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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娇软小温柔-第27部分

小说: 娇软小温柔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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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一颦一笑,总有一天全部都会是属于他的。
  暮幻红着脸出了书房,在厨房忙活的碧落探出头来,瞧见非明很是惊讶,“非明少爷?你怎么来了?”
  非明点头向她示意,暮幻指着书房边上的空客房道:“碧落姐姐,你快去将那间屋子收拾一下,今天非明哥哥就住这儿。”
  碧落晲笑,劝道:“姑娘,你和非明少爷如今都大了,再不能像幼时那样同进同出的,会被人笑话的。这样,我去同三少爷说一声,他那也有干净的空房,非明少爷住他那儿也是使得的。”
  暮幻撅着嘴低下头去,等再过几年她及了笄,做了非明哥哥的妻子,他们再同进同出住一个院子,看谁敢笑话。
  非明却道:“不麻烦了,我今夜不能住下,一会儿与林姨告个别,我也该走了。”
  “这么快?!”
  只能停留半天的时间,暮幻舍不得让他走。
  “怕我娘着急,所以答应师父得早些回去。暮幻,我会再来看你的。”
  非明晚膳也没用,匆匆向林家长辈告了别,便骑着小马驹去城外与墨潇会和。
  暮幻站在府门口,垂着眸不敢去看他离去的背影,她害怕自己会忍不住想要追上去,也害怕他回头,瞧见自己眼中满满都是泪意。
  她不该贪心的,非明哥哥能来见她一面已是不易,她怎么能奢求他不走呢。
  饭桌上,暮幻小脸沉沉,不论林羡和林妩怎么逗她,她都一声不吭。林羡还以为是非明欺负了她,高声嚷着要追去找非明算账。
  林眠音却是瞧出了女儿的心思,狠狠往林羡碗里塞了一块肉,“行了,吃饭还不能消停。”
  暮幻吃了几口,匆匆回了自己院里。推开书房的门,拿起桌上两个依偎的木雕玩偶,其中一个笑起来眉眼弯弯的样子像极了他。
  那是非明留给她的。
  *
  非明回到榕州,方念离的绣坊近在眼前。
  他开始懊恼自己的冲动,不该留书一封杨长而出,当时是潇洒,待会儿回去八成又要受罪了。
  他看向墨潇,“师父,一会儿我娘要是罚我,你可得为我求情啊。”
  墨潇拍拍他的肩膀,送给他四个字——自求多福。
  绣坊外头停了三四辆马车,非明远远瞧见一对中年夫妇领着一个孩子进了自家绣坊。
  因着方念离的绣活天下一绝,近几年的名声已在周围州县传开了,不少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都会派下人送来尺寸,花重金来买她绣的一件衣裳。
  这样亲自登门的,倒是少有。何况那马车一辆比一辆华丽,非明猜测应该是什么高官显贵。
  一进到绣坊前厅,方念离正在招待那对夫妇,远远地瞪了非明一眼,“我晚些再教训你。”
  非明噤声,心虚地站去了一旁,无视对面孩子对他做的鬼脸。
  伙计给客人送上茶水,男人怕烫着夫人和孩子,特意吹凉了一些,才将茶水送过去。
  方念离在对面坐下,瞧着他们夫妻和睦的样子笑得温和,她道:“不知这位老爷贵姓?”
  男人答道:“鄙人姓温,这位是我的夫人。”
  方念离对他夫人颔首微笑,“瞧老爷夫人这样恩爱,想必此次来我这儿是要为夫人做身衣裳的吧?”
  温老爷大笑,“那你可就猜错咯,我们此次来可不做衣裳。”
  “哦?”来绣坊不做衣裳,方念离来了几分兴致,“那不知二位所为何事?”
  温夫人拿给儿子一块糕点,让他先去一旁玩着,“我有一位好友,她在你这做过衣裳,我听闻你会双面异绣,可是真的?”
  方念离略略想了想,记起从前有位夫人来找她做衣裳,看上了她那块拿来做绣花样子的鸳鸯绣帕,她便随手送给了她。
  她点头道:“是懂一些,不过绣艺不精,拿不出手的。”
  她这样说是谦卑,温夫人一听却是乐了,那块双面绣帕她是见过的,丝线缜密、栩栩如生,这样的绣娘正是她要找的。
  “那太好了,我这里有比生意,不知你愿不愿意接。”
  温夫人对丫鬟使了使眼色,丫鬟很快递来一副画卷,徐徐展开。
  “这是我家兄弟非常喜欢的山水图,只可惜时间久了,画卷陈旧,拿不出手了。我想着你绣活那么绝妙,能否仿着此画,绣上一副双面屏风,多少价钱我们都愿意出的。”
  方念离起身,在画卷面前仔细端详,画中山河壮阔,平原渺渺,画卷下方落款——所爱之人,无迹可寻。竟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孤独之感。
  她收起绮思,转身问:“不知这画出自哪位画师之手?”
  温夫人摇头微笑,“是我兄弟自己画的。”
  方念离又问,“那敢问夫人是哪里人氏。”
  “我们是……”
  温老人抢在她前面开口,“我们是晋州人,”随之暗暗对夫人使了个眼色。
  “噢,晋州……”方念离呢喃,既然不是京城人氏,应该是她自己多想了。
  她定了定神,开始细谈屏风之事。
  “这画倒是不复杂,只是屏风的不比衣裳,所需要的时间和精力都要多些。不知二位是要双面绣还是双面异绣?什么时候要?”
  温夫人一听她能绣,连连笑着摆手,“不急不急,我们还有半年的时间,你大可慢慢来。若是能用异绣自是最好的,你放心,酬金我们会先付给你的。”
  方念离点头,“既是时间充裕,那便好办了。”
  “那就有劳了你。”温老爷也不含糊,出手便是一锭金子摆在桌上,看得店铺伙计眼睛发直。
  方念离又与温夫人商谈了一些细节,正要起身送他们离开的时候,他们的孩子竟然不见了。
  温夫人就这一个儿子,若是丢了那可真是要了他们夫妇二人的命。
  几人急得到处找,最后在非明的院子里,找到了正和非明大眼瞪小眼的孩子。
  “不许拔我的枇杷!”
  “要拔!”孩子奶声奶气道。
  温夫人抱住儿子,“行简,我的好孩子,你吓死爹娘了。”
  方念离斥责非明,“谁让你把他带出来的?出事了怎么办?”
  非明翻了一个白眼,“是他自己跟出来的,哪能怪我?”
  方念离瞪他一眼,安慰了几声温夫人,送他们出了门。
  店铺门口,墨潇迎面撞上,他侧身给几人让路,眼神却一直紧盯着温老爷,直到他们上了马车,驶离巷子。
  方念离转身见他眉头紧锁,问:“怎么了?是有什么不对吗?”
  墨潇淡淡摇头,“说不上,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第36章 
  要绣屏风,面料最是讲究,华美,实用,缺一不可。
  何况那温家人一看就是高贵人家,既要拿去作礼,便随便不得。
  方念离花了很长时间挑选布料,自家绣坊的几匹布料都不满意,从临州要好的几家铺子买,时间又来不及,最后还是如娘子提起城西李掌柜家里有匹料子可能合适。
  提到李掌柜,方念离心底一阵纠结,自从非明放火烧他之后,李掌柜对她避如瘟神,两家不来往许久了,此时贸然去找他,只怕他记恨从前的事,不肯卖她布料。
  迫于无奈,方念离准备硬着头皮去找一趟李掌柜,谁知非明不知从哪得来的消息,坚持要跟她一起去城西。
  “娘,你放心吧,我这次保准不对他动手。”
  方念离本怕他误事,想了想又觉得有他跟着,李掌柜多少会收敛些,就算买卖不成,她总不至于吃亏。
  到了李掌柜店铺门口,正遇上他送客人出来,瞧见非明母子脸色蓦然一变,逃一般地溜回铺里命令伙计关门。
  非明上前拍门,“喂!青天白日的,你关什么门啊?瞧见阎王啦?”
  李掌柜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我的铺子,我爱开就开,你管的着吗?”
  非明不愿跟他废话,“开门!找你做买卖来了。”
  “不做不做,我可没胆子做你的买卖!你快回去!”
  非明扯扯嘴角,幽幽摇头,“没劲,那我可不客气了。”
  方念离心知不妙,刚要开口阻止儿子,便见他退后几步,抬腿猛地一脚踢在门上,只听“啪”一声,铺门被踹开,挡在门后的伙计应声倒地。
  非明抱胸问:“现在可以谈买卖了吧?”
  李掌柜身子颤了颤,胆怯地点头。
  方念离进去,说明来意,李掌柜在册子上翻了翻,自己铺中的确有一匹她需要的面料,不过仅剩一匹,价钱方面嘛,他总是要抬一抬的。
  “那匹布料是上成,没有一百两我是不卖的。”
  “一百两?”
  方念离自己是做这行的,这匹布料值多少银子她心里有数,李掌柜开出这个价钱,摆明是在刁难她。
  她张了张嘴,刚想与他还价,便非明懒洋洋地咳了几声,有意无意地摆弄起手里的佩剑来。
  银光闪过李掌柜的面庞,上次的事情他还心有余悸,心知就没有他非明做不出来的事,心头一怯,立即改了口。
  “你说什么价就什么价吧,这匹布料我也囤了好久了,你要多少都好说。”
  非明轻佻一笑,拨弄着剑穗将佩剑放下。
  有了布料,其余的都好办了。
  方念离的绣艺一绝,虽然许久没有绣过这样大副的屏风,但山水画墨色清雅,并不繁复。
  只是温夫人只给了她一副画做样子,既是双面异绣,另一面也需有画对照才行。
  最后,她在画铺里挑了挑,选了一副人间烟火图,与那寂寥清冷的山水图正好相对。
  整整五个月,方念离将绣坊的杂事交给伙计与如娘子打理,自己则是一颗心都扑在了刺绣上。
  倒不是因为温家出了酬金有多高,而是双面异绣这件事她是真心喜爱的。
  半年期限一到,温夫人亲自来验收,瞧着眼前精美绝伦、每一根丝线都细致入微的屏风,满眼都是赞许。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这样精细的绣工,寻遍五湖四海也只有你了。”
  说罢,她又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塞给方念离,方念离不肯收,她坚持道:“拿着,这都是你应得的。有多好的手艺,就担得起多少酬劳。”
  方念离只好收下,帮着温家人一起小心翼翼地将屏风装好抬上马车。
  *
  一月后的京城。
  九重宫阙,巍峨堂皇。金龙盘踞,翘角飞檐。
  正值元玺帝寿辰,大办宫宴,朝臣们从各地赶来为天子祝寿。
  寿宴设在蒹葭池上的烟雨楼,殿内设一百零八桌,琥珀酒,碧玉樽,酒如泉,食如画,场面颇为隆重。
  元玺帝高居正位,玄袍加身,冠冕流光,因着今日寿辰,心情大好。
  纯娴皇后坐于后位,雍容华贵,端的是母仪天下之态。
  歌舞升平,酒酣耳热,朝臣趁着气氛正高,纷纷开始献礼。
  为了帝王的生辰贺礼,大臣们可谓是费足了心思,什么奇珍异宝,只要能博帝王心欢,他们都要想办法弄到。
  几位重臣都献上宝贝,只剩下温侯爷迟迟未动,元玺帝含笑望着他,“侯爷,你这人喜欢卖关子的毛病怎么还是不变。快拿出来吧,也别藏着掖着,这次又替朕寻来了什么好宝贝啊?”
  温侯爷站起身,对着高座拱手回道:“回皇上,这次要送的贺礼可不是微臣的主意,都是平宁想到的。”
  “哦?这次是皇姐为朕准备的?朕倒是更好奇了。”
  平宁长公主缓缓起身,“皇上,平宁准备的这份贺礼自是比不过其他几位大人送的贵重的,不过胜在精美,皇上一定会喜欢。”
  “你就这么有信心?”元玺帝笑容更盛,“不过听皇姐这么一说,朕更加好奇了,快拿出来给朕瞧瞧吧!”
  “是。”
  平宁长公主对着殿外微微点头,立刻有宫人抬着一面屏风进来。
  “皇上请看,平宁与侯爷要献上的寿礼便是这面屏风。”
  纯娴皇后瞧了两眼,语气微有不屑,“皇姐莫不是弄错了,这屏风瞧上去普通得很,并非精美,更谈不上惊艳。”
  平宁长公主与温侯爷对视一眼,笑而不语。
  元玺帝身子前倾,盯着屏风细细看了一番,摆手道:“不不不,这面屏风上绣的是……是朕的那幅山河图?”
  平宁公主点头,“正是。”她又让宫人将屏风转了一面,“不止这个,皇上请看。”
  有好奇的大臣家眷也跟着起身看了看,随即有懂绣艺的夫人喊了出来,“这个是双面异绣!真是好绣活啊!”
  元玺帝却是登时愣住,脸上的笑容渐渐沉下去,他站起来,在宫人的搀扶下缓缓走到屏风前,一遍又一遍地端详着它。
  他的指尖轻轻抚过绸面,抚过丝线缜密处那朵极不起眼的海棠花,这朵花的样子犹如当年她的身影,十几年来在他脑海中从未抹去过。
  他以为,他再也见不到了。
  元玺帝面露伤感,殿中人察觉他的变化一时无人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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