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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部分

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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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府识人不明,还有什么好说的……”
  “什么好说的?您有太多东西该说了。这谭志鹏可是您一手提拔上来的,要不是给您一份薄面,苏州同知哪轮得到他,这几年他往涂家那个老东西那送了多少银子,你当我们都瞎呐,不过是看在杜大人的面子上不言语罢了,可如今,那小子一声不吭的就叛变了,他可对咱们那些事知道的一清二楚,等将来往上面一捅,啪嗒,咱们都完蛋!”
  “那你什么意思,杀了他?你进得去苏州城吗?咱们手上无兵,这就是死局!”要说现在谁最想杀了谭志鹏,那梁新百当居首位,一时眼瞎,提拔了那么个白眼狼,这谭志鹏知道的可不止苏南这点事,当初往京中运送的银车为了不引起众人的注意,都是从苏州直接运走的,这里面可都是谭志鹏经的手。
  “咱们没有,那就去找有的人。”
  “老马,你什么意思?苏南就一万驻兵,除了陆冉带来的这些,就剩下陇江的涂康柏了,要能请得动他,咱们哪还用跟赵家那个小崽子废话。”
  “说得轻巧,那老东西粘上毛比猴还精,向来是只收银子不办事,要他出兵,呵呵,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谁说一定要涂康柏出兵了?”
  “嗯?”
  “陇江北边直接接壤山西,最近那边林寇猖獗,竟然劫了陇江献进宫的贡品,关乎宫里的事,涂康柏早就赶去处理了,没个十天半月且回不来。”
  “那现下掌着涂家军的是谁?”
  “涂康柏长子涂汉中。”
  “怎么会是那个废物,涂汉群呢?”
  “被老头子带走了,涂家那点破事你们也都清楚,涂汉中只占了个嫡长的身份,哪抵得过战功赫赫的涂汉群,恐怕他连现在在卢湖驻守的涂汉武也比不过。”
  汪明全点点头,这话不假,涂家这位长子按说也没有什么大的瑕疵,可架不住同胞几个兄弟太优秀,两相对比便衬得他愈发平庸无能。
  “军中已有传闻,待此次凯旋,涂康柏将会给涂汉群请封。”
  “还请封,这涂老二可已经比他哥高两级了,再封一级,涂家老头子这是要废长立幼了吗?”
  “不止呢,从驻军里面传出来的消息,涂家老头子好像要把他大儿子扫地出门,打发去宁波做远驻,以后这涂家将主的位子恐怕就是涂二的了。”
  “涂汉中,就这么认了?”
  “当然不是,他可是涂家的嫡长子,什么都没做错却要被发配到那么偏僻的地方去,熬到哪辈子是头儿。前些时日,涂家老头子刚出发的时候,涂汉中就找上我了,希望借助马家在军中的力量帮他夺回在涂家的话语权,当时我觉得风险与收获不成正比就没搭理他,现在看来这件事也不是不可以商量。”
  杜闻听到这,心里的纠结已经到了极致,他避开汪马几人,问询着梁新百,“世叔,他们如此行事,恐怕会把苏南的事越闹越大,咱们要不要压一压。”
  “由着他们闹吧。”
  “世叔?”
  “谭志鹏这个人绝不能留,他知道的太多了。涂家是地方军门,这事又是马关成牵的线,真控制不住了就一推四五六,把那些人都推出去顶罪就是了。断尾求生,只要不再过多波及,苏南,舍就舍了。”
  “可诚王那里如何交代?京中诸门如何交代?”
  “诚王,诚王已经从苏南抽够了银子,这些人不过是可有可无的弃子了,就算诚王要保他们,那跟咱们有什么关系,老师在吏部辛劳布置了那么些年可不是为了天天给诚王擦屁股的。子言(杜闻字),夺嫡之路千难万险,现在的诚王,已经不值得咱们拼尽一切去辅佐了,咱们得留一条后路啊!”
  这番话惊出杜闻一身冷汗,他不知梁新百何时生出了这番心思,虽然这几年诚王愈显颓势,但杜家还是坚定的诚王党,尤其是诚王妃诞下世子之后,那更是已经没有退路了。现在,梁新百却和他说准备后路,这是什么意思?
  “老马,你确定涂汉中能听你的话,调来兵马攻城,我还担心就是他能来,这苏州城破不破得了,恐怕还是个问题,他到底不是涂汉群呐。”
  “那你说怎么办,除了涂汉中咱们还能指望谁?”
  “好!赵秉宁他们不给咱活路,咱就跟他们拼了,调涂汉中攻城,就以陆冉他们用的名义,清查苏州谋逆。只要做了谷一用和谭志鹏,朝上的人死无对证,他们就不能拿咱们怎么办,到时候杜老自会为我们转圜的,对吧,杜大人?”
  “啊?哦,这件事,殿下应该不会不管的。”杜闻不能代表祖父在这件事上表态,杜家也绝不能掺和到这种事态里,所以他在回答时偷偷替换了概念,想让人收拾烂摊子,找诚王去吧,他们杜家再观望观望。
  “殿下”这两字一出,立时安了大部分人的心,他们在苏南这边做了那么多,为的不就是从龙之功嘛,只要撑过这关,等诚王即位,他们加官进爵跑不了。这么一想,众人的士气立马上来了,一个两个都开始催促马关成尽快调兵。


第93章 对峙(终)
  “马关成那小子怎么走了,他想干什么去?”陆冉眼尖; 城下人刚上马他就看见了; 打量着下面的情形他怎么越发觉得不对呢。
  赵秉安捏了捏手指; 全面思索着可能的遗漏; 不应该啊,苏州现在的局面他已经在脑海里推演过很多遍了,锁城不开,这就是死局,马关成能有什么办法,除非……
  “马家在苏州边境周围有兵马吗?”
  “应该没有,马家一直是京中西骁营的常驻; 族中子弟若在军中一般都会往北疆调; 剩下的也出不了西北。不过; 马家这两代没什么将才,渐渐从前线上退下来了,很多与我同辈的都被打发出京到地方谋生,不过你也知道; 马关成既已在苏州任职; 那马家其他人自然就要避嫌。按照兵部早先发布的勘合,马家距离苏州最近的人手也得是在山西临猗,而且还是个旁支。”
  “临猗是不是和陇江接壤?”
  陆冉听到这隐约感觉自己摸到了一些什么,不用地图就赶紧在脑子里拎出了这两个地名,估测几番,谨慎着说; “这倒不是,不过这两个地方也很近了,骑兵驰援的话也就半天功夫。”
  “你怀疑涂家?可你刚才不是说涂康柏不会来吗?”
  赵秉安呼出一口气,顺着陆冉的话理着思绪,“确实,按常理涂康柏绝无率兵来攻的可能,可除了他,我实在想不出来马关成还能从哪里调人?”
  “咱家手上倒有个消息。日前陇江献贡的九彩祥龙绣玉屏风,在押送进京的路上被劫了,传言是山西境内的林匪所为,这可是贡品,不管是在谁手上出的差错,护送的卫队都逃不了干系。”
  “押送贡品是在宫里面前露脸的好差事,涂家那个老东西怎么舍得交给别人。”
  “陆大人说的是,负责押送的正是涂家的长子嫡孙涂永集。”
  “呵,那小子我见过,和他爹一样,窝囊废一个,快二十多的人了,连血都没见过几回,比涂老二家的那几个小狼崽子差远了。”
  “这涂家,是怎么一回事?”赵秉安刚刚到苏州,很多消息就是沈林打听到了他也还没来得及听,干脆就直接朝陆冉他们问了。
  “不就那档子事呗,诺,跟你家一样,长弱幼强,涂老大废物点心一个压不住底下几个兄弟,涂老头子也偏心他家老二,带在身边手把手的教,苏州上上下下哪个不知道将来涂家的主事人是涂家二爷涂汉群。”
  “那涂家大爷呢?可有关于他的传闻?”
  谷一用摇了摇头,接上了这一问,“很少,这位就是苏州的一个笑话,近些年已经不大露面了。不过这次涂家去剿匪,倒是留了他驻守本营。”
  “什么!”赵秉安脑子里的神经一下就绷紧了,千料万算,居然出了涂家这个变数。要他是马关成,就绝不会放过涂汉中这个绝佳的棋子,稍加蛊惑,就是握在手上的一把好刀。
  赵秉安回身看着陆冉,瞧见他那凝重的脸色,心里也忍不住跟着拉紧。
  “世兄,涂家军你能应付的来吗?”
  “陆将军肯定可以的,都是五千对五千的编制,陆将军威名赫赫战功远扬,怎是那默默无闻的涂汉群可比的。”谷一用在旁边鼓吹者陆冉的功绩,这会儿他一点也不嫌弃陆冉凶悍了,巴不得他越厉害越好。
  “五千?你们也太天真了,那只不过是明面上糊弄兵部那些蠢货罢了,涂家军营里至少养了一万多人。”
  “啊……可是每年兵部发下来的军饷就那些,涂家拿什么银子来养剩下那么多人。咱家听说过多报人头吃空饷的,没听说过自掏腰包养兵的。陆将军,您可别忽悠咱家。”
  “哼!指望兵部发的那点军饷,地方驻军早就饿死了。我们养兵自然有我们养兵的办法,这个你不用多管。我只能告诉你,涂家军里鱼龙混杂,有苏州本地的老牌驻军,也有后来纳降的战力剽悍的水匪。涂家老头子交友广泛,他的军营里什么样的人物都有。别以为杂牌军就差,涂家老二早些年就整合练兵,分化训练,经过这些年,至少不会比我手下的兄弟差。”
  “那咱们怎么样,他们要真打过来咱们可怎么顶的住哟,公子,你快想想法儿啊……”谷一用就是个内宦,平常眼界就限在宫里那一亩三分地,当初来苏州办事,靠的也是田文镜的指点,虽然后来证明不怎么靠谱,但好歹也让他筹到了银子,平稳度过了三年。他前半生近三十年的功夫就没见过几回真刀真枪,难不成今夜都要见个全乎不成?
  “公公确定除了涂汉中,涂家其他人都走了?”
  “也不是,好像还留了几个小的,不过都是初入军营的新兵蛋子,估计也没什么用。”
  “你也不用这么害怕,对上整个涂家军,爷确实是没有把握,可就涂汉中一个,哼,爷还真不怕他。再说了,你刚才不也提了吗,涂康柏那个老家伙把涂汉群几个能为的都带走了,留下涂汉中,就凭他那点微末功绩,能指使动谁?我估计他能调动涂家三成兵马已是极限了,关键是苏州城薄,易攻难守,真打起来到时候会很麻烦。”
  赵秉安担心的更深,他慢慢在城楼上踱着步,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最重要的一点,一旦涂汉中动手,涂家不管先前意愿如何就只能被迫站在马关成他们一边,到时候,涂汉中做不了的事恐怕就要涂康柏接手了。”
  “那怎么办?要不,把去报信的马关成给……”
  赵秉安摆摆手,不同意,“那不管用,死了一个马关成自有一个刘关成顶上,底下人那么多,还  能一个一个杀干净吗?关键在于如何阻止涂家出兵或者在涂家出兵之前就把这件事了解。”
  “这怎么可能,你亲自点的八百里急递,可是下午刚出发,就是一路不歇,那也得两天半才能入京。等圣意下达又得好长一段时间,涂家军驰奔到这,半天功夫可就够了。”陆冉直接把这个不切实际的设想给推翻了,两边时间线完全对不上,苏州这边根本来不及。
  “要我说,十弟舌灿莲花,下去和诸位大人长谈一番,说不得就化干戈为玉帛了呢,何必动刀动枪的呢,是吧?”在一旁被忽略良久的赵四终于找着空儿插上了一句,他早前是被小十说动了不假,也同意了反诚王党那些人,可没人告诉他事态会演变成现在这样啊,地方驻军火拼,陆冉这边又明显不占优势,那等苏州城破,马关成他们几个还不得活剥了他的皮!
  “你闭嘴!再敢废话爷一刀毙了你。”陆冉直接一刀鞘把赵秉宁打到了边上,最烦这种紧急关头扯后腿的人,搁他大帐里,敢这么扰乱军心,早拖出去正法了。
  都是姓赵的,赵秉安也不能真不管他,示意赵五把人扶起来后,他也懒得说什么,挥挥手直接让人带回州衙好生看管着吧,等外边事情都了结了再跟他算总账。
  “公子,要不我们……”谷一用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说。
  “谷一用,咱们现在做的这些可都是为了保全你这条小命,这边都快拼刀子了,你不会告诉我们你先怂了吧,爷可告诉你,想都别想,你就是死在城楼上也别妄想再反水。”
  “咱家不是这个意思,咱家开口,是有件事想告诉两位,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公公请讲,明诚洗耳恭听。”
  “咳咳,听闻公子进过内侍监?”
  赵秉安虽不知道眼下这事态和内侍监有何关系,但还是点了点头,给了个肯定的答复。
  “陈年旧事而已,公公提这个所为何意?”
  “这原本是咱们宫里人的秘密,从不外传,公子将军听过就当没听见,以后也绝不要提起。”
  赵秉安和陆冉对视一眼,眉头不约而同地挑了起来,这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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