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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部分

生娃是国之大事-第90部分

小说: 生娃是国之大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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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怕陛下在战场上分心,还不敢告诉他自己已经在去边关的路上了。唐宛宛平时脑子钝,这会儿还留了个心眼,当天写的信要留几日再寄出去,初八写的信,到了十二再让人快马送去。不然随着距离越来越近,信送达也会越快,陛下一看时间就从中窥得端倪。
  行过一半路的时候,仪卫提举一脸喜色地告诉她:“娘娘,边关来了封军报,匈奴攻城月余,仍没攻破平城。”
  唐宛宛不知道“边关”是什么样的关,也不知道“平城”是座城还是道关隘,只知道平城就是陛下在的那个城。她一路上提着心吊着胆,等的就是这个消息,这会儿忙问:“陛下受伤没有?”
  仪卫提举摇摇头:“信中没写,末将不知。”
  唐宛宛瞅准了他,天天让人唤他来问“平城破了没有”、“平城破了没有”,要不是面上焦急谁都能瞧得出来,她这问法,真像敌人派来的奸细。
  十月中旬,军队离平城越来越近。听仪卫提举说离平城只剩一日功夫,先头兵约莫已经到了,唐宛宛紧张得不得了,真怕传回来的是什么坏消息,先头兵却一直没传回个信来。
  红素怎么也找不着娘娘出门时戴着的幂蓠,正在马车里四处翻腾,却听娘娘颤着声喊了她一声。
  “娘娘怎么了?”红素忙问。
  唐宛宛嘴唇白惨惨的,手脚一点温度都没有,整颗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她捂着心口连连深吸气,“我快要喘不过气了。你说陛下怎么样了,怎么还不来信?”
  红素微微笑着宽她的心:“娘娘别多想,陛下要是受了伤,消息肯定瞒不住。咱一路上收到的都是捷报,陛下肯定没事。”
  人人都这么跟她说,都是这么一套说辞,反倒更像是编出来哄她的,唐宛宛也不再问了,战战兢兢地等了一日,总算在次日上午到了平城。
  平城是个小城,从南面城门进了城,车马不停,连午膳都没有用,行到半下午时就到了北城门。
  马车停到了城门下,下马车的时候,唐宛宛腿都是软的,没等站稳便把四周瞧了一圈。城墙之下满满的全是人,有血肉模糊的伤兵,有背着药箱的大夫,有抱着丈夫痛哭的女子,像是刚打完了一场仗。
  唐宛宛随手抓过身边一个小兵,问他:“陛下呢?陛下在哪?”
  “在城门外。”
  城门是拿几条横柱堵着的,没守将的口谕不能开门,仪卫带着人去寻守将去了。唐宛宛等不及,一路往城楼上跑,身边全是身有青龙纹的仪卫,没人敢挡她的路。
  待上了城楼,城门外的情形便一目了然了,当真是尸横遍野,鲜血在冷硬的土地上泅开一团又一团,光是看着就叫人头晕目眩。
  “娘娘您看,陛下在那儿呢!”
  唐宛宛稳了稳心神,那身乌漆墨黑的盔甲入目,她无需多看,一眼就分辨了出来,双手撑在颊侧放声喊:“陛下——”
  “陛下——”
  她用尽了气力,可惜战场上太吵了,离着三百步远,喊的再大声传过去都听不清了。
  这么喊了两声,唐宛宛蓦地转头问身旁的小将:“底下躺着的匈奴兵都死透了没有?”她怕陛下听到了她的喊声扭回头,身旁却有个苟延残喘的小兵给他一刀。
  那小将呆了一下,回过神立马答:“剩一口气的都抓回来了,留下等着换俘,躺着的都是死透了的。”
  唐宛宛这才接着喊:“陛下——陛下——”
  没回头。
  “晏回——”
  没回头。
  “孩儿他爹——”
  这回倒是有人回头了,竟还有不少人,几乎听到这一声喊的都回头了,可唐宛宛等的那个却照旧只有一个背影。
  唐宛宛四下瞧了瞧,看到旁边的旗手腰间挂着个弯弯的号角,忙喊他:“吹吹吹,赶紧吹!”
  知道她要做什么,这夫人又明显是位贵人,号角手不敢迟疑,拿起号角卯足了劲儿吹了一嗓子,气力浑厚,其声穿云透雾。
  唐宛宛接着喊:“陛下——”
  马背上的晏回霍然回头。
  他目力极佳,一眼就瞧清了她。
  晏回甚至分不清自己那一瞬是怎样的心情了,震惊的,慌乱的,不可置信的,狂喜的,恼火的,当真是百感交集。
  唐宛宛看着他扬鞭策马,急急地奔回到城门下,身后沉黑色的大氅烈烈鼓风。此时的城门已经开了,她刚下了几阶,陛下已经行到了近前,离得越近步子越疾,踏上最后几级台阶时晏回还趔趄了一下,被身旁副将扶了一把才站稳。
  唐宛宛眼中先是蔓上了两分欢喜,还没等将人看清,便见陛下微微跛着腿朝她走了过来。
  唐宛宛心神骤颤,眼泪一连串滚下来,开口时声音便带了哭腔,断断续续地问:“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来了?”晏回盯着她看了半晌,唇紧紧抿着,只觉胸中火烧火燎的,这团火瞬息功夫就从他心口烧到了四肢百骸,连双眼都灼得发痛,面上更是铁青一片,本来是冻成这色儿的,这会儿又添了两分怒气,瞧着更唬人了。
  其实唐宛宛喊的第一声,晏回就听到了,只是战场上整天火炮乱轰,他耳朵时不时有些低低的嗡鸣声,总是听到宛宛在耳边喊“陛下”“陛下”的。
  方听到的时候,晏回也这么想:宛宛怎么会来战场呢?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唐宛宛整个人都在抖,几乎软倒在地,抱着他的腿不撒手,“这是……怎么了啊?陛下你腿怎么了啊?”
  “你先说你怎么跑来了?怎么来的?这天寒地冻的,你穿这么薄的披风也不怕冻死?”
  “陛下你腿怎么了……”
  两人驴唇不对马嘴地对了好几句,唐宛宛蹲在他身前,抱着他右腿不松手,晏回拉都拉不起她来,眸中的寒意只因她哭了几声就散了个干净。
  这下彻底硬气不起来了,只好软下声去哄她:“宛宛别哭。朕没瘸,天太冷,马上坐了太久,腿麻了。”
  唐宛宛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真的假的啊?”
  “真的,不信你瞧瞧,走回营去就好了。”
  后头的年轻将军都饶有兴致地瞧着,只略略一猜就猜出这是皇后娘娘了。在边城的这三月,陛下与将军议事时不时冒出来一句“宛宛,磨墨”。帐里的将军面面相觑,也不知陛下在喊谁,好像发了癔症似的。
  后来,从陛下近臣的口中知道陛下喊的是皇后娘娘,这就都明白了。
  唐宛宛被这么多人瞧得脸热,忙把眼泪抹干净,从红素手中抢过幂蓠来,欲盖弥彰地罩住了脑袋,把整张脸遮得严严实实。晏回揽着她往城楼下走,没好气地说:“这会儿知道丢人了?刚才哭爹喊娘的时候怎么不知道?”
  说话间又摸了摸她的手,冰凉,晏回下意识地握紧了些。待先前的狂喜歇下去,他的理智又渐渐回笼,冷声训她:“离京前朕怎么跟你说的!让你照顾好父皇母后和咱孩子,照顾好自己,你呢!把朕的话都当耳旁风了不是?”
  “你还敢来边关!打仗是闹着玩的!万一半道被匈奴俘了该如何?”
  走了一路,晏回就训了一路,足足两刻钟都没一句软话。抬脚跨进了大帐,晏回又退了出来,沉声吩咐门口的守卫:“再往帐内添只炉子,你等退远一些。”
  一本正经地交待完,走回大帐接着训:“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刘家几个夫人就已经够浑了,你比她们还浑!”
  声色俱厉,瞧着挺唬人的。要放在以前,唐宛宛早被他说哭了,这会儿却压根听不进去,整副心神都在他身上,视线黏在他的脸上,连眼皮都舍不得眨一下,还一个劲儿笑啊笑。
  趁着晏回一停口的功夫,唐宛宛冷不丁地跳到他怀里胡乱亲了他好几口,亲他的脸,亲他的眼睛,亲他的脑门,亲他的下巴,没一个吻落在正经地方。
  训斥的话还有一兜子没说,晏回却舍不得再开口了。


第101章 暖心
  晏回费了些劲儿才把宛宛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 颇有些哭笑不得:“你等会儿再亲,朕一脸灰。”
  平城实在冷得厉害; 大帐再厚实; 也不过是能挡个风而已,盆里的清水表面甚至结了一层细碎的冰茬子。晏回也懒得叫人换水; 往里头添了些热的; 湿了帕子擦了一把脸。
  他连擦个脸,宛宛都站在旁边眼也不眨地盯着看; 好像怕自己一分神,陛下就会跑掉似的。
  擦完以后; 晏回俯下身把脸凑到她面前; 一本正经地说:“行了; 亲吧。”
  唐宛宛笑得跟傻子似的,陛下微微弯着腰,她连抬头都不用; 又一连亲了好几口。待亲得心满意足了,这才得了空闲往四下瞅瞅。
  这大帐是晏回起居之所; 也作议事用,约莫二十步见方,进了里头几乎意识不到这是一顶帐篷; 金顶篷红地毡,前后隔断成两间屋子,外头的八仙桌上摆着一个大大的沙盘,里间屏风、床榻、柜、镜、桌椅一应俱全; 什么都不少。
  比唐宛宛来的路上设想得要好太多了,光瞧着她就觉得开心,起码陛下没在穿用上受苦。
  大帐合得严严实实,外间烧得火热的炉子哔啵作响,一时半会儿却暖不热大帐。
  唐宛宛是被陛下暖热的。身下的毛毡粗糙,刺得背上微微有些痒。她曲起腿攀在他身上,晏回顺势揽住,只见宛宛略略抬起腰,伸手将一旁柔软的大氅扯到了身下垫着,两只颤巍巍的兔儿在他眼前晃了一个旋儿。
  她腰肢柔软,这姿势当真美极了,晏回眼中的火更炽三分。
  唐宛宛含着一泡眼泪,连声音都被他一下下撞得支离破碎,好半晌才把一句求饶的话说完整:“陛下慢一点……慢一点……”
  晏回动作微顿,掐着她腰肢的手稍稍松了下,拨开她额前乱发,声音哑得厉害:“可是弄疼你了?”
  “不疼。”唐宛宛瘪嘴,好像十分难以启齿似的,红着脸又哼哼了一声:“陛下慢一点。”
  眼下的情景恰恰应了一句俗语,叫久旱逢甘霖。想亲遍她全身,想抱着她不撒手,想把她整个人都揉进自己身体里,想把她塞进袖兜儿里装着,走哪儿都带上。
  晏回被绞得额角青筋直跳,深深喘了几下,如此境况再能忍得他就是神仙,只好低声说:“当真慢不了,再慢朕就得疯了……你且忍忍。”
  “那好吧……”唐宛宛委屈兮兮应了声,望着眼前的人又流了一兜眼泪。即便她初次听到陛下上战场那时都没这么能掉眼泪,那时她是一宫之主,是两个孩子的母亲,遇事得扛着,想说句软话都不知道该跟谁说。
  这会儿却不一样了,连陛下欺负自己唐宛宛都觉得安稳,这些日子所有积在心底的委屈都有了着落,眼泪就止不住了。
  晏回眼里全是笑意,贴在她耳畔低语,唇间气息炙热:“宛宛你小点儿声,外头都是些血气方刚的年轻小伙,别让他们听着。”
  ——明明是陛下你太过分!唐宛宛瞪他一眼,想要伸手捂住嘴,又被晏回攥住了手,溢出喉的低吟声都被他卷入舌中,只剩诱人的甜腻的鼻音,听着更撩人了。
  “宛宛。”晏回心口炙热,低声唤她:“你能来,我真欢喜。”
  听了这话,唐宛宛晃晃悠悠飘在半空中的神思瞬间回来了,抬头瞪着他忿忿道:“那陛下先前还凶我!训了我一路呢,多少将士都听着我挨训,丢死人了。”
  晏回唇角一翘,闻言又笑:“那你凶回来。”
  他还有太多的心里话想说,可看着她,晏回又觉得言语无用,什么话都不用说。宛宛为什么千里迢迢地赶来,自己为什么舍不得训她,都是出自同一个理由。
  所谓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大抵就是如此,所有的底线都能一破再破,想把自己的心肝脾肺都掏出来给她。
  肾得自己留着。
  被酱酱酿酿地欺负了半个时辰,晏回解了燃眉之急,随后便是长久的温存。
  唐宛宛一路舟车劳顿,这十多天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见着人心安下来了,方才又累着了,这会儿她困得厉害。也不知陛下怎么有那么多话要问,问的还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你怎么来的,走了多久?”
  “刘家将送我们来的,初五离开京城,总共走了十一天。”唐宛宛答。
  晏回阖眼算了下,比自己来边关时还要快四天,那就是日行二百多里,一路上几乎没有歇息,兴许是一路野外扎营过来的,连行宫都没住。
  仿佛心尖尖上被人攥了一把,涩成一团,晏回亲亲她的眼睛,又问:“朝中老臣就没人说你?”
  唐宛宛笑得有点狡黠:“他们不知道呀,我扮成刘家二夫人跟着跑来的,只有刘家几个嫂嫂和仪卫队知道我的身份。不过方才陛下训我训得挺大声的,一路上那么多人都听到了,兴许已经露馅了。”
  晏回没当回事,“露馅就露馅吧,衣裳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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