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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农女当家之寡妇难为-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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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声音随风飘了过来,钻进了卢秀珍的耳朵,她并没有停下脚步——与那些三姑六婆们去争吵,现在还没这个必要,可同时卢秀珍也觉得有几分心凉,初来乍到,就领教到了长舌妇们的厉害,守寡的日子才开始呢
  崔老实人如其名,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儿,见着卢秀珍跟着崔三爷走进来,有几分结巴:“闺、闺女……你来啦?”
  卢秀珍朝他微微笑了笑,点了下头:“嗯。”
  她心里踌躇了下,到底应该管面前这位大叔叫啥?按着她现在的身份来说,自己得喊他公公,或者是爹,可一时之间,她却觉得有些难以开口。
  棺材前边跪着几个后生,听着崔老实与卢秀珍说话,有一个转过头,朝着卢秀珍瞟了一眼,赶紧弓背爬了起来,飞奔着朝旁边的耳房跑了过去:“娘,嫂子来咧!”
  一声“嫂子”,喊得卢秀珍忽然心里头热乎乎的,莫名有一种感动,仿佛间自己真的与低矮的农舍和这群守灵的人有什么密切的关系。她看了看跪在棺材前边的那三个后生,身上都穿着灰褐色的衣裳,脸膛生得方方正正,神态看上去跟他们爹有几分相似,老实巴交的样儿——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妇人被搀扶了出来,一见着卢秀珍,两只眼睛里全是泪,她快走了两步冲上前来,一把抓住了卢秀珍的手:“闺女,好闺女,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过青山坳来哩!”
  卢秀珍的手被她紧紧的攥着,半分也动弹不得,瞧着妇人红红的眼眶,她不由得更感动了几分,张口便喊了一句“娘”,这个字眼刚一出口,卢秀珍便觉得有些惊愕,自己怎么能这样自然而然的对着一个陌生妇人喊娘呢,可她心里真没有半分别扭与不自在!或许……她望着妇人真诚的一双眼睛,默默的想着,或许是面前这妇人看上去真的很亲切,让她不由自主便喊了出来。
  前世自己的爹娘不把自己当家里人,现在刚刚穿了过来,碰到一个亲亲热热喊自己闺女的,卢秀珍觉得,或许这真是缘分。
  “好闺女,好闺女!你这样有志气来给大郎守寡,娘我可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那妇人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你放心哩,我们崔家虽然穷,可就算是有一把米,也不会饿了你!”
  “娘……”卢秀珍又喊了一声,心中琢磨着,自己该不该分辩一下?
  她愿意来守寡,只不过是暂时摆脱下那对不要脸的兄嫂,好好的过一段平静的日子,等着带了崔家发财致富以后,她当然就要离开了——她可不想顶着小寡妇的名头过一辈子哩。
  可看起来目前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卢秀珍想了想,将滚到喉咙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好闺女,好闺女……”听到卢秀珍亲亲热热的喊娘,妇人更激动了,全身哆嗦了起来,她也不知道该说别的什么话,翻来覆去的就将“好闺女”这三个字拎出来说了又说,眼巴巴的望着卢秀珍,眼泪珠子就跟下雨一样落了个不歇。
  “娘,你也别太伤心了,大郎已经不在,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卢秀珍反手抓住妇人的手晃了晃:“您放心,我一定会替大郎好好孝敬你的。”
  妇人张大嘴巴望着卢秀珍,怔怔的说不出话来,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滚落,将胸前的衣襟滴了个透湿。
  忽然间,门外一阵喧嚣,只听到杂沓的脚步声和嚷嚷的声音,卢秀珍抬眼从半开的窗户望了过去,就见一群穿着蓝灰色衣裳的人从院门闯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刀枪,还有人拎着枷锁。
  崔老实脸色一变,一只手扶住棺材,腿肚子都在打颤,棺材前边跪着的几个后生赶紧站起来扶住他:“爹,莫慌,莫慌!”
  崔大娘撒开手,朝门边挪了两步,又脸色发白的退了回来:“当家的,里正带着衙役过来了!为啥来咱家啊……我们去年交了租子哇!”
  “婆娘,我咋知道哩。”崔老实有气没力的答了一句:“要是再追着要钱,咱们哪里还能交得起?”
  哀乐停顿了下来,农家小院顷刻间静了下来,衙役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刺耳,好像踏在人的心头上一般。


第7章 青山坳(二)
  “崔老实,官爷们是来捉拿逃犯的。”
  那群人一进屋,里正便板着脸对崔老实吩咐:“快将房门都打开,让官爷进去搜查!”
  “逃犯?”崔老实一听这两个字,更是吓坏了:“二郎三郎,你们快些打开门,带官爷们进去搜搜!”
  “不用,你们都给我站好!”衙役头子将手里的刀子朝崔老实面门一指:“你们是不是想通风报信?”
  “没、没、没……”崔老实唬得双手乱摇:“官爷,我们怎么敢做这样的事情哇?您只管自己去搜,自己去就行!”
  衙役头子白了他一眼,手一挥:“搜!”
  那群带着刀枪的衙役们凶神恶煞的从侧门冲了进去,就听着一阵“乒乒乓乓”作响,崔大娘嘴唇发抖,嗫嚅着道:“里正,能不能让他们仔细些,我那坛子里还腌着咸菜哪,要是把坛子打坏了,我们家都没菜下饭了。”
  里正朝她一瞪眼:“这是官爷在行公事,你还敢到这里挑三拣四?你该希望逃犯没藏在你们家,若是从你们家搜出那逃犯来,那你们家肯定会被连坐的!”
  “啊?连坐?”崔老实和崔大娘两人都是双腿一软,若不是崔家几个儿郎扶住他们,肯定已经瘫在地上:“里正大人,能不能替我们说说好话哪?”
  “哼,你们背时就莫要拉人下水,我哪里敢给你们说好话,只要莫说我治理不力就已经是万幸了!”里正鼻孔朝上冷冷的哼了一句:“你们自求多福吧。”
  “里正大叔,”卢秀珍站在一旁看着里正狐假虎威,有些按捺不住,一步走到了里正身边:“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来的逃犯?更何况我们崔家在办丧事,院子里这么多人,逃犯还敢朝这里钻?我看是不是有人想栽赃,故意将官爷们引过来的吧?”
  “你这小丫头片子!”里正将眼睛横了过来:“你是谁?竟然敢这样跟我说话!”
  里正姓赵,管着青山坳这边几个村子,素日里村民见了他,谁不是点头哈腰的求照顾?这阵子忽然钻出个卢秀珍,句句话都刺到他心里,让他实在不爽:“崔老实都没说话,哪里轮得上你一个看热闹的来插嘴?”
  “里正大叔,我可不是看热闹的,我是崔家大郎的未亡人,我家正在给大郎办丧事,你们忽然就这样闯了进来,还到处砸东西,我们家难道不该吱一声?”卢秀珍点头冷笑了一声:“里正上达县衙协助管理,下边要安抚村民,让百姓安居乐业,哪有你这样带着官爷来扰民的?”
  “扰民?”赵里正抬手指到了卢秀珍的鼻尖:“小丫头片子,你敢说我扰民?”
  “大叔,你别抬手,我可有些害怕。”卢秀珍将头偏了偏,躲过了赵里正的手指头:“我们家好好的在办丧事,你带着人过来,别说丧事办不成了,顷刻间便鸡犬不宁,这不是扰民还是怎样?”
  赵里正一张脸气成了紫棠色,刚刚想说几句话,几个衙役陆陆续续的从旁边耳房走了出来,相互看了看,又摇了摇头。
  看起来是没有抓到那所谓的逃犯了,卢秀珍撇了下嘴,这逃犯怎么会往显眼的地方闯?村民们见着来了陌生人,早就已经嚷嚷起来了好吧。
  “打开棺材!”
  什么?开棺?卢秀珍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望了过去,就见那衙役头子拿着刀朝棺材指了指:“快些打开!”
  崔老实身子觳觫,走到衙役头子面前,弯腰行了个礼:“大人,棺材里……是……”他的眼泪忍不住落下了几滴:“棺材里的人是我的大郎,早几日过世的,村里人都知道哇!还请大人高抬贵手,不要……”
  “你这老头子,谁要听你说这些!”
  衙役头子很不耐烦,一只手将崔老实一推:“滚开,你还要妨碍公事不成?”
  “大人!”崔大娘“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莫要打扰我家大郎,他本来就够命苦的了,还请大人体恤一二!”
  “莫非你们跟逃犯串通,将他藏在棺材里了?”衙役头子眼睛一横:“不敢开棺?”
  “不不不……”崔老实嘴唇哆嗦了两下,也在崔大娘身边跪了下来:“大人,开棺不吉利啊,再说我们送大郎上山的时辰快到了,开了棺以后,到时候还得请人灌浆封棺,得要弄好一阵子哪!”
  “谁管这些,我们可是奉了官府命令来捉拿逃犯的,如若你们这棺材里装的,真是那逃犯,我们可担待不起!”衙役头子腿一伸踢了过来:“滚开!”
  崔老实与崔大娘被踹得倒在了地上,崔家几个后生赶忙弯腰去扶:“爹、娘!”
  “哎哟,哎哟……”崔老实揉了揉腿,哼哼唧唧两声:“二郎,快些将你娘扶起来,送她到里边屋子去歇歇,别出来了。”
  “爹!”崔二郎一个跳将起来,捏紧了拳头,红着一双眼睛看着那几个拿着刀枪撬棺材盖子的衙役:“我……”
  他这是想要去跟衙役拼命哪,卢秀珍慌忙一伸手将他扯住:“二弟,不可鲁莽!”
  方才她敢与里正争辩,是因着自己有理有据,况且里正只不过是帮着县衙管理村民的人罢了,手里没有刀枪,不具有威胁性,可那帮衙役就不一样了,人家是官府中人,手里还有武器,若是崔二郎去和他们拼,肯定落不了好,即便是告到官府去,到时候也会说是他妨碍公务在先。
  “嫂子,他们……”崔二郎喘着粗气:“大哥死了都不得安宁哪!”
  “那有什么办法?”卢秀珍摇了摇头:“他们是打着捉拿逃犯的幌子来的,你又能奈他们几何?”
  “这……嗐!”崔二郎不再出声,可胸口还在起伏,看得出来他依旧还憋着一股子气。
  卢秀珍看了下面前站着的这个年轻人,他生得身材挺拔浓眉大眼,跟那畏畏缩缩站在那里的崔老实一比,完全不能有父子俩的感觉。若是这后生穿上锦衣华服,定然就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公子,崔老实两口子,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孩子来?
  阳光从门口漏了进来,一道明晃晃的金黄色,就如金箭一般扎在灰黑的地面上,尘埃浮在光柱里,上下纷飞着,就如有万千兵士在那里打斗。小小的农舍里,气氛没有半分松弛,卢秀珍站在那里,虽然没有转头,却能听到撬木板的声音,吱呀呀的响着,似乎有人拿着锯子在锯着木材一样难听,
  “官爷,你做啥子哩?”崔大娘的一声尖叫让卢秀珍吃了一惊,她猛然转头,一道刺眼的光闪了下,闪着了她的眼睛。她下意识抬手遮挡了一下,就在这抬手放手之间,崔二郎已经就如豹子一般,背一弓,人已经蹿了过去。
  “好哇,你要造反不成?”衙役头子的手被崔二郎抓住,半分动弹不得,只能扯着嗓子大喊:“这是逃犯同党,快、快、快把他抓起来!”
  “我不知道什么是逃犯同党,我只知道,要是你拿刀子戳我哥的身子,我就和你没完!”崔二郎眼睛似乎能喷出火来,一双手跟铁钳一般抓紧了衙役头子的手腕,衙役头子扭动了好几下,都没能够从他手下逃脱出来,一张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出:“你们快上啊,上啊!”
  “李头,这……”几个衙役眼珠子转了转,自己的头儿可在崔二郎手上,自己哪里敢贸然行动?万一伤着头儿怎办?
  “还不快动手!”衙役头子心中把一群手下咒上了千百遍,好哇,这群没用的废物,难道是想要自己死在这崔二郎手里不成?
  刹那间,堂屋里的气氛紧张得如一把绷紧弦的弓,仿佛弹弹手指,那弦上的白羽箭就会离弦而去,直奔人的心窝。衙役头子被崔二郎压在棺材上头,身子不住的在扭动,可却还是没能从他的钳制下逃脱出来,一伙衙役手里拿着刀枪,慢慢的朝崔二郎围了过去。
  “各位官爷,小女子有一桩事情想要问你们。”
  见着事态紧急,卢秀珍赶紧出言阻拦。
  放在前世,崔二郎这举动便是袭警,肯定没啥好果子吃,卢秀珍觉得,怎么样也要将这罪名给逃掉,将那鲁莽的后生给救下来。
  “嫂子,你别跟他们说多话!”崔二郎的眼里一片赤红,有些吓人:“打着捉拿逃犯的幌子在我家捣乱也就忍了,竟然还要拿刀砍我大哥的尸首,是个人都不能忍!”
  确实,这些衙役也实在太过分了,卢秀珍闭了闭眼睛,心中浮现起一丝丝疑惑——为何那衙役要拿刀去砍一具死尸?这里头实在怪异!
  “各位官爷,小女子斗胆问一句,你们说捉拿逃犯,可有官府的批文?”
  几个衙役一愣,脚步停滞,眼睛齐刷刷的朝那被按在棺材上的衙役头子望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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