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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嫡幼子的从容人生-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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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计较。
  到底是心疼他,不一会儿就开始嘱咐他,出门在外哪些要避讳,哪些要注意。想起一件事就说一件,赵秉安也没有什么不耐烦,都认真听着,时不时点着头表示自己都听到了。
  姝姐儿瞧着前者日子还和自己玩闹的胖弟弟如今瘦成这幅模样,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可是奶娘说不能哭,不吉利,只能忍着,手下更努力的剥虾壳了,阿弟喜欢吃这个得多剥些,赵秉安也不客气,吃完就朝姐姐喊饿,大人们可怜这幅小儿女情态,也都纵容的看着笑着。
  赵秉宰在桌子底下攥紧了拳头,又是这样,只要有赵秉安在的地方就没有人注意自己,如今三房还有谁记得自己这个长子,难道自己就不是十天半月才从国子监回来一趟吗,为什么就没人问问自己在国子监过得如何呢?
  赵秉宰低着头盯着碗里的米饭,一筷子菜都没有动。
  赵怀珏最先发现了这边的不对,朝三哥呶呶嘴,示意了一下,赵怀珺刚还想五弟是什么意思,一转脸心里就咯噔一下,长子的神情让他心惊肉跳。
  赶紧夹了块芙蓉鸡送到长子碗里“宰哥儿多吃些,我瞧着你都瘦了,国子监里过得不好吗?”
  赵秉宰的脸色缓和了些“谢谢父亲,我在那里一切都好,大哥很照顾我。”
  “是吗,那就好。”
  蒋氏也很尴尬,刚才太着急,就有些不自觉的忽视长子了,再说这孩子张嘴闭嘴都是他大哥,人家跟你又不是一个爹妈生的,也没见你多照顾照顾你弟弟,安哥儿跟你可是一母同胞。
  越想越气,蒋氏就想说他两句,沈氏真的要给自家三嫂跪了,你没瞧见这都要炸了吗,还上赶着火上浇油,赶紧给三嫂手上塞了一碗汤。
  “宰哥儿这孩子素来懂事,恐怕是报喜不报忧,都瘦成这样了,三嫂你看是不是得给孩子补补。”
  到底是自己疼了一天一夜生下来的,怎么能不心疼,蒋氏赶紧把补汤递过去,一边絮叨着“这些老师一个两个的都不是好东西,你这孩子也是,闷葫芦一个,有什么事怎的就不知道说呢,回头母亲就收拾收拾你身边的下人,伺候的真是不上心。”
  赵秉宰很久都没像今天这样享受到蒋氏的关心了,有些羞涩的接过了碗,有心找个话题和母亲聊几句,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赵秉安这会儿就不乐意了,他故意的摇着蒋氏的袖子,娇声喊着“娘亲,我也要吃芙蓉鸡,要鸡翅膀,安儿最喜欢吃翅膀了。”
  比心头肉还要紧的小儿子发话了,蒋氏哪还顾得了其他,赶紧用公筷把两个鸡翅都撕了下来火速送进了小儿子的碗里,就这还怕不够吃,特特嘱咐着儿子放开了吃,厨房里多的是鸡,现做都来的急。
  赵秉安得意的挑了挑眉,乐滋滋的啃鸡翅,赵秉宰低下头食不知味的嚼着鸡块,赵怀珺皱了皱眉,想教训小儿子几句,这又不是说话的场合,只能先搁着了。
  至于赵秉寅这个庶出的七少爷,从头到尾就扮演着一个透明人,桌子上诡异的气氛让他头都不敢抬,只敢低头扒饭。
  一顿饭几个明眼人吃的是心思各异,蒋氏到是神经粗的什么都没感觉到,瞅着小儿子吃好了正犯困,嘱咐着奶娘不要忘记让他消完食再睡,就让下人们赶紧伺候他休息去了。
  赵秉安刚走上回见山阁的小路就看到前面假山上隐着一个身影,吓了一跳,刚要喊人,就听见前面那个人影忙慌慌的开口“十弟,别,别喊,是,是我,你,你七哥……”
  赵秉安对这位七哥印象真的不深,因为平日里娘亲极不喜欢见他,连每日的晨昏定省都给省了,赵怀珺前几年还偶尔问问他,这几年因为实在是被他那唯唯诺诺,毫无主见的性子给气的很了,一挥手打发去了族学,平日里无事也不会见他。明明赵秉寅都已经十一岁了,可瞧着他在赵秉安面前缩着手脚的样子,抛去身高上明显的差异,但凭气度而言,还真弄不好到底谁是兄长。
  赵秉安也不说话了,就静静地看着面前的算不上熟悉的兄长,但是赵秉寅先被看的不好意思了,他小心翼翼的从袖筒里掏出一个笔冼,有些不好意思的递给赵秉安,“我知道十弟也不缺这个,只是我想着自己到底是做哥哥的,你进学的太匆忙,我没来的急准备礼物,就亲手刻了这个笔冼,给你拿着玩吧。”
  赵秉安心里很复杂得接过了笔冼,沉默了一下,突然抬头笑着说“谢谢七哥,我很喜欢。”
  赵秉寅憨笑着摸摸头,“十弟不嫌寒酸就好了,我也没有其他的事就先回去了。”
  看着赵秉寅远去的背影,赵秉安原地沉默了很久,回去后就把书房的笔冼换了。
  过了几日,赵怀珺路过自家儿子的小书房,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笔冼,没办法,在一屋子珍品里头出现这个做工立意都很粗糙的劣质品实在是很惹人注意的突兀。从下人那问到了此物的来历后,赵怀珺无声的笑了,他拿起了这个笔冼把玩了许久,又默默的放了回去。


第16章 过渡
  今年不知是什么缘故,年前一场大雪让京都上下一片欢腾,原以为瑞雪兆丰年,指望今年有个好收成呢,可入夏以来各地旱灾不断,光请款的折子就快把内阁堆满了。
  内阁哪有钱,除去年初做的预算里截留了一部份款项,就剩下押送九冀的粮草了,这是万万不能动的,北方的夷族好不容易打服了,一旦撤兵,由着他们卷土重来,到时候还不知道有多少生灵涂炭,再说九冀实在离京城太近了,朝堂上的那帮大臣们再缺银子也不敢冒这个险。
  数来数去就剩一条路了,加赋。
  江南自古以来就是赋税重地,粮仓大户,这次受灾情况也是最轻的,从当地属官递上来的折子来看,主要是内陆大片平原的内核部分缺乏足够的水源,往常每年再不济也会有四五次降雨,这对于江南肥沃的土地来说足够了,偏偏今年到现在一滴雨影子也没有,而且江南以水稻为主要种植物,前期育苗插秧都需要大量水源滋养才能成活,如今土地都接近旱死,那还能顾得上育苗,不育苗,今年春种就算没有了,上半年眼看就要饿肚子了,这时候朝廷要是再加赋,恐起民变。
  可不对江南加赋,难不成让那几个受灾的省市就这么耗着。
  这些天,朝堂上就到底加不加赋的问题吵得热火朝天,大臣们各不相让,皇帝倒是想加,这些天他的内库都快掏干净了,后宫也一再节俭,可受灾的地方太多,银子怎么填都是不够的。
  可让他明令下旨,他又很犹豫。咱们这位陛下是个爱惜羽毛之人,平日里多盖两座宫殿都怕史官说他奢靡,即使坐上皇位那么久也谨慎的很,生怕这次一下诏,底下百姓民怨沸腾,将来他百年后名头上会不大好听。想着先让大臣们议着,反正最后都会有一个结果,自己到时再表态就是了。
  受灾情影响,京城现下的物价飙升得厉害,尤以丝绸和冰藏为甚,这可坑苦了今年结亲的人家,来往嫁妆聘礼所需的丝绸不是一个小数目,往常从江浙运过来的云锦彩缎价格都不会很贵而且质量还好,今年,江浙受灾,织造出来的三万匹丝绸先紧着宫中直供,余下的所剩无几。
  市面上的商贩借着这个机会把丝绸的价格翻了两番,原本十两一匹的上等丝绸半个月前就涨到了三十两一匹,中等以上的人家咬咬牙也就买了,至于那些底层小民,想成亲就得再等两年了。
  如果说丝绸多花些钱还可以买,那藏冰就真的比较无奈了,大户人家的冰窖都有一定的格局,就是再大今年这天气恐怕也不够用,这东西做起来又十分耗时,所以在市面上往往供不应求。
  也就是赵秉安在府里受宠,他才可以从家里带出了两桶冰孝敬自家老师,上了年纪的人都容易苦夏,就算现在住在草庐里,稍稍风凉了一些,邵雍也经常被热的睡不着,近来胃口也差了不少。
  他们师徒一年前就从沈家的别庄里搬了出来,邵家老太夫人还健在,再说邵雍上头还有几个兄长呢,又不是家里没人,天天住在别人家里算是怎么回事。
  原本按邵府上几位大人的意思是,在府中起一座院子,你想在里面干什么都由你,在家教导教导子侄也不错,别再往外折腾就是了。
  邵雍不愿意,直言那种日子他过不来,非憋死了不可,邵府上下拿他没办法,只能在京郊圈了块地,给他起了座草庐,虽说是草庐,其实也就是取了个雅趣,四面围墙,书房繚亭都是请专人建造的,五十年也塌不了。而且从永安侯府到这里倒是方便了许多,起码工匠们把路修的很是宽敞。
  今日来,赵秉安也不只是为了听课,他还带来了两张图纸。师徒俩品茗赏景的时候,瞧着师傅精神还不错,赵秉安就递了过去。
  邵雍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接过去了,打开一看,许久未曾出声,直到手上茶盏的热气散尽了,他才悠悠的叹了口气,把那两张纸又扔回了案几上,看着对面望着自己的弟子,两年多了,自己却越来越看不懂这孩子了。
  “你即有这份大才,献上去就是了,何必拿来同我这个老头子商量。”
  赵秉安苦笑,就知道老师会是这个反应,这新式水车制法和纺织改进技术,自己不是不想拿出来,前生他家老头子就是用织网厂起的家,就算他再不争气也是唯一的儿子,哪能不知道自家吃饭的家伙什,所以他自小就是在厂房里看大的,看了那么些年,他对纺织的理解就远比这些古人先进的多,大动是不敢想,可稍稍改进纺车构造增加些产出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至于水车,那就是机缘巧合了,高中时暗恋的班花酷爱江南文化,他为了追求人家,在这方面下了大功夫,甚至亲手搭建了一座超大的模型送给人家做生日礼物,其中就有三座款式不一的水车。
  赵秉安不是想私下靠这些东西牟利,他不傻,这些东西一面世,牵扯的各方利益太大了,就凭永安侯府不一定能保得住他。
  再说,谁会相信这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设计出来的,如果真的相信,那他也活不长了。所以这些东西不能留在手里,不仅要献还要挑一个适当的时机,还有…… 看着对面的师傅,虽然很伤人,但他还需要一个为他背书的人,而环顾一圈身边的人,只有面前这位最合适。
  邵雍当然知道这小子什么意思,只是对这小王八蛋敢算计他师傅很是气愤,才不会这么容易就叫他得逞。过了好一会,忍不住转头瞥了一眼几上的图纸,有了这个,江南的困局就可以解了吧,算了,不过就是门口多加两个内侍监罢了,反正那师徒俩也没打算放过自己,再说好处还是自家的,又没便宜外人。
  “行了,我知道了,你想作什么就去做吧,遇事多问问长辈们的意见,知道你聪明,别人也不都是傻子。”
  “是,老师,徒儿记下了。”
  今日看着这弟子就嫌烦,邵雍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滚蛋。赵秉安知道自家师傅已经做了极大的妥协,当下也不讨嫌,长施一礼,默默离开了草庐。
  大朔咸亨十二年八月下旬,工部都水清司赵怀珺携礼部侍郎邵文熙献上新式水车制法和纺织改进技术,瞬间解江南危局,乾封帝大喜,欲授子爵,然,二人坚辞不受,直言此二物乃是执士林牛耳邵子期所得,不吝赐予,俩人不敢居功。
  乾封帝连下圣旨褒奖此浩然大德,欲请先生出山,均以草体不愈难堪大任推辞,不得已,陛下推恩两府,赵怀珺进工部左侍郎,邵文熙迁文华阁大学士。
  赵怀珺摸着刚从礼部送过来的正三品官服,不知该说什么好,外人都说自己沾了儿子的便宜,这样的好事,邵大儒都能记得分给赵府一半,可见是极为看重这个小弟子了。
  这些天,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朝自己打探,想知道安儿明年春闱是否会下场,怎么会呢,那孩子拿出图纸的时候,自己就知道他放弃这场春闱了,如今的赵府太惹人眼,不宜在这时候再出风头,只是到底是为了自己委屈了这孩子。赵怀珺也不知道自己的儿子这么天纵奇材,想想邵大人当初那副羡慕嫉妒恨的表情,自己心里就忍不住暗戳戳的开心。
  余光看见桌上国子监发来的通文,激荡的心情又被压下去很多。唉,大郎难道以为自己真的看不出他为什么要急着从国子监结业吗,无非是看着幼弟渐渐长成,深怕自己的资源被侵占了,才忙不迭的想从国子监出来吧,要不然这两年都学的好好的,为什么非急着要提前结业,国子监里成了婚还在的不也有一大片嘛。
  现如今自己还在,这孩子就如此急不可耐,将来自己百年难不成还要同室操戈不成。似乎是被这个可能吓着了,赵怀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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