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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龙阙-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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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郦三太太大致是知道一些的,因为丈夫回家与她说过这事,只是,说得也不大明白。郦三太太道,“是有这么件事,不过,听得我们老爷说,这秦公子与景川侯还闹出些个误会来。具体如何,我就不大清楚了。”
  郦老夫人道,“既是人家好意来道谢,就见一见。”
  郦大奶奶应了。
  郦三太太晚上还与丈夫提了一嘴,郦悠“嘿!”了一声,笑道,“这小子,钻营到咱家来了。”
  “怎么说?”
  郦悠道,“别提了,我那天是看他在兵部门口站着怪可怜的,就多了句嘴,问他几句,就带他进了兵部。景川侯不乐意这桩亲事,这几天,我见一回挨一回景川的冷脸。”
  “不乐意,如何就定了亲的?”
  “亲事还没定。”郦悠悄声道,“你莫往外乱说,我看,约摸是阿镜相中了这小子。你想想,景川侯府的门第,景川侯的嫡长女,就这出身,世间哪个男人不愿意?”
  郦三太太道,“那阿镜眼光向来不俗,再者,先时都听说平世子家的平岚相中了她。她要是连平家都搁脑后头,这秦家公子难道比平岚更好?”
  郦悠一笑,“甭说,秦家小子什么出身不晓得,但那相貌就甭提了。我与你说,先时城里人都说李钊与平岚一文一武,皆帝都美玉。那是他们没见着这秦家小子,唉哟,那个相貌,我包你开眼界!”
  “这么俊?”郦三太太都不大信,“李钊与平岚就是生得极出挑的了,难道比他们还俊?”
  “俊!”郦悠斩钉截铁的一个字,委实勾起郦三太太的好奇心,郦三太太笑,“那我明天可得开开眼。”
  “先把咱闺女藏起来。”郦悠道,“那小子长得太勾人。”
  郦三太太笑斥,“别胡说,咱闺女才几岁。”
  “不只咱闺女,侄女们都别叫她们出来。”
  郦三太太更是笑得不成。
  郦三太太第二天在老夫人跟前一说,郦家女眷都好奇不成,别个不说,单论比李钊与平岚更好相貌的小公子,她们就不能信。且郦老夫人这把年纪,都做太婆婆的人了,正是喜欢出挑孩子的时候,笑道,“既如此,咱们与景川侯府也不是外处,就请秦公子进来一见,咱们都见见。”
  女人们都说好,郦大奶奶笑,“正好,咱们都开开眼。”这话,其实带了几分打趣,但,秦凤仪进得郦府,直接从门房到引路的婆子,以及进府里这一路见到的侍女小厮等,没有不看呆了去的。那婆子更是左一眼右一眼的总是偷瞄秦凤仪,只觉不像凡人,还险些撞树上。秦凤仪就这么一路自带光芒的进了郦家二门,到了郦老夫人的院里。秦凤仪这自小到大,喜欢他的女人绝对比喜欢他的男人要多的多,故而,他非常擅长与女人们打交道。
  原本想着那日在侯府已是大开眼界,不料,这公府规制比侯府更多了一重轩峻壮丽,这一重一重的院落,这飞角高檐,这富贵风流,更是扬州城再没有的。秦凤仪大大方方的欣赏了一番,待得郦老夫人院内,便是一切的富贵荣华集大成者。好在,秦家暴发之家,别个没有,银子是尽有的。秦凤仪自小也见过几样好东西,何况,他生来胆大,并不怯弱。待看呆了他的小丫环羞红了脸跑进去通禀后,秦凤仪随丫环进去,就见满屋子珠玉生辉、大小美人或坐或立,已令人眼花缭乱,正中一方宝榻上坐了位头发花白的半老妇人,那半老妇人更有说不出的富贵雍容,眉眼含笑的看着秦凤仪。秦凤仪就是去别家做客,也是先拜见长辈的,这公府自然也没什么不同。他稍理一理衣裳,上前磕了个头,道,“晚辈秦凤仪,给老寿星请安了。”
  他这人,要是胡言乱语起来,那简直能把人气晕。可要说装个乖样,那也是一把好手。
  郦老夫人连忙道,“好孩子,快快起来。咱们不是外人,可不兴这个。”人景川侯府在京城也是有名有姓的人家,景川侯的女婿,虽说是晚辈,但,过来作个揖问个好,就不算失礼了。人家直接磕头,郦家也没料着,不然,就准备拜垫了。再者,李家的女婿,何必让人家行此大礼。
  不过,秦凤仪如此客气,郦家人个个脸上带笑,想着这李家女婿秦公子,非但生了个神仙样貌,为人也很懂礼么。


第44章 郦府行
  先时, 郦悠郦三叔说秦凤仪相貌如何不得了,较平岚李钊都在其上,起码, 郦家的女人们是不信的。李钊斯文俊雅, 平岚剑眉星目, 已是京城难得的俊俏孩子,这世上还有比他二人更俊的?
  人都不能信!
  结果,秦凤仪进屋的那一刻, 便是见多识广的郦家女眷们都各自于心下赞叹了一回:当真是个极俊俏的孩子啊!
  及至秦凤仪给郦老夫人磕了头,景川侯的女婿行此大礼, 郦老夫人一迭声叫起, 连忙有大丫环上前扶了秦凤仪起身。郦老夫人忙拉他在自己榻上坐了,给了表礼, 秦凤仪道谢接了。刚刚, 远看秦凤仪那相貌已是俊的耀眼,近看更是不了得, 那一张脸,唇红齿白自不消说, 竟是寻不出半分瑕疵。郦老太太握住秦凤仪的手, 笑赞,“可真是个俊俏孩子。”
  郦大奶奶素爱说笑,笑道,“的确是,要、倘不是眼见, 我都不能信。要不说南面儿水土养人呢,唉哟,秦公子这通身的气派,可是不半点儿不比咱们京城的公子们逊色。”
  秦凤仪笑,“姐姐,您过奖了,我初来京城,什么都不懂,可是开了眼界。”
  郦大奶奶笑道,“叫什么姐姐,你该叫我大嫂子。”带着秦凤仪认了认屋里的女眷,秦凤仪一一见过礼,当然,这个就不磕头了,一揖作可。老夫人都给了表礼,这里人人自然少不得这一道的。然后,秦凤仪说说起郦悠郦三叔相助之事,秦凤仪道,“我到兵部衙门寻岳父,因着初来帝都,也不大懂衙门的规矩,便被挡在门口进不去了。亏得遇到了郦叔叔,带我进去见了岳父。我早想过来拜谢,只是前几天初天京城,有些水土不服,在家歇了几日,拖到这会儿方过来道谢,委实是失礼了。”
  郦老夫人笑道,“一点儿小事罢了。况我家与你岳家几辈子的交情,你又不是外人,不必如此客套。”
  “由小及大。那日我在衙门外站了许久,也只有郦叔叔出言相询,帮了我。虽是小事,却见大节,可知府上真正宽厚仁善,乃大善之家。”秦凤仪颇会说几句好话,哄得郦老夫人乐呵乐呵的。老人家原就偏疼幼子,且是自家孩子做了善事,人家上门感谢 ,郦老夫人这做亲娘的自然欢喜。
  大家说了几句客套话,郦大奶奶笑道,“要不是你递帖子,我们也不晓得景川侯府大姑娘的亲事将定,什么时候办喜事?日子定了没?”
  秦凤仪道,“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向岳家提亲,待好日子定了,一定过来跟老太太、太太、奶奶们报喜。”
  郦大太太与郦老夫人笑,“老太太,咱们可得准备贺礼了。”
  郦老夫人笑,“这样的喜事,越多越好。”
  大家笑一回,郦大奶奶与秦凤仪半是打趣半是说笑,“先时李家大姑娘未至及茾,就半城的人家打听她。后来,听说她与李公子去了扬州,真是千里姻缘一线牵。秦公子与大姑娘的亲事,不知是谁做的媒人?”
  秦凤仪笑,“是方阁老和平珍舅舅。”
  这一说,郦家女眷更是惊讶,连郦老夫人都说,“果然好姻缘。”这两位媒人就不简单。
  郦大太太道,“远哥儿在家温书,诶,那书也不急于一时,秦公子到了,让远哥儿过来见一见。”吩咐丫环去请人,又和颜悦色的与秦凤仪道,“我们远哥儿大你几岁,你们都是年轻公子,年岁相仿,以后在一起玩儿才好。”
  秦凤仪心机灵动,笑道,“阿远哥在温书,莫不是在准备明年春闱。”
  郦大太太笑得那叫一个欣慰,“正是。”
  一时,郦远到了,秦凤仪以为会是个斯文公子,不想却是一身大花锦袍,从头到脚写着“我是贵公子”的嚣张气焰。说实在的,要是秦凤仪与郦远站一处,叫人猜谁出身暴发,那一准儿是郦远胜出。郦大太太笑道,“快过来见过你秦兄弟。”
  郦远一见秦凤仪就乐了,大笑三声,过去挨着秦凤仪坐了,一把揽住秦凤仪的肩,笑道,“可是乐死我了,我听说家里来了个比李钊俊八百倍的人,我连忙过来。果然不是丫头说大话,好兄弟,你生得可真好,真真替哥哥出了一口气!”
  秦大太太嗔道,“你这孩子,又说呆话。”与秦凤仪道,“阿远与你大舅兄自小一道长大,惯爱玩笑的。”与儿子介绍秦凤仪,“这是阿镜的女婿,秦凤仪,秦公子。”
  郦远再细看秦凤仪一回,再三赞道,“果然是阿镜妹妹的眼光,她眼光一向不俗的。兄弟定不是京城来的,你要是京城人,我一早就去结交你了。”
  秦凤仪也是个直性子,对郦远很有好感,笑道,“阿镜妹妹时常说起京城人物风流,更胜他处,我初到京城,先得郦叔叔相助,又认识了阿远哥,真是缘分。”
  “谁说不是哪。”郦远一看就是个心直口快的,他道,“诶,先时不是说李家与平家有意联姻,你和阿镜妹妹是怎么走到一处的?”
  与阿镜妹妹定情之事,秦凤仪得说八百回了,不过,八百回他都没说厌啊!因说的次数多,他都说出感情与技巧来了,他道,“说来,怕阿远哥和老太太、太太、奶奶们不信。”
  郦大奶奶笑道,“方阁老和珍公子都为你们做媒,这有什么不信的。你说我们就信。”
  “倒不是怕你们疑我的话,只是,此事颇多奇妙之处。”秦凤仪说得绘声绘色,“那还是二月间,我生辰刚过,午间在房里午歇,我就突然做了个梦。说来不怕你们笑我,我梦到娶媳妇了。”
  果然,秦老夫人与诸女眷皆笑了起来,秦凤仪也适时的露出个羞样,郦远笑得最欢,他拍腿大笑,“兄弟你可真实诚。这有什么好羞的,这种梦谁没做过啊。”
  郦大奶奶打趣,“看来,二弟也做过了。”
  “做过,做过好几个哪,回回娶的媳妇都不一样。”郦远哈哈直乐。
  秦凤仪正色道,“我当时也以为就是个梦,因为,梦里的媳妇并不认得,我还以为是自己想像出来的。可谁晓得,三月中,我去茶楼吃茶,就遇到了阿镜。我一见她的样貌,当时吓得我险没从茶楼上摔下去,因为,阿镜与我梦中娶的媳妇一模一样。”
  “竟然有这样的事?”郦老夫人问。
  “可不是么。我当时吓得,跑出茶楼,连马都没骑,一路跑回家,我都不敢跟我娘说,怕吓着她!”秦凤仪道,“我回家左思右想,都想不通到底是什么缘故。我还以为是我眼花了,看错了。待后来,方阁老致仕还乡,我想着,去古玩铺子挑一样给阁老大人的礼物,结果,我一去古玩铺子,又把我给吓出来了,因为,我又遇着阿镜和我大舅兄了!我吓得要命,可一回看错,总不能第二回 也看错。”
  郦远急道,“你胆子可真小,这有什么可怕的?遇到了梦里的媳妇,这说明你们有缘哪。”
  “你要真遇着我这事,就不会这样想了。我好些日子都分不清是在梦里,还是现实。我还跟我娘去庙里,拜了菩萨,问了问栖灵寺的高僧,高僧说这是我命中注定的一桩缘法。”秦凤仪道,“可我两次见他们,都是吓得转身就跑,也不认得他们。谁晓得,没过多久,就在方阁老府上,我们再一次遇见。”
  连郦大太太都说,“这可真是缘分。”
  “是啊。”秦凤仪道,“你们不晓得那感觉,我见阿镜,如同认识她许久。只是,我梦到了她,她未梦到过我。可我们在一处,举凡说话做事,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投缘默契。唉,可说起来,她是侯府贵女,我不过是平民小子,如何配得上阿镜妹妹?我虽心喜于她,却也晓得配她不上,心里又很想照顾她,我就与阿镜妹妹结拜了兄妹。”
  郦远都听傻了,问秦凤仪,“那你怎么又来提亲啊?”
  郦大奶奶正听得入神,道,“二弟,你莫打岔,听秦公子说。”
  秦凤仪道,“待我们结拜了兄妹,我觉着挺好的,一则,不会耽误了阿镜妹妹的将来,她这样的人,理当嫁入豪门,才不算委屈了她。二则,她在扬州时,我也能照顾她,好尽一尽我的心。可有一天,去御史府的时候,珍舅舅现在在我们扬州做御史,我过去时,听小郡主与珍舅舅说话,他们提到平家与李家的事,我不晓得为何,只觉着晴天霹雳一般,当时也不晓得如何回的家,在家住了几日,我心里既酸楚又难过,哭了几日,只觉着心中一股伤心无可寄托,我在家,我爹我娘见我伤心,他们也跟着担心,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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