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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5468-蜘蛛的儿子-第1部分

小说: 5468-蜘蛛的儿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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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3月10日凌晨,一场绵绵的春雨伴着轰隆隆的春雷声降临到人口密集的西原市。黑沉沉的天空被凄厉的闪电一次次无情劈开,窒息的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味道。电闪雷鸣虽然阵势很吓人,但洒下大地的雨水并不多。尽管如此,久旱的城市还是如饥似渴地吞咽着微薄的水量,生命的迹象在湿润的泥土中一点一点伸展出来。灰蒙蒙的街道和尘埃覆盖的树木被冲洗出一丝春天的颜色,柳枝尖绿色的小嫩芽拼命挤了出来,迎春花黄色的小花苞也争相绽放,预示着春天万物复苏的勃勃景象。    
    老百姓手捧着甘甜的春雨喜笑颜开,天还没亮,街头巷尾就已经人头涌动。大家激动地奔走相告,有人义愤填膺,有人感慨万分,有人热泪盈眶,都在议论这场来得非常及时的绵绵春雨。一场再寻常不过的春雨被淳朴的老百姓赋予了生机勃勃、欣欣向荣的寓意,其实只是一种自然的发自内心的借物抒情,表达了百姓们对这座城市美好未来的憧憬和希望。    
    今天的确很特殊,其特殊并不是因为第一场春雨的降临,也不是久旱逢甘霖的大喜,而是一个伤害了这座城市和人民感情的贪官污吏今天将被正义的法律处以极刑。滚滚雷声也许掩盖了划破天空的凄厉枪声,但洗刷污渍的春雨已经宣告了一个“蜘蛛”时代的灭亡。    
    那个因为自己种种腐败和罪恶行为而付出生命代价的男人曾经是这座城市的副市长,手握权力之杖,头顶耀眼光环。善良的人民选举了他,寄予了厚重的希望和渴盼。踌躇满志的他在登上权力宝座之时对八百万人民深深鞠了一躬,感慨万千地说自己不是高官,也不是权贵,只是一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公仆。他将不负众望,用自己的智慧和努力,把脚下这座古老的历史文化名城建设成日新月异的现代化都市。    
    可惜慷慨陈词的肺腑之言短短几年间就彻底变了味。他忘了权力的巅峰除了市长的义务和责任,还有数不清的诱惑和腐蚀,其日益膨胀的贪婪和野心让他忘记了自己对全市人民的郑重承诺。他用过人的智慧丧心病狂地玩弄起了肮脏的权术,在台前幕后编织了一张巨大的权欲之网。古老的城市在这张密密麻麻的蜘蛛网里畸形发展,灰蒙蒙的天空似乎在诉说着历史的悲哀。终于,一项项“豆腐渣”工程被不畏强权的媒体大胆揭露,老百姓质朴的感情在真相面前被一次次蹂躏和玩弄。大家愤怒地朝变了质的他吐着唾沫,暗地里咬牙切齿称这个虚伪的“人民公仆”为“蜘蛛”。    
    当法律和正义顶住重重压力揭开了“蜘蛛网”上一个又一个罪恶的黑色丝结时,老百姓沉甸甸的心看到了六千万元城市建设专用款项被“网”聚权贵囊中,还有更骇人听闻的是蛛网上四个重点部位上的“结”都是政府和金融部门里手握大权的女人,而且她们都是“蜘蛛”为中饱私囊而左拥右抱的情人。愤怒的老百姓疾声呼吁,一定要击碎这张贪婪、丑陋的权色之网,法律的尊严不容践踏。    
    丑恶的“蜘珠”时代终于在今天画上了沉重的句号,城市的天空又恢复了蔚蓝与洁净。人们会永远记住这一天,记住这场寓意深刻的春雨。其实,生命中的每一天对每一个生存在社会中的普通人都有着非比寻常的意义,或轻或重,或悲或喜。    
    二十一岁的汪子童也会记住这一天的,2000年3月10日。尽管他不在千里之遥的西原市,尽管他所在的东原市没有洒下绵绵春雨,但这天是他从东原科技大学退学的日子。老师和同学诧异地看着这个成绩优异的大三学生背着简单的行囊头也不回离开了大学校园,许多惋惜的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个年轻的背影上。毕竟还有一年半就毕业了,而且才思敏捷的他年年获得一等奖学金。退学的原因很简单,汪子童羞涩地对副校长说“微软之王”比尔•;盖茨也是中途辍学的,这个世界首富的辉煌成就本身已经证明了“读书无用论”,所以他决定靠着积攒下来的奖学金去闯世界;学籍不用为他保留;他不会再回来了。校长手握寥寥几字的一纸退学申请,目瞪口呆中并没有注意到男孩羞涩的表情后压抑着一丝绝望和冷酷。    
    2000年3月10日,这个日子对于不关心政治和经济的我而言并没有什么特别深远的意义,毕竟我是在那半年后才分配到这个万象更新的古老城市——西原。那年九月,我三十岁,刚从著名大学的心理学系读完研究生。毕业后我没有遵从父母的意愿选择留校执教,而是义无反顾奔赴陌生的西原市,继续从事我热爱的心理咨询事业。虽然打着为了事业的旗号,其实我知道内心深处是为了追随一段遥远而执着的爱情。当我带着崇拜和敬仰一步步靠近那个深爱我的男人时,不知不觉也置身于另一个束手无策的凄美故事当中。


《蜘蛛的儿子》第一卷第一章(一)

    余大智满面春风地站在深褐色的演讲台后,灰色名牌西装领口上别着一小束淡雅的礼花。演讲台上也摆放着一大束精美的插花,几支夺目的红色天堂鸟在满天星的衬托下竞相开放,给热闹的开盘庆典增添了浓浓喜气。    
    三十四岁的他环顾下面交头接耳的各界重要来宾,意识到自己才是今天万众瞩目的焦点,成功的喜悦再次按捺不住浮现脸庞。十年了,浮想联翩中他回味着十年都市打拼的艰辛岁月,想到遥远山沟里盼望自己光宗耀祖的老迈双亲,隐隐的泪花闪现在眼里。    
    注意到没人看见自己的失态,他定了定神,看了看腕上的表,吉时已到,于是清清嗓子,踌躇满志地走到麦克风前。    
    “尊贵的女士们,先生们,新闻界的老朋友们:你们好!今天是‘丽水居’一期工程盛大开盘的好日子。3月3日,一个寓意生生不息、欣欣向荣的好日子。在此我谨代表丽水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董事长苏雨寒小姐欢迎新朋老友齐聚于此,和我们一起度过这令人鼓舞的欢乐时光。丽水公司专业从事房地产开发事业十年,在苏老的带领下风风雨雨一路走来,建设和开发了几项赫赫有名的百姓居住房项目。如今已经成为西原市名列前茅的优秀企业,也是老百姓信得过的房地产开发企业。令人遗憾的是半年前尊敬的苏老永远离开了我们,但是充满智慧和爱心的新任董事长苏雨寒小姐接过了光荣的接力棒。我们始终坚信不渝的宗旨就是‘用我们的努力,造老百姓满意的房子’……下面欢迎大家踊跃提问。我虽然没有苏老的滔滔雄辩,也没有苏小姐的婉约文采,不过一定尽力而为解答大家的问题。拜托各位,别提太刁钻的难题,脑筋急转弯可不是我的强项……”    
    余大智故作姿态的幽默还没落下话音,下面迫不及待的问题已经如“嗖嗖”利箭发了出来。    
    “请问余总经理,苏雨寒董事长今天为什么没有出席如此盛大的开盘庆典呢?按理说‘丽水居’应该是迄今为止贵公司开发的最大一个房地产项目了,也是年轻的苏董事长接任以来第一个大型项目。遗憾的是今天我们欢聚一堂,却没有看到苏董神秘的芳踪啊。”    
    精明的余大智早已预料到会有记者提这件事,于是收起春风般的笑意,表演似的顿了顿,哀伤的表情适时地表现出来,语调也比之前沉重了些,说:“众所周知,苏雨寒董事长是苏老最疼爱的小女儿,父女情深,为旁人所羡慕。自从半年前苏老不幸病逝后,失去父爱的苏董事长一直沉浸在不能自拔的悲伤中。况且大家都知道苏董事长是个极其低调的人,为了公司未来的发展她是化悲痛为力量,兢兢业业、废寝忘食。但公众场合她一般是选择回避的,希望大家谅解。苏董事长经常和我们说,不要刻意去宣传她,咱们房子的一流质量就是最好的企业广告和新闻发言。”    
    “那么请问余总,既然苏董是个低调而情绪化的人,为什么苏老会把庞大的家族公司传给年轻的女儿,而不是传给稳重成熟、事业有成的大儿子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一些社会传闻的家庭内部矛盾或者兄妹之间的感情不合呢?”    
    余大智心里暗暗用家乡土话骂着这些无聊的媒体人士。把他们请来本是为了更好地宣传新开盘的“丽水居”房产项目,可是这些“无冕之皇”顾其左右而言它,尽对那些不着边际的琐碎事情和流言飞语感兴趣。但他还是很快堆起理解般的笑容,斟酌着语言,不卑不亢地回答道:“这没有什么家庭矛盾可言,苏家兄妹俩的感情更是浓浓的手足之情。大家都知道,苏老的大儿子苏雷先生事业正处在如日中天的辉煌阶段。他可是我市鼎鼎有名的大学教授,也是国内一些著名学府的客座教授。他酷爱自己的大学讲台和心理学专业,追求‘桃李满天下’的崇高事业境界。他曾经幽默地说如果把他赶到一窍不通的经济和金融领域,那就是大大地扭曲了自然发展的人性。苏雨寒董事长虽然年轻,但一直生活在父亲精心培育之下,耳濡目染,才智过人,许多关于经济管理的独到见解也深得父亲连声赞誉。年轻的苏董事长不仅专修经济学,也在国外深造过企业管理和建筑艺术,她来接班应该是实至名归的。这不仅是苏老的遗愿,也是苏雷教授鼎力支持的,社会上的一些不实传闻实在是荒谬可笑。”    
    “我有一个问题。据说三四年前丽水公司曾经面临破产的厄运,后来是有贵人相助才东山再起。如今尊敬的苏老已经离开了我们,是否可以请余总揭开谜底,告诉我们当年出手相助贵公司的神秘贵人是谁吗?‘丽水居’将近一千亩的地盘听说也是那个危难时候幸运投标而来的,事实是这样吗?”    
    提问的是本市晚报的大牌记者贺言实,这个极其敏感的问题,也引起了所有来宾和媒体的注意。笑容凝固的余大智看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感觉到了来者不善的气息,心里霎时慌了。脑子一走神,想起当年也是这位天不怕地不怕的记者冒着生命危险,在重重威逼和恐吓之下艰难地揭开了“蜘蛛”一案的冰山一角。今天这位不速之客不请自来,而且还问了这么个棘手的问题。怪了,主管时事新闻的贺言实平时可不过问楼盘开业之类的新闻,一门心思在经济犯罪和职务犯罪的领域里来来往往。    
    来自贫苦山区的余大智能坐到丽水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上也是经过了无数场合的千锤百炼,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微笑着说:“这位记者朋友言重了。当年丽水公司只是和其他中小企业一样面临资金周转不灵的普遍难题,并没有糟糕到濒临破产,自然也谈不上东山再起。好在一向乐善好施的苏老在国外有许多患难之交。他们知恩图报,雪中送炭,默默地伸出援手,给公司提供了资金上的帮助。于是苏老高瞻远瞩地购进了眼下我们所处的一千亩地盘,向银行申请了贷款,和公司全体员工一起,用将近三年的时间设计和规划了一个雄心勃勃、理念超前的全新商住房项目,这就是今天隆重开盘的‘丽水居’。‘丽水居’的自然地理条件非常理想,依山傍水,风景优美,加上国外著名设计师富于人性化的独特设计理念,必将成为西原市独一无二的精品楼盘……”    
    余大智天花乱坠地为新楼盘做起了早已烂熟于心的精彩广告,也把场内记者好事儿的提问巧妙拉回了“丽水居”项目本身,满是火药味的气氛终于轻松活跃了起来。他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算是化险为夷了。尽管贺大记者还在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但是这么无可挑剔的回答已经令许多人满意了,至少没在现场的老板们都会满意的。想到忧郁动人的女老板也许正在电视机前看着自己的一言一行,余大智的心里莫名其妙颤了一下,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美丽女人啊。    
    苏雨寒蜷缩在宽大的米黄色皮沙发的角落里,无精打采地握着一杯白开水,双眼无神地盯着电视机里现场直播的“丽水居”开盘典礼。三月的天还有些料峭寒意,她却赤着双足,穿着一件宽宽大大的黑色高领棒针毛衣,裹着灰白方格的羊毛大披肩。陪伴在一旁的是年近不惑的大哥苏雷,也是黑色的高领羊毛衫,灰色的笔挺长裤,戴着金边细框的近视眼镜,儒雅斯文中透出特别的睿智和稳重。    
    电视屏幕里一派喜气洋洋,庆典上五颜六色的鲜花和彩球衬托着余大智自然洋溢的兴奋和喜悦。恢复了开场时的满面春风,他依旧在镜头前侃侃而谈,用诗意般的动人话语述说着“丽水居”的经典户型和独特的自然及人文景观,记者们争先恐后的提问在他有意识的牵引下开始转移到第一期开盘楼房的质量和价格问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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