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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部分

论撩世家子的技巧-第117部分

小说: 论撩世家子的技巧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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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蔚岚没说话,她注视着嵇韶,从这位年轻人眼中看出了必死之心。
    他是自己求死的,用自己的死去证明苏城的错,用自己的死去激起民愤,用自己的死去给太子一个好名声。
    她多想劝阻他,可她开不了口,人各有志,如她蔚岚一心求千古流芳,求平步青云,而这个人求的便是磊落二字。
    他知道自己主上蒙冤,便不能让大家拿污水往太子身上泼洒。此事没有人出声为太子鸣冤,等他们兵马攻下盛京,太子登基之后再说,这天下人都只会当,这是太子作为胜利者书写的一个谎言罢了。
    阴谋谣言总是比真相更令人信服。
    嵇韶这个人,你说他聪明,他却就原以为了君主名声去送死。你说他愚蠢,可他又将这人心看得比谁都通透。
    蔚岚无法言说,她垂下眼眸,一言不发,嵇韶大笑出声来,突然从怀中拿出一大叠纸张,抚琴之手将那些写满了字的纸张扔出去,纷纷扬扬落到两边路上。
    “太子蒙冤!苏城谋逆!若苍天有眼,且看看这世间!”
    那写满了这一场宫廷秘闻的纸张纷撒而去,学子们匆忙捡着纸张,蔚岚在如雪般落下的纸张中仰起头,看见那昂首挺立之人,大笑着一遍一遍呼喊。
    “太子蒙冤!苏城谋逆!今日乱贼杀我,我嵇韶死又何惧!”
    “诸君且散,诸君勿来,嵇韶今日血祭皇天后土,愿替太子,向这世间求一份公道!”
    “闭嘴!闭嘴!”
    苏城的亲信驾马冲过来,剑鞘抬起来,便朝着嵇韶砸了过去。
    蔚岚目光一冷,站起身来,一把抓住剑鞘,随后将那将士扔了出去。
    “刑不上大夫,嵇君贵族公子之身,岂是尔等能辱之人?!”
    蔚岚厉喝出声,那士兵脸色变了变,随后道:“魏世子,他侮辱陛下……”
    “嵇大人,”蔚岚转头看着嵇韶,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今日您有什么要说的,大可说出来,蔚岚在此,必不让任何人欺辱于您。”
    听着蔚岚的话,嵇韶终于停下声来,他看着蔚岚,片刻后,摇了摇头道:“在下要说的,都已经说了,剩下的,也不必说了。若魏大人有心,便给嵇韶一把琴吧。”
    说罢,嵇韶盘腿坐下,蔚岚招呼了人来,让人去给嵇韶取琴。
    马车艰难行到菜市口上,言澜伪装的学子来到马车前,嵇韶远远看见言澜,他却是朝着言澜摇了摇头。
    马车停下来,蔚岚开了开了牢车的门,从上面走了下来。所有学子远远看着蔚岚,这位太学天才,当年与谢子臣号称太学双璧的玉人。她穿着绯红色官袍,哪怕做着这样令人不齿之事,却也一派正气从容之相。
    她抬起手,嵇韶将手放在她手上,由她搀扶着走下来。
    蔚岚同他一起走到刑场之上,小厮急急忙忙抱着古琴上来,将古琴交在嵇韶手中,嵇韶爱怜抚上那把琴,面上毫无惧意,言澜来到邢台边上,正准备跳上去,却被嵇韶突然看过来的目光惊住。
    “退下!”
    嵇韶怒喝出声。
    所有人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然而言澜却是无比清楚。嵇韶不再看他,抱琴面对众人,侍从端了酒上来,蔚岚亲自为嵇韶奉酒,嵇韶一手抱琴,一手端酒,面对台下数千学子,含笑道:“午时未到,嵇某便多说几句。嵇某平生三大憾事,第一桩,虽有红颜无数,却未能取得贤妻,如今即将奔赴黄泉,身边竟无佳人奉酒,算是一憾。好在,魏大人勉强也算是个美人,嵇某这一憾,勉强也就罢了。”
    说着嵇韶仰头饮下第一杯。蔚岚给他倒了第二杯酒,嵇韶再端过酒,继续道:“这第二件,嵇某一生无能,唯一可以说道,无非有好友成群,如今好友颠沛流离,各奔东西,嵇某赴死前,竟不能与这些好友痛饮一杯,也是一憾。”
    蔚岚没有说话,无数言语涌上喉咙。她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那年林夏被打,他们一群少年郎和南城军打完那一架后,醉酒河边,泛舟湖上。彼时月色凉凉,少年广袖玉冠,意气风流。
    她看着面前不足弱冠的青年,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口,那人秀美的眉目扫视众人,随后道:“第三件,便是昔年家中有一琴师,在下奉为知己,琴师多次向我求《广陵》的曲谱,我却吝啬不给。未曾想,嵇某命不过弱冠,如今却是没有机会给他了。”
    台下言澜微微一愣,嵇韶将目光落到言澜身上,而后广袖一扬,盘腿坐下,长琴横卧膝头,他抚摸过琴弦,叹息道:“嵇某最后奏此曲,若君能铭记,《广陵》也不算绝于嵇某此身,那嵇某,也就无憾了。”
    说着,他拨动了琴弦。全场一片静默,只听琴声悠扬而起,琴声中满是疏狂之意,却是不畏生死,言澜静静注视着那个人,从这琴曲中听出他的意思。
    这场死时他自己求的,他就是要用这场盛大的死亡,去激起民怨、去洗清太子冤屈。而且,他也不能拖累蔚岚。
    言澜知道嵇韶的意思,他与他相交一场,自然明白这个人心中那份超乎寻常的固执。
    他静静听着这曲声,而后突然听到笛声骤然响起,却是蔚岚站在他身后,吹响了玉笛。
    琴笛相合,仿佛是回到当初北归之时,这位青年欢欢喜喜弹起一首迎客松,蔚岚恭恭敬敬回了一曲。
    言澜听得眼眶发红,却是慢慢退去。《广陵》曲毕,时辰也到了,嵇韶抬头看了看天色,有些遗憾道:“时候到了。”
    蔚岚转头问向去皇宫里复命的士兵:“陛下的意思如何?”
    “陛下说,妖言惑众,当斩不赦。”
    士兵回答得战战兢兢,蔚岚点了点头,看向嵇韶:“嵇兄可有话嘱托我?”
    “话……”嵇韶想了想,却是笑了:“同康成说,不必愧疚。将我的琴送给他吧,他要了好久。”
    说罢,他将琴放到远处,从容走到台上,端正跪了下来。
    蔚岚不忍相看,坐回主位上,闭上眼睛,而后抽出令牌,将写着“斩”字的令牌扔了下去。
    “斩!”
    蔚岚咬牙出声。令牌落地,片刻后,便听见人头落地的声音。
    局面一下乱了起来,周边人哭的哭,喊的喊。蔚岚强撑着自己走到台上,弯下腰,收起了琴来。
    嵇韶的父亲红着眼走过来,恭敬道:“魏大人,可能让我来为阿韶收尸了?”
    蔚岚呆呆抬头,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抱着琴走了下去。
    她强撑着神志,一直没有言语,等坐上马车后,染墨突然开口:“世子,你的手怎么了?”
    蔚岚慢慢回声,这才发现,她抱琴的手,早已被琴弦割出血来。
    她摇了摇头,淡道:“去阮府。”
    马车哒哒作响,蔚岚感觉疲惫涌上来,没一会儿,马车突然停住,蔚岚听外面道:“世子,是言公子。”
    “进来吧。”
    蔚岚出声应答,片刻后,一个红衣青年跳了上来,他手中还提着剑,蔚岚抬眼看向他,有些沙哑道:“为什么不救他?”
    “他不愿意,”言澜冷声开口,坐在蔚岚对面:“我若救了他,你是监斩官,你怎么办?”
    “我有我的法子。”蔚岚有些疲惫:“你今日动手,我不会拦你。”
    “是他拦了我。”言澜垂下眼眸:“他这个人的性子,你难道不知道吗?别人可以拖累他,他却不愿意拖累任何人。这是他选的路,他要走,我不会拦他。今日但凡他有一点不愿意,我便是拼了这条命,也会带他走。”
    蔚岚没有说话,马车里突然安静下来。过了许久,言澜突然道:“是因为我吗?”
    蔚岚抬眼看他,言澜捏紧拳头,紧盯着蔚岚:“三皇子突然倾尽全力登基,是因为我父亲的案子吗?”
    蔚岚没有回答他,言澜仿佛是明了了什么,点头道:“我知道了。”
    说完,便要离开。蔚岚一把抓住他,将他拉扯回来,冷声道:“站住!”
    “什么都别做,”蔚岚抬眼看他,眼中全是恳求:“言澜,我再欠不起别人了。”
    从未有任何一刻,让蔚岚体会到,这是一场新生了。
    她为了上辈子的言澜布下这一局,她以为自己从未变过,始终是那个大梁丞相蔚岚。大梁丞相蔚岚求什么?求的是权倾朝野,是千古流芳,是能稳住国家局势,恢复汉室天下。
    大梁丞相蔚岚,她的师友在变法中被暴尸十日,她仍旧能奉凶手为师。
    大梁丞相蔚岚,她有一颗如此坚硬的内心,凡事只求最后结果,过程如何,她一概不论。
    如今的局势并没有脱离她的掌控。当她决定为言澜翻案,一方面是为了保言澜,另一方面想的就是如何借助这个案子,让太子与苏城斗法的过程里,自己步步高升。
    中间苏城的激进固然让她意外,但是当她和谢子臣琢磨清楚苏城的想法和手段后,便又立刻重新站了起来。
    她如今是吏部尚书,她会在太子回归前让朝廷里布满她和谢子臣的人,她和谢子臣会是迎接太子回来的首要功臣,她的确借由这件事,平步青云。
    可没有半分欣喜,更无高兴可言。
    她突然发现,她生命里那些以为并不重要、毫无颜色的人,原来是如此鲜活的存在。
    而她以为也没有如此重要的人,也已经成为如此巨大的牵绊。
    她以为自己的内心冰冷如铁,却发现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如一个少年人一般,也会满是豪情,也会胸怀激荡。
    她沉默着没有言语,言澜皱眉看她,蔚岚缓缓回神,开口道:“你先躲起来,等需要你时,我会去通宝当铺门口挂一个红灯笼,看到了,你便来找我。”
    “别找麻烦。”
    听到这话,言澜点了点头,头也不回道:“我走了。”
    说完,便跳下马车去。
    马车继续朝前,一路来到阮府。蔚岚下了马车来,报上自己的名帖后,阮家人便将他领到了后院。
    阮康成已经醉酒喝成了一滩烂泥,蔚岚抱琴站在长廊,看见阮康成躺在地上,抬起酒壶,将酒倒在自己脸上。
    蔚岚走过去,木屐发出哒哒之声。阮康成听见了声音,却也没有回头,仿佛蔚岚这个人不存在一样,闭着眼睛只知道喝酒。
    蔚岚停在他身前,看着阮康成的模样,皱了皱眉头。
    她也没多说什么,径直将琴放下,而后道:“阿韶让我同你说,路是他自己选的,无需愧疚。这把琴你同他要了很多次,他没给你,这一次送给你。”
    阮康成没说话,他闭着眼睛,仿佛什么都没听见。
    蔚岚起身离开,走了没几步,就听见身后人沙哑开口:“我是不是特别窝囊?”
    蔚岚没有出声。
    许久后,她终于道:“我等了你一夜,我以为你会来救他。”
    “可我没有。”阮康成笑出声来,睁开眼睛,眼里全是泪水:“我害怕,我不安,我与他曾言是要同生共死的兄弟,可大难临头,我却连多说一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我一直以为自己多厉害,一直和他说总有一日我会成为一代名臣。可区区宫变,殿下一个眼神,我便吓得说不出话来。我怕他杀了我。”
    “人之常情。”蔚岚垂下眼眸,淡然开口。
    “如果是谢子臣呢?”阮康成突然出声:“如果是谢子臣被斩,如果你是我,你会眼睁睁看着他死吗?”
    蔚岚没说话,她想着谢子臣被问斩的模样。
    锐利的疼痛腾空而起,只是想一想,她就觉得无法忍受。
    “不。”她冷然开口:“若是他,便是掀了这天下皇庭,我也会救他。”
    阮康成没有说话,蔚岚提步出府。走了几步,身后便传来大笑之声。笑声中夹杂着哭声,听得人心头一片悲凉。
    “阿韶,阿韶……”
    阮康成一面哭一面笑,将那一把琴抱入怀中。
    蔚岚走出阮府,大颗大颗雨珠落了下来。
    “去皇宫。”
    她突然太想见到谢子臣,想确认他的安危。
    她再不敢低估这个世界任何一个人在她心头的分量。
    马车疾驰入宫,雨大得让人看不清楚,蔚岚让人通报过后,染墨撑着伞让她入宫。一面走,蔚岚一面听着旁边侍女给她迅速报告着宫里的情况。
    “陛下说要登基大典前,要彻底关闭盛京城门。”
    “为何?”蔚岚眼中全是冷意。彻底关闭盛京城门,也就意味着再送任何人进出就困难了。
    “今日嵇大人之事已经传入陛下耳中,陛下十分不满。”
    蔚岚没有说话,她大概已经明了。
    嵇韶让苏城慌了,所以他想到的,便是锁死盛京,无论怎样,消息不能传出去,等他登基之后,一切就安稳了。
    古晨已经死了,他的登基大典目前无人敢操持,林澈主动代上,定在三天后。
    这是最近的一个吉日,不能再推了。
    蔚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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