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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宫泽贤治童话 作者:宫泽贤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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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嘉助蓦地张开了眼睛。灰色的雾霭仍在飞快游荡着。 
  一匹马正伫立在他眼前。马儿像是惧怕着嘉助,眼光瞥向一旁。 
  嘉助跳起来一把勒住马儿的名牌。又三郎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双唇,从马儿身后走了出来。嘉助见状,情不自禁全身发起抖来。 
  “喂!”浓雾中传来一郎哥哥的叫声。也传来阵阵轰隆雷鸣。 
  “喂!嘉助!你在哪?嘉助!”这回是一郎的叫声。嘉助兴奋得跳了起来。 
  “喂!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一郎!喂!” 
  眨眼间,一郎和他哥哥就出现在眼前。嘉助当下放声大哭起来。 
  “找了好半天,太危险了,看你全身都湿了。”一郎哥哥熟练地抱住马头,迅速地镶上带来的口钳。 
  “走吧!” 
  “又三郎你一定吓坏了吧?”一郎问又三郎。又三郎依旧紧抿着双唇,不吭声地点了点头。 

  大家跟着一郎哥哥身后翻过了两个平缓的斜坡,再顺着一条很宽的黑土路走着。 
  天边闪了两次微白的闪电。空气中散发出一股草木烧焦的味道,一缕青烟飘荡在雾中。 
  一郎哥哥喊道: 
  “爷爷!找到了!找到了!全都找到了!” 
  爷爷站在雾中回说: 
  “真急死我了。找到就好。嘉助,冻坏了吧?快进来。”嘉助跟一郎看来都是这个爷爷的孙子。 

  在半边烧焦的大栗子树根部,有个四周用草捆围起来的小窝棚,里面有一堆火,正徐徐地燃着红火苗。 
  一郎哥哥把马儿系在枹树下。 
  马儿嘶嘶叫了起来。 
  “真可怜,哭好久了吧。这孩子是不是那个来挖金山的儿子?来,大家来吃米团,吃啊。我再来烤这边的。结果你们在哪儿找到他们的?” 
  “笹长根出口。”一郎哥哥回答。 
  “好险!好险!从那儿下去的话,连人带马都会没命的。嘉助啊,快来吃啊。孩子,你也吃吧!来,把这些都吃了。” 

  “爷爷,我去把马放了吧。” 
  “好,好,若被放马的知道这件事就麻烦了。不过,再等等,马上会放晴。唉,我真是担心死了,还特地到虎子山山脚去找过你们。回来就好,雨也快停了。” 
  “早晨天色还好好的……” 
  “嗯,会再放晴的。哎,棚顶漏雨了!” 
  一郎哥哥走出草棚。棚顶上滴嗒滴嗒响个不停。爷爷仰头望着笑了起来。 
  哥哥进来说: 
  “爷爷,放晴了,雨也停了。” 
  “好,好。你们在这儿烤火,我再去割点草。” 

  云雾骤然便散开了,阳光亮晃晃地洒了进来。太阳已经偏西,几团蜡块般的雾气,因闪躲不及在阳光下无奈地闪着亮光。 
  草丛上串串水滴晶莹地滚落下来,所有植物的叶、茎与花儿,都在吸吮着今年这最后的阳光。 
  远处西方的碧绿原野,宛如刚刚抹去泪水,露出粲然的笑容。对面的栗子树也放射出青翠圆光。 
  大家疲惫不堪地跟在一郎身后,鱼贯地下山。来到山泉旁时,一直紧抿着双唇的又三郎,默默地与众人告别之后,独自走向他父亲的小屋。 
  归途上,嘉助开口说: 
  “那家伙肯定是风神。是风神的孩子。父子俩在那边做了窝。” 
  “别瞎说了!”一郎高声制止。 
①参拜神社时,在合掌祷告之前得先摇铃,此处指的正是摇铃时那个彩带。
九月五日

  第二天早上是雨天,第二节课开始,天空逐渐转亮,到了第三节课的下课十分钟时,雨终于停了。天空露出像是被刀刮出般的块块蓝天,鳞片似的白云,在蓝天下往东飞奔;山上,芒草丛中和栗子树上,也冒出蒸汽般的团团云雾。 

  “放学后,去摘山葡萄好吗?”耕助悄声问嘉助。 
  “好啊!去!去!又三郎要不要一起去?”嘉助随即邀了又三郎。 
  “哎,那地方不能让又三郎知道的。”耕助在一旁嘀咕。 
  又三郎没听到耕助的阻止,回说: 
  “去!去!我在北海道时也摘过。我妈还腌了两大桶呢。” 
  “你们要摘葡萄的话,也带我去吧!”二年级的承吉也来凑热闹。 
  “不行!怎能让你们知道那地方!那是我去年新发现的。” 

  大家都迫不及待地盼望着放学。第五节课一结束,一郎、嘉助、佐太郎、耕助、悦治与又三郎六个人,从学校出发往上游方向走去。不多久,来到一间茅草房附近,草房前有一小块菸草田。菸草木下半部的菸叶已经被摘光了,绿油油的菸梗排列得很整齐,看上去像是一片小树林,十分有趣。 

  又三郎突然走上前,随手摘下一片叶子,递到一郎眼前问说: 
  “这是什么叶子?” 
  一郎吓了一跳,稍稍沉下脸说: 
  “哇呀!又三郎,随便摘菸叶是会被公卖局的人骂的!你干嘛不说一声就摘下?” 
  其他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附和着: 
  “哇呀!公卖局的人都会一片一片数着叶子数,再记在帐簿上的。我不管啰!” 
  “我也不管啊!” 
  “我也不管!”大家异口同声叽叽喳喳。 
  又三郎涨红着脸,手里摇晃着菸叶,不知该怎么回答。过一会儿,才赌气地说: 
  “我又不是故意的!” 

  大家惶恐不安地环顾着四周,深怕被人看到,又缩头缩脑地打量着眼前那栋小茅屋。座落在热气腾腾的菸草田对面的茅屋,寂静无声,似乎没有任何人在。 
  “那房子是一年级的小助的家。”嘉助开口打圆场。 
  可是耕助本来就不愿意让大家知道自己发现的山葡萄丛,现在跟来一大堆人,就把气出在又三郎身上: 
  “嘿!又三郎你说不是故意的,可是谁又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你还是把叶子照原样还给人家吧!” 
  又三郎很为难,沉默了一阵子,才轻轻地把叶子搁在那株菸叶梗底下,说: 
  “那我就放回原处好了。” 

  一郎趁机说:“快走!”并率先跨开脚步。其他人也跟在一郎身后走开。只有耕助还留在原处嘟囔着: 
  “我不管喔!那是又三郎放的叶子,跟我无关喔!” 
  不过没人理睬他,迳自越走越远,耕助只好赶忙追上去。 

  一行人沿着芒草丛中的小径,又往山上爬了一段,才来到一处栗子树遍地林立、朝南的洼坑地。栗子树下正是一大丛山葡萄藤。 
  “这地方是我发现的,你们不要摘太多啊!”耕助说。 
  “我要去摘栗子。”又三郎说完,随手捡起一块石头,往栗子树枝头上扔去。一颗青刺果应声而落。 
  又三郎用树枝剥开刺果,取出两个还未熟透的白色栗子。其他人都在忙着摘山葡萄。 

  耕助摘了一阵子后,想到另一丛山葡萄去,正当他路过一株栗子树底下时,突然从树上淅沥哗啦落下一阵水滴,使得他自肩膀到背上,就像刚从水中爬上来似地湿淋淋的。耕助目瞪口呆地抬头往上看,只见又三郎不知何时已经爬到树上,一边笑着一边用袖子在擦脸。 

  “哇!又三郎你干什么?”耕助恨恨地往上喊道。 
  “是风刮的。”又三郎在树上吃吃笑着。 
  耕助离开树下到别处继续摘着山葡萄。耕助已经摘了许多,东一堆西一堆,恐怕自己也会拿不动,整个嘴巴也染成了紫色,看上去好像大了一圈。 
  “够了吧,就摘这些回去吧。”一郎说道。 
  “我还要摘!”耕助回说。 
  这时,又是一阵水滴哗啦落在耕助头上。耕助吃了一惊,抬头往上看去,不过这回树上没有又三郎的身影。 

  仔细再看,树枝另一端露出又三郎灰色的胳膊,更听到他的吃吃笑声。耕助这回真的火大了,大吼着: 
  “又三郎!你又泼了我一身水!” 
  “是风吹的!” 
  大家哄笑了起来。 
  “又三郎,一定是你摇了树枝的!” 
  大家又是一阵哄笑。 
  耕助愤愤不平地望着又三郎,过一会儿才说: 
  “又三郎!这世界要是没有你多好!” 
  又三郎狡赖地笑着回说: 
  “耕助啊,真是对不起喔!” 

  耕助想再骂些别的话,却因为过于气愤,一时想不出来,只好重覆着刚才的话: 
  “喂!又三郎!要是这世上都没有像你这样的风,不知多好!” 
  “对不起啦!可是你刚刚实在是太欺负我了。”又三郎眨了眨眼睛,有点过意不去地辩解着。不过,耕助怒气未消,又重覆着同样的话: 
  “哇呀!这世上要是都没有又三郎风的话多好啊!” 
  这回,又三郎感到有趣起来,便笑出声问道: 
  “你说这世界上最好没有风,那你说说看没有风比较好的理由,一个个说出来吧!”又三郎学着老师的模样伸出一只指头。 

  耕助觉得像是在接受又三郎的考试似地,又气又恨,却也无可奈何地想了想,才说: 
  “首先,你光会捣蛋,把人家的雨伞刮坏!” 
  “再来呢?再来呢?”又三郎兴致勃勃地追问。 
  “再来是折断树枝,刮倒树木!” 
  “还有呢?还有呢?” 
  “把房子刮垮!” 
  “还有,还有,还有什么?” 
  “把灯火吹灭!” 
  “然后呢?然后是什么?” 
  “把人家帽子吹走!” 
  “再来呢?再来还有什么?” 
  “也吹走斗笠!” 
  “再说!再说!” 
  “再来是……把电线杆刮倒!” 
  “还有没有?还有没有?” 
  “还有掀坏了人家屋顶!” 
  “哇哈哈!屋顶是房子的一部份呢!怎么?还有吗?还有吗?” 
  “还有……还有……把油灯吹灭!” 
  “哈哈哈哈!油灯是灯火的一部份!就这些吗?嗯?还有没有?快说,快说啊!” 

  耕助哑住了。能想到的都说出来了,怎么想也想不出其他理由。又三郎更加得意地又伸出一只指头催促着: 
  “再来呢?再来是什么?说啊!” 
  耕助涨红了脸想了一阵,好不容易才又想出一个: 
  “还把风车吹坏!” 
  又三郎这回笑得差点从树上跌下来。其他人也都笑起来。笑着,笑着,简直无法停下来。 

  又三郎好不容易才收住了笑声,说: 
  “你看!你竟然连风车都搬出来了。风车啊,其实不讨厌风的,当然啦,风有时候也会把风车刮坏,但是通常都是在帮风车转动的。所以风车不会认为风很坏的。再说,你刚才列出理由时实在太可笑了,还、还、还了半天都说不出来,最后竟然把风车也给算进去。哈哈,实在太可笑了!” 
  又三郎又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出来。耕助也因为刚才被又三郎追问得昏头昏脑,不知不觉中一肚子怨气早已消了,竟跟着又三郎一起大笑起来。 
  又三郎前嫌尽释地向耕助道歉: 
  “耕助,对不起啊,刚刚是我恶作剧的。” 

  “好啦!咱们回去啦!”一郎边说边随手递给又三郎五大串山葡萄。又三郎也把他自己的白栗子各分给每人两个。然后,大家一起下山,再各自回自己的家。 
九月七日
  早上阴湿大雾漫天,学校后山只看得出轮廓。今天也是从第二节课开始,雾逐渐散去,天空不久便呈现出一片蔚蓝,似火的骄阳也露出头脸来。中午,三年级以下的小朋友们放学后,气温高得犹如盛夏。 

  午后,老师在讲台上挥汗如雨,不得不频频擦汗。讲台下四年级上书法课,五、六年级画图画,也是个个热得直打瞌睡。 
  一放学,大家立即朝河的下游出发。嘉助对又三郎说: 
  “又三郎,一起去游泳吧!低年级的大概早就去了。” 
  因此又三郎也跟在大家身后。 

  那地方离他们上次去的上野原不远,是个河流与右边另一条溪涧汇合成河面较宽的河滩,河滩往下一点,是一座长有一株高大皂荚树的断崖。 
  “喂!”几个先到的孩子们,看到一郎一行人,光着身子挥动着双手招呼着。一郎与其他人,争先恐后地穿过岸边的合欢树林,一到河边便脱掉衣服,一个个扑通扑通地跳进水中,双脚轮流拍打着水面,排成斜队游向对岸。 

  先到的孩子们也跟在他们身后游了起来。 
  又三郎也脱掉衣服跟在最后面。游到一半,竟张口大笑起来。 
  已经游到对岸的一郎,湿头发紧贴在头上,样子很像一头海豹。他双唇冻得发紫,浑身打着哆嗦问: 
  “又三郎,你在笑什么?” 
  又三郎也浑身打着哆嗦从水中上岸,回说: 
  “这河水太凉了。” 
  “我是在问你笑什么?”一郎又问。 
  “我是在笑你们的游法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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