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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部分

金陵长歌-第175部分

小说: 金陵长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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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毓双手托腮,一瞬不瞬的看着他:“郎君气度风流,清超高雅,身形修长挺拔似松,面如弦月淡雅如雾。玉树兰芝,不负谪仙之称。”她眯着眼笑,声音一如碎玉轻灵,一如泉水叮咚,嗓音清脱。
  :“女郎,到府上了。”
  马车悠悠的停下来,外间祺砚站在马车下低低的呼了一句。
  车内二人相视一笑,分别下了车。
  庾蒿在府中可是等不及了,撩着宽大的衣角,迈着舒缓的步子来到门口。
  :“王卿,乐宣君。”三人分别见礼。
  庾蒿笑着道:“贵府下仆方才送来了制香的材料,二位同来一试?”
  杨毓自然欣然而往,某谪仙哪里放心,只能随同。
  庭院中初雪早已被下仆打扫干净,香樟树枝头挂着新雪,树下搭着帷帐,帷帐为绢纱制成,以竹为骨,四面呈现半透明,隔帐而视能将内部瞧个朦胧。
  三人进了帷帐,一股温暖馨香之气迎面而来,抬眼看去,只见帷帐四面摆放着数个围炉,地上铺着洁白又厚实的羊毛毯子,脚踩上去几乎虚浮,这种柔软舒适的感觉,让杨毓低声一呼,她促狭的看着庾蒿道:“竟然如此柔软,这可不似我府中的物事。”
  庾蒿郎朗负手道:“我从成都带来的,待我离去,便将这毯子留给乐宣君做个留念。”
  :“那便多谢庾君了。”杨毓毫不客气的拱手诚谢。
  三人分别落座,面前的案几上陈放着研磨的工具和各式香料,精巧的秤是新买来的,大大小小的锦盒摆放整齐。

  ☆、第三百四十三章 独一无二

  庾蒿似乎想明白了什么,笑道:“乐宣君贵为亭主,名满天下,竟连这般平凡的毛毯也赞了一赞,若非是我亲眼所见,普天之下恐怕无人相信乐宣君之廉。”
  杨毓笑了笑道:“我已经习惯原本的生活,改不掉了。”
  庾蒿手执沉香递给杨毓道:“将香研磨成细粉。”
  :“好。”
  庾蒿微微摇摇头道:“据某所知,乐宣君收到的封赏和这两千邑户的俸禄不下万万金,却能保持清正自持,难怪你双眼能如此清亮。”
  杨毓扬起头,很赞同的道:“多谢庾君谬赞。”
  庾蒿笑眯眯的将麝香递给王靖之,絮絮的道:“香料的炮制,直接影响熏香的品级。不及则功效难求,太过则兴味反失。唯有心神淡雅之人,才能炮制上品熏香。”
  杨毓听得有趣,又问道:“沉香温而不燥,行而不泄,扶脾达肾。丁香温中降逆,散寒止痛,温肾助阳。箩丝香中却有麝香与龙脑,恐怕女儿家不宜多用,不知我平素熏的婴女香能否加上沉香与丁香这两味?”
  庾蒿略微沉吟了一瞬,道:“婴女香主料有檀香、乳香、琥珀、陈皮、白芨,将檀香压碎,乳香、琥珀、陈皮、白芨研磨成粉,再用花蜜调和,捏成鸡头米大小的丸子,贴上金箔,阴干后窖藏一个月,便成品了。”说话之间,他的语速一如往常,便是讲解到兴奋之处,也只是微微叠指击案。
  :“沉香、丁香与檀香、乳香相冲,不如我为乐宣君制一新式香方可好?”
  王靖之玉手高抬取一浅盘,将研磨好的麝香倒了进去,神奇的是,那香末竟然没有浮起来一分一毫,尽数规整。
  他这才抬头道:“不劳庾君费神。”说着,转眸看向杨毓:“我来为你制香。”
  庾蒿一摊手:“王卿的卿卿,哪里用我谄媚呢?”说着,他抚着肥硕的大腹,朗声而笑。
  王靖之恍若未闻一般,用那双深邃而澄澈的眸子,盯着她。
  杨毓扬唇而笑:“郎君有心便制,若是制得不好,阿毓可不付钱。”
  王靖之嗤笑一声:“好个俗妇。”
  似呢喃,似嗔怪,更似宠溺。
  初二笑眯眯的递上笔墨,王靖之着一小笺细细的写画着,庾蒿难得见王靖之亲手制香,也好奇的凑上前来,低低的念道:“《幽篁醒梦》,主料:沉香、竹叶、松香、杜若、苏合。”
  他微微沉吟一瞬,道:“此香清似乐宣君,辣似乐宣君,也的确有醒梦之效。”
  王靖之抬眸看了杨毓一眼,低低的笑了笑,接着又簌簌的写了第二个方子:《桃李》,主料:沉香、柏叶、幽兰、菊花、白芷。
  :《清心引》,琥珀、金银花、龙涎香、石斛、迦南香。
  最后一个方子,他微微思索了一瞬,不知怎地,耳根就红了红,缓缓的落笔:《暖帐香》:龙蒿、乳香、幽兰、丁香、广藿、雪松、麝香、龙涎香、沉香、琥珀。
  杨毓面色陡然一红:“你,你,哪有人给未婚女郎制这等熏香的!”
  王靖之落下最后一笔,将小笺交给初二道:“去给我寻来。”
  :“是。”初二红着脸,身影一闪,消失在庭院之中。
  庾蒿脸色也红了红,道:“我房中温着酒,这就去取来。”说完,匆匆离去。
  王靖之轻轻拉过杨毓柔软的小手握在掌心中,慢条斯理的道:“《幽篁醒梦》可做你日常熏香,《桃李》可在授课时焚燃,《清心引》味淡而雅,可在奏琴时点燃。”他微微顿了顿道:“《暖帐香》只待你我大婚之日,焚给我一人闻。”
  杨毓微微垂下头,转而迎上那缕极具霸道的目光,悠悠的揶揄道:“好个风流的王司空。”
  王靖之展开怀抱将她搂住,缓缓的抚着她柔亮的发丝道:“阿毓,我的阿毓。”
  杨毓心口柔软着,抿着嘴唇笑道:“你的。”
  :“郎君,香料寻来了。”
  初二稳稳当当的落在庭院中,见了这一幕,只想转身就躲,却似乎已经来不及了。
  二人分开,接过了初二递上的小小包袱。
  :“祺砚,将我的琴取来。”
  外间月门处的祺砚正似鹌鹑一般红着脸垂着头,一听杨毓的呼声,也只微微探头问道:“女郎,取“玄牝”吗?”
  :“否,便取从前用的旧琴。”
  祺砚又应了一声,赶紧去取。
  下仆重新在违帷帐中摆了一方小案,王靖之略微摆了摆手,下仆垂头退下。
  庾蒿端着酒壶笑意盈盈的走来:“王卿、乐宣君,来饮些酒暖暖身子。”
  王靖之手中摆弄着沉香,嗤笑一声道:“这么多围炉,哪里还会冷。”
  庾蒿这边放下托盘,一边徐徐的斟酒,一边道:“这制香啊,就是要保持一份清雅之心,又何必急于一时呢。”舒缓的话音未落,他一手持着一杯酒,分别递给王靖之和杨毓。
  自己又端起酒盏,主动碰上二人,眯着眼喝了下去,似乎觉得很是舒爽,酒杯离唇,扬声而笑道:“乐宣君啊,你是竹林之贤,我呢,却是世间第一闲人,你我可称有缘啊!”
  杨毓扬唇而笑道:“今日我便做一次如庾君这般闲散之人。”说着一仰头,将酒饮尽。
  :“女郎,琴来矣。”
  祺砚捧着琴盒,一旁蓝芍等婢女摆上琴案,将帷帐内的熏香掐灭,又重新焚香。
  杨毓坐在琴案前,信手拈来,徐徐的将霜雪推开,迎来满室暖意。
  惊世之容与其一贯的张扬与艳丽,如一朵盛开的悬崖上绝美的花朵,危险又让人忍不住去靠近。
  她略微垂眸看着琴弦,唇角挂起自信的笑容。那琴音即使是随手即兴之作,却也足矣让人惊叹。
  温情而快意,潇洒而不羁。
  王靖之后知后觉的发现,她曾如蚍蜉般渺小,曾茕茕孑立毫无依仗,却总有拼尽全力的勇气,决不后退一步,他眼中的她容止艳丽,胸有沟壑,倔强、柔情、果绝、勇敢。
  王靖之素来清高淡雅的气度,此刻有些震惊。他已有多久没有这样看着她了?她变了,他亦不同了。
  他曾以为对她的爱是可以掌控的,事实,却并非如他所愿。
  她刚烈,说:虽如蝼蚁,不惧生死!
  她悲痛,说:晋人不绝,大晋不绝!
  她高义,说:斩首是小,失义是大!
  她决绝,说: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这是一个生于乱世却自有风骨的士族之女,她能温婉的烹出一壶香茶,也能奏出世情百态。她能窝在他怀中耳鬓厮磨,也能独立世间如松如竹。
  但,她更能身先士卒,为国为民讨回尊严。
  这个常软糯娇嗔的艳丽女郎,她独一无二,不可代替。

  ☆、第三百四十四章 收受贿赂

  这无双女郎,是他的,卿卿。
  他觉得胸口似乎燃烧着一团永远不会熄灭的火焰,这火焰灼烧着他的骨血,让他打心底里爱重她。
  这,便是妻。
  他唇角扬起一丝笑容,这种怦然心动,不因她的家族,不因她的容貌,只因这女郎熠熠生辉的风骨。
  只因,这个人。
  他缓缓闭上双眸,耳畔是如春风拂面般旖旎的琴音,温情却触动人心,让人眷恋上了这片刻的宁静。
  认清了自己内心,他的神情,缓缓归于平静,只是,这一贯清高自持之人,眸光带着饱满的坚不可摧的力量。
  情之一字,令人软弱无力,也能令人坚韧不拔。
  琴音缓缓休止,杨毓双手扶着微微颤动的琴弦,右手在两根弦上,一挑一勾,少息再快速挑、勾、挑,再勾,再挑,共得七声。
  颔首而笑。
  她抬眸看向王靖之与庾蒿,只见两人眉心舒展,唇角勾着不自觉的微笑。
  室内静默两息,二人缓缓的张开双眼。
  庾蒿无声的点点头,一时间语塞,又隔了两息,才道:“此曲闻听节奏舒而缓,柔而轻,却是妙在百人百感,千人千感。”他轻轻叹了一声道:“看不完江山如画,历不尽风华万千。”
  他的眸光有星点光芒,有惋惜,有悲痛,有些难以言喻的感怀。
  :“王卿,这一岁又一年,年年复年年,我是否都虚度了?”
  王靖之嗤笑了一声,慢条斯理的道:“若不曾虚度,你便不会有此一问。”
  庾蒿微微蹙眉:“那如何才不算虚度?”
  王靖之淡然一笑道:“当你不再有此一问,便是未曾虚度矣。”
  庾蒿闷声笑了笑,极为不雅又夸张的撇着嘴道:“狗屁!”
  王靖之冷哼一声道:“与狗作答,口吐人言,那狗儿可听得懂?”
  庾蒿指头隔空点着王靖之,笑道:“你这岂不是连自己也骂了?”
  王靖之微微扬着唇,任性的道:“无妨,痛快。”
  :“一位是权倾朝野的大司空,一位是清贵舒朗的陈留相,竟在我面前狗咬狗,真是快意,快意!”杨毓笑的开怀极了。
  二人相视一笑,王靖之道:“今日这帷帐之中是世间三个闲散之人,哪来的大司空、陈留相?”
  豪放洒脱的笑声传遍了小小庭院,下晌,新制好的熏香被源源不断的搬到仓库窖藏。
  金陵城中,巍巍皇宫千篇一律的狭长木廊,宏伟威严的重重宫门,连精致的皇家园林也显得没有半分生机。
  :“阿秀,你说,这宫中,是否缺了些什么?”司马桐一身明黄暗纹锦衣长衫,迈着舒朗的步子,缓缓的踱步。
  杨秀微微蹙眉,指着盏盏宫灯道:“看这盏灯,精致、华美、玲珑大方,色彩艳丽堂皇。”又指着一边的木廊道:“这木廊,精雕细琢,雕梁画栋,还有,这园林,这八角亭,这檐铃,这一切。每一个细节,都勾画着盛世太平。但陛下心明,这样的太平盛世,都是工匠虚造出来的,外面的世界,可并非如此,此其一。”
  阿桐微微蹙眉:“天下至美至珍之物皆在皇宫内,有何不对?”
  杨秀看着阿桐道:“美为之美,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君臣二人堪堪少年,不疾不徐的踱着步,在一处精美的小亭中落了座。
  他说:天下的人都知道美之所以为美,这就有丑的观念同时存在了。
  他接着道:“陛下的皇宫,之天下至美之地,既无丑与之做比,那满眼富贵,也就不那么美了。”他指指鱼龙贯出的宫娥道:“陛下的皇宫,分明有这么多人,可除却微臣,却无一人与陛下同坐,同言,此其二。”
  :“你想说,不要步先帝后尘,令身侧无一信任之人?”
  杨秀唇角微微扬起,缓缓的道:“陛下,疑心生暗鬼。”
  :“重逢。”他轻轻的唤了一声。
  重逢雷厉风行的走到近前,递上一把钥匙,没有多一句嘴,转身退到远处。
  :“这是什么?”阿桐有些好奇。
  杨秀低低的笑了笑道:“外面传说,我杨秀简在帝心,十三岁的年纪身居高位,这边就自然有人巴结上门。”
  他随意的将钥匙递给司马桐道:“北岸曜巷第三户的钥匙。”
  :“竟有人花这么大手笔收买你?是谁?”阿桐蹙起眉头。
  杨秀笑道:“珙县刘家三郎。”
  :“该死的!”
  :“你先别气!”杨秀接着道:“那屋子里还有数不尽的金银之物,有寒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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