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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8部分

草清-第7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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蓬……

蓬……

两声枪响,一前一后,相隔不到一秒,一枪打中人,一枪打在马车上,跟朱一贵的谋划完全吻合。

只可惜,目标却颠倒了,朱一贵抱头倒地,血水从腰间汩汩流出,双眼圆如死鱼,一边抽搐着一边张嘴,似乎要叫:“你打错了!蠢货!”

可他只吐出了一串血泡。接着意识就渐渐涣散,沉入无底深渊。

旁边杜君英的反应几乎跟朱一贵如出一辙,两枪过后,他还爬向朱一贵。高声叫着:“有刺客!”

啪的一声闷响,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团弥漫着辛辣气息的浓雾急速扩展开,不仅挡住了急冲而来的警尉,也遮住了刺客的身影。

汪士慎遇刺时,英华一国上下是惊愕之后再愤怒,而朱一贵遇刺。国人却一片哑然,最初都不敢相信此事为真,直到各家报纸同时刊发整版消息,这才陷入到狂怒的波澜中。

丧心病狂!

绝大多数国人都作此想,太疯狂了,满清简直太肆无忌惮了!这口气怎么也忍不下!

皇帝也终于坐不住了,十五日在中极殿紧急召开御前会议,当着两院所有院事和政事堂官员的面。不仅暴了粗口,还将东京总警署乃至禁卫署都痛骂了一顿,指责他们办事不力。保全不周。

皇帝再度追忆了汪士慎的功绩,然后高度赞扬朱一贵传承汪士慎衣钵,为民请命发声的精神,对其遇害表达了深切哀痛和悼念之心。接着皇帝痛斥满清反动势力两度谋害英华民意领袖的疯狂行径。

皇帝表示,汪士慎和朱一贵都是为正华夏民族大义,顾护华夏之仁而殉难的,他们的遇害是英华乃至整个华夏的重大损失,他们的遇害也充分表明,满清反动势力天生与华夏民族大义为敌,为维护其利益。已陷入癫狂境地。英华绝不会坐视疯狗乱吠,凶手必将受到严惩,正义必将伸张。

接着皇帝亲自作了部署,鉴于朱一贵案肯定是汪士慎案的延伸,凶手已锁定为满清势力,朱一贵案由禁卫署接手。同时皇帝还提到。在一国大查汪士慎案的时候,还有人行刺朱一贵杜君英,这说明凶手在国中有莫大助力,皇帝要求,除了查清背后主使人与满清的关系,还要搞明白,国中有哪些人跟满清狼狈为奸。

御前会议有报界旁听,皇帝的训令很快传遍一国,除了进一步推高国人对满清的憎恶之心外,皇帝提到的“内外勾结”一点,也在国人心中埋下了一个线头。就事论事,皇帝提到这一点是符合逻辑的,若是国中无人相助,满清刺客怎能如此嚣张?

将近十月下旬,国中舆论除了讨伐满清外,又多了清查汉奸这一股呼声。

朱一贵这一死,声潮虽更盛,可风头却似乎有所转向,在某些清醒人士看来,皇帝这一表态,将矛头分化,转回一股指向国中的用意再明显不过。

对置身案中,最为接近真相的某些人来说,皇帝的处置更耐人寻味了。

东京总警署里,罗兴夏对上司道:“不对劲……禁卫署刚开始调查朱一贵,朱一贵就死了,然后咱们总警署就被赶出了这案子,连汪士慎案里跟朱一贵相关的档案也被抽走了,这里面总觉得藏着什么大文章。”

上司耸肩道:“禁卫署这些年已经放了羊,出这般丑事很正常。于黑脸要将功赎罪,把案子全包下,也很正常。”

罗兴夏摇头:“我虽然碰不到朱一贵案的卷宗,可看报纸上的消息,杀朱一贵的人能用短铳左右开弓,绝对是训练有素的专业杀手,多半有军人背景。他还懂得用警方的辣椒弹掩护撤退,更清楚龙门学院一带警差的巡逻路线,逃离现场后,很快就远遁而走,没留下什么痕迹,说不定又有刑部当差的经历。这路数跟杀汪士慎的凶手完全不一样!”

上司顿时黑了脸:“听你这么说,好像凶手是禁卫署的人,甚至军情司的黑猫,老罗,你别吓唬人好么?”

罗兴夏两眼一亮:“对啊,还真有可能!别这么看着我,我们刑案局要找的是真相!”

罗兴夏当然不知道,他的猜测已接近真相。杜君英出首之后,将朱一贵的周边人全卖了出来,而禁卫署很快就由朱一贵那台湾心腹摸到了原本预定的杀手身上。将那杀手暗中监管,到行事那一日换作禁卫署的人,不仅没惊动朱一贵,连朱一贵的心腹,乃至还在查案的东京总警署都毫无所觉。而于汉翼所用的人,正是从军情司挖来的黑猫。

罗兴夏的上司,刑案局刑曹拍案而起:“老罗,真相是,你之前认定为杀汪士慎的凶手,现在已经死了!案子也转到了禁卫署,你可以忘掉朱一贵这个人了。”

罗兴夏犹自不甘地道:“我是觉得疑点太多了,朱一贵的案子不说,汪士慎的案子也像是有人在背后操弄真相,我要寻的是真相,是为汪公伸张正义!就算是禁卫署挡在前面,我也不怕!”

刑曹将另一份卷宗丢给他:“真相还等着你去挖出来,你要作的是接手汪士慎案的另一条线索!那也是正义之门!”

罗兴夏一翻卷宗,原本坚毅的脸色也瞬间动摇了,他吞着唾沫道:“北洋舰队,白总领!?”

刑曹道:“你既然不怕禁卫署,想必也不会怕海军的。”

罗兴夏苦笑:“我倒宁愿对上禁卫署……”

接着他皱眉道:“这边满鞑刺杀咱们的院事,那边〖日〗本人刺杀咱们的通事,真是凑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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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一章一人之身窥军心

更新时间:201212120:04:36本章字数:47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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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草堂里,从南京海军总部急急赶来的萧胜一声长叹:“这当然不是凑巧,白燕子……真有大问题。”

李肆冷笑道:“我知道长州藩在抱他的大腿作小生意,可为什么长州藩去刺杀陈兴华和陈大定,这事对白延鼎又有什么好处,我还不太明白。”

萧胜递上一叠卷宗,苦涩地道:“两陈出事后,海军情报司陈松定就有所察觉,把这事前后背景资料都递给了我,加上之前的零碎印象,事情大概是这样的……”

李肆之前在中极殿发飙并不全然是演戏,当时他刚收到日本方面的消息,得知两陈遇刺。这边汪瞎子出事,关联着朱一贵,而那边两陈遇刺,又扯上了跟汪瞎子案有关的白延鼎。发挥一下想象力,李肆就依稀看到白延鼎在两面都扮演着不光彩的角色,自然怒火高炽。

但李肆不太清楚长州藩的细节,萧胜匆匆赶来就为日本事,正好作讲解。

英华以北洋舰队压服日本幕府,并把萨摩藩绑上战车后,一直都把萨摩藩当作日本代理,日本的人命、金银、硫磺和稻米等特产源源不断通过萨摩藩换得英华各类物产,乃至跟着英华的脚步在整个亚洲分沾各桩产业的利益。多年下来,萨摩藩已成为全日本最富强的外藩。

日本幕府对此一直心怀畏惧,总想扭转这种局势。但随着国门渐开,大批日本人通过萨摩藩投身英华掀起的亚洲共荣大潮中。不仅开了眼界,也长了见识,幕府也意识到。跟英华直接作对是绝没好下场的。

因此幕府曲线救国,将努力目标转为踢开萨摩藩,直接抱上英华大腿。可英华通事馆如大山一般挡在幕府这条路线之前。通事馆对日策略是以萨控幕,同时在天皇那埋线,自然不会接受幕府的投诚。

幕府再换了思路,既然英华只想通过外藩遥领日本,那么幕府就扶起一家外藩,跟萨摩藩相争,而选中的外藩正是长州藩。

幕府走这条路线也有长州藩的鼓动,长州藩一直想加入到英日棋局中。之前英华重点在南洋时还没什么机会。而当英华扶持起韩国,开辟朝韩战场时,长期从事日韩贸易的长州藩就有了机会。

尽管通事馆依旧将萨摩藩当作日韩贸易的日方合作伙伴,可长州藩有地理优势,有多年商路积累,也有了一定的实力跟萨摩藩争斗。之前高桥义廉诛杀长州藩士,长州藩却还只能请罪的颓势大为改观。

在北洋公司乃至北洋舰队不得不把某些生意。例如舰船补给交给长州藩打理后,长州藩终于获得了非正式的突破口,就此搭上了白延鼎的线。派遣一些死士为白延鼎效命就很自然,而白延鼎用这些死士办一些不能见光的事也很自然,比如说。充任白延鼎心腹亲信的随从,在江南出面跟三合会的人联络。

在北洋公司经营殖民地移民业务的同时,白延鼎避开北洋公司和北洋舰队,借职权另开一摊,在朝日英之间贩卖工奴。国中贩奴案声潮刚起时,白延鼎估计惧怕汪瞎子追责到他,甚至说不定是怕被皇帝推出来背整个黑锅,一时猪油蒙了心,派人到江南联络三合会动手,就此在汪瞎子案里留下了痕迹。

到底杀汪瞎子的凶手是不是白延鼎这条线上的,现在还没查清,但未遂之罪却很确凿。汪瞎子一死,白延鼎慌了手脚,忙着补救,于是把脑筋动在了长州藩的身上。

到此时背景交代完,萧胜道:“汪瞎子案和二陈案,长州藩的确有浑水摸鱼,拖白延鼎下水的可能。”

李肆哼道:“这种可能,正好是白延鼎把长州藩推出来的借口。”

通事馆代表英华一国,扶持的是萨摩藩,对长州藩一直都着力打压,长州藩士对通事馆一系本就有仇。

刺杀通事看似热血无脑之举,可以日本人的思维,这是置于死地而后生的一搏。待英华问罪时,长州藩可拖幕府下水,让整个日本的人心沸腾起来,让亲英和反英两派浮出水面。如果幕府屈服,不从长州藩,那长州藩就可以贴上天皇,高举倒幕大旗,总之借此热血,一跃成为左右日本政局走向的旗帜力量。

长州藩的上述盘算可是认真的,尽管还没具体到刺杀通事这种程度,但长州鬼子多次企图接触天皇,已在海军情报司那边挂了不少号。

萧胜所说的一种可能确实存在,毕竟在汪士慎案上,并没有白延鼎与三合会直接联系的证据,而只是长州人跟三合会联系。由长州人能追到白延鼎,也能追到长州藩。

白延鼎与长州人的关系不可能好到一家亲,只是相互利用。白延鼎有杀汪士慎的动机,长州人找三合会刺杀汪士慎,栽赃给白延鼎,不仅能把水搅混,还能把白延鼎跟长州藩绑在一起,或许长州人认为,白延鼎能被迫反了英华,一洋海军叛乱,英华自会大乱。即便到不了这种程度,也能搞乱英华海军。之后再刺杀通事,则是将事态升级,一方面掀动日本政局,一方面让白延鼎身陷泥潭,再难自拔。

这个推测虽然弯弯拐拐,可在没掌握更多直接证据前,理论上是成立的。

可也因如此,白延鼎也有借这种理论自保的可能性,毕竟他是二陈案的受惠者,而且鼓动热血无脑的长州藩士干出二陈案也很容易。

英华两位大员在日本遇刺,一死一重伤,兴兵威压是必须的。而处置长州藩,直到调查清楚相关事由,又不知要花多少时间,还因白延鼎领着北洋舰队,是处置此案的直接指挥人,可以动太多手脚。

如果再分析下去,可能性太多,比如白延鼎有涉汪瞎子案,但二陈案是无辜的,或者汪瞎子案是无辜的,但有涉二陈案。

李肆大致摸清了白延鼎和长州藩在此事上的牵连后,就觉得不能这么快下结论,决定还是召白延鼎回来接受调查。

萧胜叹道:“若是总帅部召,白延鼎生惧,真鼓动北洋舰队叛乱怎么办?若是暗中抓人,白延鼎在海军中有不少族亲,更不用说白正理……”

李肆也沉吟不语,这的确是个麻烦。他很有自信,即便白延鼎是从龙老将,在海军中枝脉繁茂,也不可能鼓动整个北洋舰队叛乱,更不可能乱了海军。但此时国中人心如潮,正不知该向何处宣泄。若因白延鼎一案,而让那声潮压到军队上,那就大大的麻烦了。而处置白延鼎,不仅日本形势正在风口浪尖上,临阵换将总是要引发诸多猜疑,海军中白延鼎还一系混杂,怎么也难保消息不走漏。

见李肆也为难了,萧胜摇头苦笑:“真不是时候啊,或者说那家伙,挑得真是时候。东京总警署还向我发来协查函,要白延鼎去警署过堂,陈举也真是有胆量……”

李肆眉头舒展开,这倒是好路子,他对萧胜道:“给陈举那边回函,就说由他们照章办事。”

萧胜呆住,照章办事?让小小警署去抓掌管着数十条战舰和上万官兵的封号将军,海军中将?别说警署了,就算禁卫署出面,还带着皇帝亲笔谕令,也得走军法司程序,免得出什么意外吧。

李肆道:“汪瞎子案是涉民的刑案,不是军案,东京总警署照章办事,有什么不对?若白延鼎抗法……”

萧胜沉吟片刻,点头道:“确是如此,只苦了办事的警差,这差事真是要提着脑袋去办的。”

李肆冷声道:“警差若是掉了脑袋,我一定砍一圈脑袋陪他!军队若是到了这种地步,老萧,你也该准备养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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