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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部分

鹰扬拜占庭-第568部分

小说: 鹰扬拜占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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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群当中,秃着头顶的安塞姆身为“宫殿执事”并没有上前理论,而是静静呆在圣座的旁边,斜着眼睛看着坐在华美高贵扶手椅上的圣座,内心充满了勃勃的愿望。

    他接着又看着脸部表情夹杂着屈从也有愤恨的亨利第五,在心中盘算着出击的好时机。

    最后亨利第五还是没能架得住这“车轮战”,他转身对教皇屈服,表示可以将全德意志兰诸大主教的叙任权归还给罗马城,此后他所在帝国的主教们的产生都得遵从罗马城的教规,并且圣座有权力派遣出“宗主教”(类似安塞姆和萨姆贝尔)来管辖国家的教务并且亨利第五无权干涉对方。

    但他还不肯放弃对托斯卡纳的领地要求。

    圣座也很宽宏,他许可这位年轻人“回去好好与你的姑母好好谈谈。”(玛蒂尔达的母亲是亨利三世的表妹)

    但那种轻描淡写的倨傲却是浮在水面之上的。

    待到亨利第五狼狈走出厅堂时,他几乎能听到身后那群枢机们内心欢庆胜利的“喇叭”声,他跨上了马匹,接着望着苏特里城边际矗立在座丘陵上的钟楼,尖顶覆着点儿漂亮的雪,直立在纯净碧蓝的天空当间,年轻的君王感到胸中极度烦闷和不安。

    刚才达成的密约,他还不得不暂时对主教和麾下们保密,因为他知道一旦说出来,必然会招致极度勐烈的反应,甚至那群人不惜和教廷重新开战他终于明白,不管他之前的立场如何,但一旦成为德意志兰的君王,就不得不肩负这个位置所带来的一切他正在“坐稳德意志兰王座”与“得到教宗的加冕”间痛苦彷徨,鬼才晓得这两个一体两面的东西是如何演变到如今只能“二选一”的地步的。

    但亨利第五依旧对姑母的领地念念不忘。

    他盘算了番,原本自己联合贵族们反叛父亲,就是和姑母达成一致的,玛蒂尔达答应他“事成后会给予你优厚的报酬”。

    所以亨利第五打算马上启程,去卡诺沙城堡拜访他的姑母,毕竟他还抱着不小的希望,希望托斯卡纳能在他和玛蒂尔达双方间私下解决:侄子和姑母间好好坐下,享受顿丰盛而温情的晚餐,达成一揽子协议,毕竟都是为了神圣的罗马帝国,即便将来韦尔夫继承托斯卡纳也无妨,只要他能重新融入到帝国的封臣体系里即可。

    雪再度飘下来,就像是波河流域的芦絮那般,亨利第五穿着裘皮大氅,骑着马于一队帝国士兵们的卫护下,向着卡诺沙而去。

    灰色的岩石上是灰色的城堡,这是卡诺沙堡的标志,亨利第五还看到了弯曲而上的小径,和依山而建的石制城墙。

    而德意志兰的地方,这样的石制城堡还很罕见,许多领主还住在木堡当中,城市里刚刚萌生了行会和商会这样的组织,亨利不由得觉得意大利真的是个发达而丰饶的地方,将来的帝国怎能失却对它的控制?

    踏在雪上的亨利第五,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亲,想当年父亲就是在和这差不多的雪里,赤着足,裹着个破毯子,低声下气地来到这座城堡里,乞求和前任圣座(格里高利七世)的和解。

    喇叭声里,恍然的亨利第五,发觉自己已来到城堡的小城门前,门塔后筑有一座开放式的二层园亭,柱子间悬着厚实的帷幔,里面的人可以俯瞰到这里。

    亨利第五伸出手去,抓住了纯铜的兽头门环,他需要通报,门环敲击在铁木格栅的城门上,亨利第五又产生了幻觉:好像看到了父亲衣衫褴褛地也站在这里,风吹着父亲瘦骨嶙嶙的脸庞,他剃着谢罪的光头,屈辱地一下又一下叩打着同样的城门,遭受着嘲笑哀求守门士兵打开通道,而姑母和昔日的教皇正端坐在那亭子里,惬意地端着酒杯看着父亲的窘迫之态。。。。。。

    果然,玛蒂尔达就在那亭子里等着他。

    亨利第五踏着门塔里的旋梯,最后见到了姑母。

    玛蒂尔达已经老了,但满是皱纹的脸上依旧充满着杀气与威严,她在幼年时就接受过骑术和武器的训练,普通男子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女公爵穿着宝蓝色金边的袍子,外面蒙着暗紫色绣金罩衫,头上蒙着灰白色的修女头巾。

    在她的旁边,有个妖娆漂亮的棕黄色头发女人,正是他父亲的前妻普拉西狄丝,当年正是由于她的离婚和指控,教宗才得以审判了他的父亲,以性错乱的罪名。

    还有位男子,是巴伐利亚的小韦尔夫,低声下气地站在姑母旁边。

    “你是来向我索取托斯卡纳的,是不是这样呢?”

    亨利第五卑谦礼貌地低头,没肯定但也没否认。

    “你的妻子是西西里大伯爵的女儿艾丽萨,如果我将托斯卡纳给你,你能和西西里联合起来,对付教宗现在或未来的敌人吗?”这是玛蒂尔达的第二个问题。(未完待续。。)

第66章 玛蒂尔达离婚

    听到这个问题,亨利愣了下,他毕竟还算是年轻的,在犹豫下后才答复姑母说:他当然愿意和西西里王国联手,共同卫护罗马城的圣座。

    但玛蒂尔达却冷笑起来,“可这却是不可能的。时至今日,不仅德意志兰和意大利的差别越来越大,人们的心中也已自然而然地将圣座和德意志兰皇帝给分为了两个阵营,你的父亲做的事太多,就像是给原本一体的房间里砌上了堵坚固无比的墙,把它结结实实地一分为二了。我的孩子,当初确实是我叫你背离你的父亲的,但我愿望是让你和你父亲的灵魂同时得到救赎,并不希望是种私下的利益交易。如果你此行的目的在于后者的话,那么我倒是可以答应你,将我还留在上洛林的一些肥美的封邑,当作遗产馈赠于你。”

    言下之意是,托斯卡纳你死也别想着得到。

    这话让亨利第五心中产生了怒火,但他还是恭谦地请求姑母,“看在整个帝国的利益份上,您不应该将托斯卡纳全都捐赠给拉特兰宫,您是有丈夫的,将来更可能会有家室后代。”

    亨利的所指,正是为了打动玛蒂尔达的丈夫韦尔夫。

    结果听到他的这几句苦苦的哀求,韦尔夫果然脸上浮现出悲戚的神色。

    可玛蒂尔达心如铁石,她不愧是最虔诚最铁杆的公教会信徒,当即回答亨利说“我的国只在天堂,将托斯卡纳赠予神圣的教会是我年轻时就许下的愿望,而我也觉得只有把托斯卡纳和教廷的土地、力量统合起来,形成个强大的‘圣彼得之国’,才能让教廷未来于两个罗马帝国的夹缝里生存下来!”

    原来,玛蒂尔达对高文这数年的野心抱负也了然于胸,她敏锐觉得,昔日高文是利用教廷东征来壮大了自己的势力,而以后高文一旦执掌君士坦丁堡,必将会成为教廷最棘手的对头。她本人在托斯卡纳,于塞琉西亚大医院落成后也捐赠了许多庄园出去,但现在她却隐隐认为自己的道路和高文已不同。

    当年在教皇宫里,她、奥达尔。乌尔班、高文、隐修士彼得一起互相握手、慷慨大笑的时光早已孑然凋零,化为永恒的回忆了:奥达尔已逝,隐修士彼得也在阿拉汉修道院里不问世事,高文已问鼎君士坦丁堡的希腊皇帝御座,自己则在女人伦理和信徒战士间摇摆着。

    回过神来后,亨利还在她的面前劝说着,说着家庭、后代、继承财富等话题。

    最终玛蒂尔达怒气勃发,她扶着椅子,沉着脸对亨利一字一顿地申明:“行了。我在卡诺沙这座城堡等待你的来访,目的就是希望你不要重蹈你父亲的覆辙。现在我也在这里表态我玛蒂尔达自此后将进入完全的隐修生活,与女人这种性别隔阂起来,那么当然也就不再需要男人作为我的丈夫。我随即会补充份文书,和韦尔夫离婚。”

    “离,离婚。。。。。。”韦尔夫被吓坏了,连旁边的女伴普拉西狄丝也花容失色。

    小丈夫瘫了,半跪在妻子的身边,牵拉着她的手,凄苦地询问对方为何如此狠心。

    “原谅我韦尔夫,这也是我这辈子唯一对不起你的地方。但我还是会赠出一个富裕的葡萄园和五处工坊碾坊给你的,作为你这些年的青春损失之补偿。”说完,玛蒂尔达决绝地将婚姻的指环褪下,搁入韦尔夫的手掌心。

    “我并没有丝毫的过错,没有!我连使女都不曾勾引挑逗过。”韦尔夫依旧不甘心,痛哭淋漓。

    “我需要的是一位能统合托斯卡纳所有城市、乡村的强力男子,但韦尔夫我和你结婚后发觉指望你还不如指望我自己!还是说现在你能披挂上马,和各大帝国搏战,保护罗马城和拉特兰宫?不,你不能,你听到战马的嘶鸣声见到士兵铠甲里流出的血,就会当即吓得崩溃,先前你参加东征的碌碌无为便是最好的说明。听我的话,和我撇清关系罢。”玛蒂尔达说完就起身,对亨利做了个简短的告别礼,便转入到后面的厅堂里去。

    几天后苏特里城外亨利第五的营地当中,这位年轻的君王因自己的卡诺沙之行遭受的屈辱而愤恨着,骑着匹黑色的萨克森大马,在溪流里来回奔驰着,水花飞溅到他的鞍和甲胄上,发出点点碎响。

    他有时候看着岸边草地上,雪后天晴在林荫和草地上三五成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封臣、主教们,就觉得心中害怕他们到底在商议什么?眼神鬼鬼祟祟,时不时带着寒光投向自己。

    “陛下,他们在密议如何造您的反。”这时候,旁边同样骑乘伴行的宫廷秘书官,先前出使塔尔苏斯城的埃克哈德好像看破了他的心思,开口直言不讳。

    “如果我将之前在苏特里圣座行宫里得到的真实结果,在加冕礼前告诉他们,怕是他们会在这里就把我狂暴地杀死。”亨利苦恼万分。

    埃克哈德是个骨子里的“德意志兰至上主义者”,不过伪装得比他人要深些,这时他趁机挑唆道,“这不足为奇,因为所有人是将你目为德意志兰皇帝的,而非一个被罗马城圣座压制唿来喝去的可怜傀儡。”

    “这真是个可笑的悖论,我要到拉特兰宫接受加冕涂油,又要得德意志兰人的心。”

    “其实冒点险,也不难两全其美我的陛下。”

    “你是说真的按照先前我们和高文的密议来?”

    “是的,我觉得现在的形势其实一片大好,塔尔苏斯发誓不会出卖背弃我们,托斯卡纳也正式和我们决裂,韦尔夫被他妻子遗弃,他的父亲(巴伐利亚公爵)必然会深恨玛蒂尔达而站在我们这方,并且在拉特兰宫的枢机团内部也有我们的策应至于废立教宗,帝国也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既然先前已然分裂,那么为了真正永古恒定的神圣大业,陛下你可以接受麾下的教唆,也可以教唆麾下。。。。。。”埃克哈德的提议已**裸地充满了刀剑兵革的气息。(未完待续。。)

第67章 苏特里之变

    圣母入殿节,在公教会的眼中重要性远不如正教会。

    然而苏特里小城内依旧装饰一新,更大的原因是和亨利第五的谈判里占据上风,教皇欧文塞思。尤金这段时间的心情特别舒畅,他经常被一群枢机们簇拥着,在阳光和煦的庭院里漫步闲谈,他们已经开始讨论:未来德意志兰各地教会寺院的财产上缴后该如何清点,已经派遣谁去当亨利第五的宗主教等等问题来。

    “去告诉我的孩子亨利(海因里希),三日后我就会和他一道进入罗马城,举办他的盛大加冕典礼。”头戴精美法冠的教皇,微笑着对新任的宫殿执事安塞姆说到。

    当安塞姆鞠躬准备离开庭院,向亨利通报时,教皇忽然又沉下脸色对他说,“我记得我事前已经告诫过塔尔苏斯的高文,叫他谨守现有边境,不得逼迫君士坦丁堡的约翰皇帝,但这件事他履行遵守得非常糟糕,非常糟糕。我收到的弹劾已不止一桩,特别是耶路撒冷城的萨姆贝尔和安条克的新宗主教莫里斯,他们对高文的指责尤其激烈。安塞姆你以后的前途远大,我担心要是高文一意孤行,而后受伤害的不单单是他,还有你也会受不好的影响。”

    安塞姆受了极大的震撼,他眼睛几乎要流出泪水,深深地在圣座前弯腰鞠躬,称这都是他离开塔尔苏斯后不继规劝的责任,“请安心交给我,我马上可作为您的使节直接去安纳托利亚勒令高文退兵。将来三年内,我也争取把全小亚细亚的主教叙任权也一并收归到您的手里。”

    这话让教皇大为受用,他再度笑起来,举起权杖温言宽慰了“谨遵职守”的安塞姆几句,便叫他尽快去吧。

    安塞姆穿着对襟的土色罩袍,敏捷而紧张地在庭院门阍前翻上了头毛驴的背,接着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五个古里外亨利的大军营地里,因为激动卖力,到了亨利营帐前时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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