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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部分

汉城兄弟-第33部分

小说: 汉城兄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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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起了在公司上班时项目经理老训斥我的口头语。在他的习惯用语中有一句老挂在嘴边的话,那就是“人分为两种”。根据我的理解,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是:“人有两类,一类是智人,另一类是虽愚笨但可以得到公司信任的人。”有一次中午吃饭的时候,我没有像别人一样要冷面,而是要了一碗排骨汤。他就对我说,“人分为两种,一种是会品尝冷面味道的人,另一种是不会品尝冷面味道的人。”这种不成其为理论的理论虽然难以接受,但还是有借鉴价值的,我借他这句“名言”也打了个比喻:“人分为两种,一种是关心政治的人,另一种是不关心政治的人。”在这里我只是借用他的两分句式而已,其内容却不敢苟同。
  作为一个凡人,有时可能脑袋瓜很清楚,称之为“智”,但有时又会犯糊涂,称之为“愚”,有时“智”和“愚”兼而有之。一个人也许在吃冷面的时候,突然又会对排骨汤产生食欲,因此,对人不能绝对化。只要是人且有国籍,他就不可能脱离政治。有人表面看来对政治漠不关心,但那只能说明他不懂政治,并不等于他不关心政治。
  不久,从崔先生那儿来了个传真,是关于贝利的事。那张传真一开始就说:“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这种开头语是我在公司上班时项目经理常用的套话,一般给人不好的预感。可这次却挺走运,“坏消息”并不是噩耗,贝利目前不住在巴西而是住在美国——这就是所谓的“坏消息”。好消息是说他的秘书马上要给我打电话,听说贝利对韩国的兴趣还是蛮大的。
  我把这个消息告诉了金富式,他乐得一口气跑到乐园打糕店楼上祖鞠的办公室来找我们。祖鞠见金富式来了,就没给他买廉价的切糕,而是买来了顶好吃的南瓜糕。金富式连瞧都没有瞧一下,一把抓起那张传真纸就跑了。
  金富式走后,升洲对我们说:“小个子兵这小子,不知怎么的,个子好像比以前大点儿了,从前他的个子就齐我的胸这么高。为什么他脸上皱纹会那么多呢?没有皱纹他的脸就够难看的了,再加上这么多皱纹就没法看了。”
  “不管怎么说,在我们同学中他还算是最有出息的。”
 
  “唉,社会就是这样,有出息没出息,不在本事大小,而在机遇,运气好就冒出头了,运气不好就像我们这样,凤凰落架不如鸡了。还记得吗,二班有一个说话慢吞吞、专爱跑到老师面前告屌状的小子,他爸爸好像是牙科大夫什么的。听说,这小子现在当上广播员了。还有,那个乌贼眼,蔫得没一点儿火气,爱说假话,办假事的,现在当上什么国会议员还是市议员了。那个有名的烧饼脸,尖嘴猴腮,每天就知道拿着铅笔在那儿玩,那会儿是我们班的班长,现在在一家大医院当上科长了。”
  “嘿,还有那个三角脸呢,他那会儿每次考试成绩都还不错,现在成了半导体博士了。”
  “想起来了,还有那个大眼镜,那会儿大家都叫他眼镜蛇。听说,现在当上哪个大企业的咨询顾问了呢。”
  “其实这几个小子,在学校的时候谁敢在我面前哼一声?就是敢过句话,我用鼻子哼一下,他都得吓趴下。”升洲说了句大话。
  “那几个小子什么时候跟你过过话来着,你是谁,他们连认都不认识。”
  升洲对我的话装没听见,又接着吹开了:“咳,你们想起那个锅底脸了没有,就是脸黑得像锅底,长满疙瘩的那位。不知什么时候办了个儿童杂志,挺赚钱,听说现在肥得流油呢。”
  “这些事你们都是从哪儿听来的?为什么现在说这些废话?”我不由自主地反问了一句,心里有些不快。
  “不久前,不是开了高中毕业十五周年纪念大会吗?难道你们没有收到邀请信?那里边不就附了一张校友会的名单吗?”
  “老婆怕出校友会会费,所以信来了也不让我看,我还是后来从升洲那儿看到的。亨俊,你也收到过吧?”
  “嗯,收到过。”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不去参加校友聚会不为别的,只怕又会遇到我不愿意见到的场面,把气氛搞得让人很不愉快。所以,我就把邀请信往抽斗里一塞,让它睡大觉去了。
  “人家不是大腕儿就是大款,聚在一起不是吹权就是吹钱,我跑去凑什么热闹呀。”
  虽然升洲说的有点道理,但从祖鞠的眼神看,总觉得有点遗憾。
  “你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去拉点赞助,好用这个钱给学校买几台电脑,借此提高祖鞠的身价——拍着胸脯说:你们看我多棒,想干的事就没有干不成的。难道不是这样吗?”
  直到现在,祖鞠还认为高中的国际笔会展览办得空前绝后地成功。他光记着从邮电部得奖的事,而把从女同学手里抢邮票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最近我见到了崔炳道,他对祖鞠的所作所为记忆犹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高中文艺班的崔炳道摇身一变,成了小说家,正在金富式的报纸上连载自己的爱情小说呢。有一次,我找到他的工作室。他见我进来,很亲热把我让到了电脑前面那把惟一的座椅上,赶忙端来了一杯热茶。这种茶因为喝起来味道柔和,大家都叫它“柔柔茶”。当时,他正在用电脑,屏幕上调出来的文件还历历在目,“保存”、“打开”、“文件”等字样也看得清清楚楚。我问他:“写小说的素材你是怎么搜集来的?”
  他摇摇头,淡淡地一笑,说:“我老在外边跟女孩子搞多角恋爱,自然会有一封封的情书了。把这些信按时间顺序排列起来存进电脑,用的时候调出来,换上名字,中间再添枝加叶地编些情节,就是一部爱情小说了。”
  我猜想,电脑上的“文件”是他写小说的第一步。第二步就一定是打印了。这样一来,一部业余作家的爱情小说不就出笼了吗?
  世界上的事就这么怪,作家有业余的,总经理也有业余的。金太星人不在公司,可总摘不掉那个总经理的头衔,不是业余的又是什么呢?好长时间和这位业余总经理——金太星没有联系了,最着急的是祖鞠:他是不是被困在亚马逊密林深处了呢?是不是断粮断水了呢?是不是正在接雨水充饥,点着篝火等待救援呢?不管祖鞠心里有多乱,业余总经理还是见不着人影,我们只能翘首以待,静候佳音了。因为录制电视节目的事,单靠金富式的力量是难以落实下来的。
  这几天,讨债的人都快把门槛踢断了,被巴西之行鼓舞起来的值班经理——金小姐说话底气十足,她就像泼妇骂街一样,把这些讨债鬼一个一个给赶了出去。但有一个人是个例外,想赶也赶不走,他就是这座楼的房主。还不到两天时间,房主已经催过三次债了,他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连马路对面广开土房地产的总经理也带来了,向金小姐下了“最后通牒”:本周内再不交清已经拖欠了三个月的房租就赶快滚蛋,他马上让新客户入住。广开土房地产总经理也在旁敲边鼓说,你们把房子空出来,房主马上就加房租,等着租这个房子的人正排着长队呢。
  这事儿可让祖鞠他们作难了,金太星临走前留下的一点点零用钱已经花光了,能借钱的地方总经理都借过,借的钱他一股脑儿塞进自己腰包带走了,现在想借都没地方借去。如今办法只有一个:让崔先生出血。祖鞠给崔先生发了个传真。一个自称是崔先生秘书的人回了个很简短的传真,说,崔先生到美国出差去了,回来后会马上把款汇过去的。祖鞠高兴得简直都要发疯了:“我说崔先生够哥们儿嘛,你们看他不就来传真了吗?”
  祖鞠一边说着一边把传真收了起来。
  可是,交房租的最后期限是这个周末呀。大家抓耳挠腮,冥思苦想,最后升洲打起了我退职金的主意,我说:“把我的退职金搭进去不是不可以,但这件事对我来说并不是件重要事哟。”
 
  “现在不是重要不重要,而是急不急的事,得先把这个口子堵上。围棋手不是有一句话,叫‘哪儿吃紧先堵哪儿’嘛,你是围棋业余选手,应该知道这句话的含义吧。”升洲顶了我一句。
  升洲这么说是在对我报复。前两天我跟他下围棋,他自己把自己的路堵死了,他要悔棋我没让,最后他输得很惨。很明显,升洲是话里有话的。
  “崔先生不是下星期就寄钱来了吗?就这么几天为什么不能通融。你也见过崔先生,你看他是那种骗人的人吗?”
  “你看,就连小个子兵也来帮我们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要连个办公室都没有,咱们这几个哥们儿往哪儿容身呀。亨俊,不管怎么说咱们几个也好了一场,你哪能见死不救呢,就帮帮忙吧。小个子兵也想让你把积蓄拿出来,你就别抠门了。”
  “你都不想投资,还想干什么大事?!”
  我一听火了:“那你们又投什么了?”
  “我们投的是精力和时间!叫我们投钱,我们哪儿来的钱啊。我们倾其所有,把我们的全副身心,全部人生都投进去了。说实在的,不管怎么样,我们几个人里就数你还强点,喝的墨水比我们多,老婆也还有点背景。我们这几个要什么没什么,不仰仗你还去仰仗谁?”
  正因为有这段对话,所以,尽管云聪把那个存折看得比大韩民国陆军总部还要严,我仍然把一部分退职金取出来充当了房租。
  那一年的12月17日是平山娱乐公司最为得意的日子。这一天,金富式爆了个大冷门,将我们的策划做了一个整版,整个版面都设计成黑色的,上面有几个斗大的白字:贝利要来韩国。这一“壮举”使升洲和祖鞠兴奋不已,脑袋扎进报纸好半天没有抬起来。他们过读边笑,越读越高兴。这篇报道大致内容是这样的:贝利明年春天准备访问韩国。他是受平山娱乐公司金亨俊、祖鞠、裴升洲等三位董事的邀请到韩国来的,这一协议是三位董事在巴西访问期间达成的。一直对韩国有着特别好感的贝利通过多次传真联系,和平山娱乐公司定下了具体日程……这篇报道写得很长,但好多话都是弯弯绕,来回重复,基本内容也就是上边说的这些。金富式的笔杆子的确很硬,能把真的说成假的,把假的说成真的。祖鞠对写有自己名字的那一部分格外感兴趣,反复读了好几遍,后来干脆就大声念了起来。
  “哎,这张报也向海外发行吗?斗焕小子,我们也见报了,你看到了吗?”
  “咦,不对呀,这儿是不是写错了?”突然,升洲指着一行字说。
  “为什么把亨俊的名字写到我们两个人名字前边去了,这是不是主办单位搞的鬼呢?”
  说到这儿,两个人忍不住大笑起来。其实,我们几个人谁都不相信贝利会访问韩国,金富式的报道也就谈不上写没写错的问题。上一次,通过写太宇的报道我们已经知道,只有傻瓜才会相信记者报道的东西是真的。那么,记者们又是怎么想的呢,他们是否相信自个儿写的东西呢?
  这一天,我们几个忙得很。虽然日子和平常没有什么两样,但我们却陶醉在了自我欣赏的欢乐之中。后来还来了几个祝贺电话,但比祖鞠预计的要少得多,祖鞠一连问了好几次金小姐,电话听筒放好了没有。我们当然少不了要到酒馆去灌一顿猫尿。这样,也就提前下班了。
  我们要离开办公室的时候,来了一份传真,是发给平山娱乐公司总经理的。要不是我们几个雷厉风行的作风,要不是这张传真与我们最挂念的电视台有关,我们肯定会推到明天再处理的,因为我们不想让其他繁杂事扫了兴致。不然,这条报道所引起的兴奋至少会延长到第二天。
  我们三个人轮流读了好几遍传真,但谁也弄不懂是什么意思。传真的内容是这样的:我们电视台已经做完了巴西移民三十周年纪念大会的全部企划工作,离出发时间只剩下三个星期了。今天,我们看到了有关邀请贝利来韩访问的报道,我们想请平山娱乐公司协助,帮我们在巴西和贝利搞一个电视谈话节目。现在想了解一下贝利目前的情况,请尽快把资料提供给我们。
  “到现在为止我们还没有和去巴西演唱的歌手联系过,那企划工作已经完成,是什么意思呢?三个星期以后出发,这又是什么意思呢?难道是我们和电视台一起去?是不是电视台把那边的事都已经弄好了?琢磨不透!”
  “他们替我们弄好,那可能吗?但他们又说企划工作都已经完成,难道我们叫人给涮了?”
  “什么话!那个活动一开始就是我们弄的,是我们往前推进的。”
  “那会不会是电视台从中间插了一杠子呢?”
  “怎么会呢?电视台又不是万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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