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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zoo-第6部分

小说: zoo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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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扫一眼房间就可以出去了。我决定就让书原样不动地放着。如果把书拿走的话,进入房间的事情一定会暴露的。
  握住房门把手的时候,突然传来玄关被打开的声音。我马上停下动作不发出任何声音。谁回来了?走出去一定会被发现的。我仔细地听着,打开玄关的那人好象朝这边走过来了。
  我环顾四周,想要寻找藏起来的地方。床的位置靠近房间的墙壁,在床和墙壁之间有一处能横躺下一人那么大的空间。我马上决定立刻把身体塞到那个地方。就是那种卧姿不对从床上掉下来时的姿态。不过,又好象特意要把我塞在这里似的,空间不大不小刚刚好。
  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我整个身体都僵硬了,心脏激烈地跳动起来。我暗暗恳求它赶紧停止安静下来。开门的人的脚步声在房间里移动着。我在床下躺着,把脸趴在那里,可以透过床底看到房间另一侧放置的穿衣镜。在那上面倒映出小饰的面孔来。进到房间里的原来是小饰。我注视着小饰的身影。虽然不知道她到妈妈的房间做什么,可是我心里还是盼着她早点儿出去。
  小饰与洋子(9)
  小饰直接走到书架前,开始注视着架子上摆放的CD盘。她一边哼着歌一边从架子上抽出几张CD来。我明白了,原来她是想到这借CD。她把抽出来的CD随意地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又开始注视着架子。然后再次抽出几张随意地放在桌子上。
  就在这时,床下能看到的穿衣镜里,映出她的手碰到了花瓶上。我在一瞬间“啊”地一声喊了出来。因为花瓶已经倒在桌子上,里面的水全都洒在妈妈的笔记本电脑上了。不过她好象没听到我的叫声,因为与此同时她自己也“啊”地叫了一声。她立刻将花瓶恢复原位,可是一切都迟了。镜子里映出了小饰煞白的一张脸,低头看着湿得一塌糊涂的电脑。
  她慌忙无措地环视着房间,不久脸上又浮现出笑容来。她走了几步,到了一个穿衣镜映不到的地方。可是从床底的空隙里能看得到她被袜子盖住的脚踝。她的脚移动到房间的角落处,在放置的三本书前停了下来。那正是铃木借给我读的书。小饰的手抓住了那几本书。
  然后小饰把桌子上的CD放回到架子里,好象是不想要继续借了。她只拿着铃木的书就走出了房间。不久听到她走进自己房间或是穿过客厅的脚步声,然后她好象在自己的房间里停在某处,脚步声也听不到了。
  我很快就明白了小饰为什么要拿着书离开了。妈妈回来以后,看见被水浸着的笔记本电脑,一定会想这究竟是谁干的,小饰和我,是哪一个干的……若是那几本从我这拿走的书不见了,妈妈就一定会认为是我为了取回它们,才进房间弄倒花瓶的。
  我想象出妈妈前所未有发怒的样子。如此严重的事件还是第一次发生。我无疑是在用死来要求赎罪。我回想起昨天妈妈的表情,凶神恶煞般俯视着我,像是带着胶皮面具一样的脸。
  我小心翼翼地从床与墙壁的缝隙间走出,踮着脚尖离开房间,尽量不让小饰发现。从玄关走出房子后,我向着铃木家走去。对我来说唯一的活路就是让铃木收留我了。可摁响了门铃,从里面走出来的却是一个化着淡妆的小女孩。
  小女孩从头到脚地打量着我,然后说:
  “你是谁?”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是铃木的外孙女。
  “那个……铃木呢?”
  “我也姓铃木啊,不过你说的肯定是我外婆铃木吧。要找外婆的话,她已经死了。今天早上邻居们听到狗不停地叫,找来才发现她倒在门口已经死了。好象是死于感冒。唉,好不容易才休息一天,从大早上就被叫出来,真是烦死了。”
  我回想起昨天铃木说有点感冒的事情来。站在玄关的女孩背后似乎有很多人走来走去。
  “绘里,是哪位?”
  房子里面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小女孩转过头,回答“不知道,我不认识!”。然后又面向我,一边叹气一边说:“就这么说死就死了,真让人为难。养着的狗,怎么办?送到保管所么?”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到:“神啊,现在让我在这就把这个孩子掐死怎么样?”。然而最后却只能垂头丧气地离开铃木的家。
  我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是很久前发现了阿苏的那把椅子。有很多孩子正在公园里玩耍。或坐滑梯,或荡秋千,无不大声地笑着。我把身体蜷起来,闭上眼睛。我还是不能相信铃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太过分了!”我心里喊道。
  10)
  公园的时钟指向六点,妈妈马上就要回家的时间到了。我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发呆地核计着,大概有三个钟头了。回过神的时候我发现脚下有一个水湾儿,一瞬间我还以为是自己的泪水流得太多才积成的。仔细看了看,才发现是公园的饮水台漏出来的水流过来形成的。
  我站了起来,真想逃到大地的尽头去。可是此时在视野的尽头我却看见了小饰。开始我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不过那确实是小饰在公园旁边的小路上走着。她的手里拎着便利店的塑料袋,我想她可能是后来走出屋子出去买东西了。我追上了小饰。
  小饰与洋子(10)
  “小饰,等等!”
  她停下来,看见跑过来的我,眼睛都瞪圆了。
  “喂,小饰,你在妈妈房间里做的事情,请你诚实地向妈妈赔罪!”
  “你知道那件事?!”
  “是的,所以请你跟妈妈说是你做的!”
  “不行!我不想让妈妈生气!”
  小饰用力地摇头。
  “还是让她生姐姐的气吧!你不是已经习惯了让她生气么?我让她生气太不象话了,我才不要呢。”
  我顿时又感到了呼吸困难。如果此时有把刀的话,我想用它刺自己的心脏开个风口,那样就舒服多了。
  “……可是,花瓶明明是你弄倒的不是么?”
  我像恳求她一样地诉说着。
  “唉,真是脑袋不够用的人啊!我说的是,就当是姐姐你做的嘛!等妈妈回来,还是你好好跟她道歉,明白了?”
  “我……”
  我的手紧紧抓住口袋。
  “什么?”
  她像埋怨一样地说。我紧紧地握住口袋里的钥匙,好象血都要被捏出来了。
  “我……”
  我喜欢她,发自内心。可是这已经是十秒前的事情了。想到这里,先前堵在胸口让自己呼吸不顺的东西融化掉流走,呼吸也顺畅了。
  “……没有,好吧。没什么。请你听我说。……”我下了决定。“很可惜,你做的事情妈妈已经知道了。这是真的。你把书拿走,想弄成是我做的样子,可是却没能瞒住妈妈。你去便利店买东西出去后,妈妈就回来了。我就站在玄关,听到了房间传来的妈妈的吼声。然后我才逃到公园来着,妈妈好象看出了是你把花瓶弄倒了。”
  小饰的脸变得煞白。
  “不可能看出来啊!”
  “看得出来的,我在玄关听到妈妈的声音了。说什么:CD摆放的顺序不对了,是小饰干的!妈妈是这么喊的。所以她正在等你回去老实跟她赔礼道歉呢。所以求你了,老实说吧。”
  小饰很困惑地看着我。
  “已经全都暴露了?”
  我点点头。
  “可是我不要像姐姐那样惹她生气然后挨打!”
  我装作一样很困惑的样子,然后又对她说道。
  “……那么这样吧。我代替你跟她赔礼道歉。”
  “怎么做?”
  “我们把衣服换着穿,就今天一晚上。我穿着小饰的衣服,小饰穿我的。到明早为止,我装作小饰的样子,小饰像我一样低着头走路。”
  “不会露馅吗?”
  “没事的,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只不过,小饰要装作我平时那样闷闷不乐的样子就行了。那样的话你就安全了。让妈妈发火也好,被她殴打也好,我都替你承受。小饰不用担心什么。”
  我们在公园的厕所里换了衣服。小饰把身上带的东西全都拿下来,用手把头发弄得乱蓬蓬的。在穿上我脏兮兮的衣服时,小饰的脸紧绷着。
  “这个衣服有一种怪味儿!”
  小饰的衣服又漂亮又干爽。从袜子到手表我都换上了,又用手当梳子把头发整了整。能不能顺利进行还不知道,不过我还是扮出一张笑脸,对着厕所的镜子看了看,那真是个活脱脱的小饰。看见那张笑脸的时候,我想起了铃木的事情。片刻间我用手摁了摁嘴角。我的双眼流出了像水一样的东西,好象是眼泪或者类似的什么,我拼命地用水洗脸,不让小饰看到。
  “在干什么呢?”
  怎么等我都不出来,小饰站在厕所的入口很不高兴地说。
  我们从公园走出来,向着楼房走去。由于夕照,楼房被染得红红的,高高地耸立着。站在楼下,我看着十楼的房间窗户。刚才我骗小饰说妈妈已经回来了。她对此并没有表现任何怀疑。
  实际上我并没有确认过,不过妈妈应该已经回来了。说六点回来,却没有按时回来这样的事情,对于一向认真的妈妈来说,还从来没有过。
  小饰与洋子(11)
  “小饰,你回家以后要像我平时那样表现哦。”
  她像是不服气一样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知道了。那么,谁先回去?一起回去的事儿从小学二年级以来就没有过。太不自然了。”
  我们开始石头剪子布。连续三十次不分胜负。也许因为是双胞胎,所以出拳顺序都是一样也说不定。第三十一次,我赢了,扮作我的小饰要先回去。
  我目送她走向楼房的入口。然后靠在楼房前生长着的树干上,眺望着被夕阳染红的街道。刚才还在她手里拎着的便利店袋子已经转移到我的手里。袋子在我的膝盖旁边沙沙作响。
  骑着自行车的少年从我的眼前经过,拉着长长的影子又离我远去。挂在空中的云彩像是从里面发光一样地红。小饰!听见有人这样喊着,我回过头,看见是住在一个楼里的阿姨。学习怎么样啊?还在用功?阿姨那样问道。嗯,还行吧。我回答。这之后突然扑通一声,什么东西从楼上掉下来,就听见阿姨啊地一声惊叫。穿着脏兮兮的衣服,和我一模一样的一张脸躺在了地面上。
  
七个房间
  第一天 星期六
  在那个房间里醒来的时候,我不知身处何处,感到很害怕。我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盏昏黄的电灯,发出黄色的、微弱的光,照着周围的一片黑暗。四周是钢筋混凝土砌成的灰色墙壁。这是一间狭小的正方体房间,连窗户都没有。我似乎被人关到了这里,并且发生过昏迷。
  我用手支着身体坐起来,这时按在地上的手掌传来水泥地的冰冷和坚硬。我转头看了看四周,结果头痛得厉害,要裂开了一般。
  突然我的背后传来哼哼声,回头一看,原来我的姐姐躺在我旁边,正跟我一样按着头呢。
  “姐姐,你没事吧?”
  我摇着姐姐的身体,于是姐姐睁开眼睛看了看我,坐起身,跟我用同样的姿势看了看四周。
  “这是哪儿?”
  不知道。我摇了摇头。
  这个房间里只有一盏裸露的电灯垂在天花板下面,光线比较暗,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我不记得我们是怎么来到这个房间的。
  我能记得的就是我跟姐姐当时正走在郊区一个百货商店附近的林荫道上。姐姐要照顾我,直到妈妈买完东西。这对我们俩来说都是件让人不愉快的事,因为我都十岁了,根本不需要人照顾,自己一个人就行了。而姐姐呢,她好像也不想管我,想自己玩。但妈妈不允许我们两个人分开行动。
  我和姐姐俩人在不愉快的气氛中走在散步的路上。路上铺着砖头,构成了一定的图案,路两旁是舒展着枝条的树木,给路人带来了阴凉。
  “你要是留在家就好了。”
  “什么呀?真小气!”
  我和姐姐俩人经常对骂。她都快成高中生了,竟然还跟我一样吵架。就是这一点让人觉得奇怪。
  我们正走在路上的时候忽然后面的树丛里有人说话。我们转过头去,但还没来得及看清什么,就感到头上一阵剧痛,醒来的时候就已经躺在这个房间里了。
  “好像有人从背后袭击了我们,然后我们就昏过去了……”
  姐姐站起来,看了看手表。
  “已经到星期六了……现在恐怕是夜里三点。”
  姐姐的手表是数码的,她特别喜欢这个手表,碰都不让我碰一下。表盘是银色的,上面有个小窗户,显示着今天是星期几。
  房间的高度、宽度、长度大概有三米,正好成立方体的形状。房间的表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是灰色的、坚硬的水泥,电灯的亮光在墙面上落下模糊的阴影。
  只有一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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