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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部分

我的老师是首辅-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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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那睡吧。”
  就这样安静地蜷在他怀里,过了一会儿,青辰却是微微扬起头,鼻尖贴到了宋越的脸上。
  她的呼吸喷到他的脸上,热热的,他不得不转了一下脸,离她远一些。很快,青辰却是又贴了上去。
  注意到怀里的人似乎有意如此,宋越低声道:“再不睡天就亮了。”
  “我睡不着。我想忘了明天的紧张。”她道,“老师,你能帮我吗?”
  他微微眨了一下眼,然后用手掌轻轻覆住她的眼睛,“睡吧。”
  “不是这样。”她拉开他的手,抓着他的一根手指,假装不经意地擦过自己的唇。
  黑暗中,宋越微微吸了口气。
  他看得出来她在为明天的朝会紧张,也看得出来她一直在试图吸引他的注意,看得出来今夜的她之所以这么反常,大约是想让他吻她,然后她就可以把注意力都转移到他身上,不去想明天会如何。
  眼前矜持而又大胆的人,一直挑逗着自己的人,娇羞地说着不该说的话的人,到了明日天亮时,她就得变成穿着绯色官袍的沈大人,要勇敢地傲立于金銮殿,独自面对强大的徐党。
  现在距离天亮,还有不到三个时辰。
  见他没有回答,青辰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摸了摸他的唇,缓缓道:“老师……你的嘴唇有点干。”
  宋越沉着气,故做不为所动道:“睡着就好了。”
  “……不让你睡。”
  “如何不让?”
  她捂住他的鼻子和嘴,“这样。”
  他静静地任她捂了一会儿,然后拉开她的手,凑上去如她所愿地封住她的唇。
  这个笨丫头,捂住他的嘴,他还怎么亲她。


第106章 
  黑夜中,宋越吻着沈青辰的唇,一下一下,轻柔而绵密。
  青辰闭着眼睛,任属于他的气息包裹着自己,专注地感受着与他呼吸交缠的心跳、悸动,感受着与他唇齿相依的柔软,湿润,以及甜蜜。
  夜,静谧而温情,缓缓流动着。
  寒风被阻隔在了门窗之外,室内只有烧得通红炽热的炉火,还有宋越强健而温暖的身躯。
  过了一会儿,他松开了怀中柔软的人,轻轻地吐了口气后对她道:“好了,你该睡了。”
  青辰摇摇头,被吮得红肿的唇却是又向他贴了过去,细细呢喃道:“不够。”
  比起上次他们在回程的马车上的拥吻,今夜的这个吻还是太短了,短得没有完全驱走她对于明日的紧张。她必须……还要借他用一会儿。
  宋越以嘴唇碰了碰她贴上来的唇,然后头微微偏了一下,在她耳边低声道:“已经子时了。”
  “老师。”
  “嗯?”他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脸。
  她学他上次在马车里跟他说的话,小声道:“宋阁老,你的下官想跟你说,她还想再一次。好不好?”
  静默片刻后,屋内响起了一声轻轻的喟叹之声,没有无奈,只有绸缪和缱绻。
  宋越再一次吻上了青辰的唇,如她所愿。
  他吸吮了两下她柔软的唇瓣,然后将舌头探入她的口腔中。她不由自主地呻吟了一声,
  手下紧紧地抓住了他的前襟。
  这轻轻的一声,却是让他下身陡然一紧。体内的某种原始的渴望似乎被瞬间点燃了,化作了横流正他的四肢百骸间横冲直撞,欲望即将要冲破一个并不密封的牢笼,要从各个缝隙汩汩地流出来。
  他微微蹙了下眉。不能再亲下去了。
  宋越立刻离开了青辰的唇,将她的头揽到自己怀中,深吸了一口气,“睡了吧?你再不睡,我就要走了。”
  青辰也在他怀中小口地喘气,“老师,别走。”
  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跟谁撒娇过了。在现代的时候,自从父亲过世后,母亲一人要负担家里的经济,很是辛苦,所以她从不跟她撒娇。到了大明朝,面对如此家境,又揣着个女扮男装的秘密,她也无从撒娇和诉说。
  她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可以躺在大明次辅的怀里,对他撒娇,让他留下。此情此景,如梦似幻。
  宋越抚了抚青辰的背,轻声道:“那你乖一点,好好睡觉。”
  “嗯。”她闭上了眼睛。
  他吻了下她的额头,“睡吧。”
  
  次日一早,天还没亮时,京城的官员已齐齐涌向大明门。
  他们穿着或绯或青的泡芙,头上带着乌纱帽,脚上穿着皂靴,鱼贯而入,排队上朝。因是许久未曾这般早起,许多官员还不习惯,一路上还在整理冠戴,偶有几人还忍不住打了呵欠。
  大明门城楼下置了几张案几,案几后站着穿戴整齐,精神抖擞的点名御史。此外,还有一排神情严肃手按长刀的御前侍卫,也就是锦衣卫。
  守卫大明门的禁卫军已经很久不曾看过这般场景了。
  大明开国时,太祖皇帝勤政,在位二十年期间,早朝雷打不动地举行。彼时在京官员不论风雷雨雪,必须按时早朝,否则就得接受惩罚。那会早朝的时间也很长,因为议的事很多。各部寺衙门所奏的事情大大小小,种类各异,大到边关军情、各地灾祸、异教叛乱,小到收买牛支农具、皇城守卫搜出被盗内府财物这样的事,都得由太祖皇帝亲自发落。
  自太祖皇帝后,接任的历代皇帝对早朝的重视程度就不如从前了,他们交给内阁的事情越来越多,自己管的事则越来越少。到了朱瑞当政,除每年冬至元月,人们已是鲜少看到这样百官上朝的场景。
  沈青辰刚升了四品官,是第一次参加早朝。在灯笼的橙光与晨光中,她头一次在这个时辰凝望帝国的中心——紫禁城。
  眼前的宫殿群雕梁画栋,气势恢宏,虽是天还只有三分白,目之所及还是处处显现出皇家的威严。像她这样的官员,从大明门走到奉天殿参加早朝,需要穿过重重叠叠的朱色宫墙,以及踏过上上下下的石制阶梯。
  青辰顺便观察了一下上朝官员们的神色。有的人表情轻松,有的人则显得严肃凝重,她不禁猜想,这里面严肃凝重的,是不是都在为太子担忧,而表情轻松的,有可能就都是徐党。
  因为他们跟徐延一样,早就盼着帝国易储,只要今天朱祤洛被冠以结党营私,企图逼宫的罪名,那郑贵妃的五皇子继太子位的曙光,可以说就在他们眼前。一旦是徐党掌握了大明未来的皇权,那这天下就是徐党的天下,而今天这个有纪念意义的日子,也许就成了他们未来共襄盛举时庆贺的节日之一。
  沈青辰吸了口气,纤瘦的身子随着人流,继续往奉天殿前进。
  这时,一顶轿子经过了她的身边。
  在身边众人的目光中,轿子里的人挑开了轿帘,叫了她一声:“沈大人。”
  这一声低沉而略有些沙哑,听起来陌生又熟悉。
  沈青辰转头一看,立刻见礼问好,“下官见过徐阁老。”绯袍的宽袖因此而拢了风,有点凉。
  徐延笑了笑,“方才看背影有些熟悉,竟果然是沈大人。沈大人是头一次上早朝吧?”
  “回阁老,是的。”
  “我第一次上朝的时候,是三十多年前。那个时候我可是紧张的很,就怕说错了话。”徐延笑着道,“不过沈大人这么聪明,自然不像那个时候的我,应该知道,不说就不会错。”
  徐延这番话,既是敲打,也是试探。他知道以青辰的聪明,必然可以猜到这件事多少与他有关,而她凭着最近接二连三的立功,是少数能在朱瑞面前说的上话的人。
  他生性谨慎,虽对自己的计划信心满满,但也总是揣着防范之心。今日局势,若说还有什么变数,那唯一的变数,只怕就在这个沈青辰身上。
  他惦记着这个变数,但不怕这个变数,遇上了就顺便敲打敲打。通过这一件事,他也正好可以试探试探,这个人究竟有几成被拉拢的心。
  “徐阁老说的是,下官多谢阁老提点。”青辰恭敬回道。
  徐延笑笑,又下了帘子,声音隔着帘子传了出来,“对了沈大人,你的二叔很好,不必担心。”
  望着他远去的轿子,青辰眨了眨眼,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继续前行。
  徐延是在警告她。
  二叔伤重,不能移动,现在还躺在徐府里。如果今天她的计划奏效,破坏了徐延的阴谋,那么徐延可能会报复到二叔身上。
  其实,她昨天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她别无选择。现在,只能寄望于徐斯临会照顾好二叔。她也相信以徐延谨慎的性格,是不会让二叔在徐府出事的。
  等朝会结束后,她就去找徐斯临。
  
  朝会开始后,官员们先是按例奏报了一些军情和灾情,然后便有徐党的御史捧芴上奏,参的正是顾少恒的父亲,宁远侯顾汝。
  “启禀皇上,臣有本启奏。宁远侯顾汝霸占民田,还强迫百姓为其缴纳田税……”
  “启禀皇上,顾汝豢养刁奴,假授天意,以羊血亵渎圣上威严……”
  “启禀皇上,宁远侯顾汝居心叵测,裹挟太子,意图谋逆犯上……”
  果然如宋越所说,徐党的欲加之罪,不仅仅限于逼宫。他们从轻到重,一条条给顾汝冠以罪名,有措辞委婉的,也有言辞犀利的,言之凿凿,声情并茂。
  朱瑞心中本来就有火,听到这一条条“罪状”,心里更是愈发不痛快,面色如锅底一般黑沉。
  首辅徐延站在前列,只听着底下的人有条不紊地贯彻执行他的吩咐,自己则是看着靴尖一言不发。宋越也没有说话,因为说不得。都察院右佥都御史赵其然听了干着急,几次看向宋越,袍袖上的绣线都要被他抠烂了。
  此时的大殿里,大约分了三种人,一种是徐党,正在卖力地演出。第二种是支持太子的人,可是这些人大多已被提醒过,此时不便发声。第三种是骑墙派,对于太子会不会出事并不关心,只把这热闹的朝堂当一场戏看。
  因为第二和第三种人都不开口,只徐党都奏了五六人了,还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太子说话。
  徐党的御史和给事中们按顺序粉墨登场,一个比一个唱得好。朱瑞的脸色越难看,他们仿佛就得到了越大的夸奖,因而更加卖力。
  到了最后压轴的那位,看着前面的人都已经光荣圆满地完成了任务,自己更是不能落下,于是更改目标,不参顾汝了,而是直接参劾太子朱祤洛。
  他道:“太子殿下纵容外戚,德行有失,未免天下百姓嘲笑我大明太子不忠不孝,无情无义,太子殿下已不适合再居东宫储君之位。”
  朱瑞皱着眉头,瞥了眼立在阶下的儿子,又看向那御史,“你说什么?”
  那御史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陛下,微臣冒死谏言,太子当废啊!”
  这时,朝下立刻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之声。掌印太监黄珩大喊了一声“肃静”。
  朱瑞没有发话,他在等。
  等着看有多少人会站出来替朱祤洛说话。
  出乎他意料的是,已是有人谏言要废太子了,也并没有人站出来。他不得不问了一句,“其他人有什么话说?”
  这时,有人站了起来,待他张口一听,却是附议要废太子的,而不是替朱祤洛求情的。见此情急,朱瑞都有些糊涂了。
  阶下站了这么多大员,那么多御史给事中,竟没有一个人肯维护他的儿子?结党逼宫,党在哪儿?莫不是就顾汝一个?
  这般想着,他又看了看阶下站着的儿子朱祤洛。朱祤洛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眼睛里还有些红丝,显然是昨夜没有睡好。如此看来,倒是有些可怜。
  接着,又有人站出来要发言,这时朱瑞心里已开始有些纠结,倒希望他是为朱祤洛求情的了。结果还是并没有如他所想。
  这时,宋越给赵其然使了个眼色,赵其然终于出了口气,立刻转身又给一个御史使了眼色。那御史收到讯号后,便站起来发言:
  “陛下,微臣以为,太子殿下尚年幼……”
  朱瑞终于等到一个为儿子说话的,正打算仔细听,那人却是简单只说了“太子年幼,犯错也是正常”这么个理由,就又归位了。
  这一番求情,不痛不痒,完全不敌徐党疾风骤雨似的攻击。
  可这正是宋越想要的效果。朱瑞原本盛怒,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已经产生了疑心,如果今天满朝都是为朱祤洛求情的,那他的火气势必会更大。等他看场面上竟没什么人替朱求情,火气就会慢慢降下来,会转为困惑,甚至会有些可怜自己的儿子。
  而所有人都不为朱祤洛发言是不现实的,这样会显得太过刻意,只有让一两个御史不痛不痒地发言,才能彻底打消朱瑞心头的疑虑,让他相信朱祤洛并未结党。
  只是这样还不够,没有人为朱祤洛求情,导致了场上局势一边倒,几乎满朝都是废太子的谏言。这样下去,朱瑞哪怕已经不疑心朱祤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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