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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部分

金陵长歌-第70部分

小说: 金陵长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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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凝之微微一怔,他只说将姚岢带来,这士兵却直接将他捆上绳索呆在半空。可此时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不容他多想,城下传来桓七郎的声音。
  桓七郎看着被吊在半空中的姚岢笑着道:“姚君,当日桓氏女郎被你吓的跳下山坡摔断腿,昨日在城外荒野处,你亦是被乱石赶的落荒而逃掉下深洞。杨氏女郎为寻桓氏女郎自山坡上被一条束带绑着腰,摇荡在山谷间,今日你亦是被绑着麻绳摇荡在城墙上,看啊,这世间的事竟如此公平,多奇妙!”
  身体摇摇欲坠的姚岢怒吼:“王氏之人皆是宵小之辈!你们设计害我至斯!全无半点人性!”
  桓七郎努努嘴,一扬眉道:“姚君此言差矣。”他微微顿了顿对阵前的羌人道:“你们羌人是否信奉白石?”
  羌人眉头微蹙道:“白石莹莹象征神!”
  桓七郎一笑,半抬起头对悬挂城墙之上的姚岢道:“姚君可是亲手劈神之人,真真大胆!”
  姚岢心头一惊,昨日乱石滚落,他无意间将一块白石劈碎,当时事出有因,他虽心中惴惴不安,恨不得彻夜悔过,却真的劈了白石。
  对阵的羌人一听这话,纷纷面色极难看。白石啊!那是他们心中至高无上可代表众神的化身!他们部族的大王子却亲手劈了白石!
  为首的羌人将领怒喝一声:“该死!”他自身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弓箭,对准悬挂在城墙上的姚岢。
  箭似生了翅膀一般,只对着姚岢的胸口而去,只听咻的一声,箭飞离弦,噗的一声插入姚岢的胸口。
  姚岢未来得及喊一声,浑身一颤,头颓然垂了下来。
  桓七郎看着城楼上一箭穿心的姚岢,唇角扬起一丝笑容。
  果然。
  胡人的信仰是虔诚又忠实的,灭神之人,都要受到惩罚,即便他是王子。
  羌人将领凌然的喊道:“对神不敬之人已然伏诛!汉人害我大王子手劈神明,众儿郎随我攻下并州城!”
  :“杀!”
  羌人异口同声怒吼道。
  桓七郎微微蹙眉,眉眼间的坚定从未如此慎重。
  他以剑指空,喊道:“羌人兵临城下,将士们可要保卫并州?”
  :“是!”汉人士兵齐声喊道。
  羌人将领手中弓箭再举,直对着高坐城楼上的王凝之道:“汉人主帅受死!”
  又是咻的一声,箭矢离弦,直冲着王凝之而来。

  ☆、第一百三十八章 谁的谋算

  王凝之脸色瞬间惨白,他惊叫一声,抱头侧身,躲开那致命的箭矢。箭矢砰的一声射入他身侧的榻几上,入木三分,箭身浑身颤抖着,王凝之长舒一口气。
  却在下一刻,浑身僵直住。
  来自士人们不屑的目光直射到他身上,他面色苍白着,嘴唇微微蠕动,似乎想说什么辩解一下。可那抱头鼠窜的模样实在与他往日雍容闲雅的模样相差太大,这一幕已然深刻在在场众人的眼中。
  直到此时,王凝之才知晓王靖之为何让他做主帅,又为何事事皆询问与他。
  汉人与蛮夷有深仇,可汉人却自恃礼仪之邦,以他人神明报复,羞辱敌军王族,被敌军一箭吓得抱头鼠窜。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不义之事,这毫无风度可言的阴诡手段,分明是他这主帅而为啊!
  王凝之从未被人质疑的品行,似神邸般牢固的地位,轰然倒塌。
  而王靖之呢?他似乎什么也没做,又似乎做了所有的事。
  到了此刻,王凝之却讲不出一点他的错漏。
  :“郎君!”梁纤云素手扶上他的衣袖。
  王凝之一甩衣袖,那双似笑非笑的眼中全是怒气。直射的梁纤云浑身一抖。
  :“杀!”城下浴血奋战着,厮杀声,怒吼声,马蹄乱踏,惊声尖叫。
  这些分明发生在王凝之身边,可他已然不想再管一分了。
  桓七郎左劈右斩,英勇异常,汉人士兵见主将勇猛,心间不由得有了底,几乎奋不顾身的气势,压倒羌人士兵。
  五千羌人士兵,对战两万汉人士兵。而今日的汉兵又异常勇猛,结果,已不需再看。
  日暮时分,战事结束。
  零星的汉族士兵在城门口收拾战场,落日,将士兵们的身影拉的老长老长。
  城内的百姓先是探头出门,发现他们真的战胜了胡人,一个,两个,三个,四个,庶民难以抑制心中的兴奋,纷纷走上街头。
  汉人,竟能如此容易战胜羌人!
  桓七郎跨坐枣红马背上,那神情比之往日更加的不可一世。披靡无敌的少年将军模样,在落日的照射下显得颀长英俊。
  :“桓小将军!多谢你保住并州城!”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妪手中捧着一个野果递给桓七郎。
  桓七郎微微一愣,他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睛,散发出发自内心的感激与崇拜,心中某处被狠狠的撞击。
  从前那些庶民也是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的,那眼神为何就不能给他带来这样震撼的感觉呢?
  他讷讷的伸手接过老妪手中的野果,脸上展露出和善的笑颜:“不必谢。”
  一见桓七郎如此和善,四周的百姓纷纷围了上来送上手中朴实的礼物,桓七郎忙不迭的一一接过,神情由诧异,转为欣喜,对着每一个他往日毫不在意的庶民点头微笑着。
  第二日,并州城人人皆知,王氏凝之身为主帅,阵前失仪。桓氏迨凡少年英雄,击退羌族。
  王靖之左手摩擦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指环,目光清亮又深邃。
  王凝之斜倚在软榻,目光有些迷离,一看便知是刚服过药的。
  王靖之唇角微微一挑道:“叔父此刻还有心服用五石散,真真逍遥自在。”
  王凝之微微扯扯衣襟,将胸膛露了出来,浑身恨不得趴在地面上吸收凉气。双颊泛着红,唇边嗤笑道:“我就此沉寂,不正是你心中所欲么!”
  王靖之微笑着,那清冷的唇角带着更加不屑的意味道:“我早说过,你我三年未见,你的性情并无一丝改变。”
  王凝之斜眼瞟着王靖之,他眸中有些深深的受伤,恍似自言自语道:“我从未想到,你会算的如此精准。用他羌族的神邸毁了姚岢,也毁了我的名声,一箭双雕,真真精彩!”他身子一倾斜,仰卧在软榻上,双眼看着屋顶,唇间带着讥讽道:“瞧瞧,这环环相扣之计,不愧是惊才艳绝。”
  王靖之微微凝眸看向王凝之,笑着道:“你自在此怨天尤人罢,保重。”言罢,王靖之條然起身,扬起一片素白衣袂。
  王凝之眸光中隐含不甘,扬声喊道:“既然要打压那三家,你又何必捧起桓七!”
  王靖之足下微微一顿,缓缓的道:“世上无一君王让朝堂上一家独大。”他微微沉吟一瞬,接着道:“王氏一族于朝堂隐匿三载,你却还未明了此事?”王靖之转身出门,再无一丝停顿。
  王靖之未说出第二个原因,今上生性多疑,最近金陵城呈多事之秋,若不由他亲手捧起桓七郎,今上难免不怀疑王氏参与其中。
  士族权利再大,失去帝心,能够长久?
  他要王氏维持它大晋第一高门大阀,用王凝之私产之财加上族中所出,培养王氏子弟,不仅仅是身份贵重的嫡子,还有旁支庶子。唯有人才辈出,方能永不凋零。
  参天大树,若无千百根须能长存?
  他的脚步生风,来到了桓七郎的住处。
  桓七郎正坐在桓秋容身边,眉飞色舞的比划着,描述昨日城门外一战。
  王靖之双眉微微一蹙,朗声道:“七郎,我有事询问于你,能否随我出来。”
  桓七郎冷不防身后突然而来的声音,他愣愣的转眸看去,下一瞬,桓七郎亦是凝眉,他转过头笑着对桓秋容道:“秋容,我去与靖之谈事,很快回来。”
  :“好。”桓秋容行动不便,她对着王靖之微微福身。
  王靖之略一点头,眸光看向桓七郎,二人转身离开。
  桓秋容的眸光闪了一闪,眉间不由一蹙。
  王靖之与桓七郎相互默默无语,二人行至僻静的庭院处,王靖之声音清冷的道:“我让王凝之做主帅,无非想借兵临城下吓他一吓,令他失仪。那日在城外山坡是谁设下的那些险境?又是谁借羌人信奉之神除了姚岢,惹怒羌人箭射王凝之?”
  桓七郎一挺胸膛道:“自然是我!”
  王靖之微微摇头,笑道:“那白色山石来的有如神来之笔,那深坑挖的便是瓮中捉鳖。我本以为你在向我显示能力,却未想到此事会产生这样的后果。”他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淡然,无爱无憎,似在说毫不相干之人一般。
  桓七郎抿抿唇笑道:“你不必多想,我也不过误打误撞。”
  王靖之微微侧目看向他,眼中的不屑溢于言表:“误打误撞?你若事事皆能如此误打误撞,想来此次回金陵便能官拜尚书了!”他缓缓摇摇头道:“我何必来问你。”他抿着唇唇角微扬。

  ☆、第一百三十九章 尘埃落地

  桓七郎嘴唇微微蠕动,想再做解释,却觉得以他这副一眼望到底的心性,确实是做不出这样漂亮又隐晦的安排,再做任何解释反而显得多余。
  王靖之抿唇道:“不费一兵一卒,将胡人一网打尽。一箭双雕借敌手杀了一个异族王子,败了一个仇人名望。”他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像是敬佩,又像是不解。
  桓七郎无奈的耸耸肩道:“我再做辩白也是徒然,阿毓早说不要将事情引到我身上,若你问起便直截了当的承认,我却不信。”
  王靖之深叹一口气,缓缓的道:“难为她,手无寸铁,也能报了这仇。如此一来,我的安排却都多余了。”
  桓七郎大惊道:“你还安排了甚?”
  王靖之微微摇头道:“待到金陵,他自会归隐,如此一来,阿毓也能消气吧?”
  桓七郎啧啧道:“王凝之真真倒霉,怎就惹了你与阿毓这两个杀人不见血的家伙。”他这话说的难听,脸上的表情却全是敬佩。
  :“罢了。”王靖之轻笑一声道:“事已至此,也无法挽回,他害阿毓甚苦,怨不得人。”
  桓七郎原本不愿过早回到金陵受管束的,此刻心中竟有些期待,他想赶快回到金陵,看一看王靖之究竟做了什么。
  杨毓独坐在庭院之中,她眸光瞥向不远处的花丛,沉静又安雅。
  :“阿毓。”一声欢快清冽的呼喊响起。
  杨毓微微低下头,接着,转头看向王靖之,她抿着唇笑着道:“听闻二兄大获全胜?”
  落日的余晖笼罩着她曼妙窈窕的身姿,她的肌肤温润如玉似腻,一双流光溢彩的双眸散发着清亮的光芒,眉心那一点朱砂嫣红似血,微风拂过雪腮边几缕发丝平添几分魅惑清艳的风情。杨毓微微一笑,广袖开阖,盈盈一礼。晚霞的光辉似被这一笑夺了干净,让王靖之一怔。
  王靖之玉颜琼资独立林立晴空,他眸光深邃带着浓浓的爱怜,慢条斯理的牵过杨毓素白略丰的小手,轻缓的道:“可消气了?”
  王靖之这般的温言软语,让杨毓一瞬间将刚才准备好的说辞,忘得一干二净,鬼使神差般的随着王靖之的牵动,合榻而坐。
  王靖之温柔的握着她的小手,似觉得仅仅这样牵着她还远远不够,玉指轻轻在这双丰腴柔软的小手上轻佻的揉了揉。
  杨毓微微低下头,雪白修长的颈子弯曲着,优美的令人惊叹,王靖之一时情难自禁,一双冰凉的唇,吻上她细腻的肌肤。
  雪颈被这突如其来的轻轻一啄,杨毓大惊失色,双眸不可置信的看向王靖之,心中某处却陡然一动。
  王靖之双唇微微扬起,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灿然一笑,眸光清亮中带着点点得意。
  杨毓娇憨的道:“郎君轻狂。”她的话是骂人的,语气却柔软中带着低低的娇柔。
  王靖之眸中带着情丝,缠绕着、胶着着她的眸子,他微凉的唇贴到杨毓耳边,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她耳边,杨毓又是一阵微微的颤栗,王靖之缓缓的在她耳边道:“我问你,可消气了?”
  杨毓转过眸子看向王靖之那双情丝缭绕的眸子,不由得软的似一池秋水一般,骄横的道:“无。”
  她抬起眸子,身子半软的摊在他怀里,笑着道:“差一着,便再也无法享受这世间万般,怎能轻易饶他?”
  王靖之双目看着杨毓,不禁抬起手在她发顶揉了一揉,万般的宠溺,溢于言表。
  :“你这女郎啊!”他叹了一句,话锋突转道:“性真类我。”说着他肆意洒脱的笑了起来,似乎杨毓这般锱铢必较的模样,让他很满意。
  杨毓微微凝眉道:“他是高门大阀的一族之长,这高门大阀啊,还是大晋第一豪门士族呢。”她微微垂眸,低低的道:“我不想连累他人,不敢让他知晓是我所为,却也忍不住不下手,郎君不怪我?”她的声音一如碎玉清亮,一如雨打芭蕉清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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