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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牡丹的娇养手册-第16部分

小说: 牡丹的娇养手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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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熙乐知道魏紫吾若是倔起来那可是真倔,只当她是太过害羞,心中再好奇,也只得暂时妥协。
  两人又说了会儿别的,顾熙乐渐渐酣睡,而向来能比顾熙乐先睡着的魏紫吾,却大睁着眼看着帐顶粉彩沥金的锦鳞,无法入眠。
  今晚姑母见到太子,依旧的针锋相对,恨不得时刻给太子揪错处。太子没有说错,姑母的确是僭越。不是皇后,却堂而皇之质问太子的私事。就算是薛皇后,也自知是继后,不敢当面对太子指手画脚。姑母居然……
  倒是姑母竟会给敬懿皇后写超拔疏,看来是打算重新在皇上面前表现了。只是若叫姑母知道,她为了给爹爹看病,竟任由太子对她想抱便抱,想亲近就亲近……恐怕会很生气罢。
  魏紫吾不免苦恼。
  但太子她是已经招惹上了,熙乐今日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如今她应当花些心思,争取在太子面前获取一定的主动。反正若是太子找她,她也避不开。
  不过魏紫吾清楚,以太子这般以御极问鼎为志的男人,握惯生杀予夺之权,见过的美人不知凡几,就算现下对她的容貌感兴趣,哪里可能色令智昏呢?
  想让太子对她言听计从,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她的所求也不高,就是能让太子将契书还她就好。毕竟,那就跟个箍子似的束着她,令她委实难以心安。
  不过,熙乐的法子也太……那个了。公主们的做派向来大胆不羁,投怀送抱她是做不来的,穿穿袒领衣裙倒并非不能接受。毕竟是时下风潮,但是她爹在这些事情上向来管得严厉,等往后若真有必要再说罢。
  魏紫吾还在思索,身体忽有东西拂动,她低头一看,她的被子不见了,全盖在顾熙乐身上。
  “……”魏紫吾也不打算去惊动顾熙乐,正想默默将被小公主抛弃的那条被子扯过来,还没等她支起身,顾熙乐已一条腿砸到她肚子上。
  魏紫吾被砸得闷哼一声,转头看向小脸酡红浑然不知的顾熙乐,一时有些哭笑不得。这是对方在不满她没说出那男人是她三哥?
  ***
  魏紫吾回到侯府,一连数日都待在家中。可把她弟弟木丁高兴坏了,每日用过早膳便到姐姐的不云居玩耍。
  馥墨斋让魏紫吾画几个面具,以作上元节带动店里氛围的噱头。
  魏紫吾便带着木丁到了馥墨斋的楼上。
  她盘着腿坐在罗汉榻上画面具,而木丁玩累了趴在她身旁睡觉。除了不时给弟弟牵牵被子,魏紫吾便是在用她特制的兼毫细笔不停描画。
  她分别画的是白泽、重明鸟、兔子、绿梅和牡丹。一经魏紫吾的天赋进行构图和描绘,整个面具带着奇异的鲜焕与神韵,令人一眼便记忆深刻,她绘好后均在角落写上小巧的“稚水君”字样。
  正在画最后一面牡丹时,一只手突然伸到她目光所及之处,取走那面白泽面具,魏紫吾一愣,抬头看向站在她身旁罩上白泽面具的男人。


第23章 
  男人的动作慢悠悠的,足够令她看清对方冷薄的唇和下颌渐渐隐没在面具之后。
  “……殿下?”魏紫吾诧异得瞬间下了榻。魏陵他们在做什么,太子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近她身了……
  不过,太子戴上她画的面具。出于对自己作品的欣赏,魏紫吾倒是好生打量打量了对方。男人今日穿着月白绣淡金云气卷草纹的窄袖袍子,和以白色调为主点缀殷红璃眼的白泽面具分外相称。
  太子已将面具摘下,问:“这张是什么个价?”这显然是魏紫吾画来要在上元节卖的。
  魏紫吾想想说:“不要钱,我愿意将它献给殿下。”
  一来她打算在太子身上“花心思”了,二来她方才隔着面具看着太子的眼睛,突然觉得太子这双眼长得还真是好看极了,琉璃玉珠似的黑眸,目光锋锐而沉静,倒算配得上她亲手画的面具。
  献……顾见邃似笑非笑咂了咂这个字。难得,这可是魏紫吾第一次“献”他东西。数年以前,都是他强行取走,或者不告自取。比如,她的荔枝糖片,她头上戴的小珠花,她捏的公公婆婆泥人。
  “那就多谢你了。”太子意味不明道。
  见小姑娘今日穿着一身墨绿地绣龙爪兰蝴蝶襟掐腰缎裳,髻边斜插着清透如水的翡翠双鱼含珠簪,一张脸明净如新雪,令人想到上京玉凰台四月初绽的白牡丹,玉姿雪魄,国色天香,却没有一丝烟火媚气。
  衣裳的颜色着实暗沉,但婀娜线条依然明晰,顾见邃的目光在她身上游走一圈。
  魏紫吾察觉到太子并未多加掩饰的目光,心下有恼意和隐约的害怕。果然,献面具对方压根不当回事,太子最想的其实是让她献身给他罢。
  她想想自己的计划,装作未见,定定神,乘着献东西的热道:“殿下,正巧你来了,我想同你商量个事。”
  “说。”
  “我希望,我和殿下私下往来的事,不要再让太后以外的人知晓。”
  太子看着魏紫吾,缓缓说:“你是不想让魏贵妃知晓吧?担心她觉得你背叛了她,担心她觉得你会帮着我对付他们母子。”
  魏紫吾其实很善于察言观色,否则怎能代父亲驱御那样多的部属,见状道:“也并非全是因为我自己,也有殿下的缘故。我想着,殿下尚未娶太子妃,皇上也定然不希望看到殿下与魏峣的女儿暗中有往来,这样对殿下也好。”
  太子轻呵了一声:“那样说来,你现在还学会为我考虑了?”
  “当然。”魏紫吾道:“殿下让傅予州为我爹看病,上回还解我景仪宫之困,我着实感激殿下。”说着,露出灿烂笑意。
  他有多久没见过魏紫吾对他笑了?太子略怔忪后回神。
  太子垂眸片刻,瞬间就想个明白,魏紫吾是惦记着她那张契书,改变了对他的策略。顾见邃也笑了,笑得魏紫吾有些忐忑不安。
  魏紫吾脸颊绷紧,她随即发现是太子伸出手指在捏她脸上的肉。
  魏紫吾皱眉抗议:“……殿下。”
  她便听男人低声道:“可是,我们俩的事,别人总有一天是会知道的。”
  魏紫吾略张大眼,正要说话,已听一个稚嫩的声音比她先道:“你是谁——?!你做什么摸我姐姐?”
  魏紫吾吓得一愕,竟是木丁醒了。
  木丁人小声音却大,很快门外传来魏陵的询问声:“姑娘?”
  魏紫吾立即提高声音,道:“我没事。”
  木丁一对乌溜溜的大眼眨也不眨地看着两人。小身板灵活地爬起,滑下罗汉榻,挡在魏紫吾和太子之间。
  太子放开揪魏紫吾脸的手。低下头,漫不经心与他对视。
  木丁觉得这个男人的身高对他来说实在太有压迫感,赶紧重新爬到罗汉榻上,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太子,又问了一道:“你是谁?”
  魏紫吾赶紧拉下弟弟大不敬的手,道:“木丁,你不能没有礼数,这位哥哥是来姐姐这儿买面具的一个朋友。”
  木丁困惑不解:“因为哥哥买的是姐姐的面具,所以他就要摸姐姐的脸吗?”那街上鞋铺的老板每天都要被人摸脚么?
  “呃……并不是这样。”魏紫吾耳根微红,正在想如何解释。
  木丁已道:“那上次表哥也摸了姐姐的脸?表哥也是买了姐姐的面具?”
  太子的表情一下就变了,看着木丁的视线转向魏紫吾。魏紫吾莫名觉得身上有些发凉,愣了愣道:“木丁,你别乱说,表哥何时摸姐姐的脸了?”
  木丁道:“我才不是乱说!就是前几天,姐姐睡着了,表哥来找姐姐的时候摸了。”他突然想起:“呀!糟了,这可是我和表哥的秘密!”
  “……”魏紫吾尴尬得已不知如何面对弟弟和太子,只得道:“木丁,你先跟魏陵去楼下玩会儿,要乖一点。”
  “不走,我就是不走!”木丁扑到魏紫吾腿上撒娇哭泣。
  魏紫吾向来疼爱小自己许多岁的弟弟,便用祈求的眼神看向太子,道:“殿下……你看,我带着弟弟,说话也不方便。”
  太子沉默一会儿,道:“魏二,今晚与我去看花灯?”
  魏紫吾眼中掠过一丝诧异,又想想也是,这几晚必定有很多年轻男女借着面具同游,道:“抱歉,殿下。今晚我和阿蜜她们早约好了。”
  太子道:“无事。”顿了顿又说:“这几天夜里人多。你外出谨慎些。”
  魏紫吾看看太子,点点头。等站在窗前确认太子已离开,魏紫吾才狠狠将木丁教育了一顿。
  不过,魏紫吾可没有骗太子,贵女圈的上元节宴聚提前一日,的确定在今天。
  待魏紫吾到飞来烟渚时,雅厢内已是宝髻玲珑、彩衣婆娑,贵女们坐得满满的。她自然与温蜜和秦佩坐在一起。
  虽未到上元正夜,但上京城早就是花灯千树,京中花灯的确漂亮,用纱帛、羊皮、琉璃、楮练等造成各种新奇样式。赏灯的人极多,处处人头攒动,汹涌如海。
  尤其是在黎河之上,许多画舫皆以花灯装饰,往来如彩云漫洄。官府更是在黎河边升起巨大的灯轮,在出水半丈的高度缓缓转动,当真如霞轨万道,举目只觉天光烂漫,投射在水中犹似星雨吹落,美不胜收,引得无数百姓驻足观看。
  飞来烟渚是观览黎河之景最好的地方,这几日又有南越国新来的兽戏班子,贵女们自然将今晚宴聚定在此处。
  魏紫吾刚坐下,耳边便听人道:“听说了么?今春的太子妃选秀已取消了。”
  “对呀,你们说,会是什么原因呢?太子殿下今年也要二十有二了,该选妃了罢。”
  “不过不管怎样,也没有比我们令拂的才华品性更合适。”
  众人议论了一会儿,熊兽的戏便开始了。大家的注意也被转移。
  周围都在发笑,魏紫吾却着实不知熊有何好看,便干脆带着遇清起身去一趟净室。
  上元节皆要戴面具。贵女们都戴着,魏紫吾自然也戴了。是她自己先前画的牡丹面具,红艳艳的袅袅开了半面。只露出一双长睫密翘,清如缥碧的眼。艳红的面具,配着她高挑的身段和墨绿衣裙,走到何处,便吸引何处的一众视线。
  一个人影突然挡在她面前,魏紫吾正要避开,再细一看,发现这人,竟是身着便衣的大内总管肖梁。她道:“肖公公?”
  对方道:“正是肖梁。魏二姑娘,皇上请你过去一趟。”
  魏紫吾皱起眉,皇帝竟微服出宫了?也在飞来烟渚?不过……单独召见她做什么?
  肖梁不等她问,已道:“皇上就在楼上厢房,魏二姑娘请跟我来。”      


第24章 
  魏紫吾收起沉默; 道:“肖公公请带路。”
  她跟在对方身后,略提裙幅沿木梯蜿蜒上楼,肖梁推门的一刹那——
  “肖公公; 容臣女摘了面具。”面圣自是要摘掉面具的,而这肖梁居然不提醒她。魏紫吾借机顿下脚步,警惕瞥向房中身影; 见果真是当今皇帝。魏紫吾的眉几不可察地皱一下。
  “臣女魏紫吾拜见陛下。”她心下虽有惧意; 倒是没有面对太子时的莫名慌乱。行礼的姿势; 落在男人眼里,也自有一种罕见美态。
  皇帝道:“免礼。”
  皇帝年纪有四十多岁,皇帝的几个儿子; 面相大都随母,长得不像他。而皇帝本人是尤为硬朗的类型,面若刀劈斧凿,身上穿着玄黑衣袍; 从外表到气质都十分冷峻; 加之久处帝位,崇山威仪叫常人不敢直面; 让人极易生出难以喘息之感。
  “魏二姑娘,坐。”
  魏紫吾心下微微诧异; 但也没有推辞,应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皇帝的目光将魏紫吾锁紧; 道:“你这趟去辽西; 见你父亲魏峣的身体状况如何?病症果真如他所上书的反复怪异; 难以寻获病根么?”
  魏紫吾并不意外皇帝会问这个问题,颔首道:“回皇上,的确如此,但父亲深知身负皇恩与重责,病中亦惕励如初,惟恐令突厥入侵半寸国土。”
  皇帝难得笑了笑,魏紫吾倒是很会替自己父亲说话,也就没有继续再问魏峣,而是转而问道:“朕听贵妃说,魏二姑娘提出,不愿嫁给你表哥了?”
  魏紫吾忙答:“臣女非是不愿嫁给英王殿下,只是,惟恐会时常离京,不能胜任王妃职责。”只有天家看不上她的,哪有她拒绝天家的。姑母也定然不会说她不愿,这是皇帝故意挑话头拿她错处吧?
  不过皇帝对她和顾见绪的事,也仅是问了这一句而已,又道:“朕还听说,魏二姑娘在辽西时,为了从段潜处打探消息,时常在夜里独自出入段潜的住所。”
  这三个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魏紫吾错愕,旋即起身跪地:“臣女不知是何人在皇上面前有意中伤,但请皇上明察,这是绝对没有的事。”
  这简直等于明说她为了获取情报勾引段潜了,魏紫吾惊出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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