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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部分

清宫谋(出书版)-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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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珠又道:“我与杨氏虽只有数面之交,却知她冰雪聪明、才艺出众,原本也是个有傲气的女孩子,也不屑宫中这摊浑水。入了你府,她自知分寸,想来不会让你为难,可你却不能辜负了这样的才女,要知道与她相处,贵在神交。”
  福全看着东珠,神情有些疑惑:“你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东珠淡淡地笑了,很是有些无奈:“夫妇之间,原本两两相对,一生一世才是最好。可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谁又能有这样的姻缘。为女子的总要与人共侍一夫,妻有妻的无奈,妾有妾的委屈,当夫君的也未必舒坦。王爷这次娶的三位福晋,多少都与东珠有关,东珠只希望,她们都能各得其所,总不要有人太过委屈,也不要生出事来,让王爷为难。”
  福全注视着东珠,顿了半晌,颤颤地问出:“那你在这宫中,可觉得委屈?”
  东珠愣了愣,没有应答。
  两人各自都想着心事,一时未曾留意,在不远处驻足的人。
  园子一角,皇上带着近身侍卫与太监,站在那儿不知待了多久,对两人的对话也不知听了多久。
  费扬古眼波微扫,只见年轻皇帝唇边的笑意若隐,眼眸中却冷得吓人,眉头也微微蹙起。费扬古知道,这是天子心里不痛快时最常见的一种表情。
  李进朝手里拎着食盒子,面上呆若木鸡,暗想这皇上一大早就叫御膳房准备热腾腾的各式吃食,美颠颠地赶去承乾宫与昭妃同用早膳,想不到在那边扑了空,却在这里看到了这样一幕。李进朝心中暗自琢磨,这昭妃与裕亲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没等李进朝想明白呢,皇上已然转身离去,面上已带了七分的怒气。
  李进朝、费扬古只得赶紧跟上。
  康熙嘴上虽然没说半个字,心中却立时打翻了醋坛子。心道,一向贪睡畏寒的东珠居然为了二哥的痔疮来花园里冒着冷风挖草药,还支开侍女与二哥躲在亭子里说悄悄话,这还不算了,居然指点起二哥如何摆平府中妻妾,她管得也太宽了。而二哥……
  康熙想到二哥才刚对东珠说话时的语气,还有那眼中的神情,便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狠狠烙了一下,立时难受得喘不过气来。
  长春宫中。
  对镜梳妆的福贵人听了毛伊罕的汇报,立即笑颜如花:“真的?皇上可看真切了?”
  毛伊罕为乌兰选了一支双头凤钗别在发间,老老实实地答话:“是,皇上在园子里站了好一会儿,不但全看见了,也全听到了!”
  乌兰面上甚是欣喜:“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我正犯愁这桩事该怎样来布局,想不到她自己就跳出来了。这样最好,先叫皇上心里起了疑,我们后面的事才好进行。”
  毛伊罕点了点头,心中暗想,裕亲王,对不住了,这个黑锅你是背定了,总不能让皇上真的知道昭妃心中的那个人就是费扬古。
  乌兰又道:“高嬷嬷那边准备妥了吗?”
  毛伊罕应了一声:“是,那东西已掺在皇后的饮食里,虽然用量极少,但是再有几日,也该落胎了。”
  乌兰唇边浮起一丝笑容:“这一次,不管是皇后,还是昭妃,定叫她们再无翻身的机会。”
  毛伊罕低下头,心中暗暗发冷,面上却越发恭敬。


第一百二十九章 此恨不关风与月
  坤宁宫。
  高嬷嬷与柳笙儿、春容等人都远远地退在殿外。
  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则悄悄站在殿门口,看着坤宁宫那漂亮的琉璃瓦,不由得怔怔地有些愣神儿。
  宫中暖阁,皇后与额娘索家少夫人和祖母索老夫人正在闲谈。
  赫舍里歪倚在厚厚的靠枕上,面上带着几分慵懒,看着坐在一旁的额娘和玛嬷。
  索老夫人拉着赫舍里的手,面上喜滋滋的,不住地点头:“如今,可好了,皇后娘娘有了身孕,只等平安产下皇子,咱们这正宫的位子就算是坐实、坐稳了。娘娘一定要好好将养着。”
  赫舍里点了点头:“这宫里的人都还谨慎,高嬷嬷又是太皇太后指派的,在孙女跟前当差也算尽心。这些天,孙女胃口不好,她总是变着法子哄我吃东西,也多亏了她!”
  索少夫人神情不定,打量着女儿气色,小心翼翼接过话茬儿:“皇后娘娘还是要多加小心,如今听说那承乾宫的昭妃越发得势。皇上放着娘娘有孕的大喜事不摆宴庆贺,反倒要给她做生日,还传出消息要封她贵妃。她有什么功,凭什么得到这样的恩宠。皇上如此不知轻重,太皇太后怎么也由着他!”
  见额娘说到心头痛处,赫舍里神色一黯,嘴上却说:“额娘不要听旁人乱嚼舌头。”
  索少夫人不服气:“哪里是额娘乱嚼舌头?都是外面的人在议论。就连你二叔回去,也少不得跟咱们唠叨几句。”
  索老夫人看了一眼儿媳,索少夫人立即闭上了嘴。
  索老夫人又把目光转向赫舍里:“这些事情到底几分真假,咱们心里都明白。那东珠的模样、才干,打小便是最出挑的,皇上喜欢她也是自然。况且现在你玛法不在了,咱家在场面上的确势弱。慈宁宫里那位主子,向来做任何事都以权柄为先。如今她这样放纵皇上厚待东珠,不过是想稳住遏必隆。这跟当初立你为后,存的是一样的心思。谁让你玛法走得早,没能助她遂了愿。所以,娘娘,如今在这宫里,谁也帮不上你,你能依靠的唯有肚里这龙胎。”
  赫舍里神色一紧:“玛嬷的意思是?难道太皇太后会舍弃孙女?”
  索老夫人淡淡一笑:“别说你了,当初她的亲外甥女,不是说舍也舍了?”
  赫舍里面露惊惧,她知道祖母所说的是前朝废后的事,无故被废的皇后正是顺治爷的元配,也是太皇太后的外甥女。
  索少夫人紧紧抓住赫舍里的手:“所以,即便是太皇太后指给皇后的人,您也要万万当心。这宫里怀孩子本就不易,若能平安产下,才更为不易。”
  赫舍里点了点头,神情越发凝重,她不安地轻抚了一下肚子,还不到两个月的小东西,额娘一定要保你周全。
  索老夫人见赫舍里面上变了颜色,便让语气格外轻缓,言谈中也换了自家的称呼:“芳儿,不是玛嬷和你额娘吓唬你,眼下的情形对娘娘来说,实在是艰难。蒙古科尔沁和巴林部的王公们马上要进京朝贺了。他们当初把草原最尊贵的乌兰格格送进宫里,可不是只想让她当个贵人这么简单的。”
  赫舍里的脸色变了又变:“玛嬷,你是说当初他们定我为后,只是权宜之计?”
  索老夫人点了点头,虽然不甘心,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能再自人了。
  赫舍里听了,眼圈微微浸湿,面上也十分委屈:“孙儿今日才明白,当初孙儿三番两次肯请玛法上书归政皇上,玛法为何迟迟不动……”
  索老夫人叹了口气:“老爷虽是忠君不二,可是总还是顾念着你,毕竟你是他最宠的孙女!若早早归了政,咱家没了首辅的位子,娘娘在宫中便少了依靠。况且,依皇上的威望,就算辅臣归了政,他也拿不到实权。实权还握在鏊拜与遏必隆手中,到时候昭妃的崛起就是势不可当。而皇上若想得到北边科尔沁的支持,就势必要恩宠福贵人。那样,皇后就难以自处了。所以,老爷才一直拖着,直到后来,身子不行了,这才在最后关头率先上书。”
  赫舍里怔了半晌:“原以为我想明白了,不承想,我只看到最外面那一层。朝堂、宫闱、权势、争斗,我差得还太远了!”
  索少夫人心有不忍,随开口劝慰:“娘娘如今有孕,便是上天的恩赐,这孩子来得太及时了。只要娘娘守住这孩子,就守住了中宫的位置。”
  索老夫人点点头,附和着:“芳儿,玛嬷再叮嘱你一句,眼下还不是你立威争宠的时候,眼下,咱们凡事要忍,一切以龙胎为重。还有,就是你要牢牢抓住皇上的心。”
  赫舍里目光茫然:“皇上,待我是好的,可是,待旁人更好……”
  索少夫人眼中含泪:“当初,真不该贪图一时的荣耀,如今却要娘娘这样辛苦!”
  赫舍里听了这话,反倒释然了,她甚至从唇边挤出一丝笑容:“额娘不必这样说,都说凤凰浴火重生,我还就不信了,太皇太后当初在太宗五妃中不是位列末席吗?如今好赖我还是皇后,我的机会似乎更大呢!”
  索少夫人看着赫舍里神情中的坚定,一时不知如何接语。
  索老夫人倒是点了点头:“好孩子,有你玛法当年的风采,如今我们索家虽然没了首辅,可也不是随意让人欺负的。婵儿,快进来!”
  赫舍里微微一愣。
  只见一个眉目清秀的姑娘走了进来,朝着自己端端正正地行礼请安:“赫舍里婵儿见过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安。”
  赫舍里定定地看着:“婵儿,赉山之女?”
  索老夫人点了点头:“如今宫里改了规矩,不让娘家陪送丫头和嬷嬷,皇后自然也不能破例,可是皇后娘娘有了龙胎,身边若没有自家人陪着,总是不能让人放心。这是你族妹,还算伶俐,玛嬷把她带在身边亲自调教了两年,如今交给皇后娘娘用着。皇后对外就说是妹妹来宫里与姐姐做伴解闷儿,这旁人自说不得什么。”
  赫舍里看着索老夫人,心中十分感动:“玛嬷到了这个年纪,原该在家中安享富贵不问琐事,可现如今还要为孙儿操劳,想来真是孙儿的不孝!”
  索老夫人拉着赫舍里的手轻轻拍了拍:“只要娘娘安好,咱全家便都好!”
  春日暖阳洒满室内,但不知怎的,刚刚入宫的婵儿却觉察出一股子阴寒之气,余光一扫,似乎看到一抹衣角消失在殿门外。
  婵儿吸了口气,这就开始了,她知道她身上背负的使命,从今儿起,要打起精神护卫好皇后,只有这样,才能护住赫舍里家的荣耀。
  乾清宫懋勤殿。
  康熙对着案上的书册,面色阴沉。
  《世祖实录》监修总裁官巴泰,总裁官图海、魏裔介、卫周祚、李为总裁官,学士塞色黑、明珠、范承谟达哈他、单若鲁等人皆跪在御案下面。
  康熙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到巴泰面上:“你是监修总裁官,朕只问你,你如何看待此事?”
  巴泰立即将头伏在地下,磕了又磕:“奴才罪该万死,此事关乎社稷神器、帝业相继,这关键一笔,奴才实在不敢擅专!”
  康熙冷冷一哼:“不敢擅专?朕问你,朝堂巷尾、官员与百姓议论的,到底是真是假?父皇果真有那份遗诏吗?”
  巴泰听了越发惶恐,只得把头重重磕在地上,不敢言语。
  图海为人耿直忠正,眼看少年天子面色发青,双眼冒火,又见一班老臣跪得太久,于是开口说道:“皇上何必计较街谈巷议,满朝文武都清楚,先帝世祖章皇帝只留有一位遗诏,就是当日太皇太后召四辅臣入内拜见嗣皇时宣读的《罪己诏》。”
  康熙盯着图海:“为何如今人人都说那份《罪己诏》不是先帝的意思,而是被人篡改的?”
  图海对上康熙的眼眸:“先皇殡天前一日,先皇召大学士王熙与麻勒吉入内。先皇口授遗诏命他二人草拟,写好后还三次过目钦定。皇上若对此存疑,可召王熙与麻勒吉入内询问。”
  康熙听了,似乎马上就要宣二人入内,却见明珠忍不住好一阵咳嗽。
  明珠立即伏地:“奴才御前失仪,请皇上恕臣死罪!”
  康熙摆了摆手:“都下去,今儿的事,一个字也不许往外透。”
  众臣喳了一声,三跪九拜,退了出去。
  唯独留下明珠。
  康熙瞧着他:“卿为何要阻止朕宣那王熙前来对质!”
  明珠坦言:“皇上想从王熙那里听到什么呢?”
  康熙一愣:“自然是真相。朕想知道父皇到底有没有另外那封遗诏,父皇是否真的要将大位传给皇叔?”
  明珠淡然一笑:“如果有,皇上打算如何自处?”
  康熙怔住了。是啊,以前在宫中就隐隐听到过此事,说父皇临终前的本意是要传弟不传子,后来因为拗不过老祖宗,这才无奈立了自己。如今为父皇编撰实录,这最为关键的一篇却又传出了乌龙。朝堂内外,重新刮起关于安亲王才应该是真正的继位者的谣言。
  康熙初闻之下,又急又怒,便只想问个究竟。可是明珠现在一提,倒是惊醒了自己,若是真的,自己该如何呢?把皇位拱手让人,当然不。
  明珠看康熙的神色,便知自己的话起了作用,于是又道:“所以,奴才劝皇上不要去问,也不要去查,谣言起于智者。这阵子突然刮起这阵风,怕是有些人刻意制造的。皇上应该以不变应万变。只要皇上不动,朝臣们自然也不敢动。那阵风,凭它怎么来的,终究得自己飘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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