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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4部分

草清-第5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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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华这边则是二十斤炮,现在都停了下来,就等着六磅和四斤小炮的对决。

桂真这边是两千散兵和五千人的大横阵,两侧有仆从军的战象掩护。不列颠人则出动了大约两个团四千人的殖民地军,以及五千缅甸军队,其中包括近千名骑兵,可看战场的糟糕地况,这些骑兵显然发挥不了太大的作用。

双方的战线从四五里开外缓缓接近,到相距三里多的时候,双方的中小火炮在前线摆开阵地,开始对轰。双方的步兵战列都停在火炮后,承受着对方的火力打击。大概半个小时后,不列颠人扛不住了,英华的四斤炮shè速极快,穿透力极强,他们只好停了炮击,步兵压上。

“这是修罗之战……日本武士自诩比钢铁还坚硬的意志,在这样的战斗里,也软弱得就跟豆腐一样。庆幸的是,这种残酷不分敌我,敌人的意志也同样经受着煎熬。真正的战争,原来是看谁的意志先崩溃……”

作为此战的亲身经历者,高桥义廉对这一战有极为详尽的记述,在他的手稿里,扭曲的字迹,断续的笔画,将他内心中的恐惧展lù无遗。

不列颠的数百散兵顶着炮火冲上来,他们的线膛枪也给英华的炮兵造成了不小伤亡,桂真不得不提前放出自己的散兵,上千线膛枪手蜂拥而上,在三四百码外开火,将对方散兵很快驱散。

接着从硝烟里“推”出来的是一道道整齐的横阵,淡黄sè的sè彩没有太大压迫感,但整齐的步伐,在线膛枪下阵势不断破碎,整体却依旧没被撼动,不仅桂真大为感慨,后方观战的吴崖等人都不由自主地赞叹,不列颠人的战列就是训得好,即便只是殖民地军,都能走出英华红衣兵也要侧目的战列。

散兵凌luàn无序地开枪,尽管线膛枪打得远,威力大,但这种没能组织起来的火力,并没有阻止住对方的脚步。不列颠人的四千人横阵战列一直bī近到了五十步,战列后方丢下了零零散散好几百具尸体,可他们都还没开枪,近得这边的英华散兵都准备从猎兵状态切换为掷弹兵状态,冲上去丢手榴弹了。

四十步,六十米,不列颠人开枪了,三排齐shè,luàn糟糟堆在一起,没什么阵列的英华散兵仆倒大片,几百名仆从军散兵当场溃散,就只剩下第六师自己的红衣散兵,以及高桥义廉手下的萨摩武士没有退。

高桥义廉在书中写道:“这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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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一气贯经纬,东西引颈鸣第五百六十八章传统的变革

更新时间:2012112811:34:49本章字数:7200

第五百六十八章传统的变革

“板仓殿倒下了,河田殿倒下了,吉田殿倒退了几步,然后捂着眼睛,对我喊道:‘高桥殿!我们不能退’,然后他的手就耷拉下来,lù出已经血ròu模糊的半张脸,就那么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我已经不知道害怕是什么,甚至我都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不跳了,铅弹破空的声音,击打在人体上的声音,就跟雨点似的,让我有一种天地倾斜的感觉。而我像是傀儡一样,被什么东西扯着手臂,笨拙地给短铳装着弹yào,盲目地向前开枪。短铳的跳动,加上那枪声,一下下传来,也让我一下下积累起了力气。”

“不列颠人在四十步外的齐shè,节奏太熟悉了,几乎跟中国红衣众的齐shè没什么区别,除了枪声稍微脆一些,或许这就是我们萨摩众没有在第一轮排shè下溃退的原因。而当这种下意识的感觉消失后,吉田殿喊出的那句话,又继续让我们tǐng了下来。”

“我们不能退,我们萨摩众的意志,即便是在最残酷的修罗场,也要经受得起考验。我们跟随中国大军万里征战,就是要展现出萨摩武士的……不,我们不能退,其实是因为害怕啊!这样的修罗场,一旦我们转头,丢掉的不止是xìng命,还有我们的魂灵!”

“所以说,在这种时候还能想到逃跑的人,其实是勇士,红衣众的散兵很多人都在左右张望,似乎等着同僚动作,他们也好跟着退下去,可看来看去,目光最终落在了我们萨摩众的身上。那时候我们已经吓破了胆,就呆呆地装弹、shè击,看到了我们的模样,他们的勇气也消失了,跟着我们一起,用凌luàn的shè击,抵挡着一轮轮像是海cháo一般的轰击。”

“战后回想起来,就觉得战争真是一件无比玄妙的盛事。我们跟红衣众的散兵加起来也有一千五百人,对面的不列颠人战列是四千人,如果我们也能组织起来齐shè,双方的差距不该这样悬殊。可我们却像是被十倍于己的敌人压着轰击一样,这就是现代战争的艺术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都觉得自己还能活着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怪事,细碎的鼓点声从背后响起,散兵归队的号角声像是诸天神明从天顶伸出手,把我们从地狱中拉了出去。顺着红衣众横阵战列的间隙后退,我跟几个萨摩众竟然当场哭了出来,一片哭还一片跪在了地上,使劲地呕吐着。”

“我已经离开了修罗场,但随着红衣众横阵的前进,修罗场等来了更鲜美的祭品。”

高桥义廉的萨摩众在短短十来分钟的时间里就丢掉了一半人,而英华陆军新编第六师的散兵,也损失了三分之一。他们并不清楚,对面不列颠东印度公司殖民地军的横阵战列在前进到攻击距离后,还没直面英华的横阵战列,也已经被削弱了将近四分之一。

当两方横阵相距四五十米远,以近乎相同的节奏对轰时,枪烟就跟jī流一样,从一头喷发到另一头,长度接近两公里。

英华横阵战列的第一轮齐shè几乎将对方吞没,可对方似乎也陷入到了高桥义廉所描述的那种极度恐惧中,战列并没有溃退,很快回敬了一轮并未散luàn的齐shè。

那一瞬间,战列后方的桂真浑身打了个哆嗦,就觉有什么冰寒的东西从肚脐眼猛然灌入身体,整个人都僵住了。

更后方的山坡上,已经有部下对吴崖道:“桂真估计坚持不住……”

吴崖放下望远镜,沉声道:“督战队上前押阵!坚持不住也得坚持!”

这处战场北有大河,南有沼泽,正面也就三四公里宽,最多也就摆开一个师的横阵战列,桂真要退下来,后方的战列也要被冲垮。3∴35686688所以吴崖的其他几个师都没拉上来,而是在后方更开阔的地域集结。一旦不列颠人击破第六师,虽不会对英华军整体造成什么严重损伤,但整体部署就luàn了。不列颠人选择这里进行野战,为的就是争取时间。

黑帽红衣黑kù的一队士兵朝着第六师的后方奔去,这是缅甸都督府军司马的令兵,平常维持军纪,战时押阵。但后一项职责几乎从未执行过,今天第一次出动,带队的都尉自己tuǐ肚子都是僵的。

排枪继续轰鸣着,十来轮下来,双方竟然都没怎么散luàn,当这位都尉领着令兵来到第六师战列后方时,看着师统制战旗已经深入到了前方战列中,都尉叹了一声,止住了要去找桂真通报的部下。

“他们还顶得住……”

听这枪声,第六师显然没有溃luàn,可他们出发时,通过望远镜能清晰看到,前方战列的士兵几乎是如割麦子一般,一层层地扑倒。

“三排不足就摊开变成两排!组织!绝不能luàn了组织!哪里有零星的枪声,营指挥直接把人毙掉!”

桂真立在战列中,如天降战神一般地咆哮着,他带部队从来都不惜力惜命,而他手下的旗人师也都以出身自卑,对他的压榨不以为苦。他的咆哮如无形的鞭子,chōu在第六师的所有官兵身上。

“后面有萨摩鬼子,左右有仆从军,你们有脸退,我桂真可没脸!”

这是桂真内心的真实想法,旗人在国中地位不仅比汉人低,甚至还比苗僮瑶人还低,但怎么也比萨摩鬼子,比外藩土著高。就为了面子,他也绝不能退。他就是要用旗人的血涂抹他的功业,而这也是让旗人洗刷名声,回归汉人族群的唯一途径。

而他强调的要点,正是维持住己方战列火力的关键,控制、组织,宁愿僵硬而缓慢,也不能因急而散。桂真近五十岁了,学东西已经不怎么灵光,所以他也将自己在黄埔陆军学院所学的战列教典抱得格外紧。

要维持住战列线的火力,不仅需要战列线官兵有极为坚韧的意志,还需要长时间训练下的节奏把握。

战列线是怎么溃luàn的?开始一队十个人都能以一分钟三发的shè速齐shè,渐渐就会有人慢下来。如果军官没有调节节奏,帮助士兵度过húnluàn期,那么慢下来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他们不是胡luàn开枪,就是出了这样那样的状况,总之脱离组织的火力越来越多,到最后战列线其实成了铅弹凌luàn的对流,而不是整齐的冲刷。

好的军官,训练充足且意志坚强的士兵,在顶过最初的压力后,不仅不会降低shè速,还会因进入亢奋状态而群体加速,从而爆出一分钟四发乃至五发的shè速,形成所谓的“会心一击”。

很遗憾,第六师的官兵没有这个素质,他们的shè速始终压在每分钟三发左右,偶尔还会产生令人心悸的散luàn漾bō。但“决不能在萨摩鬼子和仆从土著面前丢脸”的羞耻感压住了第六师,桂真的强厉压迫又稳着阵脚,这样的shè速也能维持下来。

两道极为宽大的横阵战列不断喷吐着焰火硝烟,正面的冲撞持续了十来分钟,谁也没将谁撞退。双方的状态都如一根绷到了极限的橡皮筋,再也无法做出更多选择,只能继续这么对轰着。

上刺刀的选项已经从桂真的脑子里消失了,他能压着部队维持住shè击,就觉已尽到了最大的努力。而不列颠人似乎也是同样状态,所有勇气都用在了维持战列和火力上,如果停火上刺刀,相信全线战列都要崩溃。

透过烟幕,桂真在望远镜里看到不列颠人的军官已经开始枪毙脱离战列的士兵,一丝暖意回到xiōng膛,他觉得胜利的天枰开始向自己倾斜。可部下轻扯他的衣袖,示意他回头,看到了一排黑帽红衣兵在后方列阵时,顿时又觉得咽喉干燥起来。

这片河滩荒野原本没有名字,后世只将其当作沙廉之战的一部分,可对第六师来说,这才是他们的决战。半个小时里,他们已经打光了身上的弹yào,开始用后备弹yào。而整场战斗,活到最后的人都开火了一百次以上。

人终究不是机器,漫长的对轰之后,枪声终于散luàn下来,敌我都是如此,不管军官们再怎么努力,齐shè已经无法组织起来了。看到第六师的战列破损不堪,不少官兵甚至是站在尸堆里shè击,吴崖赶紧派出援兵,以翼为单位逐步替下第六师的人,却依旧保留了桂真的指挥权。这是桂真应得的,吴崖虽然对此人背景和行事风格不满,但这般坚韧的战斗意志,吴崖也必须给予尊重。

对面的不列颠人却没有这样充足的兵力,他们只是不停地摊薄战列,最后连两排横阵都维持不住。

“我们失败了……克林顿干的好事,他把黄皮猴子训练成了真正的军队,跟不列颠模范陆军一模一样的军队!我们不是败在黄皮猴子身上,而是被我们自己的陆军打败了。”

两个小时后,不列颠东印度公司缅甸军团司令威廉金尔上校沮丧地摘下了军帽,似乎是在向敌人致敬。不管是制服sè彩还是战斗节奏,乃至战斗意志,对面那道红衣战列跟本**队都极为相似,当对方的shè击从凌luàn不堪渐渐转作有序,又开始恢复了节奏时,他知道失败正急速向他奔来。

“该是缅族人发挥作用的时候了……”

他朝着部下点头,然后拨转了马头,在骑兵的簇拥下绝尘而去。

不列颠人是审慎而冷静的,原本指望以拿手的横阵战列击破英华军,却没想到陷入了一场泥泞般的排枪对shè中,既然事情已经偏离轨道,就没必要再投下更多砝码。趁此机会,将火炮、骑兵,以及残存的步兵带走,后续的战斗还能握有更多砝码。

不列颠人退下,缅族人被推上了战场,迎接他们的是英华的仆从军。但后续的战斗,双方都再提不起什么jīng神,缅族人溃退,仆从军大胜,吴崖等人也没高兴起来。

太惨了……

审视战场,即便是号称人头珠帘的吴崖,都止不住地吐着长气,仿佛正置身寒风呼啸的冰原。

一排排,一堆堆的尸体,整整齐齐地摆在战列线上,敌我都是如此。

英华军不是没遭遇过欧罗巴军队,在吕宋之战时,就曾跟西班牙陆军有过小规模的野战,由此陆军教典里也着重强调了一点:跟有能力组织战列线的敌人作战,要有承受极高伤亡率的心理准备。

教典是教典,可亲身经历,吴崖和其他军官们才知道,所谓“极高伤亡率”到底有多高。

这一战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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