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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部分

龙阙-第2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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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我们不去,这又是什么样的人品?亲戚朋友间,不就是有难处时,才显出与常人家的不同吗?世子的事儿,且早着呢,公公身体康健,这些事,有相公呢,反正,他又不会叫我们母子饿着冻着。”
  襄永侯世子夫人叹道,“眼下女婿官儿都辞了,也只好往南夷去了。再有这样的事,你可得劝着他些。”
  “知道了。”崔氏笑眯眯地。
  襄永侯世子夫人摸摸闺女的脸,道,“这一去,咱们娘儿俩就不知何日能见了。”
  崔氏道,“我就是不放心娘和爹。”
  “我们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们在京城,吃的好住的好,便是你们,一路山远路遥,又带着孩子。我听说,南夷那里,还有山匪,你们可得多带些人在身边才好。”襄永侯世子夫人说着,又不放心起来。回家还跟丈夫念叨,“以往觉着女婿稳重,这稳重人办的事,还不如那些不稳重的呢。”
  襄永侯世子道,“你就别念叨了,这是亲家的家事。女婿未能册封世子,心里未必好过,你这丈母娘倒念个没完,还不够堵心哪。”
  “堵什么心,我看,咱们大丫头一点儿不堵心。”
  “愿意去就去呗,听说,凤殿下现在都张罗着修路建新城哪。”
  “这又不是什么新鲜事。”襄永侯世子夫人道,“朝廷不就给了五十万银子么,修路兴许够,建个王府也凑合,五十万银子难不成就能建起新城来?”
  “是啊,五百万也不一定够啊。”襄永侯世子道,“这在京里,听到的信儿总是雾里看花一般,要是女婿去了南夷,不就能知道怎么回事了么。”
  “怎么回事?说不得凤殿下只是随口一说。”
  “这叫什么话!堂堂亲王,自然一诺千金。何况,凤殿下那样要面子的人,他不可能随口一说的,必然有他的打算!”
  襄永侯府都为李钊要去南夷之事颇多担忧,倒是景川侯府,反是要好些,李老夫人就是让儿媳妇帮着准备去南夷的行礼,余者,不过是多叮嘱长孙媳一些话罢了。
  与景川侯府相似的,便是方家了,收到秦凤仪的信后,方悦也请祖父看了。方阁老书房的灯又亮了半宿,第二日叫了孙子,祖孙俩说了几句私房话。方阁老道,“抛开与凤仪的私交,先说说南夷之事吧。你是怎么想的?”
  方悦道,“凤仪亲自写信来,我看他把南夷夸得天花乱坠,虽有些吹嘘之词,想来他也是要做一番事业的。原本,先时听闻说南夷要新建王城,我还以为是传闻,可他在信中都写明白了,修路建城,已在进行中了。看来,这事是真的。我只是不明白,依他现在的身家,修路是仁政,所费银钱倒还在少数。但,建新城的话,我就看不明白了。便是这些天我自己想,我也想不出,有什么法子能在朝廷不会再拨给银子的时候,能建起一座新城。”
  “是啊,这事,我也想过,南夷倒是有许多土地。不过,南夷穷苦,地也不值钱,再者,凤仪的性子,也不是卖房子卖地的性情。可他就藩途中,收拢万余饥民南下,这一手,十分漂亮!既得了仁义之名,又填补了南夷人少的缺陷,为南夷补充了人口。所以,他说要建城,那必是要建城的。”方阁老道,“便是我,也想不出,他这个城,要如何建?”
  方悦看向祖父,方阁老道,“他行事,向来不拘一格,难以预测。如果他的新城,真的可以建起来……阿悦,你是我的长孙,凤仪是我的关门弟子,接理,我不该说这样的话。不过,如果你不去南夷,你就当白听听吧。如果你要去,倘凤仪的城能建起来,你就不要再回京城了。如果凤仪的城建不起来,过年三五年,你便回来吧。”
  “至于去不去南夷,你是大人了,自己拿主意。”
  方悦自己拿的主意就是,去南夷。
  原本方悦与李钊都打算以外任为官的方式到南夷谋个差使,结果,陛下未允。他俩商量之后,便辞了官位,再去南夷。
  方悦与李钊辞官之事,在京城官场,颇有影响。不过,认同他俩的人少,更多的人觉着,凤殿下在南夷是不是修习了什么蛊术,这远隔千里的,就把大舅子与师侄给蛊惑了。
  但,不论京中人做何想,二人已是辞官为民,收拾包袱,带上妻儿,准备往南夷去了。
  而此时的秦凤仪,完全不知京城这一场小小风波,他此时刚刚弃舟登岸,到了番县的县衙,把范正吓一跳。范正吓一跳不说,这亲王殿下到了,这可怎么安置啊?还有,亲王殿下你晚饭吃了没有啊!
  秦凤仪笑嘻嘻地,“咱们同窗,你就当我过来你家做客,有啥吃啥,莫与我客套。你晚上吃什么,我就吃什么?”
  然后,范正请亲王殿下吃的海鲜大餐,各种虾贝鱼蒸了一大锅,也不必炒菜,一人一碟子上等秋油香醋,醮着吃便好。秦凤仪感慨,“老范你过得神仙一样的日子啊。”
  范正道,“殿下你多吃点。”我们都吃伤了。


第283章 范正
  秦凤仪在范正这里吃了回海鲜大餐; 吃得很是满足; 晚上范正自然请秦凤仪在县衙安歇,秦凤仪跟范正是同科同窗的交情; 俩人做庶吉士时一道住过翰林院; 秦凤仪见了范正媳妇还说呢; “那时老范最爱跟我一争高下; 晚上还悄悄打发书童去瞧我什么时候熄灯睡觉。我其实晚上从不看书,不过,我知道他这事儿后,我就剪个小人放到烛前,用烛火一照; 在窗上打出影子来,好像我还看书似的。其实我早睡了; 老范先时不知; 为了跟我比用功,半宿半宿的熬,我们早上念书时,他黑脸圈儿跟画上去一般。”
  范太太看丈夫一眼; 抿嘴笑道; “相公那时候; 回家就说; 殿下念书了不得,别人花好几天才能学会的功课,殿下一听就会了。”
  “哪啊; 我那是装的,其实我可用功了,我念书比他们都用心,我都是一边念书一边喝首乌汤,不然头发哗哗的掉。幸亏现在不用念了,不然,我早掉成秃子了。”秦凤仪一面说一面就乐,范太太还是头一回见着这样亲民的藩王,亦是忍俊不禁。
  范正道,“殿下没提前知会我一声,眼下给殿下打扫房舍也来不急了,殿下就睡我们这屋儿吧。被褥都是新换的,你要是觉着哪里不舒坦,再与我说。”
  “成,挺好的。”秦凤仪笑眯眯的问,“我住你们的屋,你们住哪儿啊?”
  范正道,“我们去书房安置就行了。”
  秦凤仪点点头,并未推辞。
  这一日乘舟,晚上又吃的海鲜,秦凤仪便早早睡了。倒是范太太觉着自家屋舍简陋,私下还问丈夫,生怕秦凤仪受委屈,范正道,“这有什么委屈的,咱们县本就贫苦,就是县里的财主家,也比咱们县衙强不了多少。”
  范太太道,“我是觉着,你看殿下生得,就是一幅娇娇贵贵的模样,殿下啊,一看就是个娇贵人。人家是好意过来,跟老爷你还是旧交,晚上给殿下吃些不值钱的虾爬子贝壳子不说,哎,明儿包饺子给殿下吃吧。”
  “别,我看他就爱吃这些个虾爬子贝壳子,他小时候在扬州长大,爱吃个鱼啊虾的,何况,今儿过来,也不是为了吃喝。你明儿包了饺子,待他走时可吃什么呢?待他什么时候走,再包饺,就包鲅鱼韭菜馅儿的。”范正说着,自己都乐了。
  范太太问,“那明儿早上做什么给殿下吃啊?”
  范正道,“殿下性子活泼,必不在县衙吃的。做些实诚饭实给殿下带来的随从亲兵们,他们要护卫殿下,在外没空吃饭,别薄了他们。”
  范太太应了,夫妻二人说着话,范太太先去厨下交待了一声,范正又去了章巡抚那里,正房给了秦凤仪住,章巡抚、冯将军、罗宾客,就只得在客房委屈一宿了。大家出来,也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范正主要是打听一下明日安排的事,章巡抚笑道,“番县的好日子要来了,殿下修建新城,择址便在番县。”
  范正其实心里也有所准备,倒不是他提前有什么小道消息,秦凤仪打发风水师过来番县,还有,番县连带周边的三界县、永乡县的土地房舍禁止买卖一事,范正心里就有些个预计了。如今听章巡抚这般一说,事实坐定,便是以范正之稳重,也不禁喜上眉梢,笑道,“真乃番县百姓之福啊!”
  范正道,“殿下向来言出必诺,上回下官到南夷城面见殿下,说起自南夷城到番县的路不大好走,近些来,许多商贾过来番县看路况,还有的过来看码头,听闻一并要给修码头的。大人可知,这新城何时建?”
  章颜笑道,“这急什么,总要整个城的图纸画出来,再说建兴新的事。我先与你说一声,你心里有个数才好。”
  “自然自然。”范正道,“有什么要县里配合的地方,大人只管吩咐。”
  “眼下也没什么了,你县里的事,你心里都有数。我担心的,也不是你这里。”章颜道,“明日殿下必然要往县里走一走的,治安上留些心,别个都无妨。”
  范正连忙应了,秦凤仪这一过来,他断没有不留心治安的。
  二人说了会儿话,章颜便让范正休息去了。
  知道新城就修在他们番县,范正直待回了书房都是脸上一派喜气,与媳妇道,“明儿就包饺子,早上中午殿下定是在外头用餐,晚上把饺子包出来就好,包鲅鱼韭菜馅儿的。”
  范太太笑道,“这是怎么了,忽地这样高兴。”
  “现在还不能说。”范正笑道,“照我说的办就是。”
  范太太笑应了。
  范正与秦凤仪做过同窗,一道在翰林院念过书,对秦凤仪还是比较了解的,秦凤仪第二日只带了亲卫与章颜、范正、冯将军、罗朋四人,一道往番县里逛逛,早餐是秦凤仪请的,他就瞅着,哪家铺子人多,他就去哪家。然后,就去了一家螺狮粉的铺子。
  秦凤仪还念叨哪,“好几年没吃螺狮粉了!来来来,看这铺子人气多旺,一看就好吃!”
  这铺子里就夫妻俩,男人管着下粉,妇人管着招呼客人,但是,人真的是坐得满满的,秦凤仪他们过来后,只得坐外头的,屋里都坐满了。好在,南夷气侯暖和,在外面吃也无妨。范正看秦凤仪不似介意的模样,也便没有让手下清场。那妇人一看秦凤仪这一行的穿戴就不同啊,而且,又有县太爷作陪,那妇人连忙诚惶诚恐的过来服侍,秦凤仪的亲卫们是用过早饭的,揽月也吃过了,数一数人头,秦凤仪道,“五碗螺狮粉。”
  妇人连忙让当家去下粉,料也给的足足的,还给摆了两大盘炒螺狮,秦凤仪先闻一闻,赞道,“就得这样酸辣酸辣的,方是正宗。”挑一挑这螺狮粉,吃了一大口,又赞了一回,“就是这个味儿。”
  范正不急不徐的吃着,道,“扬州也有这东西吃吗?”
  “如何没有。扬州本土菜偏清甜,因为扬州水质好,扬州的船菜,就是在京城也是有名的。不过,扬州商贾繁华之地,各地商贾都有,有许多菜,其实便混杂了各地风味儿。像烧猪头,就是浓油赤酱,味道偏重,其实有些偏北方菜了。扬州主要是守着长江,吃的是江菜,长江是淡水,咱们南夷守着海,吃的便是海味儿了。这螺狮啊,我看有水的地方就有这东西,吃起来蛮好吃的,以前听小秀儿说,她小时候常去小溪里摸来喂鸡喂鸭。自己家也吃,我就特喜欢吃,尤其吸螺狮,阿灏嘴就笨,怎么吸都吸不出来。”秦凤仪说着就夹了一个螺狮吸出来吃了,笑眯眯的问,“老范你是不是吃不大惯鱼虾?”
  范正道,“早是吃惯了。”
  秦凤仪坏笑,“咱们做庶吉士时,每天在翰林吃饭,但厨下烧了鱼虾,你从来不动的。当时你谋南夷的缺,我还想着,你这么不喜欢吃鱼虾的人,怎么就往海边儿谋差呢?不过,谁叫你庶吉士正好压我一头,我就没提醒你。”
  范正板正着脸,“我是为了自己的志向,男子汉大大丈夫,焉能耽于口舌之欲。”
  秦凤仪笑嘻嘻地,“是是,你说的都对。”然后,与章颜、冯将军、罗朋道,“老范在庶吉士时就这样,一开口就是圣人大礼,说得仿佛他就是世间真理一般。有一回,我们晚上偷着吃酒,数他吃的最多,一边吃一边还说,学里不允吃酒,不当吃的。然后,就左一盅右一盅的把酒吃光了。”
  秦凤仪说话,既快又有趣,冯将军险些喷了米粉,范正气的,“那是谁带来的酒,还不是你带来的酒!”
  “是啊是啊。”秦凤仪简直是把范正气个好歹,范正心说,我怎么命里就与这小子有缘了。大家笑着吃米粉,秦凤仪吃过一碗,又叫了一碗,还与他们几人道,“你们不够吃只管叫啊。”
  一行人里,也就章巡抚年纪最长,也不过三十出头罢了,最后,冯将军吃得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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