说往后桥归桥,路归路。
    
    她说她不敢贪图什么名分。
    
    哪里是不敢,分明是不在意。
    
    呵呵。
    
    是了,这才是她的心里话啊。
    
    她也一直是这样做的,不是么?
    
    从一开始,就是他一直不断的在强迫着她,他逼迫她,他强自要了她,甚至便是连她跑了,也是他千方百计的将她给逼着回来的。
    
    她与他在一起,她从来都是被迫妥协的,不是么?
    
    从来都不是自愿的,不是么?
    
    呵呵···
    
    沈毅堂只忽然觉得心在抽痛,面上隐隐发白,然而却仍是板着一张阴森的脸,只死死的盯着春生,额头上的青筋都绷紧了,沈毅堂只咬牙绷腮的盯着春生道着:“好···陈春生,你当真是好得很——”
    
    一时,只气急败坏的从春生身上翻身下来,一脚,便将设在床榻旁的一方小几给踢飞了,小几上的茶杯,碗碟瞬间飞了出去,摔碎了一地。
    
    沈毅堂摔门而去。
    
    第233章
    
    沈毅堂离开后; 春生直径躺在床榻上; 只神色木然的盯着窗幔发着愣; 许久,只觉得胸口发凉; 这才反应过来,缓缓地抬手开始整理着自己身上的衣裳。
    
    面色木然; 然而脑子里却回想着这日所发生的一切; 原本是心急火燎的从郊外往回赶; 听闻他回了; 便是连着步子都变得雀跃了。
    
    却不想——
    
    只忽而觉得有些讽刺似的。
    
    脑海中一时变得有些乱糟糟的。
    
    满脑子皆是苏媚初所说的那些话; 一时; 画面一转; 脑海中却又是浮现出那双赤红的双眼,以及自己冷言冷语的那一番说辞。
    
    她是该淡然的,这一切,又并非是今日才知道的啊; 从一开始; 就是这样的; 不是么?
    
    他有贤惠端庄的妻子,有才情并茂的姨娘; 还有各类或美艳或妖娆或乖顺的妾氏; 他本就是万花丛中过的风流主子,这是如何都改变不了的事实,从最开始就一直是这样的; 永远也无法抹灭的,不是么?
    
    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处境,打从一开始,不过就是名供人玩乐宠幸的奴才罢了,便是他待她或许真的有那么几分情意,春生又不是个傻子,如何就真的瞧不出来,不过是自欺欺人不肯承认罢了。
    
    然而,便是真的承认了,他真的待她有些情分,那又如何呢?
    
    依旧改变不了他有妻有妾,而她必须得放下身段,认命做妾,以色侍人这样去迁就的的事实啊。
    
    她如何敢认命,纵然她现如今拥有着这样一张绝美的皮囊,可是,在美的容颜终会有老去的一日,高宅大院,漫漫人生,枯萎的生命,又如何熬得过呢?
    
    前有林姨娘那样的前车之鉴,后又有尹芙儿这样的例子不断地在眼前晃着,春生如何敢冒险。
    
    或许,春生害怕的并非是被困在那高墙深宅之中望洋兴叹,苦守着一生的风险,而是,倘若有那么一天,他的情意逝去,而她却已是泥足深陷,这又该如何是好啊···
    
    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春生真的是心软了,她真的快要认命了,就在这几日,哪怕就在这一日回到静园的那一瞬间,她心中虽有些不甘,有些犹豫,但是,春生却已是预感到了,那颗原本坚定不移的心,已在日渐动摇了。
    
    可是,在听闻他要纳妾的那一瞬间,春生的心竟一时抽疼不已,这才发现,原来,她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同时,也低估了···对他的感情。
    
    光是听着都受不了,更何况,这一切不过才刚刚开始,便已是寸步难行,便是她妥协了,未来的路,又如何走得下去了。
    
    没有错,谁都没有错,身为正房太太的苏媚初,她贤惠大度,非但不曾阻碍夫君纳妾,反倒是乐意亲自为丈夫广纳妾氏,经她之手打理的内宅后院,妥妥当当,从未曾有过丝毫的纰漏,她又何错之有?
    
    而沈毅堂他又何尝不是呢?甭管于别人如何,至少于春生而言,在与她在一起之前,他的妻子妾氏便已经存在了,他年长她十余岁,他已然成家立业了,这是如何都更变不了的事实啊,更何况,他已是而立之年,然而他的膝下犹缺,便是想要纳妾生子,亦是合乎情理的事儿。
    
    谁都没有错,纵使他对她强取豪夺,步步紧逼,或许最初会愤恨恼怒,然而,一旦人的心意发生了改变,所以的恨意便渐渐地缺失了底气。
    
    春生并不恨他。
    
    谁都没有错,错只错在,原本就不该存着这样的牵绊,剪不断,理还乱,不过就是一段孽缘罢了。
    
    或许,春生应该变得淡然,信守承诺的赴满这三年的约定,其余的,本不该多想,心还得需要再坚定一些,不能轻易动摇啊···
    
    可是,光这般想着,心为何就那般疼呢,明明一直强忍着,一切都还没有开始啊!
    
    眼中的泪忽而不受控制的淌了下来。
    
    春生只捂住嘴,死命咬着牙,低声呜咽着,只觉得情绪一时有些失控,只一把将被子拉扯着,将自己裹严实了,只将头悉数埋进了被子里。
    
    却说自那沈毅堂摔门而去后,只吓得屋子外的一众丫鬟们是个个战战兢兢地,要知道,自从在这静园中伺候起,久一些的,也该有两三年了吧,然而无论是谁,还从未有人瞧见过主子这般发怒的时候。
    
    这座府邸,只如同它的名字似的,安静,寂静,从来没有过欢声笑语,当然,也从未有过任何血雨腥风。
    
    主子在着,有时候也如同没在似的,这里像是一座死宅,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
    
    还是自从春生搬进了以后,这才开始渐渐热闹了,活了起来。
    
    还是头一次瞧见那沈毅堂发怒,这才知晓竟是这般怒火滔天,那双眼,像是一道利剑,让人瞧了只觉得骇然。
    
    然而这样的沈毅堂瞧在莞碧眼里,却觉得稀疏平常,要知道,这样的主子,才是那莞碧熟悉的主子啊。
    
    一时,见那沈毅堂勃然大怒的摔门而去了,便是离开了,屋子个个还白着一张脸,未曾缓过神来,半晌,莞碧只咳嗽了一声,指着地面上被摔碎的碎片,对着大家伙吩咐着:“还不快些将东西收拾好了,活儿忙完了就都散了吧——”
    
    一时,恰好那头素素将晋哥儿安顿好后,得了消息便立马赶了过来了,半路上碰到了黑着脸的沈毅堂,素素瞧了心中一紧,只心下不放心,立马赶了过来就要进屋查看。
    
    却是被莞碧一把给拦了下来,只朝着她“嘘”了一声,道着,“莫要进去打扰了,就让你们家姑娘静一静吧——”
    
    素素闻言,一时忍住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只将卧房的门悄悄地拉开了一道口子,偷偷地查看着,却是未曾瞧见自家姑娘的身影,仅仅只瞧见那床榻上的被子里鼓起了一道。
    
    原来整个人都埋进了被子里,仔细瞧着,似乎瞧见那鼓起的一团正在细微的抖动着。
    
    素素瞧了,忽而双眼没来由的一红,自家姑娘,那般玲珑玉质,淡然处之的一人,竟被生生逼迫至此番境地,素素心中百般心疼。
    
    一旁的莞碧瞧着,亦是随着叹息着:“哎,这对冤家,只盼着何时能够跨过这些坎,少些相互折磨才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咦,这个虐吗?
    
    这个是存在两人之间的最根本问题,早晚都要面对解决的····
    
    心结解决了,后头的所有问题,才能够共同面对。
    
    个人认为,感情的问题,不应该只由一方付出
    
    第234章
    
    近日; 静园的氛围显得颇为压抑、沉重。
    
    一众下人们个个是诚惶诚恐; 轻易不敢随意开口说话; 生怕一个不小心,便撞在了枪口上; 惹得主子不痛快。
    
    话说,在此之前; 所有人皆以为那春生姑娘乃是主子养在这私宅的一名外室。
    
    静园的下人们一惯遵规守矩; 明面并不敢乱言; 但私下还是偶尔会忍不住谈论一番的。
    
    只道着那姑娘谈吐不凡; 又生得甚美; 方一来静园时; 瞧着那穿戴那气度; 又瞧着平日里的用度,那举手投足间的做派,便隐隐可以瞧出,定非寻常百姓家能够养出来的。
    
    果然; 后来隐隐得知; 手里头产业不薄; 却不知到底是怎样的身家,那样要容貌有容貌; 要家世有家世; 寻个体面的人家做个正头奶奶绝非难事儿。
    
    没想到,却甘愿沦为一名外室,虽然主子身份显贵; 但是,哪个女儿家的不想觅得一方良婿,大家委实有些替春生觉得可惜。
    
    后又想,如此女子,此番又日日在主子爷屋里伺候着,虽现如今只是名外室,只要运道好,假以时日能够为主子添个一男半女的,何愁往后没得造化?
    
    直到这日正房太太亲自登门造访了,直接指名道姓的要将人亲自给请到老宅子里去,还她一个名正言顺的身份,而那春生姑娘却——
    
    众人这才恍然意识到,原来压根不是那春生姑娘运道不够,只能委身于着私宅中做一名无名无分的外室,而是···而是人家压根就不稀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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