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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部分

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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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靠拢的投名状而已,案件真凶是谁,这些年一直未曾给过明确的说法。
  肖学理苦笑一声,没想到多年筹谋竟一朝被个少年郎戳穿,亏他这些年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得计。
  “劝课农桑,原就是国策,下官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事实上他是真怕啊,怕那些人追到河北来,像对付他的父兄那般把他残忍的除掉,他当年也是二甲上榜,这些年却不得不伪装自己窝囊度日,人人都盼着升官,只有他是想升不敢升,申家进阶首辅,这些年势力发展愈加猖獗,要不是前些年终于熬死了申士燮那个老东西,那就算是赵秉安主动招揽,肖学理都不见得敢冒头,因为一位首辅的权势委实难以抗衡。
  但是,申家现在青黄不接,申士燮那个老不死的亡故后,申家元气大伤,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要是不抓紧,那他们肖家日后再想找到翻身的机遇就更不可能了。
  “公子不必多虑,刚才随下官进院之人只是高金聘回来的护院而已,他们只不过是些飘亡天涯的可怜人,做不出什么凶事来。”
  买凶护安,这可真是一件新鲜事,申家得多心狠手辣才能逼的肖学理行此请虎驱狼之事,申阁老故去之后整个申家不是都沉寂了吗,怎么会把手伸到河北那么远的地界里,委实想不通。
  不过还是那句老话,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肖家这笔烂账数不清理还乱,他可无意掺和。
  嘭,嘭,嘭!
  “肖某人死不足惜,可身后满府老幼若是失了顶梁柱,恐怕会被人生吞活剥。三日前便有苏家之人从高邑打马而过,下官不知是不是身份暴露的缘故,只能时时胆颤,生恐突然有一日便会遭逢不测……”
  “等等,苏家?哪个苏家?”真要是他预想的那样,那当年那件惊天丑闻恐怕另有内幕。
  “在京都,能以一姓代其称的能有几家,下官所言自然是吴兴苏氏!”咬牙切齿的念出最后两个字,肖学理的呼吸猛然急促了起来,眸中双目瞪圆,怒火冲天。
  “当年之事是苏祇铭指使的?”这句话虽是问句,但赵秉安心知肚明这件事恐怕苏家老头跑不了,只是不由得感叹,当然苏祇铭不过刚入内阁就敢对老资历申士燮下手,胆子不小啊。
  这位苏阁老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二十多年,潜伏于申士燮之下,甘当皇帝在内阁的马前卒,要不是今日机缘巧合,谁能想到他居然做下那么些事情,要知道,当初次辅一职要不是申士燮帮忙运作,纵使苏家背后站着乾封帝也不是那么好使的,现在内阁里沈苏两派还在明争暗斗呢……
  更微妙的是,苏家嫡长孙去年刚迎娶了申家女子过门,这为苏祇铭敲开了户部最后一扇屏障,大批申家门徒“名正言顺”的改换了门庭。
  这个节骨眼上要是爆出当年的丑闻,那场面可就好看了……
  肖学理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当年就是苏家那个老匹夫拿着自家把柄诓骗他那个傻大兄,让其以为申老头不为当今所喜,失势乃是必然之事,就连参谏申家的诸多证据也都是出自苏家的手笔,肖家不过是当了一回出头的椽子罢了。
  “你手里有苏家掺和这件事的证据?为何当年不拿出来?”赵秉安手指划过那老旧木盒,轻声细问,却迟迟没有打开一观。
  “也是,肖家当时已经开罪了申家,要是再抖搂出苏家,恐怕你一族老幼,连走出京门的机会都不会有。”
  “公子所言不差,当时苏祇铭已是天子宠臣,内阁国柱,肖家被轮番打压,早已是强弩之末,岂敢再去招惹。不过,当时肖家并没有绝望,家父带着苏祇铭的两封亲笔书信去了孟府,只不过……”
  孟家老太爷居然也出手了,赵秉安前倾身子,望着跪在地上的肖学理,忍不住在心里为肖家父子报个屈。
  当时皇权交迭,局势动荡,孟老爷子为了维持内阁稳定,留下一个平和的局面,恐怕是直接出手镇压了肖家。
  这就对上号了……
  肖氏一族这些年能在河北之地藏得舒舒服服的,恐怕背后少不得孟家势力的帮扶,要不然以苏家的行事作风,岂能不斩草除根。申士燮应该也对这件事有所察觉,但他选择了装傻充愣,既博得了乾封帝的好感又在孟老太爷面前刷了一遍同情分,苏申两家估计早就暗地结盟,要不是半路杀进来一个沈太傅,苏祇铭现在应该稳稳当当的接过了内阁首辅那把交椅。
  政局朝堂,时时刻刻都是一出大戏啊!
  “哒”,轻轻启开木盒的扣锁,不出所料,里面躺着几封发黄的书信,页尾落款之处都是苏家嫡长子苏泽均的字号,信中所言似是而非,若不是牵涉其中的当事人,恐怕只会以为这是一篇语不成调的絮论。
  “事败之后,家兄幡然悔悟,有心补救却无力回天,无奈只能往苏家身上寻找突破口。苏家嫡长子苏泽均当年是直接与家兄接触的人,其人表面君子,事实上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他趁肖家落难之时侵吞了肖家在京城近半数资产,当时为了稳住家兄,他留下了这些书信,都是他亲笔所写,定能呈现公堂,只要大理寺愿意彻查,就算不能替肖家翻案,也能毁了苏家在士林里的声誉,到时候天下之大,谁还能碍着沈阁老他老人家指点江山!”
  “慎言!”
  大力合上木盒,赵秉安的眼神再度结冰,仅凭这几封似是而非的书信,就想扳倒苏家,这是痴人说梦呢。
  “公子且再听下官一言,当初肖家被侵没的资产里有高祖皇帝赐下来的功良田,按大朔会典律,除非谋逆那都是肖家的宗族资产,就这一条,就能参倒苏泽均,家父曾说过那个竖子志大才疏悭吝成性,只要查他,必然能牵一发而动全身,扯出苏家诸般龌龊,到时候,不愁苏老匹夫难对付。”
  这口气真大,要真能成事,肖家何苦东躲西藏这些年,难不成是为了好玩吗,这肖学理还真把他当成了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几句话就能哄的热血沸腾了呢。
  “肖大人可将此物交由御史台处置,本少无能为力。请吧……”
  话不投机半句多,这肖学理拿不出硬货还打算借刀杀人,真当人人都是二百五啊,现在内阁里的格局是圣上精心筹谋出来的,沈苏两家相互制衡,你贸然跑过去搅和,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是。


第123章 坑爹小能手…苏大
  “公子,公子; 下官手里还有实锤!”
  三步并做两步; 肖学理朝着上座的案椅膝行而去; 眼前之人是唯一的希望了; 苏家的暗卫几天前就出现在高邑,藏匿这么多天不知道在谋算着什么,现下不寻个保护伞,那肖家满门危矣……
  “说!”
  三番两次的作弄,赵秉安也恼了,肖学理当他是什么,求人居然是这番态度。
  “当初我肖家满门被贬谪到西北边城一个称作玉楼的临时战备点; 一开始因为肖家还在官身; 带去的家私也不少; 所以日子并不难挨。可好景不长,当地的守将似是得了京中的指令,屡番为难我父兄几个,处处构陷杀机; 我父费尽心思朝京中孟首辅求助; 可那时候他老人家正忙着激流勇退,哪来的精力看顾被远谪的肖家……”
  肖学理脸上愣滞着,似乎是回想起父亲当时等不到回信的绝望之情,孟老匹夫决意退隐,肖家的死活根本无足轻重,反正他们父子几人的利用价值早就被内阁里那几位榨干用尽了。
  深夜凉; 一阵微风就将陷于回忆里的肖学理给吹醒了。寥寥收拾一下心情,他接着往下说。
  “玉楼大大小小的官员眼见肖家无人撑腰便愈发肆无忌惮,几乎就是明目张胆的抢夺肖家资产,我父子几人都是文弱书生,虽有忠仆相助,可终究于事无补。肖家带去玉楼的财货很快用尽,此时他们才刚刚露出獠牙。
  我几位兄长被派去前线押粮,不仅交付粮草的数目对不上,甚至连线路图都是假的,若不是家兄留了个心眼,差点就要把粮草押送到土库王庭去,他们就是想给肖家扣个通敌卖国之罪!”
  这手段够绝,只要有三分证据,当地守备兵将就可以名正言顺的料理了肖家满门,就算日后朝廷有意查证,只一句事急从权便能把所有人洗得干干净净。至于肖家,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人都死绝了,还有谁会惦记。
  “家兄们九死一生将粮草运往前线,却因为误了交付的时辰被军法行了五十杖,生生打断了腿,回来后没过几天就熬不住走了。
  家父悲痛欲绝,却不得不强撑着为剩余几个儿子打算,他老人家略通纵横之道,花费不少心思离间了玉楼兵将之间的关系,借着贪墨粮草的罪名将那可恨的守将拉下了马。
  自那以后,肖家勉强喘了口气。
  可谁也没想到,明的不成他们居然来暗的!就在家父筹谋将我兄弟几个贬黜官身,送出玉楼的时候,苏家的杀手到了,肖家九成老仆死尽,只勉强撑住了一时,幸亏家中老幼提前一步密送出去,要不然……
  后来,家父舍去半生浮财将下官送到沙门粮道官许振手下,他是孟家门徒,多番逢迎之下他终是点了头,答应护住下官周全。”
  许振,肖许氏之父,当年要不是肖学理哄骗了许振唯一的女儿,逼的他不得不认下这门亲事,估计许振才懒得搭理这老小子的死活。
  “肖家好歹传承百年,总留有一二保命的手段,第一次击退那些杀手之后,家父曾在他们身上搜到了苏泽均亲笔密信,其上所言足以对簿公堂,苏家暗卫后颈纹着三道清波,下官愿意当堂指认。
  而且,家父还从玉楼粮库中发现,前任守备常年倒卖军粮,背后主使就是苏泽均!”
  “有何凭证?”
  废话老半天,也就这件事还有点价值。
  唉,早就知道苏家大爷好黄白之物,没想到居然到了这个地步,他胆子是有多肥,敢借着户部的空挡倒买倒卖,真是个坑爹小能手。
  “那守备也不是糊涂人,他将和苏泽均的来往信件都藏在极为隐秘之所,在苏家来人之前就交给了家父,算是临了前报复苏泽均的见死不救。那些信件随着下官一起来了高邑,其中甚至还有几张苏府收银的票据,白纸黑字,谁都抵赖不了。”
  “此事不急于一时,苏家最近势大,本少亦不能掠其锋芒。肖大人可能有所不知,苏家年初刚在北直隶重新布局,虽说现在还没坐稳位子,但想来距离彻底掌控局面也用不了多少功夫了。”
  肖学理闻言一屁股墩瘫在了地上,苏家真的来了,来斩草除根了……
  “公子救我!公子救我啊!”这些年就算担惊受怕,也还是衣食无忧的过来了,肖学理不能想被苏家发现之后等着他的会是什么,反正命肯定保不住了,他刚过五十,还没活够啊!
  “你是怎么知道苏家人来过高邑的?”
  虽然手里还拽着赵秉安的袍脚哭哀,但此时的肖学理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多年来心口缀着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实地,虽说仍是砸了个窟窿,但好歹不必日日惊梦了。
  收起嘴角一丝苦笑,肖学理慢慢应着,“下官在高邑经营多年,每条街每座坊都摸得透透的,有什么消息不知道,那群人进高邑城门不过两刻钟,下官就知道了他们所下榻的客栈,那是下官的挂名资产,一开始下官也只是好奇,可是当夜就从客栈里传来消息,确认了那伙人的身份,自那以后,下官可算是寝食难安。
  而且,下官今早刚收到州府邸报,在距离高邑不过五十里的金沙县林地里发现了大批尸体,脖颈后面明晃晃的就是三道清波,十有八九就是苏家的杀手,只是下官着实不知是什么人出的手,想来应该是报应吧。”
  听完长篇累牍这一段,赵秉安只能抿着嘴不让自己的惊讶表露出来,感情是因为自己的缘故才引起了这桩旧事啊。
  其实,赵秉安此时很想对吓得瑟瑟发抖、极为倒霉的肖大人说,“乖,不用害怕,那些坏人都是我招来的,跟你一苗苗关系都没有。”但估计真说出口会被打,赵秉安就憋回去了,只是瞧着肖学理的眼神忍不住带上了一点同情,真是走霉运都没他这么倒霉的。
  “咳,多行不义必自毙,苏家终有一日会自食苦果!”赵秉安从来不是什么软包子,岂能容忍苏家一再算计,按肖学理所言,在那批杀手之前苏家就有一队人马往北直隶去了,为的什么不言而喻,现在看来进这北直隶还真不能莽撞。
  习惯性的摩挲着指节,赵秉安对苏泽均那几封书信着实是意动了,那东西用得好完全可以把苏家第二代炸个底朝天,到时候就算苏祇铭权势滔天,恐怕也得脱层皮,要知道武勋一系对户部克扣军饷粮草一事早已是怨声载道,要是再爆出苏泽均倒卖军粮的事,到时候非闹翻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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