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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部分

草清-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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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边吵得热闹,在主张立明这一派里,《士林》所团结的“三贤党”跟《正气》所团结的“圣儒党”(他们也办了个圣儒书院),在具体人选上又有巨大的分歧。三贤党主张不去深究朱明遗留下来的帝统血裔,只要是朱明宗室之后,都有资格。而圣儒党却要考据帝统传承,不合“礼”的他们就绝不承认。

三贤党的主张,是淡化朱明帝统的影响,模糊君王传承,方便禅位李肆。而圣儒党则是一本正经想立个朱明皇帝,让其持血脉正朔,这两方自然各怀鬼胎。三贤党倒的确是想着助力李肆,但也有淡化君王神圣之位的用心。而圣儒党则是想让这朱明皇帝能成真正的皇帝,英华就此脱胎成朱明,而他们么,就成了顾命臣子。

这圣儒党反乱之心昭昭,却无人去理会,禁卫署于汉翼都没心思去监视他们,因为这帮人自己就乱成一锅粥。就像是当年南明帝统大战的重演一般,有主张自弘光一系而立的,有主张自永历一系而立的。什么隆武、绍武一系的也有人喊,甚至还有人喊从朱三太子一系里找,遭了无数人笑话。

所以这圣儒党,就没人去理会,让反立明派警惕的是三贤党之流。而对三贤党最反感的,除了工商,还有军队。因为这帮人,有很多都在英华官府立任职。对军队来说,昔日文武合作还算融洽,现在“朝廷”里文的一方,又开始闹腾不止,这一步是立明禅位,下一步呢,又该学着宋明时,尊文贱武了吧。

舆论热热闹闹地吵着,时间已到九月末,无涯宫肆草堂,范晋一脸痛心疾首地说着:“圣武会还稳,大半是绿营和读书人,天刑社情绪最不稳,他们就认为,这是文人要夺天王权的行动。天王,不早作交代,怕军心都要散啊!举朱明这旗,可是一招臭棋,孔尚任此行就没安好心……”

李肆嗯嗯地点着头,他了解范晋和军队的情绪,但这会不好将盘算全都说起来。等范晋喷完之后,将一份审核的样板递给范晋,是官报《英华通讯》。

范晋接过来一看,顿时眼晕:“十六个!?”

李肆笑了:“没错,还包括刚改名为朱慈允的段允常。”

范晋此时也知了段家事,很是不解地道:“为何一找就是十六个!?要依着我看,真要立明,就直接将那国子监录事段允常立为皇帝,至少他有段老夫子压着,天王再娶了段家姑娘,那皇帝就完全贴着天王,绝不会多事。”

这是一般人的想,原本也是李肆的谋划。但孔尚任掀起立明禅位的舆论后,反对的呼声也越来越高,就迫使李肆必须要做全新的打算,否则难安自家人心,这就是所谓的门槛变高了。

李肆神神秘秘地道:“天坛已经建好了,到时就能见分晓。你与其操心这事,还不如多花心思在日后的枢密院上面,范副使……”

范晋楞住,独眼光彩闪动,都没去细想天坛修好跟立明禅位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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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四百三十五章十六明王祭天

更新时间:2012112811:32:43本章字数:5325

在这南方,九月鹰飞后,十月依1日草肥。名加笔趣阁看最新章节//

后世被称为“南天门”的黄埔天坛,在十月初十,迎来了第一次祭天大典。这大典承载了太多内容,不仅广州人空城而出,整个广东,甚至云贵湖南部有无数人匆匆赶来。

已有“天下第一典史”之称的广州县典史陈举脑子再一次陷入到四分五裂的渣状态,整个大典的外围警备工作由他负责。从韶州、广州、肇庆和惠州四府调来的上万巡警都归他指挥,虽然有数十个县典史受他分派,可在他眼里,这些乡巴佬典史一个个都是榆木脑袋,在这大阵仗前全然乱了手脚。

有钱人骑马或者驾着马车而来,只有点小钱的,坐大板牛车驴车,近在番禹县,以及早早从外地而来,就寄宿在番禹乃至黄埔附近的人直接步行,十万甚至更多人潮汹涌而来,让那些小县典史一身是汗,两眼失焦。

…隘什么慌!干好咱们份内事!就盯着刀剑、火器、弓弩!报纸和告示早就说了不准带,发现了一律缴器拘人,就这么简单!里面的事还有别人操心。”

陈举嘴里训斥着那些典史,两只眼睛却各自聚焦,扫视着周围的情形。

巡警只负责外围,再里一层是蓝衣内卫,军令厅内卫总领周宁今天怎么也难心神安宁。

他指挥着广东广西八个营的内卫,负责第二层警备。说起来手下有接近五千人,可要分散在几道隔离线里,就只是薄薄一层。看着部下所列的蓝线渐渐被人潮吞没,他就一个劲地香唾沫,甚至都开始后悔,自己该进军队而不是内卫。在十数万人的人潮中维持秩序,这事显然比上阵杀敌头疼得多。

周宁还只是第二层,整个警戒线分四层,第三层是黄埔讲武学堂学员带着备军所选的一翼人,由鹰扬军副统制方堂恒指挥,遮护住天坛的内圈,第四层则是侍卫亲军和黑衣卫。从天空向下看去,灰、蓝、红、黑四道色彩将纷杂人潮层层隔开。

巳时将近,一道朱紫人流自北面无涯宫大中门而来,踏着高出地面一截,由红毯铺遮的北行大道向天坛内圈的圜丘行进。这大道足有一人高,行在上面,身影清晰无比地落在十数万观众眼里。这是主持大典的英华官员,已等了很久的人潮喧闹顿止,典礼即将开始了。

“天王借祭天立明,真是急不可耐啊……”

“十月立,越年满元,即可禅让,再下一年就能立天王年号。若是晚到明年,天王称帝,要合礼制,那就得是两年后,自然要只争朝夕。”

“明帝能在位一年,我等也大有可为!”

官员人流中,一帮年迈老者还在交头接耳。【】行到檐廊处,见着一布衣老者,竟然一起行下大礼,那人正是孔尚任,以礼乐教席身份出席此次大典。

见这帮人自顾自作为,其他官员都纷纷侧目。一个年轻官员冷哼一声,身边与他面容肖似的中年人低声叹道:“想当年,我父与梁郁州、陈独漉并称岭南三大家,如今我屈家走三贤路,梁陈二家却是走了腐儒路。”

年轻人愤然道:“特别是那梁载琛,掌着礼科,自组了圣儒书院。径直上书要天王撤宪还天,谨守王礼,下谕出诏均要以明为号。此番立明,他是铁了心要让明一直立下去,天王怎么还要让他参与祭天大典?”

这对父子正是屈大军子孙屈明洪和屈承朔,身为三贤党,对那梁佩兰之侄,尚书厅礼科主事梁载琛很是不感冒。

礼科管仪礼规制,聚集的都是精通周礼仪制的读书人,这帮人当然思维陈腐。虽然出仕英华,心底里对处处不合“礼”的李肆很是抵触。如今在天坛搞这场祭天大典,还跟立明有关,以梁载琛为首的圣儒派自是昂首挺胸。因为不管是祭天,还是立帝,只有他们懂仪礼。

不用他们,那就跟那些伪朝反贼,顶着唱戏用的龙袍乱七八糟来一通的可笑之事一样,绝难获得天下人的认同。

三贤党虽有虚君之志,但相比李天王,这些腐儒更是他们的大敌,屈明洪摇头道:“天王该是另有盘算,一下拉出十六位前明宗室,还不知是什么文章,且看着吧。

此时众官员已到檐廊之中,梁载琛等人自成一群,还在低声议论着。

“拉出十六个宗室来到底是为哪般?其中还有个自段家出族的襄王之后,虽说碟谱族谱和人证一应俱全,身份倒是真的,但把这些人都聚在一起,还真是猜不透用心。””是啊,还把祭天跟立明帝两件事凑在一起,史无前例啊,不合礼不合礼……”

听得同僚的话,梁载琛摇头,为他们的后知后觉而叹息。”此事再简单不过,李天王定是选中了襄王之后。那段允常,不,朱慈允,他的女儿,早早就跟在天王身边,日后也当是天王妻妾。

这个人选,怕是几年前就已有所准备。现在见得我等执礼坚决,大明人心犹存,行事不好太过无忌,就把其他宗室之后也找了来,一同陪立,绝了争执。天王用心,也算是深啊。”

同僚们恍悟,都觉梁载琛说得透彻。

这老头一脸自得的笑意,接着低声道:

“可这明帝不管是谁,终究是压在李天王上面的天子。即便李天王只竖这天子旗一年半载,跟着天子旗而起的是诸项夭子礼,我们礼科诸贤,自当大用。再将圣儒书院后学们拉扯进来,到李天王就帝位时,孔圣之徒,怕已是满了半朝,那时天王还要抑儒么?”

众人呵呵轻笑,还有人摩拳擦掌道:“大明若是能再聚人心,到时一声呼号,勤王护驾,天王想禅位……”

后话被众人嗯咳之声打断,虽然大家都有此心思,但这话只能心里想,可不能随便说。

看着满面红晕,兴奋不已的这帮腐儒,远处一身黑衣的于汉翼低声冷哼,脸上混杂着九分不屑,一分怜悯。

接着礼乐奏响,将他的注意力引走,礼乐加喧闹声中,一行穿着玄色龙袍,九旒冕冠,手执玉圭之人出现,随着红地毯走向天坛正中高立而起的三层圆台,也就是圆丘。

整个天坛顿时轰然,“皇上”、“万岁”

的呼喊不绝于耳,然后是纷杂的吵嚷声,怎么一下子蹦出来十六个皇帝!?

稍稍知些仪礼的人都在摇头慨叹着民人的无知,这十六人穿的是九童衮服,那是大明亲王规制,可不是皇帝的十二章衮服。民人哪懂那么多,只当带着珠帘冠的就是皇帝。

十六位穿着大明亲王九童衮服的人目不斜视地朝前走着,这些人的身份已由英华天王府予以认定,分别承袭了前明襄王、荆王、吉王、荣王、益王等宗室爵位。除了留在北面的旁支庶叶,几乎是将前明还留有后人的重要宗室一网打尽。

领头的是朱慈允。这位书呆子中年竭力掩饰住自己的苦笑和感慨,一脸呆若木鸡地领着这群大明亲王前行。

“真是被女儿害了,早嫁出去就没这档子破事,以后日子该怎么过uBil,会不会被天王砍头呢?希望天王言而有信,继续呆在国子监不指望了,可自在地教书读书总行吧……’

朱慈允正一肚子苦水汩汩胡乱流着,在他身后,大中门一侧的绸蓬下,段雨悠,不,朱雨悠也正一脸泪水地看着自己父亲的身影渐渐模糊。

“郡主姐姐,别哭啊,等你爹爹成了皇帝,姐姐又称公主了,然后再嫁给四哥哥,又成了王妃,以后还要当皇妃,天底下还有哪个女人能像姐姐这般奇遇昵?”

关蔻在一边安慰着,朱雨悠更是气苦,这叫什么奇遇啊,就是这样的混乱人生,才让她觉得悲苦难当。

“公主……怕是没指望了,阿肆好像只准备了一套皇帝的衮冕,而且还不是前明的样式。”

严三娘也不太清楚李肆的安排,但却知道一些内情,她一边说着,一边和大腹便便的安九秀一同怜悯地看着朱雨悠,这姑娘的际遇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及的,要换了她们,也会担心自家老爹的安危,还有自己的命运。被本朝立出来继前明亲王,那就站在了政治斗争的风口浪尖上,前路完全是一片迷茫。

“所以Ⅱ嗣,郡主,还是安安生生,留在天王身边吧,他能遮得任何风雨的,相信我。”

安九秀抚着自己的肚子,一脸幸福而满足地道。

那还能怎么样呢……朱雨悠泪眼婆娑地扫视四周,想把住一些东西,好让自己的现实感更强烈一些,却瞅中了另一个绿袍身影,正是翰林院编修郑燮,他忙得四脚朝天,乌纱帽的硬翅上下晃动不停。

跟这个身影相纠缠的流言蜚语终于让朱雨悠找到了心绪落脚点,她平静下来,一边擦泪一边也有些好奇,今天不是借着祭天立明帝么?都没给明帝准备衮服?

此次大典的准备显然备有套路,即便是天王府官员,乃至礼科诸人,都没能全盘掌握流程,不少官员对这十六个大明亲王的上场诧异不已。

眼见这十六位亲王直接往圜丘上走,圜丘下檐廊里,汤右曾皱眉捻须道:“难不成……”

接着他展眉微笑:“若是如此,今日怕是有不少人要失望了。”

一旁史贻直焦躁地问:“老大人,别卖关子了,天王到底是何盘算?”

他们这帮自满清朝堂投效而来的官员,对立什么明帝禅什么位没什么感觉,以他们的“政治觉悟”,紧紧依附住李肆本人才是正道。只要事情都在李肆的掌握中,他们就没必要出声。

但此事终究还是有些忌讳,他们本是清臣,却威了英臣,现在英华要立明,他们在名分上又要属明臣,心中自然有些纠结。同时腐儒一派,借前明旗帜,还有异心,更不为他们所容。

史贻直本是心绪沉重,听得汤右曾这语气,像是另有玄机,自然有些发急。

汤右曾笑道:“不可说,先说破了,就没意思了。”

史贻直气闷,心想你不说,我自个搞明白……转头看向那十六位明王,见他们上了圜丘中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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