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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2部分

草清-第6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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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沾脸色也败了下来,松开倪老二,回座继续喝闷酒。

“表哥要学法?呵呵,这可难学呢……”

“香玉觉得呢,表哥是个七窍玲珑的人儿,桃花下,小溪边,一壶浊酒,举杯吟诗。也就是这番出尘之景才适合表哥,要入了凡尘,跟这些人事滚在一起,真是可惜了表哥的才学。”

“就想看表哥的文章,听表哥谈琴唱曲……”

之前他就觉身为男子,怎么也要有番出息,这法事也是一途。跟表妹讨教时,却遭表妹这般奚落。表妹是凤目盈盈地说话,语气满是遗憾和劝解,可听在曹沾耳里,那就是奚落。

“我曹沾也是大丈夫,岂能如腐儒一般淫于风雅!”

再见那满脸讥笑的倪老二,曹沾心中轰然点起一把火。

再度拂袖而去,曹沾认真思考自己的未来。

他年纪虽轻,却才学过人,英华复江南后,在“学力考试”里得了秀才,可以候补入学院。但英华的秀才却算不上功名,必须得入学院才行。

明经早被否决了,而明法……跟表妹那个天才比,好像真比不过。

到底该考什么学院呢?

曹沾一边想着一边回家,刚到家门,却见到一群红衣兵从家宅里出来,为首一位五十来岁的军将目光森冷,威仪过人,看他肩头的龙纹章金光灿灿,竟是一位将军。

“你是……曹顒之子曹沾!?”

“晚生正是,不知将军……”

那将军眼很毒,曹沾惶恐不已。

将军道:“我是禁卫第六师统制桂真。”

曹沾瞪眼,桂真!

他深吸一口气,躬身长拜道:“桂将军大恩大德,曹沾不敢忘……”

在英华,桂真是旗人的恩人,这一点已是旗人的共识。江南旗人之所以未被清算,连带荆襄旗营俘虏,被送到石禄后,虽有五年劳工合约,日子也不苦,这都是桂真带着旗人一滴滴血,一条条命拼出来的。因此英华境内的旗人,都视桂真为大恩人,见之即拜。

“十七岁?秀才?唔……是要上学院?要不要考虑一下,到我们六师来?我身边正少一个文办?”

桂真一边问着曹沾的情况,一边随口递出了邀请。

曹沾打了一个哆嗦,先不说好男不当兵,他也算读书人啊,怎能跑去战场呢?

见他惶恐不言,桂真笑了,笑得有点冷,连带后面的话也有些冷:“你们曹家虽不比李家,可在江南,也是旗人里最出头的几家。难道以为自己就能坐享其成,让这一国视你们曹家为骨肉同胞?”

他凑近了曹沾,眼瞳里飘散着曹沾难以抵挡的血腥之气:“不要想着这一国能给你什么,先要想想你能为这一国付出多少,否则这一国,就不是你的国。”

接着桂真哈哈一笑,拍拍曹沾的肩膀,径直走了。随从官兵都瞟了曹沾一眼,那眼光里带着的不屑份外浓烈。

回了家,曹沾才知,桂真是来“逼捐”的,当然不是打秋风,而是想在江南为第六师的死难者建一座天庙,同时荣养第六师的伤残老兵。

曹沾苦涩地暗道:“是啊,我还是旗人……”

接着他振奋起来:“旗人又怎么了……香玉不仅是旗人,还是女子,她都能靠着才智,让一国之法为之而变,我还是个男人!”

苏州李宅,交卸了所有武器,随从也留在门外,桂真见到了李煦。

“唔,我虽然家产已被抄,但拼上脸面,还是能让江南旗人都动起来的,这天庙,我一定尽力!”

听了桂真的来意,李煦这么说着。

桂真淡淡道:“李大人……你不止还有脸面吧。”

屋外轻盈脚步声响起,但接着又停住了,显是已知有客人来。

桂真看向李煦:“你还有个好孙女,就没想过,她也该为你们这些旗人付出?”

李煦苦笑:“这是将军你自己的意思,还是……谁的意思?”

桂真笑了:“如果是谁的意思,还用我上门么?你自己,你孙女都不主动想着这事,我只好来提醒提醒。”

他叹道:“我马上要去西域了,我们第六师,已是英华的一分子,但你们江南旗人,能不能向前走,就看你们自己了。”

桂真走了,李香玉进屋,李煦看着孙女,犹豫了好半天,刚开口道:“香玉啊,如果让你……”

门外忽然响起呼喝声:“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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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九章世上再无石头记

更新时间:2012112811:35:39本章字数:6762

第七百五十九章世上再无石头记

桂真挺胸抬头,目不斜视,立得像旗杆似的,有些浑浊的鼻息显露着他内心的紧张。在院门口巧遇皇帝,他真的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这是李肆第三次见到桂真,第一次是他从石禄出来,那时还是个满脸媚笑,腰若无骨的旗人。

第二次是授禁卫旗和将军龙纹章,当时他涕泪,直接跪下了。而这一次感受到的是再纯正不过的军人气息,李肆暗道,人真是会变的。

“还带着火铳当街招摇?小心遇着那些老兵退下来的警差,人家可是不给情面的,到时丢了禁卫军的面子,朕可不护你。”

李肆指了指桂真存在法司守卫那里的象牙柄短铳,随口数落着。桂真啪地再蹬腿挥臂行礼:“职下知罪!”

李肆嗯了一声,径直进了院门,再想到了什么,回头道:“不忘本是好的,可别走多了一步。”

已不见李肆身影,院门也由侍卫亲军封住,桂真和一行随从依旧立得直直的,眼里泛点晶莹光亮。

李肆不是太清楚桂真在江南鼓捣什么,真要清楚,那就是大事了,但他大致能猜到,也仅仅只是感慨,没有过多关注。

此刻他正想着李煦到底长什么模样,他马上要回黄埔了,行前来看看李煦这个“老朋友”,感慨一下流逝的十多年时光,也是人之常情。

进到这小院的前堂,迎面就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拂着马蹄袖跪倒在地,口里还喊着:“罪民李煦叩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谢皇上不杀之恩……”

老者身边,一个小姑娘也跪下了,正是那李香玉。只是跪姿不怎么标准,显然还不明白,为何要在这种场合大拜皇帝。

“起来吧,你我之间,何须这些俗礼?”

李肆淡淡说着,他一眼就看穿了李煦的心思,这是在摇尾乞怜搏同情呢。

李煦抬头,到此时,李肆才看清这个已相交十多年的“老朋友”。

老了,真老了,再不见一面,就要被阎王爷收了。

李煦心思揭破,苦笑道:“陛下真是知我……”

乍着胆子抬眼,跟李肆目光交接,刹那间,十多年的恩怨纠葛骤然闪过。

十多年前,当李肆还只是李半县,动手拿捏含洸钞关时,李煦就跟李肆有了来往。当时李煦欲壑难填,纠合白道隆和韶州知府等人,学着李肆的法子包下韶州钞关,却给李肆作了嫁衣。

之后广州粮价风波,李煦也是推波助澜之人,可最后不仅被李肆拿走了收益的大头,还让李肆在广州声名大振。

李肆进军佛山时,两人第一次正面交锋。李煦失败了,家人吉黑子失踪。当然,李煦现在不敢,也没必要再问吉黑子的去处。

接着双方就开始合作了,李煦为李肆提供丝织原料和成品,李肆也为其提供织机,因康熙进军湖南,李煦还搞过小动作,却被李肆停了织机维护而损失惨重。

李肆称帝之后,这一摊生意就只是小节了,全都转交给了商部、天地会和织造公司自己运作,再不过问。李煦也迎来了自己在江南的又一春,他的织造事业就是在这个阶段有了突飞猛进的拓展。

好时光来得快也去得快,年羹尧和李绂在江南翻云覆雨,李煦的天空压上了厚厚雷云。提前送走李香玉等家人,即便生意亏蚀,也始终坚持骑墙,直到李绂发疯的那一刻,才被迫南投。

恩怨翻滚而过,李煦低头,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果然是自己心目中的李肆。

就这一眼,对旧清康熙雍正两代皇帝都很熟悉的李煦,有了极为丰富的观感。论华贵威仪,论心机深沉,李肆明显不如康熙,论帝王之威,权柄之压,李肆又不如雍正。但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相貌比“丰神俊逸”差那么一点的小胡子青年,身上充盈着一股糅合了智慧、凛然和似乎能看穿凡人命运的超脱气质,即便是康熙雍正都立在眼前,也难在气势上压过。

自然,李煦一人更是难以抵挡,这一眼后,他没有再看第二眼的勇气。

李肆的话语穿透李煦的杂乱心绪:“朕不过是知商人而已,你么,很早开始,就已只是个商人了。”

李煦直截了当地道:“小人既是商人,那就斗胆跟皇上计较一二了。皇上若是来索债的,小人这老命不值一提,皇上之前也无意取去,现在更身无长物,唯剩李家一宝。在皇上眼里自是算不得什么,可也是小人此生最珍视的瑰宝之一,可以用来偿我李家之债。”

他深呼吸,鼓足勇气道:“若是皇恩浩荡,免了小人之债,小人既还有此一宝,就想跟皇上谈笔生意。”

一个大眼睛女卫给李肆搬来座椅,然后守在李肆身侧,好奇地扫视着祖孙两人。

李肆坐定后,朝李香玉一笑,小姑娘正被这股她根本不熟悉的气氛压得喘不过气来,本有的伶俐也不见了,就垂着脑瓜子,一副乖顺而茫然的模样。眼角里瞟到李肆这一笑,心中安定了不少,开始琢磨着爷爷刚才没有说完的话,跟现在所说的李家瑰宝,两面凑在一起,她依稀懂了什么,小脸更白了。

李肆问:“朕就是来索债的,可朕也很好奇,你还想作什么生意?朕骨子里也是个商人,咱们敞开来谈。”

李煦道:“皇上恕罪,小人不过是想以此宝换小人一家免于未测之祸……”

李肆笑了:“可这一宝却非物事,还得看人家愿不愿意。”

李煦道:“她既能为小人上公堂,自是愿为一族而劳。”

李肆再看向李香玉,笑意盈盈:“小香玉……你爷爷要将你当和氏璧献给朕,保得你李家安宁,你自己是什么意思?”

猜测成真,李香玉脑子嗡一下就炸开了,心绪慌乱至极,再没之前在公堂上的坚强不屈,结结巴巴地道:“小、小女子的山长还是朱娘娘呢,这、这不是乱、乱……”

胡乱扯着理由,差点把“乱~伦”两字都吐了出来。

“别慌,别当作是公堂辩法,就将你的想法原原本本道出来就好,如此朕才好定夺嘛。”

李肆捏着小胡子,嘴角微微翘着,神态跟早前在西津渡口,将棒棒糖递给许五妹时几乎一模一样。

一边那大眼睛女卫也出声了,话语虽流利,却带着点异域的腔调:“小妹妹,别光想着找借口推脱哦。陛下这辈子绝少把女子当作生意的筹码,以前只有我一个,现在更是没有必要。这可是机会,绝不是逼迫。”

李香玉讶异地看了看这二十来岁的艳丽女卫,她还以为是那个在黄埔领着侍卫亲军参与阅兵的“四娘娘”,既不是四娘,看这年纪,肯定就是来自准噶尔的宝音公主了。

这话李香玉懂了,她也镇定了下来,长睫闪动,跟李肆对上了眼。

“小女子不敢自称孝烈,但若是能以小女子之身,换得一家安宁,小女子怎会不愿?而且……而且能服侍陛下,还是小女子的莫大福分。”

李家在江南还有一百多口族人,眼下虽风平浪静,但以李煦的见识,自不会认为李家就此可以高枕无忧。如桂真所说那样,现在还是南北并立。一旦英华对旗人的国策民情,尤其是对没有清算的江南旗人有了什么波动,李家就首当其冲。

让李香玉入宫,哪怕只得个最低级的嫔位,也能保住李家,这是再传统再正常不过的思维。至于李香玉有没有这个价值,之前李煦还不好说,可现在,不管是李香玉的聪慧,还是在龙门公堂上争得的声名,都让她有了足够的本钱。相比之下,姿色反而是次要的,但就是这一项,李香玉也该入皇帝的眼。

“唔……还真是心动呢,如此鲜嫩的萝莉,是男人都不愿放过啊,可惜……”

见李香玉似乎已点了头,李肆心中却微微遗憾,可惜,也就仅此而已了。收获《红楼梦》中林黛玉的原型,加上一个生鲜可口的萝莉,两点加在一起,对此时的李肆来说,已是不值一提。

却不想那李香玉再道:“可小女子觉得,陛下令我华夏革新,行善法于世,我们李家只要守法,就该能得安宁,为何还要以小女子来换这安宁?”

“若李家不安是因作恶而不安,又怎能因小女子在陛下身边,就要陛下枉法遮护?若李家不安是因国法不平,陛下圣明,该是不愿一国失了律法,人世没了公道。既如此,小女子是不是在陛下身边,又有什么关系?”

李香玉挺胸昂首,在公堂上的凛然气质终于喷薄而出:“李家安不安,只在国法平不平,更在陛下圣心,而不在小女子一人身上。”

李肆笑了,不错……看来这小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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