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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部分

草清-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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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把这话嚼了一阵,相继恍悟,赶紧再叩拜而下,向康熙高声称贺。马齐这话,说的是之前康熙清理朝堂,让赵申乔搞起一桩“粤党案”,同时还向南蛮大发细作,搅luàn人心,bī得那李肆不得不学着康熙,也来了一番“攘外必先安内”,以至于治下血流成河,民心húnluàn不堪。

可那李贼却没料到,康熙在这“粤党案”上却是高举轻落,被刑部定了多项大逆不道之罪的田从典等人,原本定了在年后结案行刑。却被康熙在最后一刻拦住,将此案发回刑部重审,还放出风声,要从宽处理。

众人此时回想,这么看来,不就是那李贼被皇上狠狠摆了一道么?

“定案之时,皇上还满脸铁青地说杀这点人怎么够,可得知南蛮人心大luàn,皇上就马上改口了,看来是被南蛮那边的情形吓住,不敢学着那李贼大开杀戒吧……”

“粤党案”的主持者赵申乔肚子里有另一番话,可他知道,这些话,这辈子他都不能说出口。

“此时只须一纸檄文,那南蛮就当分崩离析皇上,臣建言,该趁此良机,委派清正大员,着手招抚那李贼部下之事”

已从户部尚书转任吏部尚书的张鹏翮抖着胡子,只觉两广之事已到了尾声。

康熙脸上的灿烂光晕黯淡下来,众人也都沉寂了,还有人尖着嗓子咳嗽出声。这话方向不对啊,之前皇上可没少huā心思在招抚之事上,甚至都把桂林和漳州丢给了贼子,却是半点效用都没看到,皇上估计正窝着火要找人背这一桩黑锅呢,你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李贼对我大清无君无父,连他自己都丢了君父,臣知南面消息,他竟将孔孟之道踏于足下,以老庄杨墨之道入政,两广士子,莫不切齿以对。依臣来看,这招抚之事,该从两广士子之心下手,而非李贼手下那帮禽兽之辈……”

大学士李光地拖着病躯也来参加朝会了,原本一直闭目养神不掺和,说到了人心,他终于开了口。这番话像是添了新柴,殿中气氛顿时又烘热了。

“那李贼还真是被邪魔éng了心,造反造得把自己的君父都丢了,真没见过如此愚蠢的人”

殷特布满面快意地说着。

“大学士说得好何不派一大儒前往,那李贼敢杀,怕不满境士子皆反他要不杀,士子莫不景从,当场就将他那英华伪国掀翻”

张鹏翮这话原本大家还只当是儿戏,可细细一想,却都眼前一亮,连康熙都蹙起了眉头,显然是在认真思考这事。

这一招高,找一个没有官身的大儒去英华,那李贼虽然无君无父,走邪魔道,嘴上却在高喊宋治,要优容读书人,肯定是不好直接为难人的。可他要放了大儒进去,就有得他乐了,起码治下读书人的人心,可都再难握住。不管是拒绝、杀人还是放人,对李肆来说,都是桩为难事,不管怎么应对,不是之前兴文治的画皮被揭下,就是治下起luàn。

问题是,找一个既固怀道统,又没有官身的大儒,而且还乐意去送死,这事难度就太高了。

正当众人要将这提议付之一笑的时候,李光地咳咳开口说了三个字:“孔尚任……”

沉默了好一阵,连康熙都拍掌道:“好”

孔尚任,孔圣人之后,学深识透,文采斐然,南洪北孔,天下皆知。虽说此人之前在《桃huā扇》里有些怨言,由此吃了挂落丢了官,但有曲阜孔氏在,他是怎么也不可能跟李贼一条心的。

“好那李贼踏孔孟道于足下,还只是言说,两广士子就群情jī愤。令孔圣人入贼境,不管那李贼如何应对,两广人心都将从那李贼的蛊huò中挣脱出来,再归我大清正朔”

“让孔尚任举孔圣人大旗去伪国境内有小抄名为《正气》,上面就在倡言两广士子哭孔,只是迫于李贼刀利,尚不成行。如今有孔圣人之后去,那等忠义之士,定将附骥而从,李贼之伪国,不攻自破”

“奴才附议”

“臣附议”

众人顿时一片应和。

“孔圣之后,行至事关重大,此事……大学士先议定万全章程。”

康熙沉yín片刻,许了此议。

“南蛮伪国,人心虽已溃luàn,可李贼强军依旧凌压于上,争人心是一面,再展天朝军威,兴天兵复境是另一面。”

康熙收住笑容,环视诸臣,显出他对事态的全然把握。英华伪国虽luàn得不成样子,可不施以兵峰,可难从人心一事上得获全功。正好,胤祯在青海挫败策凌敦多布,西北局势缓和了,同时旗营火器换装和cào演也大致就位,更加上福建施世骠奏报,荷兰人船队已到,海上也不再惧贼军水师,再度动手的时机也已经成熟。

“朕决议,两路进击,以战促李贼之luàn”

康熙此话很有玄机,这话就意味着,这不是大打,而是配合人心的战事,只求得胜,哪怕是复些州县,能给英华伪国治下之人造成大势已去的感觉,再有人心举措配合,原本就人心离luàn的伪国,必将瓦解。

“圣上英明”

大殿里一片称颂之声,瞧着抡圆嗓子喊着的胤禩等兄弟,胤祥暗自咬牙。

“四哥,我是不怎么清楚伪国治下之事,可总觉得,这事没这么轻巧,天底下也没李肆那般愚昧之人吧?他真那么蠢笨,何至于在皇阿玛手上兴起如此惊天骇làng?那英华伪国,真luàn到了大家所说的此等地步?”

雍王府,胤祥一脸疑huò地对胤禛说着。

“皇阿玛……终究是太自矜了,他依旧舍不得以命相扑他虽然明白那李肆是我大清死敌,却还总认为自己手里有大把的牌,却不曾想,这些牌,每出一张,却都送给了李肆,成了人家手里的牌。”

胤禛痴痴呆呆地说着,他在家禁足了半年多,心绪已是完全麻了,可说起李肆,内心深处却马上又翻腾起来。

“李贼治下之事,李卫该是最清楚,可惜他人就在李贼手中,现在也不知生死。”

胤禛痛苦地摇着头,除了胤祥,他现在可是真正的孤家寡人,连年羹尧都在向胤祯频频示好,气得他这段日子也将年羹尧的妹妹,自己的侧福晋年氏发落回了年家“省亲”。

“今日李光地说到要孔尚任去李肆那边,搅nòng读书人之心……”

胤祥随口说到今日朝会的决议,胤禛呆了一下,接着骤然蹦起。

“这怎可行这怎可……真是太荒唐了”

他满脸通红,捏着拳头,身子也抖了起来。

“那孔尚任又不是金钢铁塑之人,只要落到李肆手中,要圆要扁,要说什么写什么,不都是李肆说了算?皇阿玛在想什么呢?”

胤禛如此咆哮着,胤祥也在摇头,他跟胤禛一样,都没想通他们老子这一招是在玩什么huā样。

“十三弟,你须得设法周旋,助我向皇阿玛进言”

胤禛咬牙对胤祥说着,后者一愣,连连摇头。不是胤祥怕事,胤禛几乎是被圈禁了,再如此跳腾,怕不惹来康熙更大的怒火。

“皇阿玛也非将希望全盘放在人心上,他已决定动手,还联络了荷兰人,四哥,还是再等等看,若是形势再不利,皇阿玛或许会念及四哥之前的话,那时候该还有机会。”

胤祥如此劝解道,胤禛楞了好一阵,不甘心地点头。

“有机会的话,还是向皇阿玛进言一二,至少向皇阿玛表清你我于此事的心思。”

胤禛这个要求也是胤祥心中所想,两兄弟长叹相对,只觉前路一片í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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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第三百七十四章噩梦至,转头顾亲情

更新时间:2012112811:31:55本章字数:6364

第三百七十四章噩梦至,转头顾亲情

“自黄帝甲子迄今四千三百五十余年共三百一帝,如朕在位之久者甚少。朕临御至二十年时,不敢逆料至三十年,三十年时不敢逆料至四十年,今已近六十年矣。《尚书洪范》所载: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五福以考终命列于第五者,诚以其难得故也。”

“今朕年已登耆,富有四海,子孙百余人,天下安乐,朕之福亦云厚矣,即或有不虞心亦泰然。念自御极以来,虽不敢自谓能移风易俗、家给人足,上拟三代明圣之主,而yù致海宇升平,人民乐业,孜孜汲汲、小心敬慎,夙夜不遑,未尝少懈……”

这是一处飘渺所在,凌然云间,神州尽入眼中。苍浑之声自天顶和四方传来,他的身体如心灵一般,在这涤dàng中震颤不定,恍如上天正考较着他的功罪,丝丝梳理,纤毫毕现。

接着他醒悟过来,这言语竟是他自己的嗓音,他这是……

头顶天空卷滚,云雾凝结成一张巨大面孔,朝他压下,那竟也是他的面目。

“吾乃汝命气所化,直窥天道。汝之考终命,吾能答之。”

那面目轰声说着。

“朕身后将得何名?”

他也顾不得为何身在此处,急声问道,这可是他一辈子所求。

“汝率异族掌华夏,后世之人,自是奉汝之国为正朔,尊汝为圣,汝之庙号将为圣祖,流芳千古……”

听着心神jīdàng,可他觉得这该是自己的愿望,而非上天真正在对他泄lù天机。

“朕之大清国祚几何?”

他赶紧问到这个问题,如果真是梦,那回答就该是万万年……

“汝之国,变华为夷,虽三百年未能涤清……”

“朕是问大清国祚几何”

听到这巨脸的口气骤然一变,他也愤怒了,扬声chā嘴bī问道。

“国祚能有……”

那云雾巨脸也屈服在他的天子之威下,正要开口,天地却是一阵晃动。

“康麻子,你这梦也该醒了。”

一个清朗嗓音如无形风làng,将那云雾巨脸驱散,脚下云层也如海cháo一般翻滚起来。

“你是……”

他看向那嗓音来处,却是一个青年,俊雅出尘,却又带着一丝滞重的沉凝。看过来的目光,是他这辈子从未见过的昂扬,当然,对他来说就是悖逆和嚣张。

“李肆?”

从未见过此人,他却认了出来,这是下意识的感觉,这几年来明暗相敌,这个人从不足为他所耳闻的一株草芥,已经壮大为遮蔽了他前路的巨恶之敌。

“这是你的梦境,也是我的梦境,如今我这造梦者,就要毁了你的梦境……”

李肆说着庄周梦蝶般的话语,让他感到份外恐惧。

“我要这天,重归华夏……”

那李肆直指上天,朗空顿时化作虚无,只剩下一团hún沌。

“我要这地,不载夷狄……”

那李肆再一指,他所战的云颠之峰轰然倒塌,他也急坠而下,可怪异的是,那李肆也如跗骨之蛆,就一直在他眼前立着。

“我要你,身与名俱灭”

李肆再指向他,哗啦一阵碎响,他身上的龙袍碎裂崩飞,惊得他赶紧捂住要害。

“我要这满人之清……”

李肆竖起了中指。

“人人得而草之”

身后某处骤然剧烈疼痛,像是有剧烈旋转的钢铁之锥突入体内,他狂呼一声,猛然惊醒。

“皇……皇上?”

还是深夜,康熙坐chuáng而起,满脸汗水,那要害之处还在痛着,该是他又犯痔了。妃子的藕臂穿过黑发,抚着他的xiōng口,想要为他减轻痛苦,让他骤然恼怒。他是九五至尊,岂容他人怜之?

手在chuáng边叩动,指节上的yù扳指哒哒作响。片刻后,én外进来两个太监,撩开纱帐,将妃子从chuáng褥里拖出,用另一chuáng褥子粗粗裹住那白huāhuā的身子,径直抬出了寝殿。整个过程里,妃子咬紧了嘴chún,闭紧双眼,不敢有一丝声响发出。本书更新来自

“朕是风寒入体,侵染心络,这才作了噩梦,朕不怕……朕不怕……”

康熙哆嗦着念叨出声,倒回chuáng上,却又嘶声chōu了口凉气,又碰着那痔口了。

当下午胤祥进见时,就发现康熙的坐塌上又多了一层软垫。

“孔尚任之行,朕自有深意,再说也非眼前之举,还看兵事如何。你就不必多问了,好生安抚你那四哥,告诉他,朕非疑他,这也是在护着他。南蛮之事,对他来说已是一处泥潭,非他所涉之地。”

不知为何,康熙话语温和,提到胤禛再没之前的火气,胤祥心中一阵酸楚,皇阿玛终究还是念着父子亲情的。

甘肃西宁府,二月寒风呼啸,抚远大将军行辕én口杵着的十多戈什哈都是一身冰渣。行辕后堂里,香案上还青烟袅袅,抚远大将军,贝勒胤祯打开了明黄绸布裹着的盒子。里面是一条腰带,见那绣缀,不像是新物。

“阿玛、额娘身体都好,年已过了,你还在外,该是记挂着紧。朕将自己用旧的腰带,连并其他各项东西一起,亲自包好,差人给你送去。”

再展开康熙的书信,胤祯鼻子顿时酸了,朝东跪下,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睹物如见人,皇阿玛这是怕自己念苦,让自己能见着这旧腰带就如见他一般。这自不是君王待臣子之礼,而是皇阿玛顾念自己这个儿子的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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