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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部分

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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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哪还用问,铁定是沈一鸣那个王八羔子教的,算计起人来一套一套的,咱谁没吃过他亏,现在还要照顾他外孙,真是想想就闹心!”
  文濂一个歪步,差点把手中的茶壶甩出去。他现在只当两只耳朵是摆设,啥都没听见。
  “抖什么抖,瞧你这点出息,真给老夫丢人!”明明当年还不是这样的,怎么进京当了几年官,胆子变得这么小。
  “是,弟子知错。”文濂现在什么都不怨,只怨自己当初多嘴,在恩师面前提了一句赵秉安的身份,不然,他哪用搅合到这谭浑水里。
  “你也别怪他了,今儿要不是碰上这事,老夫都不知道北直隶藏了那么多能人。要是没有底下那小子,恐怕北直隶又要掀起一阵暴风雨。”
  “现在也没好到哪去,早跟你说过任重酷典伪善,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知道你怎么能忍得了他。”
  “老夫欠任昝法一条命……”
  “那是任公自己的选择,他活得堂堂正正,去的轰轰烈烈,要是瞧见后人如此,恐怕在坟里都不安生!”说起这事,莫居山也是既愤慨又无奈,谁成想当年那么刚直一人生下来的儿子是这么个东西,也是他们这群老友失责,在任重那小子年轻的时候没教好他。
  “唉,都是孽债啊……”
  瞧着老友脸上压抑不住的伤痛,莫居山心里一下后悔了,他们这些老不死的就剩几个了,何必再强求朝上那些腌臜事务,顾好自己就得了,其他的让沈一鸣那个滑头折腾去吧。
  “从清(文濂字),底下那小子就交给你了,包他安安稳稳过了乡试,算是为师交于你的托付。”邵雍就这么一块心头肉,出了差错怎么受得了,为老友舍一回脸面,他也豁出去了。
  “是,弟子谨遵恩师吩咐!”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没有恩师的教导,哪有他今日的荣华富贵,别说只是保一个赵秉安,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文濂也得硬着头皮上!
  大堂里排查完所有可疑的士子,任重便清了场。吩咐下人将昏迷的儿子送回府之后,他便上了赵秉安在二楼的包间。
  “大恩不言谢,赵公子此番的情意任某铭记在心!”
  “大人客气了,您不是说过咱们是一家人吗,只是可惜了令郎,明诚要是再早来片刻就好了……”
  “那也是孽子的命,怪不得谁。”话是这么说,但真让任重抓到幕后黑手,恐怕非挫骨扬灰不得解他心头之恨。
  “任某请公子暂留,是想问问您对此事的看法,毕竟事发之时,您在当场,有些事肯定看得比本官清楚。”任重现在脑子很混沌,他急需一份清醒的认识来确定这件案子的基调。
  “令公子确实动了手,也确实差点闹出人命官司,这都是事实,您今夜处理的再好,恐怕在士子间的名誉也会受损。以在下看来,您与此科秋闱恐怕是无缘了。”
  “嘭”用力捶向桌子,赵秉安的一番话打破了任重的最后一丝幻想。
  “到底是谁?是谁在背后设计本官!年处仁已被打落谷底,他没这个能耐,北直隶到底还有谁胆敢于本官作对……”
  “这点可以日后深究,关键是大人现在的应对,除了布政使大人,布政使司衙门就剩两位参政支撑门户,您要是被绊倒了,那不管是谁干的,年处仁都能坐享其成。”
  “他妄想!本官沾不到的功劳,其他人也休想染指。所幸本官手里还有些东西,就一起送与年大人好了,今夜总不能让任某一人睡不着。”
  赵秉安倒是没有接这话,其实不管他说什么,任重最后都会把账算到年处仁头上,他既有意从这件事里脱身,那有些事也不用说的太白。
  随着任重的情绪渐进平复下来,赵秉安便知趣的告了退,他刚才有意把任重的注意力往年处仁身上引,不代表他就认定此事为年处仁所为,只是不想打草惊蛇,吓跑了背后主谋。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赵秉安反复思索登科楼里发生的一切,看能不能理出一点蛛丝马迹,结果刚走出一条街,马车就停住了。一个人在黑夜挡住了铁卫的去路,抬起灯笼一看,是严君启!
  “赵公子,在下有要事相告!”
  ……
  大朔隆宝三年,河北境内发生大案,涉及众多士子兼布政使司衙门从三品左右参政,案件扑朔迷离,久未勘破。时至秋闱将近,北直隶仍是一团乱麻,处处风声鹤唳。
  河北总督蔡川廷震怒于此,插手调集四方驻军压阵,整顿市井,并请出神隐已久的布政使孟涛,协助学政文濂操办乡试,经此,河北士子之心大安。
  而此时的留儿街,赵秉安刚刚接到母亲蒋氏从京都送过来的秋衣,附带一个身宽体胖的小十一。


第155章 乡试(二)开端
  “十哥,我终于见到你了……”
  “打住!赶紧说实话; 你又闯了什么大祸?别对脚尖; 伤眼!”
  “呜呜; 这回真不是我的错。是父亲; 父亲犯了错事被祖父压到祖祠中禁闭,母亲担心我会受牵连,就让下人把我捎来了。”小胖子说的是情真意切,但嘴角那抹坏笑却出卖了他真实的心情。
  赵秉安一向宠纵这个堂弟,平素虽然功课上严厉些,但私下里几乎是有求必应,他挥手让下人摆出河北的时鲜; 便他取用。
  “四叔犯糊涂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次怎么闹到祖祠里去了?”
  说这话真不是赵秉安包庇自家人; 实在是他那位四叔相当有自知之明,从不会主动出去招惹麻烦,他就好两口酒色,还是在自己院子里折腾; 府中上下也没人有过异议啊。
  “这事说出去很不光彩; 估计祖父他老人家也没脸跟十哥你提。”一张脸横向发展的赵秉宱捧着一个大金桔,吃的津津有味。眯起的小眼缝透露出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实难让人相信出事的是他老子。
  “父亲不是在鸿胪寺里挂了个客卿的名头吗,每回外邦使节入京,他都赶去蹭吃蹭喝,”
  “那是展示我大朔的风土人情!你这张嘴啊; 早晚得贴张封条堵上。”
  “嘻嘻,都是那回事嘛,我下次一定注意。十哥你接着听我说啊,今年西南、中藏各部势力进京朝贡,其中一位回讫部的小王子居然载了一车妖娆多姿的伶女进京,意图通过取悦圣上来消减关税。这礼部和御史台哪能答允,差点没用口水把回讫部那些人给喷死,那异邦王子眼见入宫无望,便打起了朝中重臣的主意。也不知道他往鸿胪寺砸了多少金银珠宝,居然真让他送出去不少。”
  “区区一介伶女,四叔收就收了,何至于禁闭祖祠?”
  “我爹可瞧不上那些贱籍女子,他把那回讫王子的姬妾给睡了。”
  “噗……”赵秉安刚才一口茶正含在嘴里温养,猝不及防听到这么一句,真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四叔,好能耐!”可不是,睡了外邦来使的女人,人家岂能善罢甘休。这也就是永安侯府家大势大,放在其他府上恐怕早夺官下狱了,还关祖祠,烧成灰再回去吧。
  “回讫部的民风与大朔不同,他们纵是王族也崇尚能征善战之辈,这位小王子恐怕不受重视,不然也不会被赶离本土,到大朔来卑躬屈膝。”若是正儿八经的出使,为两国邦交而来,那至少也得置办些朝贡的财物,一车伶女,这简直是贻笑大方。
  “师傅也这么说的,他老人家说回讫部最近几年内斗的厉害,几个成年的王子为了夺取王位那是频动刀戈,这位小王子背后一清二白却又颇得老汗王的宠爱,所以才会被打发到大朔来出使,估计他那些哥哥们也是打着借刀杀人的主意吧,要不干嘛让他这么寒酸。十哥你不知道,父亲睡了他的姬妾,他居然一点也不恼,隔天就把人送到了咱们府上,说是要成人之美,可把祖父给气坏了。”
  回讫部那位小王子想在京城立足,那就绝不可能得罪如日中天的永安侯府,别说赵怀珉只是睡了他一个姬妾,就是睡了他的正妃,那位王子殿下也得打碎牙和血吞。
  “祖父既然得知了这回事,那他老人家必有应对的策略,哪会迁怒于你。说吧,到底为什么到河北来,现在不说,你可别指望回京的时候我在四叔面前给你遮掩!”这小子自打出门求学以后就变得有些油滑,冼马巷被他坑过的小伙伴不计其数,赵秉安习惯性的给他收拾烂摊子,都快练出火眼金睛来了,刚才打量第一眼他就知道这小子没怎么说实话。
  “还有,玄渊先生现在许你改口了?不是说要等过了院试之后吗?”
  提起这回事,十一手上的扒了一半的桔子都吃不下去了。尚不足十岁的小胖子拍拍手,托着他那双层下巴悠悠的叹气。
  “拖十哥你的福,老师现在已经默许了我入门墙,等将来有了功名便能正式收入门下。”
  “这不是好事吗,有什么可愁的?”
  “还不是我爹,他现在被困在府上,天天逼我去应试,我娘都快撑不下去了,只能把我偷偷送了出来。”
  应试?十一还未出垂髫之年,他应什么试,考场里那三天两夜能要了他的命。
  “老八老九呢,他们俩不是还在府上吗,四婶就不能关心关心?”
  “我娘这些年只当看不见他们,平素连请安都不许,哪能让他们在我爹面前漏脸,所以数来数去,我也就只能来投奔你了十哥……”
  “也好,在京中诸事繁忙加之四婶说情,我总对你下不了狠心,这回到了北直隶,正好好好磨练你。瞧瞧你这一身彪,哪还有什么体态,打今儿起,你和铁卫一同出操,风雨不缀,直至回京!”
  “不——,十哥,你作为一个曾经胖过的人怎么能这么对我,三伯娘说等我娶媳妇就瘦了,不用练武!”赵秉宱惊恐的连连倒退,府里铁卫是个啥样的怪物他更小的时候就去偷瞄过,那训练强度真能逼死人的,他宁愿背书也不要练武啊。
  “架出去!好好练,谁敢放水,本少严惩不怠。”最烦人提小时候的黑历史了,赵秉安确实胖过,但他那只是富态好吗,十一怎么能和他比!
  十少和十一少之间,听谁的不言而喻。门口进来两个铁卫抬起小胖子就往讲武堂去了,诸多分家之子也在那里,正好陪练。
  被小十一这么一插科打诨,赵秉安紧张的心情倒是缓解了大半,乡试已经逼近,但那股神秘势力却越查越揪心,赵秉安也不知自己这是什么运道,随便一插手就搅合到河北官场隐藏多年的黑幕里去了。
  他现在倒是想独善其身,但任重好像认准了他,每查出一点线索就送来留儿街,逼的赵秉安不得不参与这场争斗。
  北直隶这两个月风声鹤唳,经登科楼一事后,众多筹划中的诗会文会胎死腹中。赵秉安严厉敲打过所有分家,所以赵氏家族倒是在这场动荡中没什么损失。
  眼前已到八月,不过五日便要乡试,众多士子已经开始政审,赵秉安倒是不必应付这些琐事,但族中此次参考的不在少数,为保稳妥,赵秉安还是跟燕长品打了招呼,现在他也算是自家人,不用白不用。
  说起这件事,赵秉安也挺无奈的,当初他去信蒋府,询问这桩联姻,没想到外祖一口就应下了,甚至立刻开口许下了刑部浙江清吏司郎中的缺做陪嫁的一部分。
  赵秉安秉着谨慎的心态多问了一句,结果又是他那位二舅母折腾出来的麻烦,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居然想把二表妹嫁与远安顺子次子做续弦,那小子是京城响当当的断袖,前任夫人可是和离破门而出,在四九城一等一的丢人。
  和这样的人家结亲,不管成没成,蒋家的风评都落到臭水沟里了,要没赵秉安递上的这支姻缘,蒋府的女眷都快哭死过去了。那种时候,她们也都不挑了,能顺利结亲就是万幸,而且外甥是什么人他们还不知道吗,眼界高的很,能入他眼里的怎么也比外面那些四五不着六的强。
  这件事赵秉安在燕长品面前漏过口风,这位实用至上,一听到刑部浙江清吏司郎中,便当即定下了这门亲事。燕弘锡倒是好糊弄,他少年思慕,得了京城寄过来的几个物件,此刻正满心等着来年成亲呢。至于燕府的内眷,在听闻结亲的是三品官宦家的嫡女之后便什么言语都不敢多说了,这些日子和赵家内眷交际,听说心态摆的挺正。
  布政使司在城东设立的贡院这几日已经不再进出了,赵秉安竭尽全能在里面设防,但还是一直放心不下,摸摸怀里的玉佩,赵秉安正在考虑要不要把它带上。
  没见过那位布政使之前,赵秉安绝对想不到这块玉佩有这么大的力量,一省大员都潸然泪下。以那位透露出来的意思,河北还隐着不少往昔的孟家门徒,有这块玉佩在,足以保他安然无恙。
  但当初老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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