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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部分

后来居上-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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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着两个胳膊使力,半拖半抱的就把小郑氏拽下了车。
    郑倩只觉头一阵阵“嗡嗡嗡”作响,脑子还有些发木,竟是僵愣愣的跟个木偶相仿。郑氏无法,偷偷在侄女儿腰眼上狠狠的掐了一下。
    郑倩疼的“嗷”的一声。好在这一嗓子,还真把眼泪给哭出来了:
    “我苦命的相公啊,你被人坑到哪里去了?留下咱们家老的老小的小——公公这么多天了,都水米不打牙,婆婆的眼睛都快哭瞎了,你要是再不回来,咱们这个家可就散了啊!”
    正好顾祥扶着顾元山走过来,郑倩竟是疯了一般的就冲了过去,拽着顾元山又哭又叫:
    “二伯二伯,你把我家相公弄到那里去了?我们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你要这么对我们啊……”
    顾元山毕竟年龄大了,被郑倩这么推搡着如何站的稳?摇摇晃晃之下差点儿跌倒,好在那刘捕头就站在旁边,忙探手扶住,又念及前儿到顾元山家时受的礼遇,瞪了一眼郑倩:
    “休要咆哮公堂!”
    郑倩吃了一吓,再不敢放肆,却是哭的更厉害了,竟转而冲着顾元山不断磕头:
    “二伯,二伯,我给您磕头了,当初之事委实和我家无干啊,我公公是族长,即便您有钱,他也不能不要良心胡乱偏帮啊,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们一般见识,把我相公还回来吧……”
    朱子康被郑倩哭嚎的脑袋都快炸了,脸一沉刚要呵斥,却不妨周治中已经怒声道:
    “什么咆哮公堂,民有冤情而不得申,如何不啼悲号冤,郑氏你莫哭,只管把冤情诉来。”
    当初父亲亡故,娘亲何尝不是每每只能用这般上不得台面的手法才令得那起子黑心肠的族人退却?
    而衙下那捕头分明对被告多有回护,不定拿了那顾元山多少好处呢。
    听周治中话头不对,刘捕头果然吓得一哆嗦,手一松,顾元山就跪倒在地。两旁衙役随即高举起杀威棒,“威武”之声旋即响彻公堂。
    同一时间,县衙斜对面的酒楼雅间里,帷幔轻轻掀起一角,一张蒙着白纱小脸的晃了一下,正正瞧见顾元山趴伏在大堂上瑟瑟发抖的情景,一双眼睛登时红了。
    

第16章 大侠出马
    “小舅舅,请吧。”希和转回头,却是看也不想看旁边的顾承运。
    知道这个便宜外甥女儿怕是对自己不满的紧,顾承运尴尬之余更是恨极了大堂上的顾元仓一家并小郑氏,又想到希和的种种手段,忙拍了胸脯保证:
    “外甥女儿放心,我这就过去,有我在,定不会让二伯父吃一点亏。”
    说着转身就往楼下走。
    待得脚步声渐远,希和长舒一口气。
    却不妨一个鬼魅般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
    “你那小舅舅,好像遇到了些麻烦……”
    “啊?”希和一愣,下意识的回头,却是房间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瞧那一脸标志性的络腮胡,可不正是张青,忙忙的站起来,却是很快稳住心神,“张大侠,这是什么意思?”
    明显看出希和对自己的忌惮,张青倒是不以为忤,依旧优哉游哉的坐在椅子上,甚而手里还捏了块儿糕点:“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明明这样的动作旁人做来定是粗鲁的紧,偏是张青即便一脸胡子邋遢之下却是依旧透着几分风雅。
    希和顾不得多想,一下站了起来,匆匆带了人往外而去,张青摸了摸胡子,这小丫头,果然有些胆识。自己也随之吊儿郎当的跟了上去。
    刚出了酒楼,果然见顾承运正在和人撕扯,眼看着寡不敌众,竟是被人掩了口鼻就往车上拖。
    “站住!”希和大吃一惊,忙要上前阻拦,不妨斜刺里忽然出来一个人,可不正是沈亭?
    看有人赶来阻止,那帮人下意识的瞧向沈亭。
    希和顿时明白,这些人应该是沈亭带来的,顿时大怒:
    “沈亭,你要做什么?”
    “我能做什么?”沈亭明显又是恼火又是心疼,“我不是告诉你,只管等我的消息便好,哪里需要你这般劳累奔波。不是我来的及时,你怕是要闯下大祸。”
    说着一指旁边一个瘦高的中年男子:
    “这是国公府的沈管家。有他出面,顾老爷子定然无虞。”
    那沈管家在希和身上扫了一眼,明显有些好奇——不得不说这沈亭真是个有能为的,以二少爷那般高傲的性子,还真没见着那个人能这么快就取得他的信任的。
    而这个女子,明显和沈亭关系非同一般。
    “你所谓的来的及时,就是带走我辛辛苦苦才找回来的顾承运?”希和语气气苦至极。
    看希和明显真的动怒了,沈亭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如何想。可顾承运眼下还不能出去。”
    诚然顾承运过去,立时就能解了顾元山的困境,可这里是公堂之上,只要顾承运一露面,便意味着和顾元仓及他背后的顾承善彻底撕破了脸。
    顾承善于沈家而言,可不仅仅是个女婿那么简单,他那个庆丰知州的位置,对沈家来说也有大用。真是危及顾承善,别说希和,就是老师杨泽芳也别想全身而退。
    再有自己和本家的关系,无论如何不能看希和做出这般蠢事来。眼下只要沈管家出面,保了顾元山离开,再等些许时日,两家的关系缓和下来,让顾承运“回家”,一切矛盾自然可以毫无行迹的消散,可比这般拼个鱼死网破高明的多了。
    说着竟是不再问希和的意见,只管一挥手,那车夫得了号令,赶了马车就要离开。甚而另外一些人还刻意隔开了希和及旁边杨家仆从。
    “沈亭——”希和没想到沈亭竟敢如此——所谓斩草除根,更不要说对付顾承善分明就是计划里最根本的一环——顾元仓父子忘恩负义、一再伤害欺压外祖父,自己竟然还要向他们低头讨好?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苦心筹谋之下才有这么个一击必胜的局面,再没想到竟会被沈亭给破坏。
    可无论发怒也好,低头也罢,沈亭竟是丝毫没有让开的样子,眼看着那马车就要绝尘而去,希和终于回头道:
    “张大哥,帮我。”
    潜意识里总觉得那张青有些不对劲,只眼下却也顾不得了。
    一旁一直抱着肩膀一副看好戏模样的张青爽快的应了一声:
    “好嘞。”
    身形一纵,好巧不巧,正好落在那马车之上,也不见得他如何动作,那马夫惊叫一声,下一刻就飞了出去,至于说张青,则摆出一个潇洒的姿势,单腿蹬在车辕之上,一把揪出里面的顾承运,解了绳索,往前一推:
    “去吧。”
    本是冷眼旁观的沈管家脸色顿时一变,一挥手,就要让人上去堵截,却不妨张青已然笑嘻嘻回转,状似不经意间揽住那管家的脖子:
    “哎呀,我怎么觉得咱们见过啊!”
    沈管家愣了一下,恍惚间这副做派怎么有些熟悉呢?还没反应过来,脖子上随即一紧:
    “让你的人别动,不然,说不好这脖子可就会断了。”
    “你,你想干什么?我可是国公府的管家——”在这安州地界,沈家根本就是土皇上一般的存在,何曾被人这般威胁过,沈管家吓得脸儿都白了。
    “国公府?”张青拖长了声音,“哎呀,真是吓死个人了!”
    口中这样说,却是猛一用力,沈管家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吓得忙冲那些手下招手:
    “回,回来——”
    “他怎么在这里?”沈亭霍然回头,一把攥住希和的手,只觉心里一阵无来由的惊悸。
    却被希和用力推开,明显没有和他继续说话的意思。
    倒是旁边的张青似乎觉得挺有意思:
    “你问我吗?阿和,可要告诉他?”
    语气里竟是一副无比熟稔的模样。
    希和也没有想到,这人本性里竟是如此恶劣。自己和他有这么熟吗?明明兄长说此人虽是有些戾气性子里却是仗义居多,还算是个正人君子,怎么今日看来竟是如此不着调的一个人?当下也不愿和他多说,转身就往酒楼而去……
    沈亭气的脸都青了,张青却仿佛没有瞧见,反而快步跟了上去,明明两人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沈亭却觉得无比刺眼……
    公堂上。
    郑倩本来内心相当忐忑惶恐,再没料到那位明显看着比县太爷还威风的大人竟是如此上道,话里话外分明对自己无比回护。
    怪道姑父姑母平日里那般威风,没看到连自己这个知州表妹,在那些大人老爷面前都如此有面子吗。
    心情一旦放松,脑子自然转的更快,竟是唱念俱佳:
    “大老爷容禀,民妇甫成亲时,因着我那二伯母妄动喜被,两家便有些龃龉……后来又因为他家强抢嗣子一事结了怨……”
    听她又哭又说,竟是陈谷子烂芝麻说了一大堆,朱子康蹙起了眉头,又唯恐周治中不悦,只得尽量和颜悦色道:
    “从前的事就不要再说了,你只须把你状告顾元山的事说清楚便好。”
    “是。”郑倩应了声,却是愈发悲切,“去年初春,相公忽然提出想要外出游历。公婆膝下只有相公一个孩儿,自然不肯,再三追问,相公却不耐烦多说,反是鬼迷了心窍般执意要走。后来才知道,相公乃是和二伯一块儿上路,公婆并奴家见劝不住丈夫,又想着二伯好歹是长辈,自然会对相公多加照看,哪里料到……”
    说道这里已是痛苦失声:
    “自相公那日跟着二伯离开,到现在已是将近两年时间,竟是再无有只言半语……到现在生死不知……还请大老爷为民妇做主啊……”
    “青天大老爷,小老儿冤枉啊……”见郑倩硬是要把一盆子脏水扣到自己头上,顾元山不住磕头。
    “当日顾承运确然是随同小老儿一起离开,可是到了柳河口,顾承运便自己下船离开,说是想到处走走散散心,那之后小老儿便再未见过他……”
    “你胡说,”却被郑倩一下打断,“我家里公婆慈爱,上下相得,相公有什么烦心事,需要外出散心,还一散就将近两年之久?”
    “既如此,顾承运当初缘何还要执意离家?”朱子康插口道,“这里面可有什么隐情?”
    “这——”郑氏顿时有些张皇——顾承运因何离家,她自然清楚的紧,可不是为着再也无法大展雄风的子孙根?只那话却是决不能说的。惶恐之余,瞧向顾元仓。
    “哪里有什么隐情?”顾元仓也没料到,周治中已经摆明了态度的情况下,朱子康还敢不依不饶,竟似是站在顾元山那边的样子,又想到顾元山这么硬气,难不成是得了顾元山的好处不成?
    一想到这一点,顿时把顾元山恨得什么似的——好你个顾元山,有哪些银两宁肯用来打官司都不肯送与老子吗?竟是梗着脖子道:
    “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心眼儿实在,不懂得有钱人那些弯弯绕绕,我们怎么晓得他到底同我那侄女婿说了什么?承运既是跟着他走的,我们不找他要人找谁?还请大老爷为我们做主。”
    顾元仓这人粗中有细,早在第一次跟顾元山打官司时就渐渐摸透了周治中的脾气,这人也算是个有能为的,却偏是最见不得富人欺负穷人,若然是富人和穷人对簿公堂,他就先要偏向穷人四分,要是穷人再硬气些,就更对他的脾气了。
    一番话说得朱子康神情顿时有些难看——亏自己之前瞧在顾承善的面子上,对这老东西多有容让,倒好,竟是越发蹬鼻子上脸了,当下脸一沉:
    “本官问郑氏话呢,无关人等莫要喧哗。”
    本以为能让对方收敛些,却不料顾元仓反而劲头更大了:
    “大老爷这话可不对,论辈分我还得叫顾元山一声二堂兄呢,可我也是受过苦的人——当初因为我那小儿子,我可不是眼睛都快哭瞎了?现下我那元峰兄弟一家都快零散了,我这心里真是和在油锅里煎一样!所谓大路不平有人铲,我虽然不是官身,可也知道善恶忠奸,怎么也不能瞧着好人受屈不是?”
    

第17章 水落石出
    顾元仓这话明显有指桑骂槐之嫌,朱子康听得心里头的火一拱一拱的,拿了惊堂木就想要拍,却不妨旁边周治中竟是抢先道:
    “此人言谈间虽有所逾矩,倒也算古道热肠,可比那等人面兽心的刁民强的太多了!”
    一番话说得跪在下面的顾元山顿时面色如土——和十八年前相仿,这周治中依旧是不分青红皂白便认定了自己的罪过。忆及多年来受的欺辱,无论如何再也忍不住,竟是趴在地上大哭道:
    “周大人,都说您是难得的清官,为何独独要把小老儿往死里逼?苍天啊,你睁睁眼吧,我顾元山平生从未做过亏心事,为何要被人冤枉至此?”
    口中说着,竟是疯了般的朝着顾元仓撞去:
    “顾元仓,你为何一定要害我?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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