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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汉城兄弟-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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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这可真是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我们没交一分钱学费倒长了不少见识,可不是桩亏本买卖哟。”
  “亏本?咱们本来就没有本,去巴西溜达一趟也是干赚的嘛。”
  可能是这二位又想起了在巴西那花花世界的“冒险”经历了吧,说着说着,两个人偷偷乐了。这时,祖鞠又怀念起斗焕来:“在巴西要能和斗焕联系上就好了,可他为什么一直不和我们联系呢?至今连一封信都没见过,从这一点看,我觉得不大对劲,可能他的处境也很困难吧。”
  祖鞠觉得肚子有点饿了,从冰箱里拿出煎明太鱼烤了一下,升洲正要拿筷子夹鱼头,被祖鞠用筷子给挡住了。其实,在餐桌上为争鱼头展开唇枪舌剑是常有的事。在这种情况下,祖鞠最爱用一句四字成语,那就是“鱼头畜尾”。这句话的意思是说,鱼的头和牛猪等家畜的尾巴最好吃。如果争来争去各不相让,就变成“鱼头大战”了。祖鞠还对人说,在中国古代,几个朋友为了争吃鱼头最后演变成了一场战争,“鱼头大战”这句话就是从这儿来的。这种胡诌听着都十分可笑,可他还说得那么认真,煞有介事。
  看得出,大家都是在苦中作乐,寻寻开心,自个儿安慰自个儿罢了。
  附近公寓大楼好像也对我们寄予了某种同情似的,好多人家都亮着灯,陪我们度过了一个漫长的夜晚。从窗口透出来的微弱灯光看,他们好像都是在以电视机为伴来抚慰自己的悲苦人生。此时此刻,又能有几户人家的遭遇及心情和我们不一样呢?
  就这样,我们在吵嚷和碰杯声中把一瓶又一瓶的老白干儿灌进了自己的肚子,真正自我陶醉了。大家酒劲都上来的时候,我昏睡过去,只有这时我才能享受到一时的快慰。
  醒来一看天已经大亮,我推开祖鞠的两条短腿站了起来。瞥了一眼躺在沙发上睡着的升洲,把大衣披在身上,穿好了鞋。今天的晨报已经塞进门缝里了,我顺手抄上出了门。报纸把新总统的头像满满当当登了一大版,吵吵着说什么文人政府终于诞生了。另一角则是一条十分沉痛的下野宣言。我走到街上,长长出了一口气,呼出的热气应时凝成一缕缕的白雾,天变冷了。
  清晨的风格外凉。一辆清洁车开到我的面前停下。在车后面脚踏板上站着的几个清洁工——环境美容师一齐跳了下来,把一个个装满垃圾的塑料袋使劲搬上车,这些垃圾袋沉重地散发着恶臭味,他们新的一天劳作就这样开始了。清洁工跳上车,汽车又开走了。有一个动作迟缓的清洁工,看样子是个新手,他想上去的时候,脚踏板上已经没有立足之地了。他只能使劲插进一只脚,另一只脚悬在半空中随着车走了。远看过去,就像跳高跳到半空中时咔嚓一声拍下的照片,人的两脚叉开停留在半空中。由于重心不稳,车一颠,这个清洁工就跟着“前仰后合”。他两只手紧紧抓着车帮,生怕掉下来,嘴里不住往外呼着白气……不管哪个总统上台,老百姓的日子不都是这样吗?
  清洁车过去了,可留下了让人恶心的臭味。后来,我蹲在那儿呕吐起来,一不小心,手里拿着的报纸滑落到了地上,吐出来的酸水把总统的头像给弄了个满脸花……

第十一章 别梦
  我们几个人下了车,走在土道上。在城市里呆惯了,今天走这样的土道,似乎还有了一种新鲜感。时值一月份,但天气就像初春一样暖和,扑面而来的土地的气息使人感到一丝凉意,用鼻子一闻,怪清新的,我们仿佛置身于另外一个世界。公墓那种特有的寂静使人不由得心悸,就像旅途劳顿的人经过长途跋涉终于到达目的地一样,心里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平静感。
 
  “这块公墓看样子还在卖,入住的阴宅还不到一半呢。”
  升洲扫视了一下周围,看见不少地方只圈了地,还没见着坟头。
  有人担心不久的将来,三千里锦绣江山将会成为三千里墓地江山。在韩国阴宅也属房地产,不少生意人为了赚钱就做起了这种买卖,大有愈演愈烈之势。这座公墓周围冷清肃杀,大有向外扩展的余地。
  走在前边的祖鞠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我,说:“好像就是这儿……从现在开始得看亨俊的了。亨俊,你来找吧!那些碑上写的都是汉字,这是你的拿手好戏,你得看着名字一个一个找。”
  我并没有闲着,一边走一边搜寻着斗焕的墓。如果只是盲目地相信祖鞠,跟在他屁股后边走,说不定跑到一个毫不相干的坟头前哭了半天,还不知道里头埋的是谁呢。
  巴西事件结束以后又换了一届总统,时间也就这样悄悄从我们身边溜走了。虽然事过境迁,但我对祖鞠和升洲的不信任感并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有所减少,对他们两个说的话我总得打个问号,不亲自确认绝不会轻易相信。不过有时还会让他们给卷进去,但是,我总感到即使不能避免受牵连,多画几个问号也是没有坏处的,它可以成为减少损失的一种手段。
  实际上我们并没有费多大力气便找到了斗焕的墓。它孤零零地躺在一排坟墓的尽头,看那架势,就像斗焕叉开两腿平躺着,脚下还领着几十个阴兵呢。这个坟就像斗焕的性格一样,显得那么有冲劲,虎虎生威,颇有点好汉不减当年勇的味道。
  祖鞠从一个纸袋子里窸窸窣窣地摸出了烧酒和明太鱼干。升洲鼻头被冻得红红的,微弯着腰,一动不动地站着。天是那样的蓝,蓝得让人心颤,深邃的苍穹也好像在为死者哀悼似的,睁大眼睛呆瞅着这充满不平的世界。我们把整整一瓶烧酒倒在了墓前,然后又打开一瓶喝了起来。
  斗焕是被人用枪打死的。
  斗焕为做皮革生意,到哥斯达黎加去开辟海外市场。殊不知,开拓市场并不是件容易的事。在哥斯达黎加待不下去,他就混进赴美的偷渡人群,踏上了美国的领土,成了一个非法滞留的黑户。老岳丈的资助是有限的,而且也非长久之计,所以他想靠打黑工来养家糊口。在拿到绿卡之前,斗焕和我们所知道的黑户一样,只能干些帮人送送货,洗洗衣服,在加油站打打工,洗碗刷碟子的粗活儿。他当过私人保镖。为了挣钱他还给人家当过男保姆——虽然这种职业与他的体格并不相称。斗焕临死前在超市打工。有一天,他留在店里值夜班,半夜两点,突然一个强盗持枪破门而入。斗焕看这强盗很年轻,便想露两手吓唬吓唬他,对方用英语喊了声:“不许动!把手举起来!”斗焕佯装没听懂,顺手拉开十八罗汉的决斗架势,攥紧拳头,弯起两臂在头顶上一架,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对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一颤,下意识地扣动了扳机。在洋人眼里,东方人做这种动作不是少林武术便是跆拳道,是要置对手于死地的功夫。扑通一声,斗焕倒在了地上。就这样,受尽生活煎熬的斗焕在新世纪即将来临的前夜——2000年冬天,一声不响地倒在了万里之外的超市的收银台前,永远离开了这个专跟普通老百姓过不去的世界,他的账到此结清了。当他闭上眼睛的那一瞬间,也许在想,这样死了倒痛快些,总比坎坎坷坷、窝窝囊囊地活一辈子,最后抱憾而死要强一些……斗焕想到这儿,说不定嘴角上还会露出一丝微笑呢。
  回首往事,我们不能说斗焕的人生是拴在我们这辆马车上的,就是在万寿山四人俱乐部时期,他也只是在我们三个人周围转悠,时不时地抖抖腿,对我们的事并没有更深的关心。严格地说,二十六年前,也就是高中二年级的时候他已经从我们身边消失了。打那以后,我们只和他见过两次面,但每次见面都会使我们三个人的人生出现新的混乱。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感到,和斗焕的奇异缘分,似乎对我们三个人的人生起到了遥控作用。进入不惑之年后我们才逐渐明白,人生并不是由自己来安排的,而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着鼻子走。只有这时,我们才隐隐约约地感到,在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个普通人,面对自己的命运居然是那么无能,那么软弱,就像一条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当然,我们的这种想法并非出自个人遭遇和思想上的偶合。
  我们三个人并排坐在斗焕的墓前,默然地把纸杯里的烧酒一杯接一杯地灌进肚子。此时,我们心里十分难受,为斗焕的死感到悲伤。我们伤感的并非是斗焕一个人的死,而是已经预感到剩下的这三个人结局并不会比斗焕好多少。我们感到失落,也感到十分绝望……
  祖鞠几年前就从金太星那个公司脱离出来,成立了一个什么“祖鞠演出策划公司”。如果说他这次是如愿以偿的话,也只能说公司办公室不是租的打糕店而是比萨饼店的房子,地点就在比萨饼店的三楼。祖鞠干的事和他这个堂皇的招牌是十分不相称的,他的主要工作,是为面馆、海鲜馆、骨头庄之类新装修的饭馆在开业时拍几张广告宣传照片,或给往越南等发展中国家出口人造宝石、化妆盒的小公司拍产品广告、搞个活页宣传品之类的东西,日常工作则是在大人生日、小孩周岁或幼儿园举行毕业典礼时上门为人家拍照等等。
  祖鞠公司刚开张的时候没少着急受罪,找不着活儿干,但公司的维持费用却一天也少不了。祖鞠把朴小姐多年攒下的私房钱搭进去,后来又用自己的房产——一套四十平方米的公寓作抵押才从银行弄出点贷款,每月的利息就不是个小数,真够祖鞠受的。不久,为了缩减开支,公司又搬到了一个半地下的房子办公。条件很差,手头一紧土锅炉就出毛病,办公室冷得简直就像个冰库。当时不管是家里还是公司都只有出项没有进项。有一天,祖鞠为了散散心,出出闷气就把金太星总经理以退职金名义赠给自己的科兰多旧轿车开了出去。由于他开得太慢,被后面一个性急如火的司机追尾了。虽然撞得并不怎么重,但祖鞠还是以惊人的速度住进了医院。朴小姐听到噩耗后一路小跑来到〖BF〗了丈夫的病床前:“哎哟,美娟她爹哟,天塌下来还有大个子顶着呢,你怎么能就这么离开我们呢……”
  这次交通事故使祖鞠公司转危为安,他从保险公司拿到了一笔补偿金。当天那个土锅炉就没有了毛病,开始供暖了。
  祖鞠住院治疗的地方是一个交通事故长期受害者云集的小卫生院。有人说,那几天经常见到祖鞠用短大衣罩着住院服出入于附近的酒馆。也有人说,并没听说这次交通事故使祖鞠的腿受了伤,但他的桌边却经常立着个双拐。出院前的一个星期祖鞠干脆晚上回家住,第二天早晨又穿上住院服到医院“上班”,等等,总之小道消息一个接一个地传开了。
  朴小姐为人和善又很会交际,仰仗这个贤内助祖鞠才弄到了一套房子,也才有能力租这间办公室。后来,朴小姐当上了祖鞠公司的值班经理,成了名副其实的“小姐”。她嘴很巧很甜,又会说话,在顾客面前常常是我们经理长我们经理短的,简直把祖鞠都捧到天上去了。
  由于贤内助的密切配合,祖鞠除了女儿外还生了个儿子。虽然家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但祖鞠有着艺术家与事业家的自由。最近,祖鞠老长吁短叹,说自己已经丢了灵魂,成了扔给野狗狗都不吃的废物。看样子,他对那些需要灵气的“施工项目”是再也做不了了。祖鞠从前有没有灵魂我并不清楚,如果有,也早叫朴小姐给勾走了。朴小姐不仅关心祖鞠的魂,也非常关心其他男人的魂,这对祖鞠来说十分苦恼。
  朴小姐车开得很好,花样百出,而且家庭的经济命脉都捏在她一个人手里,相当宽裕。但这些还不足以说明朴小姐的优点,她最大的好处是和祖鞠差了近十岁,现在才三十出头。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嘛,现在正是朴小姐精力旺盛,能折腾的时候。她爱笑,只要一抿小嘴,一抹甜甜的笑就浮上了她的酒窝,往往会使男子产生误会,魂儿也就跟着跑了。
  祖鞠最怕听“好景不长”这句话。他也知道,无论是体格、抱负还是处事为人,自己都和韩国男子的标准值差一点儿,可他也从来没有过劣等男子 干的那些花花绿绿的事儿。如果朴小姐真干了对不起他的事,祖鞠会气得咬牙切齿,他认为女人干那种伤风败俗的事是为天理所不容的。
  这一段儿升洲也连续换了三家公司,都是当推销员,向贤珠姐姐等熟人推销了几台饮水机及玉石床以后,就一个接一个地收摊了。升洲只赚了几个零用钱,刚刚够维持生活。在公司上班的时候,与其说他想赚钱,倒不如说他更关心自己在女职员心目中的地位,公司常常举行女职员对男职员的人气投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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