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祗之眼-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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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此为止了。”说完他的身影以一条优美的弧线为轨迹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飘向了泽鲁。
为什么他会这样急于将泽鲁致于死地呢？那个巨人已经毫无还手之力了，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自己完全可以慢慢地，消遣般的，有条不紊地用他来完成一件成功的死亡艺术品——但是为什么现在他要立即确认力天使的死亡？是因为他的心里有些……紧张？
总觉得泽鲁仍然有反抗的企图……总觉得他会突然像刚才对付巴迪一样破坏自己的完美的身体……总觉得现在的他，仍然是那样可怕！！
“一派胡言！！”他高声叫道，这次他的手指不再像以往那样追求华丽的姿态和声光效果，而是力求狠毒准确——泽鲁的肩胛和手肘上立即迸出四道血泉，米多利一上来便首先挑断了力天使两条胳膊的韧带——正如他刚才所计划的那样，但是现在并不是在完成艺术品，而是因为他实在怕极了泽鲁的手臂！他确信自己留下的伤痕足够深，事实上，泽鲁的胳膊遭到了那样的攻击，跟断成四截已经没有区别了。
泽鲁忽然缓缓地转过身，他的脸上全是血，根本看不清他的眼睛，但是米多利的直觉告诉他，力天使正盯着自己。
“你不是已经动不了了吗？！”米多利惊惶地尖叫一声，又是一道白光闪过，泽鲁的颈动脉被割断，鲜血顿时洒了雨天使一身。当他再次抬头望向泽鲁时，那个巨人张开了双手，做出了一个阻挡的姿势，他的身后是他所保护的人逃离的方向。
“真弄不懂，那些人对你为什么会这样重要！！”米多利激动地冲上前，“你这样和两位主神使徒敌对，即使拼死也要保护她们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会有其它人比自己的性命更值得珍惜吗？！”
我不知道……或许她们跟我是不相干的人……
但是我的灵魂命令我一定要保护她们……被剥夺感官也好，被撕成碎片也好……
这大概就是身为一个天使应该对生命所承担起来的职责吧。
每个生命都有生存的权利和主宰自己命运的自由，这不是塞里斯所向往的吗？
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却又跟他所宣扬的背道而驰啊——
“住……住口！！”米多利的手刺入了泽鲁的左胸，“我要击穿你的心脏，你休想再对我说一个字！！”
他果真击穿了泽鲁的心脏，但是力天使的双臂仍然保持着阻拦的姿势。米多利的手腕和泽鲁的胸膛相接触的部分突然焕发出愈见耀眼的白光，最后力天使的全身都变成了一个光芒四射的——
炸弹！！
这是我最后的办法了，原谅我，米多利。
“你……”
雨天使的瞳孔收缩成了一点。
一个巨大的光球瞬间将整个天神殿化为灰烬，在震撼大地的剧烈爆炸中圣域的中央出现了一个数十公里深的巨型坑洞，力天使自我引爆的炸弹已经被最大限度地控制了爆炸范围，威力足以将他身边的雨天使和霞天使消灭，却又不会波及圣域乃至整个天界。
※ ※ ※ ※ ※
在天神殿发生的巨大爆炸的现场，三个若隐若现的光影在那个巨大坑洞的上空浮动着。
这三个光影，便是第9使徒雨天使米多利，第13使徒霞天使巴迪，还有第14使徒力天使泽鲁。只不过，现在他们只能以灵魂体的形式存在了，回归到了最初无立场的起始状态。
“本来以为这回会是一个很顺利的‘轮回’。”巴迪一脸苦笑，“真没想到会弄成这样。”
“我看我还是安分守己一点，做个掌管降水，远离纠纷的天使算了。”米多利摇摇头，“以杀戮者的身份降临在这个世界，真是一种痛苦的经历。”说完转向了一边沉默的力天使，“喂，泽鲁，对于我的无礼举动，请别见怪——你知道，我们也是身不由己。”
泽鲁扬起大手，拍了拍他薄弱的肩膀，“创始主神的立场和人格都会对我们有很大的影响啊。”他叹了口气，“我只希望在下个时代，我们会有一个仁慈宽容的创始主神，这样大家也不会再是敌人了。”
“恐怕这也不能如我们所愿呢。”巴迪展开背后的光翼，身影朝高空飘去，“事情还没有结束，塞里斯是不会让我们得到自由的，恐怕下次连泽鲁也会被牵扯进去。”
“我们走吧。”泽鲁跟了上去，回头对米多利说。
“对了，你一直要保护的那几个人，她们现在怎么样了呢？”米多利突然问。
“如果没有及时离开，恐怕已经粉身碎骨了。”泽鲁淡淡地说——回归至起始状态的他，已经如同一张白纸一样没有任何情感了。
※ ※ ※ ※ ※
两个威力可以和把当初宇宙从混沌状态分裂直至形成千亿个星云的能量冲击所抗衡的超级魔法阵已经发生了正面接触，里撒克黑洞早就因为承受不了这样的压力而彻底崩溃坍塌了，周围几千光年范围之内的大小星系均无幸免，德里克神族的两位暗黑系的超级大神倾注自己所有能量的全力一击威力即便是他们自己也想象不到——
最初的冲击过后双方陷入了巨大能量抗衡，在僵持不下的状态中，两位大神都必须集中全部的精神力，因为稍有疏忽，就会成为失败的一方而被恐怖的能量场彻底吞噬！
做为旁观者的阿汉和尼奥打开了双重暗黑屏障才能在这样剧烈的能量场中心充当这场史无前例的决战见证人，虽然他们和交战的两位神祗一样都是整个宇宙的顶级强者，但是看到这样场面他们也不得不叹为观止——创始神族的成员实在太过强大，在大多数时候都只会动用一小部分的能力，到底有多少是仍然没有发掘出的潜力恐怕连他们自己也不清楚。
你觉得谁会赢？
在震耳欲聋的噪音中，阿汉和尼奥只能用意念来传达信息了。
我觉得依沙那的耐力比诺玛要好得多，他现在已经占了上风了。
是这样吗？……但是我总觉得就在刚才，依沙那的情绪有些不大稳定啊……
你说什么？……情绪不稳定？尼奥正想再追问些什么，突然他和阿汉的脸色同时一变——
“不好了！！——”尼奥不顾一切朝着依沙那狂吼，“你发疯了吗？这种时候你居然会分神？！……”
诺玛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于是他立即决定马上结束决斗！！
胜利必定是属于我的——
他的身体开始溃散成点点星茫，而疑惑之神的力量突然前所未有的爆发起来——以自己的肉体为代价追求最大限度的能量，看来诺玛下定决心要将沉默之神一举消灭了！
“你到底在干什么？！！”
尼奥的吼声猛地敲醒了依沙那的灵魂，当他的意志重新回到决斗场上时——
一切都已经晚了。
依沙那浅灰色的眼瞳中映出了那个令他迷恋沉沦的身影——
这样就结束了吗？……
※ ※ ※ ※ ※
“依沙那！！”尼奥望着沉默之神那不断萎缩直到完全被对方的恐怖力量吞没的魔法阵，几乎快咬碎牙齿，他正想冲上前，却被阿汉抓住了肩膀。
“你干什么？！”尼奥对着阿汉怒目相向，“他就快要死了！！快放开我！！——”突然绝望之神全身一震，无力地倒向了阿汉。“你……你怎么能……”他的眼睛瞪着阿汉，愤怒、惊愕和不甘心令他的眼光形同刀刃，但是他仍然无奈地倒在了创造与毁灭之神的脚下。
“决斗结束了。”阿汉将失去知觉的尼奥扛上肩膀，回头望了一眼那终于开始逐渐收缩的巨大光团，不禁发出一声惋惜的轻叹。
依沙那……
情感可以令他强大到整个宇宙都无人能与之匹敌，但却也是他最致命的弱点。
即便是在生死攸关的决斗当中，他仍然不能抛弃一切，却还是牵挂着他的家人……
做为一个有感情的神，做为一个丈夫和父亲，真的就得付出这样惨痛的代价吗？
※ ※ ※ ※ ※
天界纪元57787年，第二次创始主神大战当中，在后来的历史记录中被称为“沉默与疑惑之战”的超级决斗结束，疑惑之神诺玛以放弃身体的代价获得胜利，而沉默之神依沙那惨败，下落不明。
同一天，天界圣域发生了“神殿事件”，第9使徒雨天使米多利和第13使徒霞天使巴迪侵入天神殿，遭遇了第14使徒力天使泽鲁，激战中泽鲁自我引爆与另外两位主神使徒同归于尽，在大爆炸中天神殿内极其周围300公里范围内所有生物无一幸免，其中沉默之神依沙那的妻女下落不明。
第三十章
凯妮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宽大的床上。
她努力地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一切，但是最终努力的结果只令她的脑海中出现了——
巨大的爆炸……可怕的气浪朝她们扑来——
天！她的女儿！！
想到麦琪和蒂娜，凯妮整个人条件反射般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她下意识地四处张望，但是房间里光线黯淡，她什么都看不清。
命运应该不会这样残忍吧……她将颤抖的双手合在胸前，开始向所有她所能想到的神祗做最虔诚的祷告，包括她的丈夫。
“你是神啊，一定会保护我们的女儿的，对不对？——”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仍然无法屏弃心里那可怕的阴影——她的两个孩子在爆炸中哭喊着朝她伸出双手，凯妮突然觉得自己远没有想象中的坚强，女儿的下落不明，做为一个母亲她心如刀绞——
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轻咳声，她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声音立即出声询问：
“谁？——是谁在这里？”
在黑暗中忽然闪出一点亮光——是蜡烛飘忽不定的光线。一个沉重的脚步声响起，烛光伴随着那个脚步声移动着，那个人拿着烛台朝她这边走过来了，从脚步声和烛光的高度判断，来人应该是个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
烛光来到了离她很近的地方，依稀可以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庞。
“你——”凯妮惊声低喊。
这个男人……
竟然是她的丈夫依沙那？
他没有说话，只是将烛台放到了床边的矮柜上，然后他庞大的身躯坐到了床边，就好象是一头威武的巨兽一样打量着面前的女人，令凯妮不能再熟悉的漂亮的浅灰色眼瞳中此时却射出一种让她感到不安的陌生光芒。
“你还是……先躺下吧。”他的声音还是那样低沉，同时他将枕头垫高了一点，一只大手轻轻地放在她的背上，凯妮终于顺从地躺下，但是她拼命地望着他，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对自己的丈夫感到陌生呢？好象在此之前他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一定发生了些什么，凯妮的直觉从来没有这样强烈过，但是她没有出声，因为依沙那似乎准备跟她说些什么，他的脸凑近了一些，而她总算看清楚了那个男人的脸。
他不是她的丈夫——他不是依沙那！
但是凯妮的眼中并没有失望的情绪，更多的却是好奇和疑惑：虽然她的感觉已经确定了这个男人不是她的依沙那，但是——他长得跟自己的丈夫一模一样。
完全一样的脸庞和五官，同样精光湛然的眼睛，同样粗浓强悍的眉毛，同样挺拔的大鼻子，但是他却是一头很短很薄的短发，腮帮上的洛腮胡子被刮掉了，留下了淡淡的胡茬，这令他看起来比凯妮熟悉的那个男人要年轻得多，同时看起来更彪悍一些，看着这个男人的脸，凯妮不禁有些恍惚。
原来他把头发剪掉，刮干净胡子会看起来这么年轻……其实他还算是个长相很英挺的男人啊，自己到底是喜欢他原来粗乱的长发和不修边幅的洛腮胡子，还是喜欢这个更斯文了一些的样子呢？……
这个男人除了长相跟依沙那是从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之外，连身形体格都是一样的壮硕魁梧，但是他穿的并不是依沙那一向披在身上的无袖长袍，而是一身黑衣。
“你不准备说些什么吗？”等了好一会，那个男人却没出声，凯妮低声问。
他犹豫了一下，“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听到他的话凯妮的全身一下子绷紧了，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失声大叫，“你说什么？！我的女儿——我的女儿她们怎么样了？！”
男人似乎被她的凶猛震慑住了，睁大了眼睛无辜地望着她。看着他那孩子般的眼睛，凯妮突然软弱下来，松了手扑倒在床上低声抽泣起来。
“当时的大爆炸中，我只看到了两个人。”他低声说，“除了你之外，我只救出了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凯妮突然又坐起身低声追问，“那个7岁的小女孩呢？留短发的，她叫蒂娜，穿著白衣的——你有没有看到？有没有把她救出来？——”她的声音抖得很厉害，“她现在在哪里？——”
那个男人沈默着，半响才张了张嘴，看到他要说话的样子，年轻的母亲立即屏住呼吸睁大眼睛望着他，生怕听漏了一个字。
但是从他嘴里吐出来的是凯妮最痛恨听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