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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部分

草清-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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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训斥像是凛冽寒风,刮得本无冬意的正堂冷气渗人,跪着的众人甚至都有人打起了哆嗦。

见着众人心气被完全压住,蒋赞放缓了语气,“年关到了,上面正等着年关的孝敬,正项税银补足不说,这半年来的盈余不补足,我总得有说法。sī薄就是说法,不然太平关那不卖我的人情。如果真是有困难,sī薄出不来,那各位就咬咬牙,跟我蒋某人一起度过这个难关,如何?”

先是寒风,再是net雨,堂下那群书吏被rou捏一通,再无人敢接一句。

“一万三千三百两正额银,两千一百两铜斤水脚银,盈余七千四百两,木税盈余一千两,合计两万三千八百两,这个数目,你们得补足……”

蒋赞悠悠说着,堂下书吏似乎松了口气。

“此外……年节、火耗、规礼、杂费……”

说到这,书吏们又都变色。

“不给出sī薄,就按三万的整数来”

蒋赞格嘣着牙,将这数字吐了出来,惊得众人呼吸都停了。

“滚”

马蹄袖一挥,书吏们面色惨白地退出了正堂,一边走一边用眼神jiao流着,到了偏厅,众人顿时纷纷攘攘闹了起来。

“杨net,浛洸被劫,xiao半年都没收上来什么税银,上面也都知道,这蒋赞不仅要足额正项,杂项都还要加增,这是存心要我们死啊”

“这人来头大,看他做事说话,也不是之前那些酒囊饭袋,今次可真是大劫到了”

“是啊,文武他都备好了,就算不动官威,咱们也都难应付,可他还是个内务府的官论品级都该直任太平关的监督,怎的跑到咱们浛洸厂来当委员了……这是什么路数?”

“匪1uan还有余bo,上任委员被直接杀死在署馆里,不管是顾忌风水,还是怕再遭横祸,监督那都是差不动人了,这蒋赞该是监督直接从内务府请来的狠人。”

书吏们悲苦地互述着,接着就有人问角落里一人。

“向案头,你是什么章程?”

这人四五十年纪,佝偻身子,脸色却比众人淡然。

“看你们,只跟你们说清楚喽,sī薄jiao出去,以这蒋赞的脾xìng,估o着咱们是要被吃得骨头都不剩。可不jiao的话,三万两……”

另一人恨声道:“那可是骨头渣都不剩不止三万两,咱们连正项的都凑不起,算起来足有四万多两”

再一人咬牙:“让商人来出”

向案头嗤笑,其他人也摇头。

“陶关牙和刘巡检对付不了这蒋委员,可对付咱们却是足的。”

向案头说到这,众人都点头。

“到这时候,是该找他们背后的人帮忙了。”

这话让书吏们骤然醒悟。

“是李半……”

署房后堂,一个戈什哈凑上来,对刚换下官服的蒋赞嘀咕了几句,蒋赞歪嘴嗤笑。

“他们许是走投无路,要去烧香求神了,哈……什么李半仙,愚妄之辈”

李庄,于汉翼对那两个安家人冷声说道:“没有李半仙,只有李半……县。”

—://。。

第一百一十二章恶霸斗包衣

更新时间:20119221:11:09本章字数:4908

第一百一十二章恶霸斗包衣

“李半县来了”

十来骑人马穿过一座xiao集市,顿时jī起一阵惊呼,摊贩收东西,顾客捂腰包,一个个都脸色惶惶地缩在道路两侧,马虽然不快,却没人敢靠近人马三丈之内。

“呸,恶霸”

人群里,有硬气的汉子朝马尾巴吐了口唾沫。

“张汉晋的左翼慢了点,张汉皖的右翼又快了点,两翼没能同时进击,那就是让敌人各个击破的下场。”

李肆在马上说着,另两个骑士都羞愧地低头。

“时间不精确,就靠日影法辨时,误差很难掌握啊。”

吴崖在一边替他们辩解。

“左右合击能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错了,今次的演习我还满意,回去后把经验和教训总结出来,继续修改指挥手册。”

李肆也没深究,一边安慰两人一边在想,要是能nong到怀表就好了,可惜这年头,怀表在欧洲还只是稀罕货,华夏这边,也就鞑子最上层那些人才有。

眉头微微皱起,马上的李肆,眼见要进入十八岁的年纪,眉目没什么变化,气质比几个月前稳重得多。他刚指挥司卫进行了一场分进合击的演习,三百司卫分成两翼,从jī冠山基地穿偏僻xiao路,合击百里外黄老南山的目标。这样的演习每月都有一两次,除开基本的统率力训练,更多是为了让基层指挥者熟悉基础战术。

“集市里有汉子骂总司”

盘石yù在身后说着,他现在是李肆的贴身护卫,依旧一身瑶装。

“有没有新词?还是恶霸?没长进啊。”

李肆轻笑道。

马刺一碰,李肆坐骑嘶声加,诸人也都紧跟上来,在路面上拉出一片嚣然尘土,活似跋扈主仆在野游。

接近半年的时间,李肆的形象已然变得面目全非,他不仅是个恶霸,还是个大恶霸。

李肆现在产业无数,白道隆在英德的六处黑矿场全是他在经手,上千矿工炉工在为他忙活着。李庄周围上百顷田地都开出来了,名虽然挂在诸多户头上,可背后都是他。只这两项而言,他就是个钟上位。

县西北十来处山场也是他的产业,那里收容了包括罗堂远的父亲罗恒在内的一两千流民,整个黄寨都的近万乡人被他以佃农雇工等各种方式“裹挟”住,甚至还通过保甲制控制了整个英德之西五六个都的保正。这控制当然不是说能跟着他造反,也就跟钟上位之前控制凤田村一样,目前阶段是足够了。

他还掌握了英德以西的所有牙人,握住了大半个连江船帮,虽然还只是个一身清洁溜溜的草民,可一声号令,整个英西都能听到,由此得了“李半县”的名号。只是这时代消息大多口口相传,传过几道就变成了李半仙。

“恶霸是因为……没人才啊。”

最初李肆对狼藉声名还很无奈,事业膨胀过快,没有那么多相称的人才支撑,他就只能靠银子来cao纵外围角色,这里面良莠不齐,自然惹出了不少风bo。得亏他靠着手里的武力,还能震住那些家伙,不敢做得太出格,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几个月下来,他这李半县,就成了“英德第一恶霸”的同义词。

可李肆再一想,这也tǐng好,这种地方恶霸,完全符合满清的生态环境。他李肆结jiao总兵知县,霸居乡间,贪婪荒奢,正是蛰伏吸血的绝佳伪装。地方上出个手眼通天的恶霸没人关心,甚至会装作看不见。出个手眼通天的大善人,却会满朝倾目。不是因为赞赏,而是因为异类,在这满清,异类就得死。

所以他就心安理得地暂时享受着这样的名声。

回到李庄,听完于汉翼的报告,李肆很是惊奇。

“广州安合堂的韶州掌柜,居然连基本的情况都没o清,就跑来刺探商业机密,还真当我是算命先生了?”

李肆感叹着这个时代的资讯落后,他可不知道,还有位皇帝包衣也是这么认为的。

“看来在财这一面,已是撞到天hua板了。先在咱们的牢里丢两天,等我想清楚了该怎么应对再说。”

李庄的“黑”监牢里,两个姓安的惨然相对,“咱们可是遇上乡间恶霸了……”

他们可不清楚,自从郑齐事件后,李肆就全面加强了李庄周围的监控,对所有值得怀疑的外人都进行重点盯防。而眼下又是年关将近,贼匪开始出没,司卫们更是提足了十二分精神,却没想到,逮着的是一对刺探玻璃机密的商业间谍。

广州安合堂是专做琉璃的,甚至也在做透明玻璃,也就是水晶琉璃产品,可玻璃料靠进口,产品工艺不过关,在这方面没什么起色。

李肆这段时间他的精力基本都放在了司卫身上,人、财、军三个方面,“军”这一面他一直紧抓不放,人这一面,人才是任何时候都会头疼的大事,而人脉,以现阶段的需求而论,近的靠李朱绶和白道隆,远的靠汤右曾,暂时是够用了。再贸然出击,不一定会收获好处,说不定还是麻烦。

除了明面上的保护伞,他还另有四件防弹衣。一是刘兴纯,李肆给他捐了监生,再通门路拿了浛洸巡检司巡检这个不入流xiao官的位置,算是在浛洸将他的势力扎下了钉子。另一个是他之前认识的班房书吏苏文采,李肆也给他捐了监生,让李朱绶把他拔起来当了刑房案,不仅为他传递县衙消息,也是李朱绶和他来往联络的中间人。

第三件是张应,镇标中军周宁是李肆和白道隆的联系人,而张应则是李肆的铁杆,他现在被提拔为千总,相当于**的一块砖,李肆哪里需要,周宁就代白道隆将他往那地方搬。

最后一件相当于贴身的软猬甲,李肆帮彭家站稳了县里练总的位置,也把协总的位置安在了林大树身上。

张应加上练总之名,李肆就可以封住田心河,不准外人进出,同时在李庄之外设下绿营塘口,将自己的司卫充任到塘兵、市集巡役和练勇这套官府武装的壳子里。用什么武器都无所谓,只要不摆出燧枪和大炮这种忌讳物就好,像司卫这种几百人规模的演习,套上练勇甚至绿营兵的号衣,更是无人置啄。

人这一面就是如此,而在“财”这一面,靠着和彭家的合作,他的玻璃品在短短几个月里扩散到了整个湖南,还在朝湖北、四川等地蔓延。收入不多,也就四五万两银子,但这是生产度没跟上的原因。李肆改变了琉璃坊的流程,将玻璃料的生产继续隐在田心河西岸,而将玻璃品的制造迁到了李庄附近,这样在来年,这一桩产业应该能带来更多的收成。

另一部分收入则是马灯。马灯的市场定位是富贵人家。有着繁复装饰,多处用铜的高档产品,带着不风摇光亮足的特点,很快受到大户的欢迎,三十两的价钱,因为有“水晶琉璃罩”的存在,也没人觉得价太高,几个月里卖出去一千多具,得了三万多两银子。

其他皮行鞋行铁坊的杂项收入,总共不到一万两,算是xiaoxiao的补充。接近十万两的收入其实还不够支撑这摊架子,李肆动用了上千两黄金才周转过来。但架子稳住了,银子该能滚滚而来。

原本李肆可以搞出更多产品来获利,可人才不足以支撑更多“业务”,他还更担心惹来官商乃至皇商的嘱目。在这个时代,任何有丰厚利润的东西,都会被他们盯上,在实力不足之前,不能贸然去碰那天hua板。

而现在广州安合堂的1ù面,意味着他的玻璃产业,已经o到了某一层的天hua板,在没定下大的应对方针前,李肆不想跟他们碰面。

演习一搞就是两三天,累得够呛,李肆在院子里招呼着关蒄,想让她按摩一下。

“等等啊,四哥哥,我正事还没做完。”

关蒄的声音在隔壁响起,那是她的工作室,半年过去,xiao姑娘的脆嫩嗓音里多出了一丝柔丽,像是黄莺一般悦耳。

听到这话,李肆差点被气笑了,死丫头,伺候我才是正事吧?

凑到那屋子探头一看,哟,还真是正事呢,屋里一排书桌,摆了大堆纸张,关蒄正一边看着一张纸,一边对几个十一二岁的xiao孩吩咐着什么,里面有王寡fù的儿子王九,还有刘家xiao子和林家xiao妹,一个个都全身贯注地听着,还不时地点头。

李肆正想直接招呼她出来,盘石yù又来报告,刘兴纯和陶富都来了。

“内务府的员外郎来作委员?真是稀奇……”

听了刘兴纯和陶富的报告,李肆心想,自己这只蝴蝶,还真是让历史的变动越来越大了。员外郎是司官,而内务府的员外郎,还是皇帝的高级包衣,直系奴才,居然直接跑到太平关的分关来当委员……

等等……脑子有些糊涂,思路都不对了,好像不该去问为什么,而该是担心吧。

李肆拍拍额头,拉回了思绪,心神这时候才朝下沉去。

“浛洸厂的书吏跟我说了,如果这次总司不伸手,他们可真要垮了,到时候咱们包揽牙人的事也要泡汤。”

陶富现在被安排在浛洸税关当牙人,而且是唯一的牙人,李肆正是借助这个点,将商人跟税关隔开了。他干这事的目的是掩护彭家朝湖南运玻璃品卖,将刘兴纯安排在那里当巡检,用意也是压制浛洸厂的书吏。【1】

“伸手……要看怎么伸……”

李肆皱眉,这的确是很麻烦。在他的谋划里,湖南是初期攒集资本,同时也不会引其他势力太过关注的绝佳之地。之前能在琉璃品和马灯上赚那么多钱,靠的就是浛洸厂没委员在,他软硬兼施,通过陶富和刘兴纯将浛洸厂的书吏收买了,让他们认可牙人包关的事情。不仅让他的商路顺畅,其他商人也沾了光,彭家得以挥长袖善舞的本事,甚至将湖南最大的三家琉璃商人都拉到这里来过年。

之前想着即便来新委员,不过是杂官家人之类,那都好收拾,可这个叫蒋赞的内务府员外郎,不仅官够大,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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