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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无名-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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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主怎能一口咬定洒家是来杀人的?”

  “没事儿你不会上这儿来逛吧?别告诉我说你不知道谁在这里。”

  “知道。”

  “那还有什么可狡辩?”

  “洒家这次是保人的。”

  血弥勒看到面前的年青人一付迷茫的模样,好似一时不能接受这个解释,从常理上来说,这是意料之中的反应,他只有静等对方想明白,场面不免有些尴尬。

  “你是说这回你们是护卫?”姚扬迟疑地问。

  “正是。”

  “如何让人相信?”

  和尚拿出内卫的腰牌。

  “这东西可以造假,就和我现在穿的这身衣服一样。”姚扬半信半疑。

  血弥勒眼睛笑得眯起来:“要不洒家喊两声,看看兵士来了会抓谁?”

  “免了!”姚扬忙伸手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老实说,要是你说的是真的,叫人来不免给我添麻烦,嗯……我只想找人,可不想卷进乱事儿中去。”

  血弥勒呵呵笑两声,没当真开口喊人。

  姚扬心中暗舒一口气,知道大和尚对自己戒心稍减,大概不会轻易向他人示警了,这样一来,被群攻的威胁暂时解除,顶多是暗地里被和尚的三个朋友盯着。

  师父以前教导说:兵者,诡道也,蛮干为下,攻心为上,最好是把对自己不利的事全都赖到对手身上去,能变不利为有利,是聪明人的体现。

  “我记得你们一两天前还做杀手做得挺认真,怎么突然转了性?”姚扬奇道。

  “说来惭愧。”血弥勒无奈地叹一声,黑暗中看不清他是否脸上红了一红,“但施主可知世上原没有绝对的朋友,亦没有绝对的敌人?”

  “或者是为了将来着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姚扬追问。

  “施主此话何意?”大和尚眉毛一挑。

  “不是已经有人死掉了吗?似乎是碰了不该碰的人,结果事败身死。”姚扬话语中颇有挑拨之意,“不过也许不是坏事,长痛不如短痛,一次了结应该比终身受罚来得痛快。”

  “这与洒家有何关系?”和尚并不轻易接招。

  姚扬双手握笛,背到身后,“大和尚,其实我对你们吧,也不是一点儿都不知道的。”他慢慢向血弥勒踱过去,“让我胡乱猜猜你们的真实面目如何?”

  血和尚一楞,咧嘴笑:“请教。”

  “行事不象江湖人,仔细琢磨的话会发现你们所杀的人或明或暗或大或小都有些官家背景,你们不是一般杀手,是御用杀手。”

  大和尚面不改色心不跳,脸上还是大肚弥勒和善的笑,反问一句:“是吗?”

  “你是骗子。”姚扬缓缓地说,“和尚,你六根不净,却披张袈裟骗大家已看破红尘,你大开杀戒,骑墙顺风倒,哪一点有参佛之人的定性?”

  “世人看事,只看眼前,洒家看事,不看今朝。”和尚坦然应答,“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世间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佛自在我心中,不必人知。”

  “狡辩!”

  和尚不语。

  姚扬又问:“岂不可悲?”

  和尚苦笑:“何尝不是?然而悲苦亦是历练。”

  姚扬低头向前走:“那和尚你慢慢历练,在下不打搅了。”

  肥厚的手掌挡在面前,是血和尚的肉掌。

  “施主何往?”

  “找人。”

  “金枝姑娘未经过此处。”

  “你怎么知道我找的是她?”

  “我等已候她多时。”

  姚扬翻翻白眼:“那我越发要赶快找到她!”

  “找到她又如何?”

  “这是我门里的事,为何要告诉你?”

  血和尚眼珠子转了两下,又问:“那末只请告诉洒家,找到后是打算留下还是离开?”

  “离开。”

  和尚点头,放下挡在姚扬面前的手:“施主不妨在此处一起等候,洒家保证若金枝姑娘来后你马上带她离开,洒家决不插手。”

  姚扬沉默了很久,然后漾起一脸诡异的笑意,“好啊,”他无所谓地点点头,“我便坐在这里陪你等,若是睡着了,麻烦你叫我一声。”

  大和尚其实并不想看着人在身边睡觉,若是被人撞见,这算什么事呢?和尚为一个小内侍守夜?然而开口邀请姚扬留下的是他自己,出家人不打诳语,说话要算数,何况常人在这种与旧敌手共处的时候,也绝不会象玉笛公子这样真的坐着坐着就打起盹来。和尚哭笑不得,不知道该夸这个年青人是胆子太粗还是骂他脑子少根筋,他情知自己的几个朋友必在暗处瞧他笑话,日后少不得要笑话他自找麻烦。

  夜短更漏长,樵楼上敲过四更,夜风把行馆庭院里落下的残瓣卷起来,吹到暗影中闭目打坐的血和尚脸上,和尚睁开眼,望着面前的落花发了一会儿楞,终于抬手摇了摇靠坐在旁边树下的瞌睡虫。

  “施主?醒来!”和尚忍无可忍地轻声叫道。

  姚扬迷迷糊糊地张开眼睛,似乎并未完全清醒,问道:“金枝来了吗?”

  “还没。”

  “那你叫醒我作甚?”姚扬不解地问。

  “施主在打鼾。”和尚压着怒气回答。

  “是吗?那太抱歉了。”姚扬不好意思地抓抓后脑勺,“我都不知道自己睡觉会打鼾的,也许是最近太累的缘故。”他自我解嘲地笑。

  “施主打鼾倒不要紧,只恐露了我等行踪,令人起戒心。”和尚语气中有些不满。

  姚扬伸个懒腰,问:“现在是何时?”

  “四更刚过。”

  “我竟一觉睡了半个时辰?”姚扬诧异。

  “正是。”

  姚扬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咧嘴一笑:“血师父,师妹若是此刻还未到,应该是已被我门中人找到,我想不必再等了。”

  “何以如此断言?”

  “你这次若真是护卫,就应当知道太子爷昨儿白天虚虚实实的那一套是怎么演的,四家护卫都合在一起卖老命唱戏了,若还骗不过咱门中一位小师妹,那岂不都是白混?”瞥和尚一眼,姚扬笑道,“你得继续在这里苦等是你命不好,我又不是吃官家粮的,大可不必在此地干耗。”

  “施主要回去了吗?”

  “我原是担心师妹没被哄住,以防万一过来这边拦截的,若是这么快回去,门中人只怕不会放心,也罢,就再四处转会儿。”姚扬不太情愿地翻翻眼。

  “施主不可四处乱走。”和尚迟疑一下,又伸出肥厚的掌来阻拦。

  “我找裴元成聊聊天总可以吧?”姚扬无聊地跺跺脚,“难道还要我坐在这里和你大眼瞪小眼?”

  和尚脸上的肉抽动了一下,颇感为难。

  放他过去,似乎有违自己该尽的职责,继续挡他在这里睡觉,好象有点小题大做,且有再次发展成一件大麻烦事的可能……

  专门来找茬的人动手前会在敌人的地盘上打着呼噜睡半个时辰吗?而且旁边还有个立场相反的看守?

  血弥勒似乎隐隐听到笑声,姚扬也有查觉,向那声音的来处看过去。

  “这儿还有人吗?”姚扬伸着脑袋看。

  “洒家的那几位朋友。”大和尚无奈地摇摇头,放下拦路的手,“裴施主在何处无人知道。”

  “能叫人知道他就别干这行啦!”姚扬嘻嘻笑,双手朝后一背,悠闲地从和尚身边穿过去,“其实吧,我就是干得不太好才会被你撞见啊。”

  “施主倒是十分坦率。”

  “脸皮厚一点比较好混嘛。”

  能够在明里暗里无数异样的目光注视下面不改色地走路也算一项了不起的本事。姚扬并不是个过于拘泥的性格,一来他对自己玉笛公子的翩翩风度还有点儿自信,知道就算形象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二来清楚此刻斗智不斗勇,心浮气躁只会坏事,不如从容应对,于是当他面带微笑地走过院子,闪过巡逻兵士,又继续踏上通往后面院子的小路上时,看在血和尚眼里的模样相当坦荡,并不象心满鬼胎的阴谋者。

  四更天的行馆静悄悄,从表面上看,几乎没有人影,一直明晃晃的圆月暂时游进了一块厚云的背面,眼前暗了很多,不过院中点了许多灯笼,所以并不影响人看清景物。有几只蛾子被烛光引过来,不断撞着红色的笼纱,发出几不可闻的拍扑声。

  姚扬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飞蛾扑火,他听见巡逻的兵士走过来,又走开。

  离开血弥勒之后,一直再没遇上什么拦路的人,他不知道自己刚才一不小心睡着的事是不是让许多暗处的人都看到,不过他隐隐觉得周围的敌意似乎明显地少了许多。

  游手好闲,胸无大志……湘姑娘好象是这么看自己的。

  老实说,她说得很对,比如现在这个样子,看在谁的眼里,不会高过这等浪荡子的评价。

  “还真是被人小瞧了,被视而不见的感觉其实不那么好受。”姚扬不甘心地发着牢骚,“你说是不是呢?”

  “做影子,不需要被看得见。”一个声音回答他。

  被烛光拖得长长的姚扬的背后影子中,站着提剑而立的裴元成。

  “你知道我在这里?”

  “我知道自打跳进这院子你一直暗中盯着我。”

  “真的?”

  姚扬转过身来,竖起指头在面前摇一摇,得意地笑:“我只是被别人小瞧,自己可从来不小瞧自己。”

  “你为何到这里来?”裴元成的语调冷冷的,满含戒备。

  “刚才已经对血和尚说过。”姚扬一脸老实样。

  “你以为我会信?”裴元成并不上当。

  想了一想,姚扬垂头丧气地承认:“不会。”

  裴护卫轻叹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等这件事过去,我们回去再做朋友,这会儿你走罢,我不会信你,原因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你什么都不知。”姚扬摇头。

  “什么意思?”裴元成眼光一凛。

  “你不知道怎么才能保住金枝,我知道。”姚扬说,“你要挡住我,不要我救她吗?”

  裴元成手放到剑柄上,眼中戒意更深:“你想怎么救?”

  “当然不是用蛮力。”姚扬瞟了他握剑的手一眼,“金蝉子做事一向靠得住,我不疑心他已经降住金枝,对于太子而言,金枝已不是威胁。可是,你想过反过来会是怎么样吗?”

  裴元成没有回答。

  “所以我打算还太子一件东西,请他答应放过金枝。”姚扬解释。

  “什么东西?”裴元成低声问。

  姚扬手向怀中探去,当他的手慢慢拿出来的时候,月亮也恰好从云背后游了出来。

  裴元成看到姚扬摊开的掌心,有一小块被凿坏的玉石,石上有字。

  “这……这不可能!”裴元成大惊,“你一直跟我们在一起,什么时候找到它的?”

  “虽然游手好闲,但我仍是金石店的少主,找个分铺打发人去搜罗还是做得到的。”姚扬将手掌合拢,将断玉收回掌中,“原本不太抱希望,但老天佑我,并未使这凿下的一块碎掉,也未使我寻它不着。”

  “既然已经凿下,还有何用?”

  “碎片都已找回,自然可补,你怎知这玺已无用?”姚扬把攥着的拳头在面前晃晃,“这样,你还要阻止我救她吗?让我见太子!”

  “我无法作主。”裴元成犹豫不决。

  “何不禀报试试?”姚扬向尚有灯光的内院偏偏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彻夜不眠,可显然他还没睡不是么?”

  “我不能冒这个险。”裴元成说。

  然后他看见姚扬看上去很坦诚地笑了,把玉笛递过来。

  “你可以收了我的武器,还有我浑身上下所有可以当武器的东西,”姚扬真诚地建议,“我记得你说过,已经摸透我所有的招式,那么,以我的本事能做到哪一步你肯定猜得出来,没有武器又被你死死看住,这总可以放心了罢?”

  “要我完全放心,除非你光着身子见人。”裴元成冷笑。

  “死也不干!”姚扬腆着脸笑,“衣冠不整是对上不尊,只怕还没讨价还价已经得罪了太子,你好歹是个奸商,这简单的道理也不懂吗?”

  裴元成“噗”地笑一声,转身道:“你等在这里,我去试试,但什么也不能保证。”

  姚扬在背后问:“你真的信了吗?不怕我这是个圈套?”

  裴元成稍停脚步,并不回头:“若不是圈套,这是唯一可能救她的法子罢?我总不能从到尾,什么都不为她做。就算你骗我,我也认了。”

  看着裴元成的背影走进内院的门,姚扬郁郁地吁了一口气。

  “老实人……”他很不是滋味地嘀咕,“真是太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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