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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金陵长歌-第104部分

小说: 金陵长歌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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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话是引用自《道德经》的,他说,五色暗指五光十色的珠宝会令人眼盲,靡靡之音令人失聪,太过美味的佳肴会让人忘记寻常百姓的饭食。所以,圣人生活质朴,不求奢侈。欲海难填,追求欲,不禁不能感到满足,反而会丧失自我。
  杨毓放下手上的茶盏,抿着唇,笑着道:“非也。”她略微一沉吟,缓缓的道:“刘公未免多思。”她目光看向落雨荷塘,接着道:“诸公可能不甚了解,当日在聊城,阿毓曾被今日的前燕文昌帝所掳,整整关了我七日后,阿毓终于见到文昌帝。”
  三人面色徒然一变,这女郎究竟还有多少事是他们不知道的?
  鲜卑人性恶如狼,被这样的人掳去,能全身而退?
  杨毓扬唇而笑道:“阿毓一无强势的家族,二无缚鸡之力,无法脱身,无奈之下,阿毓唯有日(日)奏琴,望能获救,终被王司空救出了敌阵。”她扬唇而笑,似乎脱出回忆,道:“阿毓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羽弗慕,是在他的书房中。”她双臂展开,比划着道:“整整三面墙,全部分门别类,堆放着书籍经典。茶之一道,乃是我汉人先人所传,虽过程繁复,然,敢问刘公,此茶不香?比之往日的清茶如何?”
  刘伦又抿了一口茶,略微点头道:“细酌慢饮之下,的确味更浓,水更清。”
  杨毓笑着道:“这便对了,难不成,我汉人的文化,要因圣人一言,便不再传承?拱手让与那夺人家园的恶狼?”她看向阮容和王冲道:“若想日(日)这般饮茶,非得那些钟鸣鼎食的大家族才做得,我这般小门小户,也不过是因今日诸君首次登门,才想着慎重招待一番。”
  王冲笑着摇摇头道:“恐怕女郎口中指的钟鸣鼎食的大家族,也不能****这般烹茶。”他转眸对刘伦与阮容道:“烹茶之道,除了技艺,还考教烹茶人的心性,周身的环境。无雅意禅心,可烹不出这样的好茶。”
  刘伦听了进去,微微点头道:“偶尔为之,的确无过。”说着,他不自觉的又抿了一口茶。
  心下不禁赞道,的确是非同凡响啊。刘伦这颗世外高人的心,有点被腐蚀了。
  耳畔听着落雨之音,鼻间茶香缭绕,四人絮絮的聊着。
  王冲笑着道:“若说风雅,这金陵城,除却阿毓,还真寻不出一人能与之比肩。”
  阮容抿唇笑道:“便是你家的王司空,那位玉树兰芝的郎君也不能?”
  :“他?”王冲笑着摇摇头道:“他可是谪仙,怎能算金陵城中之人?”这话说得酸味十足。
  提起这人,杨毓没来由的心中一闷,眉心一蹙,脸上笑着赞同道:“的确如此。”
  王冲说完这句,他自己也忍不住笑了,接着道:“那竖子,自小便促狭的很,别瞧他一脸清心寡欲的模样,其实里面可是黑的呐。”(。)

  ☆、第二百零四章 谈经论典

  阮容笑道:“哪有似你这般言说自家兄弟的。”
  :“我这是至诚之言,便是他在此处,我也如是说。”王冲耸耸肩,又抿了一口茶,享受的不自觉的眯了眼。
  刘伦笑道:“簪缨世家中相比较,也就那竖子还看得过眼。”
  不说大晋,也不说整个江南地区,便是这金陵城,也是遍地的士族子弟,能在其中脱颖而出的,却是数的出来的。
  刘伦这话说得狂妄?
  的确。
  那又如何?
  他的确这样想,便这样说,顺其自然,毫不作伪。
  杨毓微微一笑道:“王司空擅长谈论名理,滔滔不绝,志趣高雅,只听过一次他与樊公明清谈梦理,便可管窥全豹。”
  阮容扬唇一笑,放下了饮尽的茶杯,缓缓地道:“得见女郎所著《琴赞》便知女郎腹有诗书,却不知,平日里喜爱何类书籍?”
  杨毓略微一沉吟,坦诚的道:“说来惭愧,我自小性子野,家中也无人管教,六岁才启蒙的。”她想了想,接着道:“《老》、《庄》自然首位,《史记》也是常翻得,再次《左传》、《孙子兵法》这些,《水经》倒是极喜的一部。”杨毓掰着手指,絮絮的念着。等到反应过来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也停下来,不再往下说。事实上还有许多,不过,话说到此处,已有些卖弄的嫌疑。
  杨毓自己也有些诧异,自重生以来,一年多的时间竟然读了这么多书。
  对面三人并未有一丝诧异,反而笑得很是高兴。
  杨毓补了一句道:“也并非精通,不过通读下来而已。”
  刘伦问道:“既读万卷书,自然心境不俗。女郎觉得季子如何?”
  杨毓偏偏头,略一沉吟,笑着道:“刘公说得可是公子札?那位吴王寿梦第四子,封于延陵,后又封州来,为避王位“弃其室而耕”舜过山的?”
  杨毓心中有些紧张。
  刘伦面色惊喜,微微点头道:“正是此人。”
  一边的阮容与王冲皆如是。
  杨毓这才放下心来,刘伦虽豁达豪放,却也并非是什么人都交往的。方才他问一句“季子”,真真叫杨毓心中紧了紧。
  只因,同是“季子”,却有两位名人这般称呼,一为杨毓方才所说的公子札。
  另一位,便是苏秦,字“季子”,那位战国时期与张仪齐名的纵横家。
  这一个名字问出来,杨毓第一时间想到的便是苏秦,幸亏她及时反应过来,生生的将话拐到公子札身上。
  苏秦“一怒而天下惧,安居而天下息。”他游说六国,先后投靠秦国、赵国,却不受重视,而后在燕国得志。他眼光独到、权衡利弊、口舌如铁,字字珠玑,这些不容置喙。
  然而,却不难看出,此人追名逐利。这样的人,刘伦怎么会喜欢?
  反观公子札,不但才情高绝,且不为皇权蒙蔽心神,为避王位,退隐舜过山。且此人极重情义,淡名利。如此谦谦君子,不正是竹林七贤的写照?
  杨毓扬唇而笑道:“于国,危难之时,当仁不让。于家,为保家族和睦,不受王位。于友,重信重义,绝不转移。”杨毓扬唇笑道:“刘公,此人是天下第一君子,又需何评价呢?”
  经此一试探,刘伦终于放下心来,认定杨毓的确是同他一样的人,女子又何妨呢?
  他大笑道:“都来了许久,茶也饮了许多,快拿酒来!”
  杨毓扬声一笑道:“祺砚!摆酒!大碗!”
  :“哎!”祺砚虽没品出个中滋味,但是见杨毓如此开怀,面上喜不自胜。下仆鱼龙贯出,将十几坛子翠涛搬到湖心水榭中。
  杨毓转头对刘伦三人道:“今日,阿毓就同三位共做一回酒中仙!”
  :“善!”王冲大笑着道。
  翠涛本就性烈,四人饮下几碗后,已有了些许醉意,饶是刘伦这样的嗜酒之人,也双眼迷蒙。
  阮容道:“《水经》的确妙哉。”
  杨毓接着道:“未看《水经》之前,我竟只知瀑布壮观,却未想到仅就描述瀑布,便能有。。。”
  阮容与王冲同杨毓共同开口道:“泷、洪、悬流、悬水、悬涛、悬泉、悬涧、悬波、颓波、飞清。”
  三人异口同声,相视而笑。
  王冲兴高采烈,站了起来,手舞足蹈的道:“还有,高地有。”
  杨毓与阮容又与王冲一同道:“山、岳、峰、岭、坂、冈、丘、阜、崮、障、峰、矶、原。”王冲接着道:“低地有川、野、沃野、平川、平原、原隰。”
  杨毓与阮容也兴奋的站了起来,阮容挥手道:“我们现下便撑舟而去,瞧瞧山川悬流去!”
  刘伦笑道:“来来来,乘兴而去,岂不快哉!”
  杨毓扬唇而笑,刚想答应下来,面色却凝了凝。
  阮容心细,将杨毓的脸色看的通透,不禁问道:“阿毓何以面色不畅?”
  杨毓微微蹙眉,身子又坐回榻上,其他三人见此情景,也坐了回来。
  杨毓沉吟一瞬道:“诸公可知郗氏?”
  王冲心下微微一震,她知道了。面色略有些不快道:“阿毓无须担忧。”
  阮容与刘伦却不知个中缘由,纷纷看向王冲。
  事情关乎家族,王冲面露难色。
  杨毓接过话来道:“有人千里迢迢来金陵夺我的檀郎,诸公说,阿毓可能相让?”
  由于杨毓与他们交好,多番试探之下,他们也已认可了杨毓的为人,无论杨毓再怎么艳光照人,在他们眼中却是一样的,不知不觉间,心里便偏向着杨毓。
  刘伦朗声一笑道:“不能!”
  阮容扬唇而笑道:“正是!阿毓连皇权也不惧,怕一小小女郎?”
  杨毓微微扬起头笑道:“两日后,人便到金陵,诸公若是无事,尽可来城门一观,瞧瞧阿毓如何做个真小人!”
  :“王司徒大人将阿毓视如无物,阿毓便要狠狠的打他的脸,让他瞧见我。”她口中说着小人,面色却舒朗坦荡的很。
  刘伦饮的畅快,一撩衣襟,将外袍脱了下来,光着身子笑道:“阿毓可知张子房?”
  杨毓笑道:“汉初三杰之一,官拜大司马后辞官归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刘伦笑着道:“那阿毓又是否知晓汉高祖如何评价此人?”(。)

  ☆、第二百零五章 与妓同游

  杨毓略微一沉吟,道:“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 ”
  刘伦笑道:“正是如此。阿毓须知,汉初三杰,唯此人得以善终。人生于世,不必事事争锋,无为而治抑或如张子房一般,懂的规避锋芒,才能长久。”
  杨毓扬唇而笑道:“刘公所言不错,阿毓这一生得来不易,家族无所依靠,不过嘛。”她眼神转了转,略显狡黠,笑着道:“无论是何原由,阿毓这一生都再不会后退。”
  她知道,刘伦说的,是肺腑之言,也是作为长者、良朋的忠告。杨毓的确张扬,但也是事事反复思考过才做的。
  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她明白的很。
  她并非没有耐心之人,就如王凝之之事。她静静的伏蛰,逮到机会,便死不松口,将那人拉下神坛,不是也做到了?
  阮容开怀一笑道:“真真是狂妄张扬的女郎!”
  刘伦略微摇摇头,笑着道:“如此,的确是我多虑了,能一己之身,带着家仆自聊城迁至金陵。阿毓不但有良朋相助,自身也是多慧的。”他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道:“两日后,我便去瞧瞧,阿毓如何威吓郗氏女郎,如何狠狠的打王司徒的脸面。”
  阮容闷声一笑道:“我也去。”
  王冲扬唇而笑道:“就算阿毓不开口,我也是必定到场的。”他看看身侧的阮容和刘伦道:“只不过不是与家族同去迎接,而是同两位兄长在一处。”
  杨毓双手一拱,行了一男礼,脸上的感动溢于言表。这些人何尝不知道,杨毓身后无家族靠山,唯有呼朋唤友,才能压得住阵势。
  竹林七贤喜驾车畅游,行无踪,居无室,幕天席地,纵意所如。唯有每月初一、十五在雁栖山同聚。
  而只因杨毓一句话,便能有三人到场,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三人纷纷摆手,他们平素皆是不妄交游之人,却在因缘际会下结识杨毓,且能欣然神解,自然诚心与杨毓交往。
  杨毓在他们之中年纪最小,不但胸怀宽广、行事果决,且的确是玄儒双通有卓识远见的,心下对杨毓的怜爱更不会少。
  阮容笑着道:“今日6公覃之弟,6公允来了,稽兄与叔父定在三山矶同“二6”谈玄,若不,我们也去一见?”
  天色渐暗,四人相携,乘着马车鹿车,往城门外去。
  静墨还有小半月便要出嫁,要做许多准备,杨毓出门便带着祺砚一人。
  杨毓有些醉酒,头靠在软榻上,昏昏欲睡,脸色有些不自然的熏红。
  祺砚心中难过,絮絮的嘟囔着:“女郎昨日吐了血,伤了元气,今日又饮了这么些酒,还不好生在府里休养,跑去甚三山矶作甚,甚么劳什子“二6”、“七贤”哪日见不行!”
  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小小的马车中,却清晰无比,字字落入了杨毓耳中。
  :“6公覃作《文赋》《洛阳记》辞藻宏利、举体华美,传世的《平复帖》更是书法中难得一见的珍品!
  6公允《岁暮赋》《答兄平原诗》虽才华不及6公覃,然旨意深雅、清省自然,亦是难得的佳作,是以二人并称“二6”,今日他二人共在一处,机会难得,便是我病入膏肓,也要一见!”
  祺砚一听此话,也能理解为何杨毓会这般行事了,心中还是忍不住腹诽着,人死了,还见什么名士?
  杨毓有些困倦,眼睛眯着,喃喃的道:“至于吐不吐血的,不过小事,莫要时时挂在嘴上,好似我委屈可怜一般。”
  祺砚绷着脸,面色有些不悦道:“女郎,奴知晓,你不愿给王司空添麻烦。但也不必自己受着苦,他倒是逍遥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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