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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部分

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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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余地还是很大的。
  其实要是孟薛涛知道孟老太爷已经和赵秉安定下婚约,那他今日的抗拒会小很多。但这件事,老永安侯千叮咛万嘱咐过,在东宫登基之前,绝不可泄于人前。甚至要是孟老太爷突然卒了,那这桩婚约就作罢,赵秉安是他们永安侯府最宝贵的种子,可不能被孟家那么个大包袱拖累。
  赵秉安瞧着这一页略有些虚浮的字迹,心里最后一块石头落了地。
  轻轻吹干上面的墨啧,赵秉安将刚才的契书与这自荐书分装两封,小心翼翼的揣到了怀里。
  “考场里头的驱寒药茶配料出了差错,致使应试士子无辜受累,这件事被布政使司衙门右参政年处仁获知,他为了掩盖自己的失察,瞒报实情,暗害士子,考场大夫以次充好,同流合污,两人一同犯下了这滔天大案,证据确凿。
  案子不必做的多精细,留下一二破绽,过不了多久,会有人来翻这桩旧事的,到时候咱们就能知道是谁在背后设计这一切了。”
  现在跟孟老头说背后真凶是苏泽衡,他肯定不信,无凭无据的连赵秉安自己都不能确定。陇西这些世家离进京还早,就用这个案子先在两方中间点点火吧。
  “老夫知道了,但考场中晕倒的那些人你准备怎么处理?杀了?”
  “哼,灭口是最蠢的,他们可以死,但都必须在知道‘真相’后死在考场外面,这样才能在情理上做到天衣无缝。不然,十几户人家,再怎么掩盖也不可能一丝纰漏也无,越多人命,事态就越容易失控。动静闹大了,您是遮不住的。”
  “你算计的还真是全面……,那此事就定在鹿鸣宴之后吧,届时秋闱已经尘埃落定,这件事的影响会减到最小。”
  “这个就不关小子的事了,您记得在榜首给我腾个位置就好。”
  “呵!”
  赵秉安懒得理这阴阳怪气的老头子,他大步踹开阁门,径直下了高台,路过下面瞧见几十位阴雨中伫立的高官时,他脸上扬起“自己人”的笑容,拍着胸脯,露出一个你知我明的表情,果然,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疾步快行,到最后甚至小跑着出了考场,赵秉安没接赵佑扶着他的手,一脚用力就蹬上了马车。
  “火速派两列铁卫往京都、两江而去,两日之后原路返回。”
  “少主?少主?”
  赵佑耳朵细,马车里的呼吸太快了,他觉得不正常。吩咐身边心腹去操办此事之后,他悄悄掀开车帘,结果却发现万事不惊的少主此刻浑身都在颤抖,他立刻放下苇帘,自己充当车夫,以一种桀骜不驯,高人一等的姿态昂然离场。


第162章 乡试(八) 无奈收场
  河北考场上万学子进出,少了十几个人根本没人会注意。而且体力不济昏在场中者; 不管哪科哪场都不少; 大家也都习已为常了。
  晕过去的那十几个人里有不少原本就是体弱之辈; 对常人无碍的分量到了他们身上便成了致命的毒药。再说考场配的药茶; 性子有些冲,常人喝下去只觉稍有些燥热,不一会儿便会发散出来,但他们这些常年需要温补的人却不行,略微有些霸道的药性都会刺激他们的肠胃,让乌头的毒性更早的暴发出来。
  赵家二十几房分家现在挨个派人盯着这些昏迷的士子,大夫的诊断与说辞都是按照他们设计好的来; 保证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第二场开考之时; 北直隶从四面八方涌进了万余军士; 厢军在里面也是加倍警戒。秋闱在一片诡异的平静中顺利完成了第二场。
  五经一道,并试“诏”、“判”、“表”、“诰”各一道。
  这就是特权阶级明晃晃开的后门,因为后面四道题皆是官宦世家的必修课,只要家里有人是当官的; 这几种规制你能在案几上看到吐。
  而那些平民百姓; 上哪能找到这样的官府内部流通文件,乡间甚至连书信都不畅通,府衙政令全靠里正一张嘴。
  赵秉安从小就在书房看这些东西,下笔都不需要动脑子,只天半的功夫就交了卷。第二场考试,也少有挨到最后的。
  已经三天过去了; 北直隶表面风平浪静,内里大军已经筛了一遍又一遍,可除了年处仁那一个漏洞,其他地方真是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任重已经开始炮制年处仁的“罪证”,那十几个士子都还吊着命,等着恰当的时机上诉。
  而陇西那些世家却已经坐不住了,八月十三,赵秉安出考场的当夜,凌家就再提联姻之事。
  河北大名府正五品同知凌兆之嫡女,年方九岁,比十一稍幼一龄,其父凌兆与凌家嫡支尚还未出五服,这应该是凌家能提供的最佳人选了。
  不过,赵秉安早早的就把凌家算在了棋盘里,又怎么会让十一结这样一门将来注定会左右为难的婚事。
  何家的消息“灵通”,他们火速推出的人选比凌家更甚一筹。真定知府何维斌的嫡次女,身份上比凌家女高两阶都不止。
  其实对于凌家不声不响就跟永安侯府混一块,何家是颇有微词的。明明说好了他们关凌何三家同心协力,共守陇西呢。结果凌家这是不动声色就要撇开他们往京城蹦了?科场中的案子何家人也牵扯其中,但因为官阶不够,所以被排斥在高台之外,可当日赵秉安与诸位高官之间的眉眼官司,他们何家人又不瞎,事后自然会去打听的。
  一打听,结果就出事了。何家不是傻子,这桩联姻处处透着诡异,永安侯府庶出那一房是什么货色,他们又不是不知道,七八年前,那赵怀珉还是他们下手挤走的,不看在老永安侯军威甚重的面上,他们能扒赵四一层皮。
  凌家一向心高气傲,处处标榜世家风范,此次怎会舍下脸皮结这么一桩婚事,明摆着这里面有鬼嘛。
  作为老牌士族,在北直隶这一亩三分地上,鲜有什么事能瞒得住何家的,加上赵秉安私底下推波助澜,所以很快何家就查到了凌家投效东宫的事实,介绍人就是永安侯府,据传这两家已经订立盟约,联姻不过是表面的幌子而已。
  何家是既怒且慌,原本五大世家中何家势力就垫底,说是一起玩,但关凌两家从不拿他们当自己人。历来,关家嫡支都只和凌家嫡支通婚,轮到他们何家的时候,不是旁支就是分家。
  每次陇西有大变动,凌家得到的消息永远比他们早,等到抢地盘的时候,那就更不用说了,陇西上层高官他们何家连一层油水都刮不到,出苦力的地方倒是都塞他们去,不就是欺负他们何家没出过阁老,在京中没有根基吗。这次何家也豁出去了,关凌两家不带他们玩,他们就自己找路子,反正永安侯府又不蠢,谁给的条件好这不是一目了然吗。
  凌家也是懵的,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何家会出来横插一杠子,还摆出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来,简直是职业拖后腿。
  永安侯府剩下的未婚嫡系子孙就赵秉宱一个,其他人的联姻不具备结两姓之好的资格。凌何两家就盯准了这个小胖子,谁也不肯让步。
  关家作为老大哥,自然不能看着两个小弟内讧啊。本土的关家势力直接与赵秉安接触,推出了一个三方都勉强同意的人选。
  承宣布政使司衙门正五品佥事,关北师,其外家是凌家三代以内旁系,岳家是何家未出五服的直系,身上还挂着一个中顺大夫的虚衔,算是不高不低正合适。他膝下有三子两女,长女是嫡出,比十一大两岁,现在正陪着其长兄在京都姨母家应试。
  赵秉安先前并不满意这桩婚事,谁家未婚女郎会跋山涉水到千里之外的京城去陪考,这里面恐怕故事多着呢,不是关家内宅不宁,就是两家有意结亲。现在拿这样的人选来搪塞十一,当他永安侯府是什么阿猫阿狗随意打发吗,这关家未免把自己的脸面看得太大了。
  后来还是邵家人出面,解释了其中缘由。关北师原配夫人早年病逝,留下一堆儿女无人照料。这些年关府老太太也上了年龄,竟有些痴障之症。这种情况下,关府几位少爷小姐的婚配便成了难事,总不能让关北师一介大老爷们出去咂摸结亲人选吧。而且,丧母长女这个名头到底不好听,背上这样的名声,关家女郎在河北哪还能找到门当户对的亲事,无奈就只能托付给京城的小姨子了。
  之所以不送去京都关宅,也不过是“亲疏远近”一词罢了。小女孩,跟着姨母,怎么也比跟着关系淡漠的族嫂族婶强。
  当然,如果赵秉安应下这门婚事,那关家那位小女郎还是要回关家大宅备嫁的。
  从各方面考虑,这确实是目前最合适的人选,但赵秉安心里总不得劲儿,他总想,十一若是突然长大就好了,他可以问问这孩子,想娶什么样的女郎做妻子,而不是略过本人的意愿直接替他拿主意。
  一方面,赵秉安需要这桩联姻来稳住凌何两家,另一方面,十一的身份将来未必能碰上这么好的婚事了。
  利益得失摆的很清楚,但赵秉安对着小十一就是张不开这个嘴。这个决定一下,十一的终身就定了,将来就算他再遇到心爱之人,赵秉安也不会给他违约的机会。结亲,结两姓之好,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利益纠葛,永安侯府绝不会为了十一的喜好而与关凌何这样的世家交恶,以祖父的性子,恐怕以后四房还得供着这儿媳妇。
  赵秉安下不了决定,所以一直纠结着,直到他从最后一场的考试中脱身,关凌何三家已经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把脑子从那五道经济策论里收回来,赵秉安最终当着三家的面应下了这门婚事,婚书上的名字是十一亲自签的,那一夜,赵秉安第一次给十一讲了联姻的意义,以及他要担负的责任。
  自此以后,赵秉宱再不能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他肩上已经有了负担,必须撑起来,赵秉安也不再避讳于他,水榭书阁里单独设了一把小椅子,明的暗的,总是要见识的。
  内帘官批卷一般要半月时长,赵秉安却觉得这时间太短了,根本不够用。
  赵秉安几乎是圈了整个北直隶,挖地三尺的找,都没寻到那乌头的来源。就像任重当初追查走马街那些人一样,刚刚寻到一些线索便被拦腰斩断。
  河北药行里已经掀起了腥风血雨,每天都有无辜的人被抓进布政使司衙门,都是有进无出。考场中那些小吏更是不用说,燕长品什么酷刑都用上了,可到现在什么东西都没问出来。
  “五天了,整整五天,你们就拿这一堆废纸糊弄我!”苏泽衡再精明,他在河北布局的时间也不可能超过孟薛涛,为何,这一个个挖出来的都成了死士,到底还有谁在背后帮他,苏袛铭吗?
  满堂大员的脸色都不好看,谁能想到自己麾下藏着那么多细间,其中许多都是自己多年的心腹,现在想来都有些不寒而栗。
  “孟公正在与总督府交涉,咱们现在的动静已经有点大了,再往下挖,恐怕,蔡川廷就要出手了……”
  “凌家与何家所有的势力都已经撒开了网,可是整个河北官场风平浪静,除了北直隶,其他地方连个浪花都没起。”
  “罢了,收拢你们的人,别再往下查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只能徒耗几大世家的实力,赵秉安不想再做无谓的牺牲了。
  “可是公子,咱们手上还有几个活口……”
  “没用的,这些人,哪个畏死了,就凭他们攀咬的名单,你们错抓了多少人!收场吧,这样查下去,恐怕是在给你们自己挖坟。”
  河北官场还藏有多少黑幕,谁也料不准,集齐几大世家合力追查,或许能得到些东西,可对于赵秉安来说,那太得不偿失了。
  既然那些人愿意潜着,那就让他们潜着吧,等他回京收拾了苏泽衡,看这些人还能做什么妖。
  “守备府麾下那些驻军鱼龙混杂,不可轻信,大堂伯可与丰同交接,慢慢用战场雄兵汰换下这些兵痞。至于布政使司的厢军,尽力而为吧。”
  赵秉安手里能凑齐一万兵权不假,可皆是一帮乌合之众,分家势力良莠不齐,赵秉安也不敢保证自家有没有被掺入什么沙子,毕竟几大世家都被人插了眼线,以赵府原来的作风,恐怕肚子里藏了几盘小九九都被人看得一清二楚。
  守备府哪还敢有什么异议,没瞧见刚才左参政大人被糊了一脸纸也没敢顶嘴吗,本家这位现在愿意称呼一声“堂伯”,赵大兄弟几个就够诚惶诚恐的了。
  北直隶的一切在尽数收场,而京城里老永安侯时隔两月再接到孙子的书信,却差点惊悸过去。
  等到侯府里四位老爷齐聚华厦,老爷子甩出信件,一口气还没喘上来。
  三爷早早的扶住老爷子,一边拍着后背一边递水。等他再抬头的时候,却发现三个兄弟就跟看什么稀罕物一样一直瞅着他。
  赵二爷最先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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