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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美人独步-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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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我不是……”霍蘩祁也急得要哭。
  她怕母亲误会,只得将前因后果同白氏一道说了。
  白氏虽然身子不好深居简出,但刘屠户家的儿子名声在外她也不是不晓得,一听女儿受了这等委屈,气得连连咳嗽,霍蘩祁就怕她承受不得,拍着白氏的背安抚她,白氏气儿顺了,才拉住霍蘩祁的手,“圆圆,你做得对,这事绝对不能答应。”
  霍蘩祁苦着脸道:“可是咱们现在——娘,咱们身不由己。”
  白氏用帕子隔着重重地咳嗽了一声,道:“不行,娘就算是死在外头,也不能让我女儿的终身大事毁在姓刘的手里,阿祁,娘这就同你大伯父说去,要是他真答应了,咱们娘儿俩就搬出霍家!”
  白氏现在身子骨不大好,平日里用的药材虽不珍贵,但到底是一笔开销。
  要现在真搬出去,霍蘩祁一要想着落脚的地儿,二要想着买药材,这两样比混饱肚子还重要。先前陛下赏赐的金子在外祖母下葬时便耗尽了,现在霍蘩祁和白氏二人可谓一贫如洗,这也是霍蘩祁顾虑着迟迟没有搬出霍家的缘故。
  “娘,我这就去跟大伯父说,让他同您商量。”
  ……
  疏影淡淡,一地浮碧的光在湖面粼粼潋滟。
  修竹的翠光被揉碎了簪入连绵的微雨里。
  步微行放下竹简,此时阿二阿三已经回来了,他看了眼,阿二手中握着一块令牌,火红的印鉴烫金,赤焰的图腾栩栩如生。
  阿二沉声道:“公子爷,咱们就差亮明身份了,但仵作死都不肯验尸,属下等人问县官下落,他们却说那县令老爷回家省亲了,回来得有一二日脚程,我们没有公子指令不敢造次,才没打进府衙。”
  阿三气不过,“这帮狗眼不识泰山的,竟还问公子爷是那条道上的,敢管县衙的事,属下当时气得恨不得打掉了他的牙!”
  步微行薄唇微翕,竹简“啪”一声砸在了休憩红香木案头,“一旦毁约,你们就趁早回银陵。”
  “……是。”
  言诤从后头跟过来,一脸神秘小心地进了几步,嬉笑道:“我打听清楚了,隔壁那姓霍的女郎闺名叫霍蘩祁,她是从不走大门的,一直在后门出出进进。”
  步微行蹙眉,“为什么。”
  他声音太低太冷,口吻甚至让人察觉不出这是问句。
  言诤眼珠子转了转,他们公子除了对于审讯刑法有兴致,旁的可一概不会多问。
  现在看起来,太子殿下对这位来历不明的女郎还真是在意得出了常态。
  言诤不敢耽搁,忙不迭回道:“这位女郎是先前死于去往宪地途中的白央大人之外孙女,自幼丧父,孤儿寡母的,住在她伯父家中,可惜那一家子几口不待见她们,姓霍的小姑只得自己出去做点体力活儿挣些铜板——”说到这儿,言诤是一点儿不觉得霍蘩祁势利了,一个小姑当街拉粪车,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这么不体面。
  步微行的眉拧得紧了几分。
  言诤看碟下菜道:“这位小姑身世颇有几分可怜呢,属下还打听清楚了,这霍老大惦记弟妹已久,当年还向这位霍白氏登门求过亲事。”
  言诤最终还是忍不住啧啧道:“这家事,比殿下家里还乱哩。”
  步微行抬起眼,言诤犹如鱼刺哽在了喉咙里,立马打住不说了。
  步微行淡淡一哂,“既然仵作不愿出手,将尸体晾在府衙门口,任是谁来围着不许搬走,孤倒有兴致看看,姓侯的县官会否回来亲自开堂。”
  “这个……”言诤不大好答应,“尸体都……臭了,放在大街上不大好……诺。”
  言诤实在不敢看步微行的脸色。
  抗命者向来没有什么好下场。
  在银陵城敢违抗太子殿下命令的真找不出几个,政见上殿下与陛下不合,即便是陛下在回绝殿下建议前也需要再三斟酌,他性子又冷,寡情得很,位高权重,一般人看着这张没什么人色的尊贵冷漠的脸,气势上便矮了一截,万不敢再有忤逆之举。
  步微行拾起了竹简,但没有打开,又放了回去。
  言诤见他没有心思理会那些典籍了,便好事儿地舔了舔嘴唇,道:“公子,属下还打听到,近来有个屠夫的儿子正追求霍女郎,聘礼是五头老母猪啊!”
  步微行嗤了一声,不屑一顾,不置一词。
  言诤疑惑,殿下竟不怒也不喜,这么一副姿态?
  步微行哂然道:“算命的神棍不是告诉她,她是孤的太子妃么,她信了,岂会答应五头猪的许亲。”
  言诤皱眉,提醒他们太子殿下,“那个,那个霍女郎上回一听便吓跑了,看来是不信的。公子您说,她这么个身世,想必自小受尽欺负,问天借的胆儿也不敢肖想您哪。”
  再说,您在外头什么名声,您自己心里还没点儿什么……数么。
  步微行不屑与言诤耍嘴皮,“现在便应了亲?”
  总算像是句问话了,哪知言诤又转了转眼珠子,“殿下,您关心霍女郎的婚事作甚么?”
  步微行焉能不知言诤三番五次的试探是什么心思,哼了一声,“县官回来之前,她若嫁了人,公堂陈词会有不便。”
  言诤心道:我信您,真的。
  他将眼角都笑开了两朵花,“没有没有,那个纠缠的刘阿满是个貌丑还下流的窝囊货,不说他了,听说这镇上最有钱的桑家,那老二跟她走得也近,看着像兄妹之情,但这年头,男女之间……公子您懂的。”
  “啪”一声,竹简被扔到了言诤脚下。
  唬得言诤跳了两跳,又忘了伴君如伴虎了,他们殿下喜怒无常阴晴不定,不是一般人伺候得来的啊。
  步微行道:“她与什么人成婚,与孤有什么相干?”
  “是是是,属下多嘴了。”
  步微行缓缓起身,言诤吓得缩了脖颈,悄然后退两步等着,正等着阿二阿三说话求情,这哥儿俩却一个赛一个地默契,纷纷后退了两步。
  步微行弯腰,拾起地上的竹简,清脆的竹简阖上的声音缓慢地响起。
  言诤梗着脖子等着,只等来一句,“明日,请她来府上做客,请她母亲一道来。”
  言诤瞪了瞪眼。
  什么?
  殿下,说好的与你无关呢?
  为什么要见人家就不说了,居然还要见人家娘?
  这事态的发展,出乎寻常地快啊……
  步微行拾起了竹简便走入了阳光下,金灿灿的艳阳。
  春日融融,晴暖的一片天下,金线万重,丝光浮动之间斑斓的幽竹,宛如雕在清幽篱笆院墙里棱角分明的画。
  步微行隐隐约约有些印象——十多年前调任宪地的白大人,莫名耳熟。


第7章 约见
  白氏这么多年在霍家逆来顺受,但并非没有底线一味包容,她的底线就是霍蘩祁。
  霍老大若当初不愿收容她们母女大可以直言,如今有了恩情,却要挟恩安排女儿的婚事,白氏忍不了,当日同霍老大在小院里把话说死了,“只要我在一日,阿祁就不会在婚事上被胁迫。”
  “大哥,你知道女人的婚事对她来意味着什么,大哥要是真觉得刘阿满好,不妨便让阿茵嫁过去,我们阿祁人微言轻,更不值那五头猪。”
  霍老大被她一番话堵得脸色激红,正要说话,白氏已折回身阖上了门。
  铿一声,门落了闩,霍老大还傻傻站着,动不是,不动也不是。
  白氏是他心里的一个梦,窗边的一道月光,这么多年,月光始终没有眷顾过他,霍老大自认不是君子,也不想来虚的,就想着打发了霍蘩祁好对白氏下手,但白氏对他有距离感,一直刻意疏远,霍老大心里头难免不快。
  如今在霍蘩祁婚事上彻底惹恼了白氏,日后再想哄好她也是难了。
  还是杨氏说得对,一不做二不休,事已至此,要不将霍蘩祁打发走了,她有了警惕心,自己将来更麻烦。
  小院里的晚荼蘼如烟如霞,小径上,含嫣藏粉的,隐隐转出霍蘩祁碧绿的衣角。
  母亲和霍老大说话,她就在边上听着,听母亲这意思,她绝没有对大伯父有一丝一毫的歪念头,虽然霍蘩祁也知晓自己的亲爹未必有什么出息,但毕竟他才是白氏正牌夫君,纵然是死了,那也是正儿八经的她的亲爹。
  白氏阖上门后,却一宿难眠。
  霍老大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了,在霍蘩祁这事上她是绝不会妥协的,她现在就是要等,要是霍老大执意如此,她就只得带着霍蘩祁出门去,再不回来。
  无论如何,姓刘的休想染指她的亲闺女。
  隔日白氏同霍蘩祁就收到了一封请柬。
  这封请柬是大喇喇穿过霍家正堂送来的,送信人是言诤。
  言诤衣着光鲜,单是佩剑上的蓝绿翡翠都非同一般,杨氏有点眼力,知道这不是小人物,但也没想到,没寒暄两句,对方直问白氏和霍小姑在何处,杨氏还想着顺杆儿爬说自家阿茵在家中阁楼里绣花,言诤却一句话说开,“是霍家阿祁。”
  于是杨氏抿了抿嘴,到底放了言诤入小院去了。
  侍女莺儿道:“夫人,隔壁吴婶子一家走了之后,没隔几日便搬来一户人家,但看样子倒不像是人家,奴婢可是听府外的家丁说了,这家守夜的人到了夜半三更都不休的,而且个个佩着剑,一身武夫装束,夫人,您说这奇怪不奇怪?”
  杨氏见多识广,年轻时跟着经商的父亲去过一次银陵,那大齐皇城,天子脚下,冠盖如云,任哪条街过个马车,车中人都非富即贵。而且车外必配着数名随扈,若是官大的,甚至可能带上一二十人。
  杨氏身边就雁儿和莺儿两人,雁儿被她发落去照料白氏了,身边说话的得力的,也就只得莺儿一个,听她如此说,便道:“说不准是银陵来的大人物,咱们等着看看。”
  说到这杨氏便愁,若真是皇城来的人,来寻白氏,难道是为着白氏她爹?
  她都快忘了,白氏原来也是官家的女眷。
  白氏和霍蘩祁正在小院煮梅子,霍蘩祁揭了砂陶罐盖儿,嗅到一股清幽的梅子芬芳,沁得前来送信的言诤也是浑身舒泰,嘴馋不已。
  霍蘩祁扭头,只见言诤对着她笑,她吓得险些碰掉了汤匙。
  白氏纳罕,“这是谁?”
  “夫人有礼。”言诤折了折腰,将一封赭红书信递过来,“在下奉公子命,前来送信。”
  霍蘩祁愣了下,听到是那个男人要送的,便有些恼火,他果然是不准备把自己摘出去了,这倒不说,竟然送到她母亲眼皮底下来了,母亲知晓了又要担心。
  她迟迟不接,也不还礼,白氏便轻轻叱道:“阿祁,怎的没规矩了?”
  霍蘩祁蔫头蔫脑地将请柬接过来。
  她认不得几个字,言诤见她装模作样地对着请柬晃脑袋,便觉得憨态可掬,笑了笑道,“公子请夫人和霍女郎一同过府一叙。”
  “这……”白氏有些犯难。
  她是孀居之身,带着女儿去别家做客,难免引人猜忌,这芙蓉镇将她传成什么了,再不检点着点儿做人,只怕……
  “夫人,”言诤看出她心有顾虑,不疾不徐道,“夫人,虽说人言可畏,但人心要是恶的,便都会以最坏的恶意来揣度人,我们公子请二位过府吃茶,是有事请霍小姑帮忙。但因为男女有防,所以请夫人做个见证。”
  “这样……”白氏看了眼一旁气得鼓脸颊的女儿,轻轻拽住她的胳膊,“阿祁,咱们便去吃一盏罢,也不碍事,别人找你帮忙,咱们不好不应,阿祁从小到大就好与人方便,这不是正好么。”
  霍蘩祁不想答应,但母亲如此说,她便应承了。
  顺便,霍蘩祁冲言诤拼命使眼色,让他别将命案的事儿说出来。
  言诤自然是不说的,但步微行说还是不说,这便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晌午,天光破云。
  一缕一缕的云翳拂过,虽一墙之隔,但白氏和霍蘩祁还是感觉知道了天壤之别,这间院子收拾得朴素简约,修竹浮光,参差连绵,细细的风声从林叶间漏出来,宛如梵音般柔和。
  步微行向来不习惯等人,而且他等的人竟然让他感觉有一些焦灼。
  从出银陵到芙蓉镇,步微行中间只办过一桩案,罚过五个人,到了芙蓉镇才是第二桩,而且是命案,照理说他骨骼血液之中那沸腾叫嚣的东西,他可以理解,只是好像又与之前有一点不同。
  霍蘩祁和白氏如约而至,步微行蹙了蹙眉,多等了两刻,他的目光在白氏身上过了一眼,便起身走出了前堂,“过来。”
  霍蘩祁松了一口气,正怕他在白氏面前说出来,忙掸了掸衣袖跟上去。
  白氏纳闷儿地瞅着,步微行走到一株苦楝树下,墨绿的树,纷纷冉冉的花朵擎在花萼间,他负着手等着,霍蘩祁正小心翼翼地靠近。
  苦楝树淡紫的花,蓊蓊郁郁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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