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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情长路更长-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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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意外地沉迷在西洋绘画中,在那些油迹鲜艳,千锤百炼的色彩里,我有了种前所未有的兴奋和快乐。我几乎感觉到我要和父辈的理想脱轨了。    
    那个时期,我竟然在看过一次未名画家的展览后,潇洒地对别人说:“读书能怎么样,凡高就是一小学生。”    
    于是我坐在这潇洒张扬的滑翔机上,离现实越来越遥远。    
    我开始和一群穿很破牛仔裤大衬衫的所谓艺术家混迹江湖,挥霍青春时光。在一个又一个流传着浪漫的城市里,重新塑造起我的精神家园,为此付出的代价是旁人和亲人等待浪子回头的失望目光。    
    终于有一次,我疲惫不堪地回到家乡,行走在离开很久的校园里,我诧异地发现昔日的好友同窗所说的都是有关TOEFL、GAMT、MBA等等陌生的名词。那夜我抽完了最后一包烟,站起来看见镜子中一张泪流满面的脸,我想那是蒙娜丽莎的眼泪吗?我拿起画板把镜子砸了,无数个破碎的我散发起眩晕的光芒。    
    第二天,我回到了学校。并且在那年很轻易地考上了大学。    
    说实话我不喜欢学校,那是个充斥着关于高尚、规则和种种文明游戏的地方,也充斥着没有任何杂念的有志青年。    
    但是我自由并且快乐了几年,这段时间我学会了文明的意义,却不妨碍我在一些漆黑的夜晚,和以前的画家们在某个无人知晓的角落大笔地画我们的人体。    
    当我上铺的女孩考上了研究生的时候,我再一次陷入紧张中。为了磨灭这种紧张我疲于奔命在出国留学的种种战争里。    
    我的父辈为了我又有了这种高尚的理想显得欣慰。    
    这是一种始终轮回的战争状态,让人心力交瘁,我的精神被流星和自造的飞机分割为两块。    
    终于,我拿到了一个美丽国度的邀请函,然后选择了一个笑傲群雄的姿势走出校门,在秋风渐起的路口,我遇见了很早以前的我的美术老师。    
    他还是留很长的头发,穿着颜色模糊的牛仔裤,但我看他的眼睛显得那么沉静而快乐,我相信那种快乐是简单的,是黑白的画。    
    他惊讶着我脸上的迷失和惆怅。    
    我问他怎么样才能终极快乐。    
    他点着烟,眯起眼说:“人生只有一种成功,就是以你选择的方式度过一生。”    
    我在风中站了很久。


第四部分:以你选择的方式度过一生那一季的思念

    我再次看了看玲,不知什么时候,她已加入到那些小孩子当中,口中念着稚气的儿歌,灵活地在橡皮筋上跳来跳去,短发飘飞着,夕阳将她的面颊染成酡红。    
    一    
    那天早晨,天空飘着零零星星的小雨。    
    早读铃已经响了很久,教室里仍是沸沸扬扬一片,我坐在座位上慢慢翻弄着英语书。    
    忽然,教室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抹紫色的身影走了进来,原来是玲。她手中托着一件紫色的雨衣,那雨衣上滚动着晶亮的雨珠。微微拂了拂贴在额前的一绺湿发,清亮的面庞带着浅浅的动人的微笑,她轻快地奔到自己的座位上,裙裾的一角飘了起来。    
    我望着玲,出了一会儿神,心底涌出一种既眩惑又感动的情绪,只是为什么眩惑,为什么感动,我并不清楚。可能是玲那双被紫色雨衣衬得如梦如幻的眸子,可能是那抹盈盈的笑容,也可能是她从教室外带进来的一片雨意与诗意。总之,以前我不曾有过这样的感情。低下头,我居然感到脸发起烫来。    
    再次看了看玲,她已经在埋头认真地看书,微微翘起的嘴角仍然带着恬静的笑容。    
    二    
    那段日子里,距高考还剩三个月,升学的重荷压得每个人透不过气来。老师每天会讲上一百遍“坚持就是胜利”,然后抛下状如小山的习题。尽管这样,大家依然喜欢在课间或晚息前的一个小时休息时间里,聚在一起叽叽喳喳谈论这样那样的趣闻。校园里的空气永远是活跃的。    
    玲有时也加入到这样热烈的谈论场合中,但更多的时候,她只是安静地站在一边,听别人讲。玲常常站在窗边,看看天边堆积的云彩,那个时候,她的表情非常肃穆,仿佛在凝望自己渺不可知的未来。每次看到玲那种专注的神情,我都会莫名其妙地自惭形秽起来,玲的世界距离我实在太遥远!    
    时间在一天天流逝,渐渐地,我变得比以前更加努力学习了,也不再跟同学嘻哈打笑地混日子,篮球场上也少了我的身影。更多的时候,我都是伏在课桌前演算令人头痛的习题。同学们都戏谑般的打趣我:“高原要考大学啦?这么爱学习!”    
    “岂止考大学!他是想考状元嘛!”大家一阵哄笑,我也跟着笑,心里却充实而快乐。    
    那天中午,我在教室里自习,玲坐在我的前面,也在安静地看书。阳光从窗外射进来,洒在玲的头发和肩上,我忽然有了一阵莫名的冲动,撕下一张作业纸,笨拙地给玲写了一封信……那封信在我的裤兜里躺了好几天,终于有一天,在走廊上,我看到玲恰好朝我走来。于是,我迎了过去。玲像往常一样微笑着,一脸的单纯与宁静,嘴里哼着一支可爱的歌儿。我忽然发觉自己是个愚蠢的破坏者,也没给我权利去搅乱那一波平静的湖水。终于,玲从我的身边走了过去,而那封信也在我掌心中捏成了一个团。    
    三    
    高考已迫在眉睫,我反而没有了想象中的那份紧张。志愿填过了,该背的该看的该复习的都已做完,只等那三天的来临。    
    一个周末,在家里看书看累了,我忽发闲情逸致,便溜到屋外去散步。我走进一个小书店,猛然看到玲正站在书柜前翻弄书本,仓促中我想退出去,但是玲已经看见了我。    
    “嗨!高原!你怎么也在这儿?”她清脆地喊道。    
    我站住了,在喉咙口滴咕了一句自己也听不清楚的话。    
    于是,她和我一道走出书店,路上我们都很沉默,我努力找话题:“你志愿填的什么?”    
    “师范学校。”    
    “唔?你喜欢教书?”我惊异地问。“我就不喜欢成天同粉笔灰打交道。”我再补充一句。    
    “哦,那有什么关系。教育永远是人类最本职的工作。”她坦然地笑了。“你呢?你填的什么?”    
    “我——我想学机械。”我搔了搔脑袋,样子肯定有点傻。    
    她点了点头,感慨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和方向,时间真快,转眼大家就得分开了。”她凝视着我,目光中包含着鼓励,也包含着祝福。    
    我忽然想到一首诗的几句:“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玲,我将永远珍藏着你的光亮。    
    四    
    “黑色七月”已成为过去。    
    高考结束的那天晚上,班上所有同学都聚在一起狂欢,相互留言,送照片,留通讯地址,然后大家一起纵情地唱着青春的歌。有个平日很羞涩的小个子男生独唱了一支《大约在冬季》,最后居然哭了起来,于是所有的人眼睛都噙了泪……    
    那个晚上过去后,高中的一切都划上句号。暑假的时候,我又独自一人回了一趟校园。空荡荡的校园内只有几个小孩子在教室楼前跳橡皮筋,忽然,我又看到玲那熟悉的身影,她正专注地看着那些跳橡皮筋的小孩。我失去了上去同她打招呼的勇气,环顾这青春校园,许许多多镜头又在我眼前幻现出来:玲拿着一件紫色雨衣走进教室;我写的那封冒着傻气的信;最后一晚小个子男生含泪唱的一首《大约在冬季》!但高中毕竟已过去了,走过的路,将永远留在身后,剩下的只是美丽的回忆与思念。    
    我再次看了看玲,不知什么时候,她已加入到那些小孩子当中,口中念着稚气的儿歌,灵活地在橡皮筋上跳来跳去,短发飘飞着,夕阳将她的面颊染成酡红。    
    我深吸了口气,带着玲惯有的那种宁静的笑容走出校门。我想起高考那天,班主任在考场外郑重对我们说:“请记住,这里是你们新的起点!”我的心像鼓得饱满的风帆,是的,我们每人都有着新的起点。我不由得吹起轻快的口哨。    
    远方,夕阳已沉到地平线上,天边重叠着玫瑰色的云霞。


第四部分:以你选择的方式度过一生一个男生名叫木瓜

    一天放学,我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穿一身工作服站在校门口,竟是半年不见的木瓜。    
    他是我读小学时的一个男同学。现在我已经叫不上他的大名儿了,只知道他有个绰号叫“木瓜”。这是一个很丑陋带调笑味道的绰号,如同他这个人,常常被一帮人拿来开涮。    
    新来的班主任把我和他编排在一张桌上。为这点,我恨了那老师一个学期。我怎么能跟一个留级生坐一块呢。    
    每天,他总是迟到。等大家坐下后,他才急急忙忙赶到教室。落座时,又总是把书什么的弄得“稀里哗啦”响,不是碰倒文具盒就是掉下一本书,引得全班同学回头讪笑。第二节课,他就开始打盹,头一栽一栽的。老师走过来,敲敲桌子,木瓜这才从梦中惊醒。老师问:这半天了,钓了多少条鱼?全班同学哄地一笑,木瓜红着脸,垂下了头。    
    木瓜好像从来也没穿过什么新衣服。直到我们分手,他一直是一件蓝布衫。    
    木瓜在班上哑子似的,很少说话。他也绝不像其他留级生,仗着个子大欺负小同学,倒是常被那群皮猴子捉弄。瞄准他进门了,在门框上放一把扫帚,门一推,扫帚正好落在他的头上,于是教室里掌声跺脚声响成一片。或者在他上课“钓鱼”时,画些乌龟,贴在他的背后,下课了,就支使他去擦黑板,全班同学看着他背后的那些个纸条,笑个不停。    
    奇怪的是,木瓜有时明明知道是谁干的,却从来不报复。我敢说,论打架,班上没人是他的对手。    
    和木瓜在一起坐,其实我挺占便宜。卫生值日时,我的任务就是擦黑板抹桌子。拎水扫地搬桌子,稍重些的活他都包了。尽管如此,我还是不喜欢他。直到发生后来的事情,才让我对他的歧视略有改变。    
    期末考试之后,木瓜一直没有露面。我找到他家给他送成绩单时,已经放暑假了。    
    木瓜的家是我想象不到的破旧,房里除了几张木板床,一张四四方方的吃饭桌,再没有其他陈设了。我去的时候,他正坐在一张大木盆边剁猪食。他对我的到来很是吃惊,也显得有些窘,站了下没站起来。我说我是来送成绩单的。    
    后来我在他们家的另一间房里看到一个卧在床上的老头。木瓜说是他的父亲,因工伤得了脑震荡,长年在家养病,有些神志不清。母亲给别人做保姆,还包洗好几家人家的衣服。木瓜要照顾三个年幼的弟妹、要打柴做饭、要挑水种菜、要拔猪草熬猪食……    
    木瓜原来是一个那么能干那么懂事那么乖顺那么可怜的男孩。我明白了他为什么每天迟到,为什么上课老犯困,为什么一年四季都穿那件蓝布衫,为什么整个夏天不吃一根冰棒,为什么书老读不上去……艰难的生活沉重的家庭负荷,令他不得不辍学。    
    “明年我可能要顶父亲的班。”他说话时,脸上有一种与他年龄不相符的沉重。    
    “像大人一样上班下班。”我故作轻松地问。    
    “是的。”他红着脸,低下了头,“其实,我很想上学读书。”    
    之后,他果然没有来上学。我的边上又换了另一个男同学。    
    第二年,春暖花开时节,一天放学,我看见一个高高瘦瘦的男孩,穿一身工作服站在校门口,竟是半年不见的木瓜。他比在学校时精神多了,还背了一个帆布包。看见我,不好意思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崭新的文具盒,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他红着脸说:“我不小心把你的文具盒摔坏了,第一个学期的时候,我不敢告诉你。现在赔你一个新的。”    
    那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木瓜只有十三岁。    
    几个月后,父母工作调动,我们离开了那座矿山。又过了几年,说那里窑洞塌方,死了不少人,其中有人说到了木瓜。说到底是榆木脑瓜,就在洞口都没有逃出来。    
    我很难过,很想替木瓜辩解一声:不,不是那样的,是木瓜把生的希望留给了别人。但那话一直没说出口,因为我还没长大。    
    如今,我已为人母。当孩子在优越的环境里读书,并不知珍惜时,我会情不自禁地给他讲木瓜的故事,讲至深处,心总会有些疼痛。


第四部分:以你选择的方式度过一生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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