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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部分

大宋权将-第484部分

小说: 大宋权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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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张”字,断然不是那个小心翼翼行事如履薄冰的张世杰,定然是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神奇人物张贵,三年前,或许是两年前,没有任何人会想到,当初那个凭借三千义勇军敢于中流击水的江湖混混,竟然会成为挽救大宋,葬送元军百万大军,毁灭元朝有史以来对南宋攻略最好局势的风流人物。

“杀,”失去逃生欲望的拜降,像是回复了他身为蒙古将领的勇敢和果断,成千上万,或许可以说是一万五千残余的蒙古骑兵,他们带着尊严,身为草原勇士的尊严,祖辈留给他们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尊严;他们带着渴望,与宋军同归于尽的渴望;他们带着无奈,生死未卜的无奈,成散兵线向宋军冲锋,他们的弓箭依然锋利,但落在宋军的盔甲上,为什么这锋利的长弓,竟然不能破开他们的盔甲呢?

拜降认为自己快要疯了,漫山遍野的蒙古骑兵,他们或许搭弓射箭,他们或是做出随时躲避的姿态,他们不求现在就杀伤宋军,他们需要留下性命,冲进宋军的大阵,扰乱宋军的指挥,或许这才是他们最后的机遇,只要冲过张贵的阻击,或是杀死那个叫做张贵的人,他们才有生存下来的最后一丝希望,虽然这个希望很渺小,但毕竟还有希望。

无情的杀戮终于展开,两天的时间足以让伯颜认识到宋军短枪的厉害,元军宁愿分散冲锋,也不愿意集中起来成为宋军的靶子,带着骑兵冲锋的威力,短枪几乎无可抵抗,就算是盾牌也能够被轻易刺穿,只有一万五千人,伯颜没有太多的机会,唯有分散冲锋,冲进去,然后杀戮。

只要冲进去,才有杀戮、才有希望。

“杀,杀,杀。”拜降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或许这是死亡之前没有任何理由的疯狂吧。冲锋,用性命去作堵住,冲过去,然后便是无情的杀戮。

“该死,该死,该死。”拜降竭斯嘶喊,宋军骑兵的短枪,如一把上帝制造的魔鬼手收割刀,锋利的收割刀,所过之处只有满地的尸体,受伤的战马昂天嘶叫,仿佛是在为这个残酷的战场增添一份豪气。

“当”的重响,拜降右手发麻,手中的大刀差点让对阵的宋兵震脱手,一来他心中有所顾忌,十成的力气也发挥不了七成;二来宋兵优势尽得,士气大涨,十成力气倒是涨了十二成,这也是一个小兵能够挡住他冲锋的道理。

宋军骑兵的短枪,无论蒙古骑兵怎样折腾,还是发挥了他们应有的威力,蒙古骑兵的弓箭却是因为兵力分散而失去了应有的作用,伯颜这一招未免有些添累了。

“骑兵,冲锋,冲锋……”拜降忘情的嘶喊,他被宋将挡住,也狠下心来,誓要维护蒙古骑兵应有的尊严,这是蒙古骑兵最后剩下的东西了,这就是蒙古骑兵仅有的自豪了,若是连这个自豪也失去,那么蒙古骑兵的尊严所剩无几。

如拜降所想,蒙古骑兵碰到宋军的阻击,无一不是起了拼命的念头,一下子双方纠缠在一起,这是一群为了逃生而奋斗的勇士,他们用生命去维护尊严;这是一群为了朝廷,民族,亲人,朋友而奋斗的勇士,他们用生命去维护自信,他们的自信冉冉升起,他们的士气高涨,他们能够打破他们眼前所有的一切,他们也有这个信心,而且相信自己一定能够做到。

“杀……”双方各自掉转战马,不约而同大声呐喊,无论是杀戮者还是被杀者,这简单的一个“杀”字,却是代表了他们心中的一切愤怒,战马不断加速,拜降的怒火不断燃烧,他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杀意,他需要用杀戮来填满他心中的愤怒。

“当”的一声巨响,这是毫无花俏的对碰,凝聚了拜降这一生半辈子的力量,凝聚了他这一生所有的愤怒,长刀相碰的瞬间,他手腕轻轻一转,长刀却是顺着宋兵的长刀向他滑过去,宋兵来不及躲闪,竟是迎着拜降的刀锋冲过去,而他手中的马刀也对着拜降,意图和他来一个同归于尽。

然而,拜降毕竟是久经杀戮的将军,他身体向右倾斜,马刀的去势却依然不断,宋兵却是再也不能躲闪过来,锋利的马刀毫不犹豫的拦腰砍去,破开坚固的盔甲,带着热气的鲜血如喷泉一般涌出来,“啪”的一声,如败絮一般落在地上。

“呸”,拜降狠狠的踢了一下胯下战马,战马昂天嘶叫,仿佛要把心中的愤怒,也包括拜降心中的愤怒发泄出来。生又何妨,死又何哀,当杀戮成了唯一,生死就再没有意义。

拜降抬头看去,此时双方将士缠斗在一起,可以看到宋军的兵力还要少些许,但短枪的威力为他们拉回了优势,如今兵力相差不多,但宋军骑兵却更加灵活,他们数人成群,对蒙古骑兵进行围剿,而且他们手中的弩箭,成为了他们最大的优势,更可怕的是他们手中多是宋军最精锐的十连弩,往往是两人拖住一个蒙古骑兵,其他一人或两人就可以从容的猎杀被拖住的蒙古骑兵。

张贵身边的精锐,或许是整个大宋最精锐的骑兵了,能和这样的对手交手,拜降觉得这是他的荣幸,但荣幸并不代表他就要没有动静让他人屠杀?

拜降看得着急如焚,但却无计可施,看着蒙古骑兵一个接着一个倒在地上,胯下的战马在一旁嘶叫,恍惚之间他仿佛回到了多年前,他对着狼群的那种无力感。

“小老儿,你敢杀老子的兵。”一个铁塔一般壮汉冲过来,他手执一张大盾,大盾和往常的盾牌相差很大,除了模样还能看得出是盾牌外,盾牌闪亮,四边却发出闪亮的光芒,他身材高大,面容憎恨,身穿坚硬的盔甲,他左手持着盾牌,右手却又拿着一把锋利的大刀,大刀不知重量几何,蒙古猛将虽多,但如对方一般的铁塔壮汉,却是没有几个。

壮汉蛮不讲理,虽没有坐骑,但步伐迅速,竟冲着拜降冲过去,拜降大吃一惊,难不成他还敢和骑兵作战,莽汉的轻蔑一下子激怒了拜降,拜降也策马向着莽汉冲过去,然而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而又有所顾虑的是,莽汉却是没有任何躲避意思,莽汉把大刀重新插在腰间,双手紧握大刀,双脚错开,身体微微向前倾,竟然打的是硬拼骑兵的打算?

拜降看着那个仿佛来自地狱的魔鬼,不敢相信他竟然敢以人力抵抗冲锋的战马?这、这又是怎么可能之事?拜降心中虽有所顾虑,但却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他相信自己的骑术,就算对方有通天的本领也不能伤得自己一分,战马不断加速、加速、加速,拜降相信只要战马撞击的瞬间,即使真的是来自地狱的魔鬼,也会重新把他送回地狱。

他有这个信心,就如他坚信他一定能够轻易的砍断对方的头颅,然而莽汉的眼中,并没有任何一丝害怕或恐惧,代替的却是戏谑或不屑,仿佛拜降就是死人一个,任凭他挣扎,也不能挣脱自己手中的死人。

“杀”莽汉突然大喝一声,眼看战马冲到跟前,莽汉右脚突然迅速往右跨了一步,然而就是这简单的一步,竟然使得他在千钧一刻之间从战马前锋闪开,手中的大盾向前倾斜,他双手紧握盾牌,咬紧牙关。

“嗷……”惨叫声,响彻了整个战场,迅速奔跑的战马突然一头栽倒地上,战马的右侧,一道鲜红的伤口狠狠裂开,几乎可以看得清楚里面的肋骨,血如喷泉一般几乎打湿了莽汉的半个身体。

战马栽倒的瞬间,拜降的反应还算不错,他从战马上瞬间扑向左边,等他落地的那一刻,他看到战马只是挣扎了两下,一头栽倒地上却是再也起不来,可见战马伤口之重。

“我要杀了你。”拜降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手执马刀,他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做出一付拼命的样子,然而却根本没有拼命,看来不是对方错了,而是对方太狡猾了,先是迷惑自己,让自己冲动,然后奋力一击。

“来得好,老子也是这个想法。”莽汉大笑,如铁塔一般向着拜降冲过去,他身体高大强壮,但身手竟然是难得的灵活,只是被他鲁莽的容貌所遮掩。

拜降被莽汉击杀了战马,如今却是不敢疏忽,见莽汉冲过来,也不得不谨慎对付,他原本也是想莽汉冲过去,但此刻却停住了脚步,他凝神看着莽汉冲过来的身体,眼看莽汉来到跟前,却跟莽汉游斗起来。

“来啊,来啊,来给你爷爷杀啊。”莽汉大呼小叫,仿佛一个被激怒了的鲁莽之辈,他手中盾牌挥动,他右手的大刀乱砍,声势虽然吓人,但拜降的身手不错,竟然伤不了他的衣角。

莽汉仿佛拥有无尽的精力,连声嘶喊、大刀带起的声音呼呼作响、盾牌挥动的声响混杂在一起,就如一个失去了神智疯子,拜降心中暗喜,看准了时机从莽汉左侧的空隙攻过去。

他却是不知道莽汉虽看起来鲁莽,但身手却是难得的灵活,鲁莽只不过是他蒙混别人的把戏,他不知道多狡猾呢?余光看到拜降终于忍不住向他进攻,眼看拜降的大刀快要落到他左肋,莽汉却往后退一步,然而正是这一步,不仅险之又险的躲开了拜降的袭击,而且来到了拜降的左侧。

拜降大吃一惊,没想到莽汉的身手如此敏捷,此时哪里还能躲开,眼看莽汉的大刀砍过来,只好闭上眼睛受死。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伯颜果然选择了一条充满耻辱的道路,不是每个人都怕死,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不怕死,若说一个人怕死的程度不是和他所在的位置成比例,那么伯颜倒不算一个例外。

他辛辛苦苦熬了十几年,然后却在短短的几年内位居高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享受荣华富贵的同时,也在磨灭他的心性,害怕死亡的心性一直被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功劳所掩盖,在此之前他有信心战胜每一个对手,而且他也做到了,并且做得很好,所以他根本没有性命之忧。

今日,死亡却离他很近,确确实实离他很近,死亡就在他身边,他却退缩了,他觉得他不应该死,至少不应该这样死去,他是大元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他是大元朝百年一遇的将星,他是大汗忽必烈最信任的臣子,他有必要将南方这个国度的一切变化都告诉大汗,他即使是死,也要告诉大汗,这南方的国度,已经不是三年前、五年前那个任人欺凌的国度,他们的武器、他们的骑兵、还有那个计谋神算的均州军张贵,这已经是一个强敌,甚至会成长为大元朝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对手。

那个均州军张贵,如今伯颜已看得很清楚,或许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唯一敢用大宋三百年国祚作赌注的人,他甚至已猜到丁家洲之败,所以他提前带走了骑兵;他知道了独松关、常州两路大军的进攻方向,所以修建了坚固的防线;他的战争灵感让每个人都觉得害怕,那些错综复杂的沟壑、土墙、堡垒,成了元军最难以逾越的生死线。无论是火药、火油,还是那威力巨大的床弩;无论是名扬天下的独松关四郎,还是无处不在的神射手,是的,就连伯颜也不得不同意,他们创造了奇迹。

大元朝百万大军南下,几乎一半将领陪同南下,然而这一战,自己得到了什么?两淮、建康被重新收复,阿塔海、张弘范、吕文焕、董士选、忙兀台、阿里海牙……如果愿意,这一个长长的名单可以更长,然而他们都代表了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性命,他们都代表了大元朝最为杰出的将领,他们原本建功立业,他们原本可以成为大元朝的骄傲,他们原本不应该死在这陌生的国度,然而,生命如流花消逝无影无踪……

“丞相,看到了、看到了……”伯颜身边仅有三百亲兵,拜降面临死亡,做出了他的决定,他宁愿用他的死,换取伯颜的生,他率领大军冲向了狙击的宋军,而让伯颜从容离开,在生与死的较量中,伯颜输得一干二净,或许说他从来就没有赢过。

陌生的带有一些咸腥的海风吹拂他的脸,就如童年时母亲的手,他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一处小高地之上,远处目力所及,水师宁静得就如处子一般,仿佛岸上所有的杀戮都和他们无关,而他就要带着耻辱离去,如果有机会,伯颜暗暗发誓,他一定要把耻辱还给施与他耻辱的人。

他一定要努力活下去,伯颜自己下了决心,他知道他不会这样轻易死去,北方的叛军还需要自己,等打败北方的叛军之后,他将会重新率领百万大军南下,襄樊、均州、江陵,他一定要全部攻下,杀光那些汉人,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丞相,属下和朱胜将军接触了,还请丞相上船。”亲兵头领还喘着气,朱胜是跟从阿里海牙多年的副将,他虽是范天顺家奴范恩的义子,但这些年来他用行动告诉所有人他的忠诚,这些年来他一直跟在阿里海牙身边出生入死,所以阿里海牙才敢放心让他独领水师留守杭州湾。

伯颜回过头,看着远方,那个硝烟滚滚的地方,是拜降在为他争取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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