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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5468-蜘蛛的儿子-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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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反常态的苏雷脸色铁青,完全忘记了我也在场,拍着饭桌对妹妹愤怒地吼骂着,说她自暴自弃、沉溺往事、不以公司大局为重,还说她对不起死去的父亲,拿着公司前途当儿戏……    
    我不知道苏雨寒所沉溺的“痛苦往事”;但知道苏雷的美好初衷是想让唯一的妹妹快乐起来;但是哥哥的暴躁和妹妹的泪水都让我无法安静旁观,于是我站出来试图缓和剑拔弩张的气氛。苏雷一定是在气头上,粗暴地一把推开我,并且说这是他们家庭内部的事情,外人不要插手。    
    外人!是的,就是这个刺耳的字眼让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一直和心爱的男人格格不入。两年来我一步一步靠近了他,带着朝圣般的敬仰和崇拜,却总是找不到水乳交融的甜蜜感觉。都说“距离产生美”,当日夜牵挂的距离完全消失的时候,所有爱情的不和谐都清晰得仿佛美玉上无法遮掩的瑕疵。    
    回想着这些不愉快的画面,我在昏暗的走廊里放慢了脚步,突然惊骇地发现咨询室门口坐着一个孤单的男人。    
    看清了男人浓密的卷发,我惊讶地叫道:“汪子童,怎么是你?”    
    瘦长的身体站了起来,迷茫的眼睛求助般盯着我:“钟医生,我等了你四个小时。我知道自己没有预约,而且也快十二点了,但是今天无论如何我一定要见到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看看手表,果然快到11日的凌晨了。不知不觉间,迷茫的我在街头徘徊了四个小时,而汪子童也默默地坐在昏暗走道里等了我四个小时。我同情地看着这个无助的英俊少年,他仿佛一只迷途的羔羊,目光迷离,手足无措。撕去往日世故的伪装,在昏黄的灯光下真实地表现出涉世未深的慌乱和矛盾,不再刻意假扮二十六岁的玩世不恭。我感觉恍然面对的是自己远在英国留学的弟弟,于是担心地拉起他湿润的手,牵着他走进弥漫着淡淡花香的房间。    
    他照常躺在咨询椅上,神情疲惫,却没有睡觉,身体绷紧着,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天花板,没等我出声,早已控制不住地自言自语道:“钟医生,我今天见到她了,和当年离开时一模一样。趾高气扬的眼神,飞扬的眉毛,微微上翘的愤怒嘴唇,白里透红的脸蛋……虽然她穿上了白色的职业套装,举手投足间努力扮演着成熟和优雅,但我好像看到了当年她穿牛仔裤、白色背心的模样,天真,孩子气。她一眼就在欢迎的人群中认出了我,先是惊讶,然后压抑着厌恶和唾弃,眼睛深处喷发出撕碎我的熊熊火焰。没想到会是她,我胆怯了,全身冷汗;眼睛看着地板上爬来爬去的两只蚂蚁,脑子里一幕幕全是以往的快乐……”    
    作为一名急于去帮助别人的心理咨询师;在耐心等待了一年多后终于聆听到了他内心真实的倾诉;兴奋中我小心翼翼,没有打断他逐渐语无伦次的倾诉。    
    “她开始说话,词不达意,有些紧张。很多人在听,还稀稀拉拉地鼓掌。但是我没听到,耳朵里尽是她银铃般清脆的笑声。阳光下她挥舞着双臂呼喊着我,风吹起她柔软的白色连衣裙。她最爱白色了。白色的蒲公英落在她柔顺的黑发上,好美啊。我高兴极了,藏起手里的玫瑰花朝她跑去。我们拥抱着滚下绿油油的草坡,大口大口喘着气。她说厚厚的草地像她家的羊毛地毯,好舒服。她的胸膛快速起伏着,我心里一颤一颤的,抱紧了她,闻到一股淡淡的香味……她应该恨我;因为走时我没给她任何理由。还需要理由吗?我以为从此天各一方,再也不会见面了。为什么?那么遥远,她却突然真实地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呢?命运的巧合?不是今天就好了,也许我会回头的,也许我还会对她说出无尽的思念。我措手不及,心跳几乎停止了,呼吸阵阵加快,闻到的,还是那缕淡淡的香。我想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怀里,贪心地闻遍她的全身。不行,我要拼命控制自己,我的力气太小……”    
    他沉醉于往昔的诉说在我的脑海里一幕幕生动地再现:阳光明媚;绿草芳菲;少男少女;情窦初开。那么美好和谐的一切;应该是他刻骨铭心的初恋了。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和我提起呢?为什么爱情的结局后来蒙上了离别的阴影呢?为什么今天的重逢让他如此痛不欲生呢?许多的谜团堆积在我心里,一定有理由的,可是他会告诉我吗?    
    “……生命里一切都变了;背叛夜夜折磨着我,行囊很简单,心却沉甸甸。不是今天就好了,我一定会冲上去抱住她,请她原谅我。我鼓舞自己,要找到她。恨,让我靠近了另一个她。不一样,这个她和我想象的不一样,没有贪婪,没有野心,甚至没有欲望。风沙吹起她的黑色裙摆,长发飞舞着,孤单的背影像个空壳,含着无尽的忧伤和失落。今天她在忏悔吗?我错了,一定是我的软弱在自欺欺人,不会有忏悔的,贪婪的毒蛇,伪装……我还能回去吗?白色真美;干干净净的。黑色很忧伤;也很浑浊,甚至罪恶。我多想回到过去,我的玫瑰花呢,遗落在了草坡上……”    
    他断断续续的倾诉变得混乱和模糊;近似于熟睡中的梦呓了。我的疲倦也让我糊里糊涂,究竟他诉说的是过去还是现在,是白色还是黑色,是一个女人还是两个女人。看着他矛盾的双眼,我也迷惑了,并且自始至终没有说一个字。    
    他终于沉默了,从痛苦彷徨进入香甜的梦乡。也许梦境并不都是美好的,我看到少年时不时紧锁的眉头和握紧的拳头,仿佛脆弱的他还在梦里拼命挣扎,挣扎于一片白色和一团黑色之间。    
    第二天一早我从咨询室隔壁的睡房出来时,只看到一条叠得整整齐齐的毛毯,是我昨夜为他盖上的。屋子里空无一人,空气里也没有少年的气息,仿佛一切都是我虚构出来的。他走了,我感到怅然若失。他还会再回来吗?我感到隐隐担忧,在暴露自己的脆弱和矛盾后他还会回来吗?我的职业直觉告诉我,长久封闭自己后突然打开紧闭的心扉会让他清醒后追悔莫及。也许理智会让他永久消失在我眼前,重新退缩回自己孤独的世界。


《蜘蛛的儿子》第一卷第三章(三)

    我只能盼望他的理智没有成熟和强大,盼望他不久又会回到这里。哪怕回来时他什么都不说,只为了好好睡一觉。因为他的力量实在太小了,一个人的力量太小了。我想帮助他,但是我真的能帮助他吗?    
    汪子童和李小蔓的形同路人并没有显得格外特殊,因为几乎售楼部的每个成员都和新上任的部门经理形同陌路,尽管青春艳丽的新经理是那样明眸皓齿、楚楚动人。    
    李小蔓用力关上自己办公室的大门,狠狠地把手里的资料夹摔到地上,文件和名片散落一地,顿时一片狼藉。从未受过窝囊气的她终于知道外边那些老员工们是联合起来刁难自己了,不争气的眼泪像小河一样淌了下来。    
    上班还没几天,明显的敌对情绪就已经昭然若揭了。先是年资最高的销售部主任当着众人的面阴阳怪调地提醒李小蔓经理,虽然白色的“宝姿”套装十分漂亮,并且价值不菲,但是上班时间请着统一的黑色制服。还不屑地说其实谁都买得起名牌,但公司的规定就是雷打不动的规定,拜托经理带个好头。然后大家不约而同都把最棘手的难题丢给还沉溺在上任快乐中的李经理,比如挑剔的参观者或者要求退回购房订金的客户。毫无经验的国际贸易高才生本来就任性刁蛮,三句不和就跟蛮不讲理的客人大吵起来。幸灾乐祸的一群手下非但不出手相助,还大肆宣扬地打电话报告了总公司,请求速速派人援助。最后是姗姗来迟的余大智圆滑老到地摆平了客户,暂时解决了棘手的问题。    
    可惜李大小姐并不知道心计颇多的余大智从总公司急急忙忙出门后却悠悠闲闲地逛了一趟花卉市场,最后才故意满头大汗地“姗姗来迟”。其目的就是延长冲突的时间,让一帆风顺的李经理知道开展工作的艰难与孤立,绝望之时恰好出手相助,从而无形地抬高自己在李小蔓心目中的地位。余大智的如意算盘打得不错,他已经看到突出重围的李小蔓冲自己投来的感激目光。施恩不图报,他潇洒摆摆手回总公司去了,心里却暗自乐着,或许将来可以利用上李小蔓背后神秘坚实的后台呢。就连苏雷教授都买她的账,后台一定不弱啊。    
    刚从校园走出来的李小蔓哪里知道人性的老奸巨猾,在默默感激余大智解围之时,她的眼泪却是为汪子童流的。是的,刚才汪子童也在旁观热闹的人群中,虽然脸上没有流露出丝毫的幸灾乐祸,但也没有像以往那样责无旁贷地出手相助。他曾经凝视着她的眼睛郑重宣誓过,一定会保护自己,永远不让自己受一点委屈。他还说他爱她,只爱她一个人,并将用一生的努力去创造他们未来的幸福。    
    所有的山盟海誓已经在他突然离开自己、离开校园时烟消云散了,仿佛一场甜蜜的没有结局的噩梦。两年了,李小蔓一直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那个英俊的男孩一去不回,从此人间蒸发、杳无音讯。不过她还在傻傻等待,等待突然间他的归来。两年了,她在校园每个角落寻找,在东原市每个他们曾经停留过的地方寻找。很多背影都那么像他,可惜回过头的每张面孔又是陌生的。    
    响起轻轻的叩门声,李小蔓打住了无边无际的回忆,慌忙擦干眼泪,对着小镜子匆忙扑了扑粉。    
    “请进。”    
    进来的是一身黑色西装制服的汪子童,他直视自己上司的眼睛,没有丝毫感情地说:“李经理,你哭了?其实你不应该到这里来。”    
    李小蔓怔怔看着朝思暮想的男孩,这是他们分开后第一次单独面对面。变了,他明显变了,除了浓密的卷发和笔挺的鼻梁。消瘦和倦怠取代了以前的朝气和活力,圆润的下巴变得格外瘦削,曾经明朗的眼睛里透着深不可测的空洞,语调苍凉,神态桀骜。突然,女孩感觉自己好像已经不爱眼前这个陌生人了,只有恨,彻骨的恨,于是恢复了大学时的骄傲和目中无人。    
    “哼,奇怪,你能来,为什么我不能来?”语气冷冰冰的。    
    “这里对我一个流浪汉来说简直就是天堂,有吃有住,还有统一的制服。可对你大公主来说却是地狱,今天的一幕插曲只是开始。你走吧,考研究生去,那不是你的梦想吗?”男孩语调还是冰冷的,目光移到窗外绿色的草地上。    
    女孩愤怒的目光盯着背叛誓言的男孩,他躲闪的眼睛甚至不敢直面自己,直面曾经轰轰烈烈的一段纯真爱情,于是心如刀绞地落着泪:梦想,自己最大的梦想曾经是和这个男孩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也曾经是他的梦想和誓言。他全忘了,对吗?好吧,我也该忘了。    
    “汪子童,你给我听好了。我不会离开这里的,除非你先从我眼前永远消失,因为我要把我的地狱变成你的地狱,让你的天堂见鬼去吧。现在,你给我跪在地上,一张一张捡起所有文件,然后整理干净我的办公室,并且以后也由你一个人负责这里的清洁卫生,要做到窗明几净、一尘不染。否则我会和苏雨寒董事长申请立马开除你,让你脱下身上的制服,重新加入流浪者队伍。时间只过了短短两年,你应该还了解我的性格。我是说到就会做到的,何况我和董事长关系非同一般。现在给我跪下,你捡不捡啊!”    
    女孩咬牙切齿的冷酷深深刺痛了男孩的心。她在恨他,或者在报复他,报复一段被自己无情终止的纯真初恋。不过为了她话里提到的那个女人,他会忍辱负重。于是他玩世不恭地吹着口哨,双膝跪在地毯上,一张一张捡起散落的文件,眼睛自始至终没有看簌簌发抖的年轻女孩。


《蜘蛛的儿子》第一卷第三章(四)

    “威严”的上司发话了:“住嘴,不许吹口哨。”    
    汪子童不吹了,无所谓地笑着,然后假装阿谀奉承地说:“经理,您这儿铺的是进口的高级地毯,松松软软的,跪着都舒服。我流浪的时候睡过大马路,石头和沙砾磕着背真难受。那时最大的梦想就是能睡在这么柔软的地毯上。谢谢您让我跪着,真舒服啊。”    
    李小蔓眼圈红了,想象着昔日的阳光大男孩混迹于肮脏的流浪汉中,扒拉着垃圾堆里的残羹剩饭,瑟瑟寒风中睡在街边,不禁忘记了自己对他的惩罚,轻声问道:“为什么不读书?为什么不和爸爸、妈妈在一起?为什么不给我消息?为什么去流浪?”    
    汪子童听出了女孩对自己的关心和一如既往的爱,想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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