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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部分

草清-第1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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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被黜落!?学台大人,求你说个明白!”

周围学子,连带史贻直身边的shì卫兵丁没来得及反应,一个人已经撞开人群,径直扯住了史贻直的袍袖。瞧他一脸涕泪,目1ù凶光,脖筋都绷得直直的,若是手上有把刀,多半已经落到了史贻直的身上。

兵丁们吓得魂不附体,赶紧将这人扯开,几人合力,牢牢压在地上。

“那……那是谁?”

史贻直也是脸色白,好一阵才镇定下来。

“叫什么范晋,被黜落了的,该是得了失心疯。”

听到这个名字,史贻直一愣,然后脸色如常地点点头。

“待他清醒下来,放走即可,别为难他。”

在一片“学台仁心高照”的称颂声中,史贻直拂袖而去,被按在地上的范晋失声痛哭。

“重矩,安心调养吧,县里那麻烦,我们都在帮着拖延,日子还长,从头来过也不迟。”

范家院子,吴平安慰着脸色惨白,正卧在netg上的范晋,正要出门,却被他喊住了。

“静bo,能帮个忙吗?”

声音低低的,却含着不容拒绝的坚决,吴平呆住。

“这……好吧,我也就豁出去了,帮上你这一次,我也相信,总还有说理之地。”

听了范晋的要求,吴平犹豫了好一阵,然后决然点头。

“其他倒不好说,不过……天理昭昭,李肆这话倒是没错,我就要让这天理应验!”

范晋强自下netg,眼里满是不屈,他在李庄呆了一年多,对李肆那一通道理没怎么上心,可人遇挫折,绝不低头这心气,却已经是蕴得足够。

之前在李庄再遇管xiaoyù,原本他还颇有顾忌,可李肆的话让他懂了,做人就得向前走,不能遇到险阻就避开,所以也就放开了心防。跟管xiaoyù相处那一月,是他这辈子最舒心的一月,他还想着这样的日子,以后能长长久久。就为这个,他也要拼命挣得一番前程,这点坎坷,他一定要冲过去。

科试没过还是其次,眼下县里的案子如果过不去,他的功名都要被撸掉,到那时候,可就真是直坠深渊,再难翻身。虽然不确定县太爷为何总要整治自己,但范晋觉得,总还是有人能整治县太爷,他托吴平取的,就是番禹知县篡改卷档,bī于家再告他的凭据。

广州府衙大堂,看着堂下那展臂低头,将状纸高高递起的年轻人,叶旉眼角不断跳着。

“接过来。”

一声吩咐,状纸由皂隶接过,在两手间渐渐展开,看着“篡改”、“肆意”、“枉法”、“卷宗”等等字样,叶旉假作抚额,将几乎快挣破脸皮的rou筋压住。

“生员范晋,你先回家,待本府细细查来,若番禹县真有此等罪行,必定还你一个公道。”

叶旉用着自己都觉陌生的声音说道。

“府尊要还的,是朝廷的公道!”

丢下一句铿锵有力的话语,范晋拱手告退。

“哼……公道不公道,只有……”

叶旉下意识地看天,接着脑袋转向北面。

“主子才知道!”

他恨恨的嘀咕着,到了后堂,沉yín片刻,唤过家人。

“去告知将军府马催领,说那个穷酸狗急跳墙了,事情已不止他和管家千金的厮缠,我这里再难遮掩,得他动手才行。让他注意点,别落了痕迹。”

家人领命而去,叶旉叹气,像是在为谁惋惜。

“只怪你脖子太硬,早早低头,哪来这番灾祸?”

深夜,跟吴平喝到半醉的范晋íí糊糊醒来,正要出门解手,却听得院子另厢屋里妹妹的惊呼:“火!”

酒意顿时惊散,范晋冲出门,却见自家柴火灶房里火起,火头汹汹,映得四周通透,已经吞了大半屋子,正朝隔壁父母的屋子扑去,不由魂飞魄散。

“爹!娘!”

宿在范家的吴平也醒了,跟着妹妹范莲一起,三人正要冲进屋子,范家二老却扶持着从浓烟里奔了出来。

心头1uan成一团,可见爹娘没事,范晋正要松口气,老爹却又返身朝屋子里冲去,嘴里还在念叨着:“还有银子……netg脚下的银子,家里就那点了。”

老娘下意识地就跟着老爹奔去,范吴三人目呲yù裂,还没及挪动脚步,就听哗啦一阵轰响,屋顶塌了,浓浓烟尘扑出,将已若木雕的三人盖住。

不过是极为短暂的时间,范晋却感觉像是过了漫长一夜,一个低低的哎哟声将他惊醒,那不是吴平或者妹妹的声音。

“这是意外……”

几个人在摇曳的火光中现身,为之人正一脸遗憾地叹气摇头。

“你们是……是你们……”

一连串的念头扼住范晋的思维,让他语不成句。

“火,是我们放的,这是个警告,这广州城再不是你能呆的地方,早滚早了!”

熟悉的口音,让范晋恍然惊醒,却又如坠冰窖,这人是旗人!难道这一切的祸患,真是因为自己跟管xiaoyù扯上了关系?

“爹……娘……不会的,不会是因为这个。”

巨大的悔恨跟巨大的疑huohún着,沉沉压住范晋,让他难以动弹,甚至难以呼吸。

“你们这些恶贼!就不怕王法吗!?”

吴平气怒攻心,恨声骂着。

“王法?怕!不然也不至于这么缩手缩脚的,要换在三十年前,早一刀剁了,哪来这么多折腾!”

那中年旗人呸的一口痰吐在地上。

“要怕就束手就擒,我可是番禹县刑房的!”

吴平怒声喝道,那几人顿时netbsp;“看来这王法……咱们是不能怕了。”

那领头的旗人冷声道,眼里也并起了寒光。

“不——!”

那几人合身冲上,腰刀net着血色变幻不定,吴平一脸难以置信的震惊,捂着xiong口缓缓栽倒,这一切映在范晋眼里,就像是另一个世界的映像,瞬间生起,随即破碎。惊惧、悔恨、茫然,更多的还是不解,重重思绪将他裹住,恍如置身梦境。

“喂!别1ang费了!既然要当劫匪强盗,那就得像个样儿!”

那中年旗人拦住了挥向范莲的刀锋,嘿嘿笑着走向少女。

“就痛一下……不,两下。”

旗人面带微笑地看住惊呆了的少女,接着沉脸挥臂,蓬的一声,刀柄砸在少女头上,纤弱身影栽倒在地。

“醒来啊——!”

范晋在心底里咆哮着,早前在李庄遇袭时那股握住长矛的心气终于聚了起来,宛如枷锁崩裂,从脚下抓起一根晾衣服的竹竿,猛然力,朝那旗人当xiong捅去。

心气再强,rou体未经锤炼,这一捅却是毫无劲力。那旗人伸手一握,就将竹竿把住,看着还在奋力推送的范晋,像是猫戏耗子般地呵呵笑了。

“还真是个傻倔呆子……”

噼啪声不断,竹竿已经折成弯月,那旗人猛然侧身松手,范晋一个趔趄扑出去,竹竿回弹,一声凄厉的惨呼再度响起。

“让他活着吧,不然jī起xiao姐的脾气,怪罪下来,主子可要把咱们当替罪羊料理。”

就见范晋在地上翻滚不停,旗人又拦住了正要挥刀的手下。

“放……放下阿莲!”

捂着脸面的手掌渗出血丝,范晋还想护着自己妹妹。

“你老实闭嘴,你妹妹也能活着,我们还是有良心的。”

那旗人冷哼道。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到得现在,范晋还是不敢相信,自己被官府陷害,被摘了功名,甚至现在家破人亡,全是那样一个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原因。

“为什么?就为了你招惹上我们管家xiao姐,能留下命来,还是沾了xiao姐的光。呸!汉狗加穷酸,还敢打管家xiao姐的主意,你这胆子可是féi啊。为什么这么对你?不这么对你,难不成还要咱们管家奉上银钱,求你不要跟xiao姐来往?撒泡niao照照自己是什么德xìng,你配么!?”

那旗人轻蔑的回话,将疼痛从范晋的脸上眼上直捅心底,范晋只觉自己魂魄都要被疑问和不甘撕碎,不应该只是这样,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就为……就为这个!?”

这是最后的努力,他一定要得到答案。

“还要为什么?这还不够?”

旗人嗤笑,仿佛他问得太愚蠢。

“哦,对了,确实不止为这个,还为了……你这穷酸总不肯低头,还以为脖子能钝了刀子?”

似乎想到了什么,旗人再补充了一句。

“你们……你们会遭报应的!老天在看着你们!”

范晋嘶声喊着。

“老天?我们可不怕,怕的就是主子而已。”

旗人嘿嘿笑道,打了个唿哨,手下扛起晕厥的范莲,转瞬就不见了踪影。

“你们……会遭报应的……”

火光摇曳,范晋还在嘶声呼喊。

—://。。

第一百五十七章秀才与神仙

更新时间:2011101511:17:44本章字数:5298

第一百五十七章秀才与神仙

“我才不去什么京里!又干又燥,风沙又大,冬天一到啥都不能干!爹爹,你这是要女儿憋死在那么?”

广州将军府邸里,一身旗装的管xiaoyù拧着腰,跺着hua盘底鞋子,甩着手绢,跟自己的父亲撒娇不停。

“不去也行,今后你就得乖乖呆在家里,疯了一个多月,还没收住心!?”

管源忠叱喝着自己女儿,见女儿撅嘴哼声的转身,也是一声低叹。

“听说那个穷酸跟李北江还有牵连?”

等女儿走远了,管源忠问着悄然进屋的一人。

“只是在李北江那教过门g学,该是没有特别的关系。”

那人正是在光塔街口接管xiaoyù的中年汉子,躬身答道。

“哦,那就不必担心了,安家和那个李北江正打得火热,他要替那穷酸出头,可得费一番手脚。”

管源忠须辫半白,眉宇粗旷,脸上正罩着一层隐隐的忧虑。

“若是直接作掉,再无忧虑。”

那汉子瞅着管源忠的脸色,xiao心地说着。

“八阿哥那我能回掉的话,也无所谓了。可眼下这几位阿哥的形势……还看不透,我也不想强压着xiaoyù去京里,要让她知道了这事,她那xìng子,跟她娘一样,你也知道。”

想起了旧事,管源忠神色í离,那汉子嗻了一声,不再提灭口的事,继续禀报着。

“为稳妥起见,我让黄三刀和那几个动手的回辽东休息了,那穷酸半死不活,还有一身烂帐,现在被拘在牢里,该是再没心思。”

“果然是我的马二鹞子,二十年下来,做事还是那般稳当”,管源忠赞着自己的心腹,接着又嗤笑一声:“他还能有心思,那就是神仙了。瞅着什么时候合适,让xiaoyù见他一面,彻底断了她的心思,到那时再看怎么处置吧。”

接着他又叹气:“你说我一个堂堂的广州将军,处置这么个穷酸都要遮遮掩掩,这日子过得真是憋闷。”

那汉子不敢cha嘴,管源忠也是自说自话:“谁让咱们万岁爷铁了心要当仁君呢,这面子就得替万岁爷糊裱好。”

然后他摇着头,嘴里啧啧有声:“秀才……一个穷酸秀才,不仅是汉人,还啥都没有,居然想着做我的女婿,真是异想天开。”

英德李庄听涛楼,数十人聚在厅里,一派喜气洋洋的热闹。

“以后大家尽可叫我……李秀才,呵呵……”

李肆一副xiao人得志的嘴脸,朝着关田何等一干心腹们拱手,众人也是乐颠颠地齐声唤了起来。

“等下我就去跟爹爹和田叔叔他们说,不准他们叫!万一叫多了,四哥哥变成了范夫子那样的呆子该怎么办?”

角落里,关蒄对严三娘咬着耳朵。

“他呀,本就是一张秀才烂嘴!就跟段老夫子一样。”

严三娘近来心情都不怎么好,提到段宏时的时候,更是揣着一肚子气。

“加上我老师,咱们这李庄,可就是两个秀才打天下了。”

李肆还在嘿嘿笑着,一边稳坐太师椅的段宏时也是笑眯了眼。

秀才根本就不算啥,可这是李肆事业里很关键的一个里程碑。有了秀才身份,他从廪生一路捐上去,就能正式踏足满清体制内部。以前是带套上岗,现在则是要赤膊大干。而青田公司诸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都很高兴。当然,李肆的事业,和他们所想的事业,现在还有很大的偏差。

“算上一路的流程,年内你就能拿到官身,只是这具体位置,还是没想好?”

庆祝宴后,段宏时这么问李肆。

“老搭档的位置没定好啊,再喂出一头李朱绶,成本和风险都很高。”

李肆皱眉,他和段宏时本对李朱绶有安排,想着把他nong到广东粮驿道、盐道这样的位置上,可从京里关系户和李朱绶身边罗师爷那传回的消息看,事情有些棘手。如果上头没李朱绶这样的人遮住,不仅做事有诸多顾忌,还得分神料理官场逢迎,这可不是李肆想见的局面。

“这个康熙五十二年,看似风平1ang静,实则bo澜暗涌,而那源头,就在京里啊。”

段宏时这么感慨着,忽然直愣愣问了一句。

“你说……哪位阿哥最后能得帝心呢?”

李肆盯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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