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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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火葬早就倡导过，但咱们这是1985年2月8日国务院发布《关于殡葬管理的暂行规定》后才正式弄起来的，我记得那时候有些迁坟的，还请我去帮忙呢，我估摸着那些棺材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弄的，因为在那之后再出来个棺材死人的就太显眼了……」

　　孟萌他妈把以前的规划图复件也找出来了，「你们看这个图……帮我找图的人说了，这个地方当初就是片坟地，后来规划的时候，才有的化工厂，跟着这片……才陆续有的民房……」

　　孟老太太沉默了，盯着图看了半天，象是琢磨着什么事。

　　弄的李乐跟赵阳都一起紧张起来。

　　孟老太太半天后才说：「我刚开始看埋棺材那地的时候，就觉着这事蹊跷，那个地方前不着山后不靠水的，在风水上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那些人把那些棺材埋那是为了什么啊……我就想啊想的……还四处打听了打听，也没听说有谁会平白的这么做的……」

　　孟老太停顿了下，眉头皱的更紧了，「我后来猛的想起解放前的事，可那也是听我妈给我说的……那会儿子打仗饥荒闹，人寿命都不长，有不少年轻轻没娶亲就死了的小伙子，家里为了让他在阴间过的舒坦些，就会帮他娶阴亲……就是在附近村找岁数相仿的也死了的姑娘，让俩人在阴间拜堂成亲，跟现实里一个样，也是要给彩礼，举行仪式的……那时候人都愚昧，阴亲都是凑巧的事，有的时候找不到了就会买，一般买这个的都是有钱人家，有的出的价比买个活人还高呢，就有坏了心的拐子把小姑娘弄死了，放在棺材里埋上一段时间再挖出来，给人做阴婆子，赚那个彩礼钱……可又怕那些屈死的鬼报复，就找懂道的人帮着贴符镇着……可这些都是解放前的事了……」

　　李乐听的渗人，赵阳更是吓的不轻，本来握着李乐的手都成抓的了。

　　孟老太太皱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头绪来。

　　最后孟老太太建议赵阳再找冯玮问问，那弄走棺材的到底是谁，孟老太太虽然没直说，可赵阳觉着老太太这是在暗示他，要棺材的那些人跟埋人的是有关系的。

　　问题是李乐心里腻歪那个冯玮，肯定是不想让赵阳找冯玮打听消息的。

　　奈何赵阳嬉皮笑脸的跟李乐那臭贫，意思是让李乐别那么小心眼了。

　　李乐瞅着赵阳那德行，都能猜出赵阳会对着冯玮说出什么不要脸的话来。

　　李乐堵着气什么都没说，赵阳只当李乐答应了，赶紧抽空找了冯玮去。

　　冯玮正恶心着赵阳呢，远远看见赵阳手里捧了把满天星在公司门口堵他，冯玮就想绕道走。

　　可赵阳眼尖，大跨步过去拦住了冯玮。

　　冯玮鄙夷的看着这个赵阳，本想发作，可冯玮又怕挡在公司门口，对他影响不好，就赶紧带着赵阳到停车场那，打开车门催赵阳坐进去。

　　赵阳一脸灿烂的微笑，好像那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

　　冯玮讨厌透了赵阳这副没皮没脸的劲，就在那边发动车子边说：「怎么今天舍得上门找我了，不怕你们家李醋缸发火啊？不怕我再勾引你啊？」

　　赵阳嘿嘿的笑，居然看不出尴尬的样来。

　　冯玮在心里愤愤的啐了声。

　　赵阳趁冯玮开车的功夫，把从孟老太那听到的都给冯玮倒了倒。

　　冯玮听的仔细，可脸上挂出一副关我鸟事的样来。

　　赵阳千求万求的，真象李乐想的那样，把好话算是说尽了，赵阳越这样冯玮越瞧不上他。

　　不过冯玮瞧不上赵阳是瞧不上赵阳，可这个事倒真让冯玮好奇起来，冯玮也觉着要棺材的那些人背景怪怪的，冯玮琢磨还要不要继续掺和下去，如果再往深里走，怕是会得罪那些人，闹不好连自己都要折进去。

　　赵阳还跟冯玮讲，现在孟老太帮他请高人了，是某名山的大师。

　　冯玮显得爱搭不理的，下了车，领着赵阳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打开房门，让赵阳跟进去。

　　这一跟进去就坏菜了。

　　本来好好的赵阳，忽然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发起了神经。

　　冯玮不得不认识到一个问题，只要逮住没人的地方，这个赵阳就会对着他犯病。

　　赵阳就跟那天一样，扑过来抱着冯玮就不放了。

　　冯玮算知道啥叫倒霉催的了，这个赵阳他就不能沾，一沾准倒霉，好在冯玮是在自己家，占了个地利的优势。

　　冯玮全力挣脱后，顺手拿了赵阳的手机，躲在卧室里翻里面的号码，排的第一位就是李乐，还用的是恶心吧啦的昵称乐乐。

　　冯玮觉着也就只有李乐能镇住这个臭不要脸的赵阳，就赶紧给李乐拨了电话，让他赶紧把他们家疯狗领回去。

　　李乐接电话的时候，正忙着给狗洗澡了，洗了一半的狗也顾不上了，李乐挽着袖子就到了冯玮那。

　　冯玮被赵阳堵在卧室里出不去，李乐在门外哐哐的砸门按门铃，砸了半天也没个人开门。

　　李乐是越等越心凉，脑子自动就给配上画面了，不是冯玮被赵阳按到，就是赵阳跟冯玮合奸。

　　好不容易冯玮从卧室冲出来，把门给打开了。

　　李乐知道这个不能怨赵阳，可还是给赵阳捶了顿狠的。

　　赵阳被揍后，就有了清醒的迹象，还眨巴了眨巴眼睛，总算是明白了点事，他一看四周，就知道自己准是又干了什么不招人待见的事了。

　　冯玮躲的远远的，在那整理自己的衣服。

　　李乐气的脸青紫青紫的。

　　冯玮吸取了上次的教训，不等赵阳开口解释，就迅速把俩人给轰了出去。

　　被轰出来后，俩人都没看对方。

　　李乐是气的，赵阳是怕的。

　　偏巧又赶上下班的点，路上行人不少，李乐来的时候着急，也没骑车，回去的时候，只能打车，偏偏路上还挺堵的，车都不好打。

　　俩人就一前一后的走着。

　　赵阳终于缓过来点，悄声问李乐：「乐乐，我是不是刚又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了，你可别往心里去啊，我不是故意的。」

　　李乐闭着气走了两步，终于忍耐不住的回头，指着冯玮的那个方向，「你有问题我知道，我也能理解，可麻烦你换个人行不行，别次次都是他，好不好？」

　　赵阳叹息说：「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我还想自己什么事都没有呢……」

　　李乐气的背过身去，赵阳扭捏着走到李乐身后，从背后抱着李乐哄他说：「乖，别生我气了，你该知道我最喜欢你，去找冯玮不是有事嘛。」

　　李乐听的又心软了，他算明白为什么有些男的能把女的骗了卖钱，还给他说好话，这个赵阳就有这份本事。

　　俩人正在马路上搂搂抱抱的，李乐就觉着有人在看他们，还离的挺近的。

　　李乐本能的扭头一看，就呆住了。

　　看着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妈！！

　　李乐真想把时间倒回去，或者在赵阳抱他前，一把把赵阳给推开了。

　　可现在显然已经晚了，他妈就跟看见什么刺眼的东西一样，睁大了眼睛，嘴巴一张一合的。

　　李乐忙着推开赵阳。

　　赵阳还不知道出事了呢，以为李乐还在跟自己闹，就缠着李乐逗他说：「乐乐，别生气了，你想吃什么，我给你买不行吗？」

　　李乐脸涨的发紫，他妈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李乐一时间反应不过来，除了怕紧张尴尬，他编不出什么理由能让他妈相信的，他心说自己要有赵阳十分之一的本事，就好了，可他偏偏没有，只能跟他妈大眼瞪小眼的在街上站着。

　　李乐他妈半天才蹦出一句话来：「快点跟我回家。」

　　李乐知道躲不开了，他怕了这么多年的事，偏赶上这么个热闹的时候登场。

　　一旁的赵阳也觉出不妙来，他想拉住李乐说点什么，却被李乐一把甩开了。

　　赵阳看着李乐跟他妈离去的背影，觉着自己就跟小白菜似的凄凉……

　　第38章

　　李乐知道这天总会来的，可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情形。

　　李乐他妈被气的够戗，一直带着李乐到了自家楼下，可世上当父母的哪个不疼孩子，李乐的妈要带李乐上去的时候，又犹豫了，她要这么给李乐带上去，李乐非得被他爸打死不成。

　　老太太琢磨了下，临时带李乐找了个没人的地方猫起来，问李乐具体情况。

　　李乐是真想把这事胡弄过去，可他自小就没撒过什么谎，此时面对的又是自己的妈，李乐只得一五一十给他妈说了，说的时候也考虑到了老人家的心情，李乐尽量往好里说。

　　比如他这个不是病，比如刚才看见的那个赵阳人挺好的，比如他们跟男的和女的没什么区别……虽然不能有孩子，可领养一个也是可以的……

　　李乐说的挺多，可惜老太太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老太太算遭了殃了，半辈子没丢过人显过眼，眼看都半截子入土的岁数了，儿子整出这么个事来，是要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李乐也难受的掉眼泪。

　　可流泪也没用了，老太太逼问李乐，他这个毛病能不能改了，能不能找个媳妇过正经日子？

　　李乐被他妈问的哑口无言，李乐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妈才好。

　　李乐他妈最后什么也不说了，让李乐回去好好想想，这个事，李乐妈还能帮李乐再瞒瞒，可老太太也说了，让李乐不管愿意不愿意，这个礼拜都得去相次亲。

　　李乐再回自己那的时候，整个人都恍恍忽忽的。

　　赵阳知道李乐心情好不了，早早买了吃的摆上，见李乐回来，也不敢多问，就在旁边小心的伺候着。

　　李乐晚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赵阳碰他一下，李乐就忙躲开，这让赵阳挺伤心的，可赵阳还是很体贴的帮李乐把后背的薄被掩上。

　　第二天李乐一起来就沉默着。

　　赵阳忍耐着，希望李乐能早点好起来。

　　结果还不到早上十点呢，李乐就接了他妈一个电话出去了。

　　赵阳也没多想，他哪知道李乐这次出去就被他妈带去看媒人的。

　　李乐他妈行动可够快的，为了防止自己儿子走上那丢人显眼的道，托人赖脸的找来了街道上最爱给人做媒的王大婶。

　　王大婶子是个胖子，热心肠，人是真好，见了李乐就拉着他看了圈，边看边点头说：「小伙长的多精神啊，在XX厂上班是吧？我看着条件挺好的，这事啊我包了，让你妈放心，喜欢什么样的尽管跟我说！」

　　李乐还没说话呢，他妈倒跟王大婶说开：「不求人长的多好，就要会过日子，最好还有正式工，象是老师啊护士的就更好了。」

　　王大婶也不能总听李乐他妈的，就笑着问李乐：「你说呢？」

　　李乐尴尬的回道：「我听我妈的……她作主……我什么样的都行……」

　　李乐的妈终于有了点笑模样，跟王大婶见过面后，李乐妈还想叫着李乐回家包饺子吃，李乐浑身难受，忙找了个借口走了。

　　李乐再回家的时候，赵阳自然要问他到哪去了，李乐含糊的说：「找我妈去了。」

　　赵阳关心的凑过来，搂着李乐安慰他，「没事吧？你妈没骂你吧？」

　　李乐不想说这个，忙挣脱开赵阳，钻到厕所里。

　　赵阳就跟在厕所门口，贴着门在那安慰李乐，赵阳说甜言蜜语是张口就来，可要说这安慰人的话，就真跟不上趟子，来回都是车轱辘话，一点作用不起。

　　李乐很烦，他一方面不想伤他妈的心，另一方面他又不能改变自己，李乐觉着很矛盾很难受，可这些他都不能对这个赵阳说。

　　赵阳要是正正经经过日子的人，李乐多少还能跟赵阳商量商量，可赵阳这个人，李乐再喜欢再往心里去，他也清楚，赵阳就算变了性，也绝对不会是他妈喜欢的类型。

　　李乐光顾自己难受了，也没多注意到赵阳的情绪变化。

　　李乐连着好几天的冷淡，终于让赵阳天忍不住的爆发了。

　　赵阳指着李乐的鼻子说：「李乐，你别太过分了，不就是你们家知道你喜欢男的嘛？你把气往我身上撒干吗，好像谁没经历过一样，我那时候我爸都要拿刀砍我，你看我怎么了，还不是照样熬过来了，实在不成就断绝关系白，有什么了不起的？！」

　　李乐本来就烦着呢，现在被赵阳这么说，就更烦了，忍不住的回嘴说：「不是谁都跟你似的那么冷血，我是人生父母养的，你说的那些我做不来，再说我现在够难的了，你还给我添乱，你知不知道我妈在催我找女朋友呢？你不知道体谅我，还冲我发脾气……我算看出来了，你是一点指望不上！」

　　赵阳的好脾气早给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