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倾城:冷宫弃妃-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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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晴已经微笑着上前:“皇上冻着了?”
“还好。”
他伸手牵过常晴的手捏了一下,转身便看到站在一旁的叶云霜,微笑道:“已经册封完了?”
“回皇上的话,云嫔已经正式册封了。只是臣妾看着外面风大,云嫔又有身孕,雪天路滑的,不急着带她去向太后磕头。”
“嗯,到底是皇后妥帖。”
说着,裴元灏走到叶云霜面前,轻轻道:“你如今有了身孕,要好好将息,这几天天气不好,就不要出来了。”
叶云霜低着头,柔柔道:“臣妾遵旨。”
我一直站在皇后的背后,裴元灏走过来的时候,我也一直低着头,他也像是没有看到我一样,坐在了皇后身边。
屋子里的气氛原本就有些微妙,也没有人在这个时候轻易开口,而因为昨天大殿上的事,申柔现在也摸不准裴元灏是如何,也只是安静的坐在旁边,带着几分谨慎的看着他,倒是皇帝转头看到贵妃,微笑着道:“柔儿这么早就过来了,难怪刚刚朕在重华殿没看到你。”
申柔一愣:“皇上去了臣妾那里?”
“朕这几天事务繁忙,也没来得及去看你,刚刚过去看了看念匀。”
一句话出口,气氛像是春暖花开了一般,申柔整个人都活了过来,激动得说话声音都有些异样:“原来,皇上去看念匀了。”
“嗯,这孩子倒是不怎么哭闹,安静得很。”
“是啊是啊,念匀真的很乖,一点都不哭闹。”
常晴听了,微笑道:“倒是奇怪,大皇子在这么大的时候最能闹的,经常闹得本宫整夜合不上眼,念匀却这么乖。”
申柔用鼻子哼了一下,似笑非笑的道:“这就能看出,念匀从小这么乖,将来长大了,一定会是个听话的孩子,能为皇上多多的分忧解难呢。”
裴元灏微笑着,点了点头。
周围的几个嫔妃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虽然没有表情,但眼中的冷笑却是分明在说,她想得倒远,都想到将来了。
这些人眉毛官司打得热闹,但最在中间的南宫离珠却一直沉默着没说话,就连裴元灏进来,她也只是和大家一起起身行礼,然后坐下就一直垂着眸子,好像眼前没有这个人一样;裴元灏转头看了看她,柔声道:“珠儿……”
“啊?”她恍然惊醒一般,抬头看着他。
“你身子不好,天气又冷,不该出来的。”
“今天云嫔大喜,臣妾过来看看。”
“朕已经吩咐御膳房,今晚送些药膳过去,你与朕一同用。”
南宫离珠淡淡道:“不必了……”
这话一出口,满屋的人眼神都变了,连裴元灏也是面色一沉,南宫离珠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便垂下眼帘,长长地羽睫覆在如水般的眸子上,轻颤着:“臣妾这些日子胃口不好,只怕影响皇上用膳的心情。”
裴元灏一听,立刻道:“就是因为这样,朕才要过来陪你一起用。”
南宫离珠抬起头来看着他,眼眶微微有些发红,沉默了半晌才又低下头,轻轻道:“臣妾谢皇上恩典。”
等他们俩说完,申柔在旁边已经气得脸色发白了。
倒是常晴,平静的冷眼旁观了一会儿,这个时候出来微笑着道:“皇上午膳还没用过吧?不如就在臣妾这里”
裴元灏摆了摆手:“朕今天还有事,只是过来看看,午膳就让他们摆御书房了。”
“皇上还有什么事?”
“秋试的事。”
“哦……”
说到秋试,满屋子的人都不开口了,那毕竟是朝政,后宫没人懂的。
只是申柔的眼睛亮了一下。
这时裴元灏站了起来,常晴也忙起身道:“那臣妾就不耽误皇上了。只是皇上也要保重龙体,千万别累着了。”
裴元灏微笑着看着她,点了点头,然后:“秋试题目还未定下,你跟朕去御书房。”
他这话来得突兀,屋子里的人都看了过来,我下意识的抬起头,却见他的目光直直的看着我。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我的身上。
我想了想,点头走了出来:“是……”
他便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出去,而我也只能跟上去,身后那些嫔妃面面相觑,虽然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也只能恭恭敬敬的跪送。
一走出去,就感到一阵北风卷着冰雪吹来,吹得人一颤。
背后那些目光,真的如刀!
今年的第一场雪来得很早,也来得有些太勐,我跟在他身后,走过红墙下的通道,耳边只听着唿啸的风声,玉公公带着人远远的跟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也在动着。
要说今年的秋试,也的确是件棘手的事。往年的秋试十月底就已经完了,但今年一直拖了一个多月。我也知道,他是在等傅八岱进京,之后又零零散散的发生了许多事,延到了现在,不能再拖了。
而且,今年的秋试更是格外的棘手,谁都知道,每一年官员的选拔就是朝堂上各个势力为自己拉拢人脉,增强实力的机会,前两年,他也是借着这个机会在南方大开方便之门,吸纳了不少青年才俊。
但今年,情况就有些不同了。
申太傅那边应该是早就有所准备,听说各级都被他们打点得极为妥当;而且,今年还有选拔武将的武试,自从杨云晖出事,京城九门一直没有妥帖的人,看样子,他今年应该是要定下来了才对。
有这么多的问题,也难怪今年的秋试一拖再拖。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抬起头看着前面,他宽阔的肩膀因为蓬松的皮草更显得高大了些,但我却好像隐隐的看到了一些疲态。
我想了想,还是低下头,跟着他慢慢的走。
景仁宫离御书房不算远,可走了许久还没到,我才发现他一直在宫里慢慢的兜圈子,绕了不少的路,身后的积雪上两排清晰的脚印沿着我们的来时路,还在继续延长着。
我身上的衣服不厚,原本是在景仁宫服侍常晴穿的,现在在雪地里走了这么半天,不一会儿就被吹得透心凉,冻得我哆嗦了起来。
可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丝毫都不知道,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我咬了咬牙,只能勉强跟上去。
又不知走了多久,我哆嗦得牙齿磕得格格作响,两脚踩进雪堆里也已经没有了知觉,他终于停下了脚步,我也停在了他的身后,恍惚的看到前面满目鲜红。
是什么?
我诧异的抬起头,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树灿烂的红梅。
这个时节梅开原来还早,但突如其来的一场雪却催着满树的梅花都绽放了,火红的花瓣在枝头开得灿烂,被皑皑的白雪映衬着,越发的绚烂夺目。
而这一处景……
好熟悉。
我愣愣的看着,只见他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我。
这一刻,白雪,红梅,和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阅读。)
第560章 过去的事,朕既往不咎
白雪,红梅,和他。
落雪在眼前纷纷扬扬的落下,晃花了我的眼睛,而白雪中的红梅灿烂开放,也让我有了一时的恍惚,这一幕,好熟悉,好熟悉……
似乎曾经,也是在这个地方,也是周围一片皑皑白雪,也是白雪中一树灿烂如火焰燃烧般的红梅,也是这个男人站在我的面前,带着我赏玩那一树红梅。
可是,再一晃眼,那些梅花的红都变了。
变成了一片血红,好像那一夜从我的身体里流逝的鲜血,带着心里最深处的温度,和那个孩子的生命,一点一点的从我的身体里流出来,无法挽回的流逝,我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冷了下来,站在雪地里,越来越冷,越来越冷。
我的指尖无法抑制的颤抖。
不管我这一生曾经经过什么,将来又会经什么,那一夜始终是我的心殇,不管我以为过去的一切都已经忘了,可以无爱无恨的面对,但我在那一夜经的,却是我这一生都无法磨灭的痛楚。
“你还记得这里吗?”
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将我从那个夜晚拉了回来。
我茫然的抬起头,对上了那双漆黑的眼瞳,虽然是黑的,好像无底的深潭一样连波纹都没有,深潭似乎也被冻成了冰。
“……”
我没说话,他也不说话,两个人就这样站着。
雪越下越大,不知过了多久,我的指尖都已经冷得没有了知觉,肩膀和头顶也积了一层薄雪,他微微的蹙眉:“冷吗?”
我还是没说话,但颤抖得已经能听到牙齿打磕的声音。
他朝我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反手脱下身上的裘衣朝我的肩膀上披,厚重的裘衣带着他的味道落在我的肩膀上,顿时一阵暖意袭来,我却下意识的打了个寒战,还没来得及开口,他已经说道:“这样,就不冷了。”
的确,不冷了。
裘衣里甚至还残留着他的体温,他的味道,融融的在身边弥漫,但是,衣服那么沉重,有一种要将我压垮的错觉。
我觉得唿吸也越来越沉了,开口的时候声音也很低沉,好像很累一样:“谢皇上恩典,微臣惶恐。”
他的唿吸也沉了一下,但没有立刻说话,只是有一种压抑的感觉,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朕带你来这里,你还记得这个地方吗?”
“……记得。”
我抬起头来看着那一树灿烂的红梅,是曾经和他一起来过的景致,同样的皑皑白雪,灿烂红梅,甚至连人也是一样。
只是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走上前去,伸手抚着粗糙蜿蜒的树枝,慢慢的说道:“那个时候,你还朕特地带你过来散心,赏梅。有一枝梅开得很好,朕还命人折下来送到芳草堂给你插瓶。”
“……微臣记得。”
他回过头来看着我:“青婴,朕”
话没说完,我已经走了上去,站在他的身边也看着那蜿蜒苍劲的树枝,轻轻的说道:“所以,这一枝梅,再没有长出来过了。”
他的脸色微微一凝,抬头看去,当初被折枝的地方,旁边紧挨着的地方长出了新的枝桠,也开满了梅花,但被折断的地方还是光秃秃的,再没有长过。
他的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了一丝怒意。
我仍旧站在他的面前,默默的将身上的裘衣拿了下来,小心的奉到他面前,平静的道:“皇上还是要保重龙体,微臣冷些没什么,到了御书房就不冷了。”
他没有伸手来接,只是听到他磨了一下牙。
我托着裘衣的手在下面微微的有些发抖,但脸上还是尽量的镇定平静我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坚持会惹他生气,也不是不知道他生气会对我做什么,这么多年都这么过来了,我不是打不怕,只是到现在,能坚持的东西越来越少。
裴元珍说得对,有一些事,事在人为!
他沉默的看着我,好像压抑着身体里的怒火,过了很久,他抬起手来,我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但他的手却并没有扬起来,而是伸到厚厚的裘衣下面,摸着我冰冷的手背,肌肤熨帖间生出灼人的温度,他的声音有些异样的沙哑,说道:“朕,知道,你过去,过得很不如意。”
“……”
“也知道,你这些年来,受了很多苦。”
“……”
“但是,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
那种刻意的温柔,和掌心炙热的温度,让我的心都在颤抖,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蓦地明白过来。
这些话,不是说给岳青婴听的。
我很清楚,他并不相信裴元珍的话,在大殿国宴之前,他一定已经把我的那些事调查得一清二楚了,否则不会陪着申柔他们演那一出戏;他并不是要申柔来审我,只是要我被申家逼得无路可退,去承认那一切。只是没想到,裴元珍会突然出现说出那些话,他不想跟这位长公主翻脸,所以默认了她说的所有的事。
但,只是默认,并不是相信。
这些话,他不是说给岳青婴听的,而是说给那个本该享尽世间荣华,百般宠爱,却最终落入命运的漩涡,受尽苦楚的人听的。
不知为什么,我的全身都已经冰冷,却在这时候有一股滚烫的酸楚感涌了上来,顿时眼睛都红了。
他的手还在裘衣下面握着我的手:“过去的事,朕既往不咎。不管你做过什么,朕都不怪你。”
我抬起头来看着他既往不咎?
到了这个时候,他跟我说“既往不咎”?
突然有一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