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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部分

草清-第1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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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牙口,到底会咬到什么要害。

想到这里,一股热气自小腹升起,猛然充盈全身。

“李肆啊,你忘了你本就是个草匪吗?狼已上门,还何必周旋!”

他猛然觉悟,眺望弘阔的青浦,心胸骤然豁朗。

“雍正……就这么送到了自己的眼前,我该高兴才对!”

接着握住李肆身心的就只有一个念头。

杀死胤禛!让胤禛成为雍正的历史彻底转向!

皇子在广东被杀,这足够1uan了吧,虽然准备还远远不足,但这般1uan局下,他怎么也能浑水摸鱼。

二愣子胤禛,你就洗好脖子,等着我李肆这个草匪头来取你xìng命吧!

李肆咬牙,眼中寒光直冒。

就在李肆定下惊天大计的时候,广州北城,靠着旗人地界的一处宅院,迎来了一拨神秘的客人。很可惜,李肆手下的情报组织还太稚嫩,并没有注意到,他所要刺杀的目标,已经到了广州,跟他只有一二十里之遥。

“有内务府的关系?那可是不得了哇,现在广东正缺煤,曲江那边满地刨煤都还不够。内务府的山西老爷们,脚下踩的可全是银子,找些苦力径直刨了,运到广东来,倒手就是几倍的利!”

厅房里,富态商人正跟戴铎聊得火热。

“背后?背后当然是官老爷,还有咱们三江商会,不瞒你说,我在商会也算号人物,跟商会的彭会也是论的兄弟jiao情。”

“彭会是谁?彭先仲啊,英德彭家,湘璃堂粤璃堂,连带两省泥石行,可都是他家占着大份子。”

“后面?后面……呵呵,到这广东地界,除了孝敬官老爷,另一个人可绝不能冷落了,谁?李三江!不知道?那李北江总该知道吧?”

“何等厉害?哈哈,一句话,在这广东地界,生意场都是李三江护着的,在他背后,是整个广东的官老爷!广东地界有个笑话,说广东除了制宪藩皋四台,还有一个商台,这商台,就是李三江李肆了。”

“老弟,我可跟你jiao心,要在广东做生意,就尽早入咱们这三江商会,到时候自有人来教你广东规矩,帮你打理琐碎杂务,不必再像在其他地界那般,怕被官老爷整治,有事商会自会出面。”

厅房后面,胤禛坐着,李卫站着,听到那个三江商会的商人吐出“李肆”二字时,胤禛一直半眯着的眼睛瞪起,眼中寒光闪烁,而李卫则是嘴角上翘,一脸乌云散尽yan阳天的快意。

李北江的称号已经升格为李三江,因为他的北江船行已经改为三江船行,覆盖了整个广东。

入夜,胤禛召开了紧急会议,白天戴铎接触商贾,李卫查访市民,迦陵音面会广东僧寺,得出的结论异常一致,李肆在广东是个名人,名声与其南海县典史的身份远远不相配。

“他是勾连广东官场的关键人物,王爷,只要拿住了他,广东一省,上至督抚,下到县府,什么罪证不能取到!?”

李卫对李肆的定位正是如此,这也很符合胤禛的判断。

“这般手腕,还真是像那老八呢。”

他还在心中这么嘀咕着。

“拿我钦差关防,差广州府马上捉拿!”

胤禛咬牙,他就要行这雷霆霹雳之事。

李卫皱眉:“王爷,那广州知府李朱绶,早前可是英德知县,跟这李肆相染甚深,还有传闻说李肆就是他的表侄。”

胤禛愣住,他还真没想到这一点,被李卫提醒,想得更多,李朱绶可是老八的门人,这人可绝不能用。

李卫沉声道:“拿他就得隐秘行事,否则如扬州张黄二家那般跑了,到时王爷还要落了麻烦。”

胤禛点头,这是正理。

戴铎很忧虑:“主子来得急,身边就这几十个家人,靠他们可是不好做这事。”

想到这“兵”字,另一个人的名字浮上胤禛的脑海,之前一番探查,这个人应该还没跟李肆有多大沾染,而且他该是整个广东,最能靠得住的一个人。

“这事不必担心,你们要想的,是怎么不动声色拿住他的法子。”

胤禛沉声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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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一章四哥对四爷:这是什么力量

更新时间:2011103011:59:17本章字数:6189

第一百九十一章四哥对四爷:这是什么力量

广州将军府,管源忠紧皱眉头,好一阵才朝他的心腹手下,催领马鹞子吐出了几个字:“谨慎行事。”

马鹞子应了嗻,正要离开,管源忠又加了一句:“千万记得,别再带腰牌。”

这话让马鹞子额头青筋暴起,却只能恭谨地再点头,腰牌!?说到这事就气人,辽东那边回信说,腰牌还在他们那,当初去收拾范晋家人根本就没带上。再暗地一查,嫌疑锁定在了小姐身上。可管源忠宠溺女儿,这事他怎么也讨不来清白,只好自认倒霉。

再想到即将要跟着办事的主儿,马鹞子心中更是冷,四阿哥,那可是出了名的刻薄,这一趟差事,还不知要遭什么罪。

将军府隔壁的营房一片喧闹,在后院小山上依稀瞧见大批换了差役服色的亲兵正在闹腾,管小yù恹恹地想,准是又去欺男霸女了,一个个头破血流地回来才好。

“四阿哥来了?是微服私访么?”

中午向管源忠请安的时候,听到她爹随口说了一句,管小yù很是讶异。她之前仗着爹爹宠溺,经常易装1uan串,可没想到四阿哥也有这爱好,只是私访到广州……这也太远了吧。

“那些兵丁是去保护四阿哥的?”

她无心地再唠叨了一句。

“是去抓人的,好像是抓那个李肆。”

管源忠继续像是无心脱口,然后就看住了女儿的神色。

李肆……这个名字是一帖膏yao,被猛然揭起,掩藏许久的伤痕又迎风chou痛。范晋就在李肆那,她知道,据说是埋头教书,不问世事。之前也给她来过一封文字冰冷的信,说自己家破人亡,再无心他事,她看得出来,那不是他违心之作。想着自己终究出了力,护了他周全,而他遭灾之后,对自己的情意也散了,管小yù就只能顾影自怜,叹老天nong人,只是心中那处痛,始终无法愈合。

四阿哥要抓李肆,为什么?怎么会?

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管小yù一头雾水,在自家屋子里转了好一阵,终于跺脚奔了出去。先不说李肆和她相熟,安九秀还是她闺蜜,就说范晋,如果李肆遭罪了,范晋还有活处吗?

瞧着女儿策马而去的身影,管源忠松了口气,这只是他随口失语,真的,而他将两万七千两薪饷草料钱挪给了三江投资公司,也是真的……

城东宅院,马鹞子听李卫沉声说出“抓李肆”这话时,一时难以相信这是真的。

“此事为真,就不知本王是不是能信你。”

胤禛bī视着马鹞子。

“卑职领下三百兄弟,唯王爷马是瞻!”

马鹞子毫不犹豫地应道,肚子里却在念叨,李肆在这广东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要整治他,广东真要大1uan了。

从戴铎相熟的商人那获知,李肆在广州的巢穴就是城西之外的青浦货站,据说前两天还亲眼见过,眼下多半还在。

李卫等人觉得这是天赐良机,之前就听那商人说,李肆正为广东少煤愁。于是商议由戴铎扮作山西煤商,要求当面会晤。然后李卫亮出胤禛的钦差关防,剥了其典史官身,由马鹞子领的精卒径直押回广州城。

听着李卫这般直接了当的“计划”,胤禛却连连点头,马鹞子也兴奋起来,看来四阿哥虽然待人刻薄,可做事却杀伐果断,正对他这种人的脾xìng,当下也真心投进了这事。他提了意见,李肆身边有侍卫,货站也是他的地盘,只是一道文书,万一镇不住,厮杀起来,未必能讨好。如果大队人马过去,却又容易走漏消息,所以这事还得想想细节。

“本王亲去!”

胤禛站了起来,一个典史,一个很有能量的典史,难道还敢在他这个皇子面前放肆?其他人等更是不可能再为那李肆效力,那可就是造反!

李卫等人赶紧劝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皇子亲临抓人现场,这事太出格了。

“本王心意已决!休得多言!”

胤禛冷声呵斥道,众人闭嘴了。

“眼下日头尚高,说做就做!”

接着胤禛的决定,更带起了一股风雷。

“跟四阿哥做事,还真是快活。”

马鹞子一边挑着手下,一边这么想着。

戴铎邀那商人先行,探知李肆是否人在青浦货站,胤禛等人隐入马车在后,七八辆马车穿街过巷,半个多时辰就到了西关外,听着哗哗的流水声,还像是过了座桥。

再行片刻,马车停下,门开之后,戴铎压低声音道:“李肆就在前面的楼里,只是在忙其他事。”

戴铎倒是一脸兴奋,可从车厢里看去,他身后的马鹞子和李卫等人却有些失神。胤禛暗自讶异,出了马车,还没及打量,就听身边一个叫常赉的年轻侍从哇噢叫出了声。

“好大!”

胤禛定睛前看,也顿时感觉整个人微微飘,似乎正直坠而下。

果然好大!

宽阔平整的地面像是原野一般延伸而出,将前方泥土尽皆盖住,直达江面。一栋栋库房整齐肃然,单座看上去不出奇,可如林般排开,却显得异常震撼。

库房群的对面,是一座方方正正的石楼,周围百步之内都无建筑,他们的马车正停在这楼前方几十步外。这楼的主体其实不过五六丈高,三五十丈长,可棱角分明,柱台敦厚,如一尊巍峨石山,压得人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石楼中间还有一座高塔贯空直上,更像是戳在人心上一般。

“僭越!违制!”

胤禛在心中怒骂道,广东地方官员的眼睛真是被银子闪瞎了!这么宏大的高楼,居然视而不见!

“多半是巧借工商无制所为……”

胤禛对律礼很熟悉,已然明白蹊跷。这地方估计全是报的仓储,那楼也一样,建筑违制,历代都只涉及居室、庙宇,没细化到工商这上面,而工商原本是没必要搞这般宏伟建筑的。

将这条记下,胤禛再转头打量,

怒意瞬间被什么力量给击散了,马车来往如chao,人流熙熙攘攘,更远处的码头上,是之前在杭州见过的那种铁绞车,只是更大,马拉人摇,正在不停地卸装着船上的货物。咣当咣当的声音沉闷浑厚,耳膜都在微微震动。

眼前所见是一番从未见过的景象,宽宏的布局,坚实的地面,金属的撞击,人马的川流,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在推动着,胤禛等人只觉自己的心也被这手提住了,再难凝聚心神。单只是建筑宏大也就罢了,何处能比过紫禁城?可这里似乎多了一些东西,一些他们从未接触过的东西,让他们感到畏惧。

“真……真要在这里抓人吗?”

那个常赉两眼失神,低声呢喃道。

“人也太多了,怕出什么意外。”

马鹞子之前只远远看过,现在亲临其境,感受和其他人没什么分别。原本满满的信心,也如破了口子的水囊。

“这怕有好几千人!就怕喊出一声,王爷就要出事。下官看王爷还是先回,让我等见机行事。”

即便是李卫,话里也带了些退缩。

“还见什么机!这不是打草惊蛇吗!?”

胤禛楞了好一阵,出声呵斥道。

“你们做事怎么这么粗疏!事前就不打探清楚地势!?真是一帮无用之辈!”

他冷声说着,甩着袖子上了马车。马鹞子和李卫对视一眼,心说这四阿哥的刻薄,果然是天生的。

一行人收摄心神,灰溜溜地上了马车,主楼顶层,李肆正倚着玻璃窗,无聊地数着这几辆马车掉头而行的马车,他正在等特勤组尚俊和特攻组罗堂远等人从英德赶来。马车里的胤禛不知道自己躲过了一劫,而李肆则不知道自己错过了一个绝好机会。

“直去他的南海典史署房,在那里押着他的手下去消息,哄他回署,然后下手!”

就在路上,李卫又定下了新计划。

广州城西南,南海县典史署房,马鹞子以将军府问事为由,带着李卫戴铎等人进到署里,可计划又搁浅了,因为他们再度有了新见识。

满眼都是行色匆匆的巡丁,不断有犯人被抓进来,排着队地登记姓名、家境等事由,更有像是当地保甲的民人在辨认犯人。数百人来来往往,这哪像是典史的芝麻衙门?

“是在为迎接钦差清城么?”

马鹞子随口问着。

“天天都是如此啊,陶典史在这里建起的新规矩,大家都是忙得脚不沾地,又是南通街?那里出什么篓子了?派一队巡丁过去挨巷查查!”

接待他的是一个巡丁头目,虽然在诉苦,却没多少真的苦意,还随手办着公务。李卫对这类事务很有兴趣,就四下张望。进了署房的正堂,见一张张地图挂在墙上,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红黄小点,定睛一看,居然是细致到了每条小巷的城图!

“陶典史不在,该是陪他媳妇去了。李肆?李三江?他怎么可能来这里?不过是挂着一个名而已,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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