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电子书 > 都市生活电子书 > 晚云归 >

第26部分

晚云归-第26部分

小说: 晚云归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桑雨还留在医院里,他的情况要比何欢严重一些,值得庆幸的是在那天的车祸中他没有伤及内脏。他和何欢是在出事后的第三天见面的,躺在病床上的他看起来十分虚弱,当时他母亲和桑梅都在场,何欢是由郑学彬陪着过去的。
  桑雨的精神看起来不是很好,他没有和郑学彬打招呼,何欢走到他身边时,他用一种祈求的眼神看着她,嘴唇哆嗦着轻声说,“请你原谅我吧。”说完就哭了。桑梅看着心疼,赶紧上前用毛巾为他把眼泪擦掉。看着他变成了这个样子,何欢心里也难受,跟着掉下泪来。
  桑梅暗暗留意何欢,见她这样,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
  那天晚上回家,桑雨心中憋闷,坐在客厅里抽烟,被桑梅看到了。从小到大桑梅从来没见到他如此萎顿,于是停下来,问他遇到什么事了,桑雨便将晚上发生的事对姐姐合盘托出。桑梅听了非常吃惊,想不到他会做出这种事,一面又替何欢担心,不知道她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当下两人谁也没有睡意,在客厅坐了半宿。
  天亮时,桑梅给桑雨出主意,让他去买一束花,当面向何欢道歉,看她能不能原谅他。
  现在桑梅看何欢的表情,似乎不再怨恨桑雨了,这也算是两人没有白从生死边缘走了一趟。桑梅偷眼观察郑学彬,看不明白他是否知情,他一向对桑雨没什么好感,这个从高中时候就可以看出来,情敌之间哪会和睦相处呢。只是如果一个受伤在床,另一个却只是淡漠的旁观,似乎有些说不过去,难道何欢会把整件事情都告诉他了?桑梅由已度人,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小,这种事,两人再好,如果对方知情,没有心存芥蒂是不可能的。直到离开桑雨病房,郑学彬除了跟桑雨的母亲叫了一声阿姨以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何欢自那次在病房看过桑雨一次以后,两人一直没有再见面。
  郑学彬在开学前一天离开,那时候何欢手臂上的伤已经痊愈。做为纪念,她的手腕上留了一条细长的疤痕,大概有一寸来长,好似一只卧着的沙蚕,郑学彬临走前几天给她买了一只宽宽的藏银手镯。如果将它戴在手上时,正好遮盖住疤痕,何欢很喜欢它,一直戴在手上。
  郑学彬走的那天,和以往一样,何欢到火车站去送他。他们已经说好,寒假的时候,何欢到南京去找他,然后两人一起去黄山玩儿。
  几个月以后,何欢的母亲还是离开了孙正龙,她把原来租出去的房子收回来独自住着,也没有再提起让何欢回去和她同住的话题。她把东西从孙正龙家搬出来那天,常洲陪着何欢去帮忙,其间她们母女俩曾有短暂交谈,尽管两人都有意回避了郑氏父子,何欢还是感觉到在这件事上,母亲对她有了责怪之意。
  从母亲家回来以后,何欢的情绪一直低落,常洲问她,“豆芽菜,是不是因为你母亲没有邀请你回家而不高兴?”
  何欢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才说:“我和她的感情一直不好,如果再生活在一起,我觉得都会感到不习惯了。”
  “那为什么看起来还是很失落?”
  “常大哥,你说这个世界为什么这么小,碰来碰去就这几个人?”何欢没有回答常洲的问题,反倒向他提问。
  “这个问题真难回答。你是有感而发?”
  “其实一句话就可以概括,我母亲喜欢郑学彬的父亲,他们交往的时间要比我认识郑学彬的时间还长,郑学彬的父母离婚的原因可能就是她。这样说你能听懂吗?常大哥。”
  “你认识郑学彬的时候,不知道这件事吗?”常洲感到不可思议。
  “不知道,我很早以前就认识他父亲,也见过他母亲,但是直到郑学彬去南京上大学时,我去送行才知道他们是一家人。高一的时候,我还去过他们家,看过一些压在玻璃板下照片,也没发现什么。”
  “你母亲和孙正龙分手,是想……”
  “嗯,我受伤那天她这样说过,后来,郑学彬在外面和他父亲讲了我们的事,他父亲进屋以后说话的口气好象是想成全我们,我母亲就是为这个不高兴我。”
  “别想了,不用把两件事缠在一起,你们可以各自选择自已的生活。”
  “有点烦。”
  “周六的时候,我带你去清泉寺一趟吧,最近我经人介绍认识了寺里的主持,去给你求个平安符。”
  “常大哥,你怎么还会跟和尚有交往啊?”
  “不是告诉过你,我会努力寻找让肉体和精神都安适的途径吗?说不定,哪一天我会出家当和尚呢。”
  “哈,怎么可能啊,你不管欢欢了?”何欢笑着问。
  “她总会长大的,我也不能陪她一辈子。”
  几天以后,常洲驱车带着何欢去了位于郊区的清泉寺,那是一个规模很小的寺院,常洲说它的历史可以上溯到唐朝,寺中有一口年代久远的古井,井边长着一棵根节盘错的皂夹树,树上挂满了善男信女们挂上去的红布条,大概每一根布条都曾附着一个心愿。
  何欢不想参与常洲和寺中住持的谈话,一个人站在古井边上等着常洲。
  “何欢,你怎么到这儿来了?”何欢听到身后有人和她说话,回头看时,发现是很久不见的腾健。
  “腾健?”
  “很惊奇吗?不是我还能是谁?你到这里干嘛?”腾健一口气问了三个问题。
  “我和常大哥一起来的,他要见这里的住持,说是给我求一个平安符。”
  “哦,我也是来求平安符的,为桑雨。他打算出国了,已经开始申请签证了。”腾健神情凄婉。
  “腾健,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他出院以后,这两个月我们一直住在一起。”腾健苦笑着说道。
  “其实他是一个好人,只不过不爱我罢了。”见何欢不言,腾健接着说道,“他还是不能忘了你,有时候说话,他会把我当成你,经常会叫错名字。”
  “这一段时间他在做什么?”
  “没做什么,整天摆弄电脑。蜡烛亭的生意他已经不管了,又不同意转让,问他为什么要留着,他说是一个纪念,转让给别人以后,店名就不会保留了,也不知道别人会用它做什么。从你们出事以后,一直是我一个人在做。他说,等他走了以后,就把它给我。”
  “也很好啊,你本来就很有天分,那个小店,如果没有你早就做不下去了。”何欢看着容颜清减的腾健说道。
  “他留着它,其实还是因为你,那个店名当初是你起的吧。”
  “是,当初没想太多,现在看来这个名字也不是太吉利。”何欢想到那句蜡炬成灰泪始干的句子,黯然说道。
  她在心里默默祝愿,但愿桑雨此去,会找到一条适合自已的人生之路。

  我们变成最熟悉的陌生人

  转眼又是冬天了,在何欢的期盼中,这个城市开始了今年冬天的第一次落雪,可惜降雪量太小,雪花落在地上不久,就开始融化了,让人觉得意犹未尽。
  周六的晚上,何欢一个人在常洲的家里看地图。
  突然响起来的电话铃声把她吓了一跳,她慌忙从秋千椅上跳下来,跑到客厅里接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腾健的声音,自上次清泉寺偶遇之后,她一直没和何欢联络过。何欢有一种直觉,腾健要说的事一定是和桑雨有关。
  “他的签证下来了,后天早晨的飞机。”电话那端腾健的声音波澜不惊,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哦,是吗?去哪儿?”
  “爱尔兰。”
  “啊。”
  “你……能不能,去送一送他。”腾健艰难的提出了请求。
  “他这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知道你们俩没有可能了,就算是朋友你不能去送他一下吗?”电话那头传来腾健的啜泣声。
  “我,太突然了,我现在,现在不能决定。”何欢语无伦次。
  “不突然,何欢,上次我已经和你说过了,你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没想过。”何欢实话实说。
  “你能不能现在就考虑一下,昨天我帮他整理东西时,看见有一张你们俩的照片,夹在一本电脑杂志里,不小心被我掉在桌子上沾湿了,他跟我发了很大的火。”
  “我们没有一起拍过照片。”何欢肯定的说。
  “嗯,不是只有你们两人,好象是在操场上踢球的时候,你正在递给他毛巾,周围还有很多人。”腾健提醒着说道。
  何欢想起来了,高一的足球比赛后,是有那样一张照片,背景很乱,它曾经和许多张照片一起被贴在教学楼前的橱窗里,至于后来它的去处何欢就不得而知了。现在看来,是桑雨把它拿走了,以桑雨的个性当时对何欢只字未提,真是很奇怪。
  何欢原本平静的心湖好象被投进了细小的石子,激起了一圈一圈的涟漪。无以回报,对桑雨而言,他想要的她永远也给不出。但愿桑雨能体会她的心境,正如同他无法回报腾健的深情一样,人与人之间这种错爱,是上天的恶作剧,他们都是被戏弄的孩子,无辜又无助。
  “腾健,我们再见面也没什么意义了,不如不见。”
  “何欢,我知道我不配和你们来往,我也不应该插在你们中间管闲事,可是我做不到,算是我求你,如果你去送他,他会走得很安心,这样他才会有勇气开始更好的生活。”
  “让我想想。”腾健肯求的语气,让何欢没有办法马上拒绝。
  “后天早晨,10点20分的飞机。我们可以在机场见面。”腾健叮嘱道。
  直到第二天晚上,何欢也不能下决心到底去不去送桑雨,她的心情一直处于矛盾中,一方面她觉得不应该打破原有的平静,就这样吧,一辈子不见也好。另一方面,她无法忘记腾健的话,有些话她说的似乎也有道理,如果祝福可以给他重新生活的勇气,那为什么要吝于送出呢。
  她决定下楼出去走走,或许穿行在冬季的寒风里会让她做出决定。
  何欢下楼。
  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人站在路口的花坛边抽烟,远远的可以看见烟头上的火花,明明灭灭的闪烁,他的一只手插在大衣的口袋里,长长的衣摆在暗夜中的风里一下一下的翻动。看见何欢下楼,他迅速转身,向前疾行而去。
  何欢认出那是几个月未见的桑雨,快跑几步追上去,“桑雨___”那个男人不答话,边走边将手里的烟掐灭。
  “桑雨____”何欢伸手拦住他。
  “我只是路过,在这儿抽根烟。”他试着绕过何欢的手臂继续往前走。
  “你不是。”
  何欢此言一出,把两个人都吓住了。
  停了一会儿,桑雨无奈的笑了,“何欢,我还有事,天这么冷,你还是回家吧。”
  “明天,是去爱尔兰吗?”
  “是腾健告诉你的吗?”
  “是。”
  “她真是多事,地球这么小,这点小事也值得说。”桑雨手足无措,眼神始终不肯正视何欢。
  “我有一张爱尔兰风笛的VCD,那里面有一张卡片。卡片上面是红颜色的树和绿颜色的河,还有安详的牛羊。风笛声响起来,我觉得那些树叶好象会随着风跳舞,等它们掉下来的时候,就落在绿色的水面上,慢慢地漂走。”
  “你还是这样,傻傻的。”桑雨叹气。
  “你把蜡烛亭送给腾健了?”
  “啊,我亏欠她很多,拿不出来什么回报她。”
  想到腾健的凄苦,何欢无言沉默。
  “何欢,我亏欠你更多。腾健还可以用物质来补偿,对你,我只能赖帐了。”桑雨看着远处的天空,低声说。
  “你不要这样说,出去以后,你要自已保重。”
  “你,回去吧。今天,就当做我和你辞行了。”
  “桑雨。”何欢张开双臂,桑雨迟疑了一下,将她抱在怀里,他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他用轻松的语调说道:“耐心等着,几年以后,我给你带回来一个洋妞当嫂子。”
  何欢含泪笑道:“不要坏脾气那种,不要金发的那种。”
  “没问题,我看着你上楼。”你轻轻的推开她,往后站了一步。
  何欢转身。她告诉自已不要回头,一口气走到门洞口。上楼梯前她迅速的朝桑雨站的方向看了一眼,他站在原地,指间的烟已经重新点燃。
  桑雨走的那天,是周一,常洲陪着何欢去了机场。
  他们没有见桑雨,一直坐在车里,等在机场外。
  腾健和桑雨的父母一起走出来时,何欢看见他们在停车场分手,桑雨的母亲好象让腾健上车,但是她摇头拒绝了。
  桑雨父母的车离开以后,何欢下车叫住腾健,“一起走吧。”
  腾健没说什么,跟着何欢上了常洲的车。一路上,三人无话。常洲把她们两人送到一家咖啡厅后,驾车离开。
  腾健大概是一夜没睡,脸色十分苍白,何欢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