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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部分

龙阙-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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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皇的灵柩妥妥的带回来。再者,父皇遇难之事,他也要细查才是。还有,倘派别人,老三怕是要多想,老六与他一向不错,让老六去,老三也能放心与他进京。我其实只是宣老三来京问一问父皇遇难之事,这事,早晚都要问的,只要与他无干,我身为兄长,疼他都来不及,哪里会问罪于他?”
  平郡王终于无言可问,自宫里告退后,都不想再替大皇子操这份儿心了。原本用大行皇帝之死,召藩王来京奔丧之事可名正言顺的召回镇南王,只要镇南王一回京城,那就是离水的鱼、入笼的虎,先软禁镇南王,慢慢削南夷之势,大皇子的皇位,十拿九稳!再退一步,以给大行皇帝奔丧之名召镇南王,倘镇南王不肯回京,立刻便是大不孝,如此,亦可在舆论上压制镇南王,大皇子也可以孝子之名,登上皇位,日后问罪镇南王,亦是师出有名。
  偏生,大皇子先要问罪豫章王。
  镇南王性情强横,你动豫章王,他岂会坐视!
  果然,原本秦凤仪就令人时时关注江西局势。六皇子带着朝中诏书到江西,一则要请大行皇帝灵柩回京,二则竟要带三皇子与江西巡抚、严槿、连带龙虎山的诸位道人等回朝细问大行皇帝遇难之事。
  连带六皇子带来的诏书内容,秦凤仪当天晚上就知晓了。秦凤仪当晚饭都没吃,召近臣商量此事。秦凤仪先是骂了大皇子、内阁等人一通,秦凤仪怒道,“三皇子、江西巡抚、严大将军,哪个是能害陛下的?不要说出这样的大事,便是陛下在江西打个喷嚏都得是他们服侍不周!简直荒谬!他这也忒心急了些!想登基、登基便是!如此下作,丢尽陛下的脸!不是说这几年如同圣人一般么?圣人就这等吃相!”
  秦凤仪大骂一通,不然,心下这口气断难平!
  章颜在秦凤仪身边多年,知道秦凤仪就是这样的爆炭性情,待他暴发之后,方冷静道,“大殿下此举,怕是项庄舞剑,非在三皇子,而是在殿下!”
  “既是对我,只管明刀明枪的过来便是!”
  李钊道,“眼下,三皇子这里总得有个主意,三皇子与大皇子一向不睦,此番进京,怕是难好。”
  方悦道,“倘是让三皇子这般被带到京城,下一次,就当真要把屎盆子扣到咱们南夷来了!”
  大皇子如此手辣,诸人皆知到了要紧时侯,赵长史傅长史互望一眼,躬身道,“还得殿下拿个主意才好。”
  冯潘二位将军亦起身道,“我等誓死追随殿下!”
  秦凤仪面沉如水,却是不发一言。他知道诸人之意,自景安帝遇难,秦凤仪也知道,早晚必有这一日。只是,这样的决断,临头时,并不好做。突然间,书房中的牛油大蜡噼啪一声,爆出个灯花,秦凤仪突然心下一动,一掌击在案上,吩咐冯将军,“立刻点一万兵马!”
  冯将军领命,章颜等人大惊失色,齐齐道,“殿下,殿下断不可冲动行事啊!大行皇帝尚未发丧,倘殿下兵犯京城,叫天下人如何看殿下!”
  秦凤仪皱眉看他们,“我去京城做什么?去京城一万人马也不够啊!”
  “那殿下是——”
  “我去迎大行皇帝来凤凰城!”秦凤仪语破天惊,章颜等大惊失色,然后,然后便不知是什么反应了。
  天哪,天哪!
  这,这——
  这主意简直是妙到毫颠!
  古有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当然,大行皇帝不是汉献帝,但,此时此刻,不得不请您老人家在我们南夷受我南夷香火供奉了!
  秦凤仪看他们一个个都似被剪了舌头一般,冷声道,“怎么,我不能迎大行皇帝来凤凰城么?我听闻,平民百姓之家,父死,尚是正室之子为家族嫡脉正根。大行皇帝虽对不起我的母亲,可我以德报怨,自然该是我为大行皇帝举丧,难不成,叫庶孽之子为大行皇帝破土发丧?如此,国朝礼法何在!”
  诸人心下一跳,继而齐声道,“殿下明断!我等誓死追随殿下!”
  秦凤仪望向诸人脸上的忠贞坚定,心下轻声道,相对于大皇子,依你的英明傲气,想来,更愿意受我供奉吧!
  秦凤仪突然神来之笔,立刻令整个局势为之逆转!


第397章 帝位之五
  秦凤仪去江西接大行皇帝灵柩来凤凰城; 简直是神人都想不到的高招!大皇子你不是要以大行皇帝遇难之事来发难么,行了,不必你帮着大行皇帝发丧了; 你也不配呀!你更无立场以此来问罪诸人!
  秦凤仪回去同媳妇一说; 李镜也吓了一跳; 毕竟刚死了亲爹和公公; 李镜不好赞此举甚妙,李镜说的是,“这几天哀大行皇帝之死; 竟忘了这样要紧的事。你说的是; 咱们该迎大行皇帝灵柩来南夷的,不然,岂不是让人说咱们不孝么。焉能元嫡之子犹在; 反是让大行皇帝受庶子供奉呢?”立刻就给秦凤仪收拾随身所带衣物; 倒也不必复杂; 如今刚过夏时; 素服便可。
  李镜难免再叮嘱一句,“这次到江西去,别个都不要紧,你可得保重身子。”但凡这事能让第二个人去,李镜也不能让丈夫在此时离开南夷,但,委实没有第二个人可代替。李镜便不似寻常妇道人家拦着丈夫说些担心的话,只是让他注意安危便是了。况; 经大行皇帝之事,现下的江西,怕是铁桶一般了。
  “你放心。”秦凤仪道,“我这一去,凤凰城诸事便交给你了。”
  李镜点头,“还有一事,把小严将军带去吧。”严家一向忠贞。三皇子、六皇子都好说,就怕严大将军不肯随他们来南夷呢。
  秦凤仪道,“你说的对。”
  秦凤仪第二日便带大军出发了,文官带了傅长史、李钊,武官则是冯将军,另则兵马两万。如今秦凤仪安危是重中之重,诸人都不敢大意。
  秦凤仪在第三天遇到护送安哥儿到凤凰城的卫队,带队的是三皇子的侍卫头领与张羿身边的副将,一问方知,三皇子着人把长子送到南夷,自己准备去京城了。把秦凤仪吓得不轻,以为三皇子已经跟六皇子走了呢?
  好在,侍卫说出城前六皇子命城中相士占卜,说七日内不易移动大行皇帝灵柩,眼下,他家殿下还未随六皇子去京城。
  秦凤仪松了口气。
  三皇子的侍卫长自怀中取出两封信,双手奉上。秦凤仪侍卫接了,秦凤仪一目十行看过,一封是三皇子写的,三皇子说他必要去京城说个明白,便是死也不能背上谋杀皇父的罪名,把长子安哥儿托付给了秦凤仪。另一封是六皇子的信,六皇子的信上简单介绍了随他来的诸位朝中大员,信件写的十分简洁,最后说,秦凤仪若是想救三皇子就赶紧想个法子,他能拖个七八天,再多时间,怕也拖不住了,他也不是什么好汉,与大皇子关系也不亲密,介时怕是护不住三皇子。秦凤仪看过六皇子的信,心说,这还像些样子。
  秦凤仪将安哥儿往自己马上一放,道,“去什么凤凰城,安哥儿与我一同接你父亲母亲,好不好?”
  安哥儿比大阳大上两个月,已是懂事的年纪,知道皇祖父遇难,他六叔来江西,要把他爹娘带到京城去受审,心里又是害怕又是担心父母弟妹,已是偷偷哭过好几回了,此时见了凤伯伯,安哥儿强忍着眼泪,响亮的抽了一鼻子,而后大声道,“好!我跟凤伯伯一道去救我爹娘,还有弟弟妹妹!”
  秦凤仪赞安哥儿一句,“男子汉大丈夫,便当如此!”打发三皇子的侍卫长道,“你快马回去,看住你家殿下,不要让他随六皇子去京城,拖上两日,待我过去,自有话说。”
  “是!”那侍卫长面露感激,曲膝跪下,郑重给秦凤仪行了个大礼,尔后飞身上马,快马回了江西。
  秦凤仪的大军皆是精兵,行进速度并不慢,待到第七日,便到了豫章。大军所至,举城皆惊。原本严大将军的军权已由一位裴将军接掌,秦凤仪大军至城外,禁卫军已是接管城防,见镇南王大军亲至,当即吓得不轻,连忙去回禀。
  裴将军当即道,“镇南王乃朝廷藩王,无谕不可擅离封地,一旦擅离,等同叛逆!如何处置叛逆,还用本将教你吗?”
  这位副将都想骂娘了,妈的,镇南王来都来了,这是大行皇帝的亲儿子,我他娘的难道要去砍亲王!只是,大将军都叫人关了起来,副将只得忍气吞声,“下官鲁钝,还得请将令明示!”
  裴将军竟一时叫这副将噎的不轻,副将不想担上杀亲王之名,裴将军更是不傻!不过,能叫大皇子派出来接掌严大将军的禁卫军,自然是大皇子的死忠,这位便是裴侧妃的嫡亲兄长,因在军中任职,一向与大皇子亲近。
  裴将军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声音自牙缝中挤出来,将一支令箭递出去,“当诛!”
  副将领命去了。
  只是,他刚出门便叫六皇子的人请了去,六皇子消息亦是极快。副将正是发愁呢,便是有令箭,一旦对镇南王的军队开战,以后清算,找人顶缸,他可没有裴家的关系。何况,镇南王善战之名,天下皆知,叫他一个副将去与镇南王开战……关键是,这姓裴的到底是哪颗洋葱头啊,就让老子去送死!照照镜子,你配么!一见六皇子,副将立刻半点儿不隐瞒的将此事与六皇子说了,连带自己的担忧,副将一并讲了。副将道,“虽有禁卫军十万,但,镇南王机谋善战,又是亲王之尊,这样问都不问一句便对镇南王开战。此事关系重大,下官不敢不回禀殿下……”
  六皇子大怒,一则是怒裴焕不将他放在眼里,竟然问都不问他一句,便要对镇南王下手!二则便是这姓裴的想作死,自己只管死去,竟还要连累他。六皇子怒道,“荒唐!镇南王乃我王兄,父皇在此,镇南王来给父皇请安,便有人想诛杀皇子!”立刻过去与裴将军一番理论。
  六皇子自小便不是个好缠的,裴将军却也是大皇子的心腹,而且,只看此人能发下令箭,便知此人心思委实狠毒。六皇子怒道,“在我父面前,我断不能你诛杀皇子亲王!”
  “镇南王无谕擅离封地,已是叛逆之身!”
  “便是三司,也没有不问而诛之事!”
  还有江西的官员劝着,再者,问都不问一声,便对镇南王的军队动手,这无疑是要逼反镇南王的。你要是有本事拿下镇南王,咱们也就不说什么了,可,南夷兵一向擅战,镇南王战功更是名震天下!关键是,他娘的,我们江西离南夷不过七八日路程,你敢对镇南王出手,咱们这些人能不能活着走出江西都得两说,脑子长屁股上了吧!还是新任江巡抚道,“不妨请镇南王孤身入城说明情况,这样不致冒犯镇南王殿下。”
  六皇子斜睨这江巡抚一眼,心说,又一个发梦的。
  六皇子道,“不如裴将军、江巡抚一道与本皇子迎镇南王兄入城。”
  二人立刻面现犹豫,六皇子冷笑,“怎么,镇南王亲王之尊,还不够你等亲迎?”
  二人连称不敢,江巡抚道,“臣随殿下出迎镇南王,毕竟城中兵马要由裴将军调度。”
  “迎镇南王而已,何需兵马调度?”六皇子道,“我把话放这里,镇南王若是心怀歹意,南夷兵马数十万,咱们这里才有几人?”看裴将军一眼,六皇子讥讽道,“蠢才!你竟然要对镇南王用兵!我看你是要把我们都连累死!”把二人臭骂一通,六皇子趾高气昂道,“我堂堂皇子之尊都不惧,你们倒比我这龙子凤孙都要金贵了!”
  六皇子随便几句便把二人挤兑的不成样子,二人心说,便是随六皇子出城,料镇南王也不敢如何!镇南王的确不敢如何,镇南王不过是一点儿没客气,挟他三人率大军入城而已。
  六皇子路上还一幅与秦凤仪不共戴天的坚贞模样,怒道,“我好意出迎,王兄这是做甚?”
  “不做甚?听闻你假传圣谕,私囚亲王,我就是过来看一看,你们哪里来的这般胆量?”秦凤仪还肯理一理六皇子,如裴将军,刚要大骂,立刻给秦凤仪侍卫一顿嘴巴子抽掉满嘴牙,再说不出话来。江巡抚见状,当即噤声,不敢多言。
  秦凤仪进城先把六皇子带来的一干人,连带六皇子、裴将军、江巡抚一并都给软禁了,再召文武诸人议事,连带着三皇子、严大将军、前江西巡抚都放了出来,秦凤仪先对三人道,“陛下在江西遇难,你们自然罪责难逃,但要说这事是你们做的,我第一个不信!很简单,不要说陛下为人所害,便是陛下略有不适,你们便是侍奉不周的罪名!可眼下,的确是你们的疏忽,方致百姓失君父,国朝失圣君!你们若现在以死赎罪,到了地下,陛下问为何人所害,你等可有言语回答?!”
  前江西巡抚先是滴下泪来,泣道,“殿下明鉴!有殿下此言,罪臣便是立刻死了,也心甘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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