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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破碎公主之心-第75部分

小说: 破碎公主之心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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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他很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很温柔地说:“要是你有我的孩子就好啦。”
  灵犀盯着他的笑容,然后她自己也笑了,又冷冷地说:“拜你们所赐,我以后都不会有孩子了。”
  

  ☆、忙碌的一夜

  绝大部分人都不会真心反省自己的错误,即便是他对着受害者说着忏悔的话时,心里也多半觉得自己很委屈——一大堆客观的因素促使他犯了错,而他自己是无辜的。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你。”现在蓝贝贝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的。他抱着残腿蜷缩在床角,一双浅灰色的眼睛因为惊恐瞪得很大,他的声音有些发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想和你在一起。”
  灵犀沉着脸把墙角里的五斗橱推倒,一大堆小零碎摊在地上,她用脚随便翻了翻,又拉开抽屉,哗啦哗啦地往外扔东西。她现在有点暴怒的倾向,蓝贝贝不太敢惹她。
  “都是姓何那女人的主意,”蓝贝贝小声说:“我什么也没有做……”
  “在哪?”灵犀开口问。
  蓝贝贝茫然:“什么?你在找什么?”
  “药。”灵犀单手支着桌子,盯着他的眼睛:“你给我准备的,迷药或者……各种药。”
  蓝贝贝直起身子叫起来:“没有!灵犀,我绝不会对你做那种事情!”
  灵犀凝视着他,慢慢说:“你主动说出来,或者我搜出来,结果可不大一样。”
  蓝贝贝目光动了动,梗着脖子说:“我可以发誓,我对你绝对没有歹心。”
  灵犀顺着他的目光,看见墙壁上挂着的手织篮子,她踩着凳子上去,从篮子里掏出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纸包,纸是新的,上面的药名也不尽相同,想来是从许多江湖郎中那里搜罗的。灵犀把纸包扔到桌子上,揭开桌子上的白玉茶壶,里面还有多半壶水。灵犀坐在椅子上,有条不紊地把纸包里的药粉依次倒进茶壶里,又开口说:“贝贝,你欠了很多债。”
  蓝贝贝嘴唇发干,他张了张嘴,忽然大声喊:“来人啊!”
  “你的侍卫都被我支走了,剩余的都是我的心腹。”灵犀把最后一包药粉倒进去,然后捧着茶壶摇晃了一会儿。揭开盖子时,里面已经有些粘稠了,气味也不大好闻。
  “没有人可以欠债不还。”灵犀端着茶壶走向他,神色很平静:“来,张嘴。”
  蓝贝贝呆住了,暗黄色的灯光,灵犀神色阴冷如鬼魅,苍白的茶壶里飘荡着刺鼻的气味,一切宛如噩梦一般,他猛地跳下床,刚迈出一步就跌倒,然后他开始手脚并用地往外面爬。
  呼呼的风声穿过树杈,发出呜呜咽咽的哀鸣。乌鸦站在门槛上,看着爬到他脚下的蓝贝贝,蓝贝贝腿上的夹板裂开,白色的绷带在地上拖得很长。
  蓝贝贝看见乌鸦,登时就绝望了。他趴在地上,两只手捂着眼睛。像是小时候无数次被人欺负时那样,他催眠似的说:“我在做梦,快醒来,快醒来。”然后他的肩膀被扳过来,他少年时唯一的朋友,也是他青年时挚爱的女人,把一壶浓稠的药水灌进他的嘴里。
  蓝贝贝狠命地推搡了她,两个人终于不顾情面地厮打了起来。蓝贝贝体格大概略壮一些,然而灵犀发起狠来力气更大,他们俩打得头破血流,最后那壶茶蓝贝贝被灌了几口,其余的都泼在两人身上了。
  乌鸦背着手站在门口,他不参与,也不赞同。正如他看不惯蓝贝贝对灵犀的欺骗和隐瞒一样,现在他也看不惯灵犀对蓝贝贝的作践和羞辱。
  几十种迷药掺杂起来的药性大概是很猛烈的。正揪着灵犀的头发厮打的蓝贝贝,神色恍惚了几下,咕咚一声栽倒在地上,眼皮上翻,四肢抽搐了几下,彻底昏死过去。
  灵犀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地整理头发和衣服。眼看外面天色发蓝,她不敢耽搁,胡乱抓了一个斗篷披上,又瞪了乌鸦一眼:“把他装到马车上。走!”
  乌鸦伸手把蓝贝贝拖抱起来,灵犀心思细腻,又俯身把他身上的戒指发簪之类能辨认身份的东西都摘了,然后才把蓝贝贝装进一口大木箱子里。
  箱子放在马车上。乌鸦坐在车前举着马鞭赶车,灵犀戴上帽子坐在车里,两人沉默着往海港的方向走。所幸一路上并没有遇到熟人。
  港口很冷清,大部分商船还停靠在码头。一艘从外国来的商船刚刚靠岸,船主是无良商人,打算低价购买贫穷的少男少女,回国高价卖到富人圈。这是未经登记的黑船,行踪诡秘,难以追溯起根源。灵犀管理码头生意,对这些黑船的活动规律很清楚。
  她跟船主三言两语讲了些话,大意是家道败落,只能卖掉家养的奴才抵债。她一口瑞龙岛方言讲的很流利。船主对她没什么疑心,但是很不情愿地嘀咕:“我做生意都是几十人地买,你只有一个算什么,收不回本的啦。”眼看其他伙计已经带回来十几个面黄肌瘦的少年。他才勉为其难地说:“算了,看你一个妇人也不容易,我先去看货,若是太丑太老我是不要的。”
  乌鸦跳下马车,船主以为货物是他,刚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只听吱呀一声箱盖被掀开了。乌鸦背转过脸,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
  灵犀解释道:“这奴才性子烈,又有妄言妄语的毛病,故此给他喂了些迷药,腿是逃跑时候打伤的,已经包扎过了,过几日就会痊愈。”
  船主听了她的描述,眉头早就凝成了疙瘩,连声说:“这不成,这人我可不要……”嘴里说着,朝箱子里一瞄,大略看清了身形,他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走到了箱子前。
  蓝贝贝蜷缩着躺在箱底,身上只穿雪白色小衣,双手交叠放在脑袋下面,丝发宛如瀑布似的盖住了脸和大半个身子。船主屏住了呼吸,颤巍巍的伸手撩开他的头发,只略露出了半张脸。那船主顿时双眼发直,连魂魄都没了。
  半晌,船主才转过脸,脸上交织着狂喜和贪婪,然而他又要极力压抑这种情绪,虽然箱子里的宝贝奇货可居,不过他也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免得卖主坐地起价。
  “倒也有些姿色,”船主捻着胡须:“可是年纪不小了,不好转手。还带着伤,少不得要我赔进去些许医药费。妄言妄语,脑子不清,长得再好看也没用啊。”船主转动着眼珠子,见灵犀有些急了,才慢条斯理地说:“我只能出五百两,再多我可就赔本了。”
  灵犀呆住了,连乌鸦也忍不住转过脸。
  “多……多少?”灵犀问。
  船主咬咬牙,斩钉截铁地说:“八百两,再不能多了。你问问整个码头,除了我没人给这么高的价。”
  灵犀和乌鸦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惊呆了。他们俩还打算倒贴钱把蓝贝贝卖出去,不料蓝贝贝竟然值钱,并且值很多钱。
  船主找了几个壮汉把箱子抬走了,又一路上呵斥道:“小心点,磕坏一点,我揭了你的皮。”他今日得了宝贝,也不多做停留,带着船员急急忙忙地走了。
  这时候天还没亮。灵犀捧着沉甸甸的一袋银子,和乌鸦一起坐在马车上。大街上万籁俱寂,一个乞丐抱着婴儿从路旁蹒跚而过。灵犀翻检出一块银子丢给了乞丐,车轮在石板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灵犀摆弄着银锭,心想,我跟他两清了。但是她现在的感觉并不好受。
  “他这个人除了美貌一无是处,又总爱用阴损的招数害人。最合适的地方就是风月场所了,以出卖色相为生,以勾心斗角为乐。说不定过几年就是一代名伶。”灵犀以凉薄的语气评价,顿了顿又看了乌鸦一眼,问道:“不好笑吗?”
  乌鸦的表情很阴沉,一点想笑的意思都没有。
  灵犀开始随意往街道两边的居民门口抛洒银锭,她觉得这算是蓝贝贝这辈子唯一的善行了。在清冷的晨风里,她评价乌鸦道:“做不成好人,也做不成坏人,作茧自缚,可笑。”
  乌鸦抿了抿嘴,不太想跟她说话。恢复记忆后的灵犀真是讨厌,像一个四处喷洒毒液的怪物。
  回到蓝府后,整个院子都静悄悄的。佣人们的性子随主人,懒惰拖沓。如果主子不叫,他们大概能在屋子里窝一天。灵犀现在已经全面接手了蓝贝贝的事业,要是她说一句:你们家主子云游四海了。这些仆人只会庆幸少伺候一个人,一点都想不到别的。
  瑞龙岛的人好应付,然而蓝贝贝的关系网不止这个。两人下了马车走进院子里,乌鸦还是忍不住提醒她道:“很多白道黑道上的人都欠蓝贝贝人情,他们见不着蓝贝贝,迟早会怀疑你的。你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
  灵犀穿过晨曦中的花园,不怎么吭声。沉甸甸的花枝花瓣上积满了露水,微风吹过簌簌地落下来。乌鸦又急急忙忙地走在前面给她遮挡露水,继续劝道:“这里绝非久居之地。”
  灵犀嫌他碍眼,一巴掌推开他,自己大步往前走。忽然身体被抱住,然后蛮横地拖到矮墙旁边。灵犀脚步不稳,踉跄着靠在那人身上,略动了动,只觉脖子上微微发凉,似是刀刃贴在上面。
  乌鸦唰地抽出长剑,呵斥道:“你是何人!”一边说,一边打量着挟持灵犀的那人。然后他就有些发愣。要是这个人还能称之为人的话,那一定是被拆成碎片又重新组装而成。
  灵犀仰起脸,看见了一张被血污和泥土重重包裹着的脸。他身上的气味潮湿而陈腐,充满了死亡的气息。他一定从非常残酷绝望的地方走来。
  顾庭树被幽闭太久,五感都不太敏锐了,尤其是在昏暗的凌晨一路逃出来,迎面遇到人,他下意识地挑选了体弱的那个做掩护。但是在触碰到灵犀之后,他很快就认出她了。
  顾庭树慢慢地收回了刀,轻轻把灵犀推开了。刀是从狱卒手里抢的,一来可以防身,二来可以做拐杖。他的膝关节受损很严重,即便是站立着也像是踩在刀尖上。
  夜的颜色渐渐消失,天地交接的地方微微发红。院子里的景物慢慢清晰。灵犀僵硬地站在原地,站在被顾庭树从怀里推出来的地方。因为两人相隔的很近,所以她可以很清楚地看见,顾庭树的眼神很冰冷。
  没有任何情绪,冰冷平静,或许还有些许厌恶。顾庭树是这样看她的。而她也曾这样看着顾庭树。
  在这种静默而冰冷的气氛里,乌鸦飞快地进行了人物关系推理,最后他解开了披风,一把盖在顾庭树的肩膀上,做出很热络的样子:“一直想营救兄台,可惜有心无力。在下自从上次与兄台交手之后,十分仰慕。”其实并不能算交手,因为顾庭树劈手夺了他的剑之后就没理他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顾庭树的崇敬。
  灵犀垂下眼皮,沉默地转身走了。花间的小路潮湿而漫长,她低着头,青色大氅垂到脚踝,软底绣鞋踩在石板上无声无息。她的步子很慢,但是没有停顿,他们俩之间,彼此都心凉了,这才真是无可奈何、回天乏术。
  顾庭树转过身朝另一个方向走,膝关节已经到了扭曲碎裂的地步,每走一步浑身骨头都吱吱作响。乌鸦陪伴他走了几步,干巴巴地说了几句客套的话。
  乌鸦是敏于行讷于言的人,就是说他半句好听的话都不讲,就会把你照顾得很周到。
  乌鸦拦腰把顾庭树横抱了起来,踢踢踏踏地往外面走。他憋红了脸不说话,因为他自己觉得很尴尬。他心想,这个男人看起来很傲慢自负,一定很厌恶别人的帮助。我最好一句话不说,免得伤了他的自尊心。
  顾庭树倒是很坦然镇定,随手把刀放在身上,他微微偏过头靠在乌鸦的手臂上。因为声带被损坏,他的声音沙哑低沉:“蓝贝贝被你们杀死了?”
  “没有。”乌鸦下意识地说:“我们把他送到国外了。”
  然后他才惊讶道:“你怎么知道……我们对他下手了?”
  这件事情只有他和灵犀参与。而顾庭树才刚从地牢里逃出来,三人只是短短地见了一面。乌鸦心想难道他们俩有心灵感应。他晃了晃手臂,好奇地说:“你挺厉害啊,怎么猜出来的?”
  顾庭树望着晨曦中的天空发呆。他开口询问,是必定要得到答案的。他闭上嘴巴不说话,那谁也别想从他这里得到一个字。
  乌鸦发现跟他这种人没办法做平等的朋友。他把顾庭树搁医馆里,随便放了几两银子就走了。
  瑞龙岛大街上熙熙攘攘,空气里弥漫着海鲜的腥味。岛主的离开并不会对百姓的生活有丝毫影响。乌鸦买了一串切好的菠萝,撒上胡椒和细盐,一边吃一边打哈欠,真是忙碌的一夜啊。
  

  ☆、除了仇恨一无所有

  乌鸦回来的时候,看见灵犀一个人在地牢门口的台阶上坐着。
  狱卒们身上都带着伤,挨挨蹭蹭地挤成一堆,小声道:“他吊在那里一整天没动,我们以为他死了,就把牢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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