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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

顾有紫宫宠-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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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请。”
  未见未国太子真容,先听殿外一声朗笑:“未得相邀擅自前来,还请褚王不要怪罪我这个不速之客啊!”


第61章 蜀日越雪
  一领长裘如墨; 未国太子上殿,带进一团冷气。
  但见此人不过二十七八的年纪; 身上却散出万夫难当之锐气。他身后跟着一个面目瘦削的男人,亦是一身黑衣,不辨年纪。
  黑衣人被侍卫拦在殿门外。李弈城停住脚步,偏头扫了一眼,淡道:“这是我的侍从; 褚王若不放心; 让他在外等侯便是。”
  “无妨。”司徒鄞声色不动; 嘴角微噙:“太子殿下; 久仰大名,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李弈城行至殿阁中央; 昂首直视司徒鄞; 轻笑道:“褚王果然风采非凡; 该说是——相见恨晚。不过; 在下之前担心王上怨恨在心,一怒将我绑了; 那我岂非是……自投了罗网?”
  司徒鄞眸底一暗再暗。李弈城三言两语; 激出了他的怒意。
  我颦眉望去,惊见李弈城正在毫不避忌地注视我。
  这个人的眼神……利剑斩透霜雪; 玄鹰俯视猎物,亦不及他的眼神令人生畏。
  司徒鄞的声音淡沉不辨:“太子殿下哪里的话,来者都是客。原本未敢劳动太子殿下为我贺寿,既然来了; 便请入席。”
  李弈城一笑,随性走向宴席,依梁袖坐于其次,那黑衣人无声立于他身后。
  落座后,李弈城侧头笑道:“岱王也来了。在下便是听闻岱王要带王后一起来,为睹佳人风采,是以不请自到。如果褚王定要怪罪,那也只好怪岱王后太过倾国倾城了。”
  岱王后彬彬微笑:“太子殿下过誉了。岱国不过弹丸之地,妾身也不过粗陋村姑,今日见了褚后娘娘,才知什么叫做凤仪万千,怨不得褚王对娘娘宠爱有加呢。”
  我闻言微笑:“姐姐太自谦了。我们北人粗犷,自然个个都是河东狮了,比不得姐姐灵秀。此地一入冬月便天寒地冻,不知姐姐可还习惯?”
  岱后点头道:“岱国长年难见冰雪,有幸来到贵国,妾身觉得新鲜得很。”
  “那便好。”我回头看司徒鄞一眼,后者点头,我笑道:“既然人齐了,便开宴吧。”
  肴香酒冽、歌舞在前,席间之人虽则各怀心事,但表面功夫做得了得,场面尚算融洽。
  贡银一事相隔不久,涉事之人皆在当场,大家避而不谈,随便说些客套话。我不经意去看李弈城,却见他直直凝着司徒鄞,表情深不可测。
  而司徒鄞一直低头饮茶,恍若不见。
  总觉得此二人之间气场奇怪,我细细追究,又摸不透深意。
  司徒鄞喝干了一杯茶,将空盏置于指间把玩,散漫道:“太子殿下一直盯着本王,可是本王脸上有什么?”
  李弈城眼波暗动:“每次看到褚王,总不免想起舍弟。若是我苦命的弟弟还活着,想必,也是褚王这般年纪了吧。”
  他如此直言不讳地提及那早夭质子,令在场之人脸色大变!虽早知他有挑衅之意,还是低估了他的胆量。
  司徒鄞却只敛眉薄笑:“你那弟弟的确苦命。”
  此言一出,我更加变色。这是什么场合,怎么两国之君说话都失了分寸?
  陈公公慌得附耳提醒,李弈城看在眼里,宽容一笑:“不妨,今天是褚王寿诞,自然随褚王的心意,怎么高兴怎么来。”
  他的笑意如虫蛇之螫,我暗自抓住牧舟的手,意外握住一手心的冷汗。
  他回以一笑,只有一瞬间,只我一个人,看出其中的苍白无力。
  我暗自心疼,这哪里是庆生,分明是一场熬煎。
  我对未国太子的恨意更多几分,偏偏此人不肯安分,酒阑歌歇时,径自起身向座上举杯:“在下从未国来为褚王贺寿,不好空手,是以特意准备了三份礼物,烦请褚王过目。”
  司徒鄞冷声:“殿下有心。”
  我暗自屏气,这份心、这份礼,恐怕是不好收。
  未国太子拍掌三声,一人托着一个二寸见方的暗金锦盒趋步入殿。李弈城含笑打开盒子,盒中是一把青玉为骨,白绡成面的折扇。
  “此扇名曰“绝云扇”,是在下从一位高人那里得来的,听闻褚王喜欢收集折扇,今日借花献佛,请褚王笑纳。”
  “多谢。”
  “这第二件礼物嘛,”李弈城食指点着下巴,古怪笑意暗浮眼底,目光转至我:“却是送给王后娘娘的。”
  我心中一紧,面上一笑:“今日又不是本宫生辰,太子殿下怎么如此客气?”
  李弈城答得从容:“听闻褚王最是疼爱娘娘,所谓投其所好,我送娘娘礼物,褚王自然也高兴,虽则斗胆,亦不算失礼了。”
  你听闻的事还真不少!我面上假笑:“那本宫在此便先谢过殿下了。”
  “只是这件礼物——有些特别。”
  随着话音,一个白衣人缓缓走进紫宵阁。
  我背后瞬生一层冷汗。
  白衣人怀抱一把古琴,左右双手,各断尾指。
  司徒鄞沉声:“殿下这是何意?”
  李弈城笑意深远:“我的意思,娘娘该明白才是。”
  在明月楼时,我与这位白衣琴师确有一面之缘。我只道秋娘是李弈城的人,未想这个看上去世外清隐一般的人物也在为他办事。
  李弈城想干什么?难道他想当着众人的面,将我曾在明月楼流连之事说出来?若当真如此,褚国皇室岂不要颜面扫地了!
  一刹之间,我心中生出甚于生死的恐惧,“你——”
  几乎要诘问出口,指尖被轻轻握住。
  司徒鄞安静地看我一眼,而后微笑:“殿下这话说得深奥,不止皇后不懂,就连本王也糊里糊涂。不如殿下将话说得明白些,少打些哑谜罢。”
  “传闻果然不假……”
  李弈城似赞似叹地点头,轻巧转过话锋:“在下这位朋友,乃未国第一琴师,说句托大的话,恐怕亦是中原第一琴师。听闻褚国皇后娘娘颇通音律,一曲可引百鸟朝凤,是以带了他来,想为娘娘献上一曲,请娘娘指教。”
  不知李弈城打着什么算盘,我只得道:“如此便有劳了。”
  白衣琴师席地而坐,古琴置于双膝之上。初时零星拨弄,继而渐连成调,琴调虚畅,一时似山峰阔立,一时似流水诉慕,袅袅回环,不绝如缕。
  一曲清音,远胜管竹繁嚣。
  耳边司徒鄞的低音亦如琴:“你见过他?”
  “在明月楼见过,我担心……”
  “无妨。”司徒鄞目光冷冽,“如果他胆敢将明月楼之事吐露半句,今日就别想活着走出紫宵阁。”
  一曲终了,席间发出赞叹。我却无心欣赏,无意看见席中的胥筠,他正一脸隐忧地望着我,四目相对间,他眉心动了一下,移开视线。
  看来他与我担心的是同一件事。
  “娘娘觉得如何?”李弈城笑问。
  “……先生琴技高妙,真如仙音绕梁。”
  李弈城笑意加深:“娘娘的确是知音之人,不知今日在下是否有耳福,能听得娘娘抚琴一曲?”
  我一怔,原来,他是这个意图。
  “殿下说笑了,本宫的琴技本是平平,殿下若想听,后宫之中不乏擅于音律之人……”
  “娘娘太自谦了,”李弈城目光咄人:“娘娘身为后宫之首,自然冠绝群芳。难不成娘娘觉得弈城愚钝,不屑为我抚琴?”
  老狐狸!我自小顽劣,琴艺最是不通,他必然知晓这一点,才如此紧逼不放。我弹得再好,也比不过白衣琴师,而只要出现半点差错,便要当众出丑。
  进退两难时,突听脆音如雷:“想弹不想弹,全凭我皇嫂高兴!你算什么角色,也配听皇嫂的琴音?”
  我吃惊望去,果然是银筝从青绫幢后站起,手指李弈城,一脸的忍无可忍。
  司徒鄞眉眼俱怒:“银筝不得无礼!”
  李弈城淡淡讥嘲:“原来是银筝公主,果然是朵带刺儿的花。”
  “你!”银筝满面羞红。
  一道萏菡清影自席间站起,玉音碌碌:“请殿下恕罪,舍妹骄纵,还望殿下不要一般见识。”
  李弈城询声望去,“你又是谁?”
  “户部胥筠,见过太子殿下。”
  李弈城打量胥筠一番,闲闲开口道:“原来是胥大人,久仰久仰。胥大人不愧人中龙凤,本殿虽在千里之外,也听闻过大人的风采。只是阁下这妹妹么,还是要好好管教,女孩子太凶,嫁不出去的。”
  “你!”银筝满腔不服气,被身边人强拉着坐下。
  胥筠不以为忤,面容平静道:“让太子殿下见笑了。不过禇风如此,我们褚国的女儿性情直率,向来有一说一,与贵国不同。”
  李弈城眼梢一挑,“哦?你的意思是,我们未国风尚便是虚以逶蛇了?”
  “复尘并无此意。只是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戚戚。公主不过直言一句,纵使言辞不当,也无伤大雅,太子殿下怎么就怒形于色,咄咄逼人呢?”
  “胥大人口才果然了得。”李弈城干笑几声:“那么照你看来,我请皇后娘娘抚琴一曲,亦有失礼之处了?”
  胥筠向上揖手道:“皇后位同国母,身份尊贵,岂能随意在人前抚琴?”
  “我们未风与贵国不同。”李弈城目光精亮,将原话奉还:“未国礼贤下士,最敬重有才之人,无论身份贵贱,都会礼遇。皇后娘娘德才兼备,本殿欲聆娘娘妙音,在未国是尊重之意,并非冒犯。恐怕胥大人是固步自封,将本殿视作——蜀之日越之雪了。”
  胥筠右掌蜷起,眼中闪逝一抹厉光。
  蜀犬吠日,越犬吠雪,李弈城这是在骂人。复尘向来谦厚,在骂人不带脏字儿这一点上,可讨不到李弈城的便宜。
  此时漫说银筝,便是我也咽不下这口恶气了,当下从座上站起,展出一个漂亮笑容:“今日都是为给皇上祝寿,太子殿下万不要因为琐事扰了兴致。既然殿下想听琴,本宫恭敬不如从命。”
  司徒鄞欲要拦我,我对他一笑,款下阶墀,径直走到李弈城面前。


第62章 金蛇弓引
  如此近的距离; 益觉此人英气逼人。李弈城一挑眉头,低到只我听得见的声音:“娘娘仔细; 别出丑了。”
  我亦低语:“殿下仔细,别玩砸了。”
  一直沉默的琴师忽道:“如不嫌弃,请用这把琴。”
  我向此人看去,一袭白衣清越孤绝,一双眉眼漠然如昔; 还是想不通; 这样一个与权浴谋海格格不入的人; 为何甘愿替李弈城做事。
  琴师将琴托到面前; 我摇头:“琴士之琴珍如性命,先生抬爱了; 本宫不敢染指。”
  何况待会儿还要做些破坏; 怎么忍心毁了一把好琴?
  打定这个主意; 我唤来迢儿; 向她耳语几句。
  迢儿领命而去,我拂身向众人浅笑:“今日本宫献丑; 不过为寿宴聊增兴味; 好与不好,众位卿亲贵宾一笑置之便罢; 千万不要见笑。”
  左右附声恭维。司徒鄞在墀上看着我,两道眉峰纠结成岚雾,我回以坚定的眼色。
  今日之前,我尚不觉得皇后这个身份如何贵重; 然而今日既有人来此挑衅,我必以此位,守住褚国颜面。
  牧舟放心,我与你,同进共退。
  不多时,迢儿捧琴进殿,置于一方案上。我轻轻拨动琴弦试音,而后卸去手镯,稳坐在前。
  “那么本宫献丑了。殿下——您听好了。”
  李弈城微微颔首,表示洗耳恭听。
  许久不弹有些生疏,上一次我还有试晴帮忙,这回却只能靠自己了。循着记忆勾拨曲调,渐入佳境时,突然一声闷响,宫弦应声而断。
  席中一阵惊呼,我置若罔闻,以六弦续调。未已,我将指尖勾在武弦上,暗下狠力,一声啸响,又断一弦。我微微冷笑,一连断去五弦,只留中间徽、羽二调。
  以两弦呈五音,原是小时不愿学琴,偷懒时乱翻先生古谱看到的法子,曾试过几次,除了指尖太过受力,也算有趣。今日故伎重施,是不得以而为之。
  两旁隐有赞叹之声,忽听李弈城道:“既然娘娘怀有绝技,也不在乎多断一根吧。”
  话音落,金音起,只觉什么东西打在羽弦之上,我猝不及防,琴弦已然崩断。
  该死!我当下真是连一口咬死李弈城的心都有了!
  一弦虽非不能弹,挑抹时手指却要承受数倍的压力,万没想到,堂堂一国太子,行事如此卑鄙!
  我咬牙冷笑:“多谢太子殿下。”
  一弦便一弦!我忍痛抚动孤弦,尽力使音调完整,不过少许,指腹尽数划破。
  一曲既终,满堂赞喝。
  梁袖起身抚掌:“之前听未国琴师一曲,只以为天下绝响;再看娘娘以一弦而奏一曲,极尽婉转之妙,真如文君在世。”
  知他是为我圆场,我感激道:“岱王谬赞了。本宫雕虫小技,在大师面前,实在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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