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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失魂引(1)-第13部分

小说: 失魂引(1)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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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砰”然一声巨响,林梢枝叶纷飞,随着这纷纷飞的枝叶,倏然落下一个人影,公孙左足大惊四顾,这人影白衫、履,面目清癯,虽然带着两分狼狈之态,却仍不掩其丰神之俊。    
    他心中不禁为之猛然一跳,脱口低呼道:“原来是你!”    
    却见这白袍书生身形一落地,呼声便戛然而止,一个掠到管宁身前,满面喜容说道:“我找了你半天,原来你在这里。”    
    管宁无可奈何地微笑一下,这白袍书生已自一把拉着他的臂膀,连声道:“走,走,快帮我告诉我我是谁,你答应过我的,想溜走可不行。”    
    公孙左足莫名奇妙地望着这一切,心中倏地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这念头在他心中虽仅一闪而过,却已使得武林之中又生出无数事端。    
    管宁方觉臂膀一痛,身不由主地跟着白袍书生走了两步。    
    哪知——    
    公孙左足竟然大喝连声,飞身扑了上来,左掌一扬,扑面一掌,右肋微抬,肋下铁拐电扫而出,拦腰扫来,这一连两招,俱都是像雷击电掣,而且突如其来地向白袍书生击来,管宁惊呼一声,眼看这一掌一扫,却已堪堪击在白袍书生身上。    
    哪知白袍书生对这一掌一拐看也不看一眼,右手一带管宁,自己身形微微一闪,他闪动的幅度虽然极小,然而这一掌一拐竟堪堪从他们两人之间的空隙打过,连他们的衣角都没有碰到一点。    
    管宁惊魂方定,只觉自己掌心湿湿的,已然流出一身汗。    
    这白袍书生身形之曼妙,使得公孙左足也为之一惊,他虽然久已知道这白袍书生的盛名,但始终没有和他交过手,此刻见他武功之高,竟犹在自己意料之外,心头一寒,同时沉肩收掌,撤拐,这一掌一拐吞吐之间又复递出。    
    白袍书生袍袖微指,带着管宁,滑开三尺,他武功虽未失,记忆却全失,茫然望了公孙左足一眼,沉声说道:“你是谁,干什么?”    
    公孙左足冷笑一声,他和这白袍书生曾有数面之识,此刻见他竟是满脸不认得自己的样子,心中越发认定此人有诈。“好狠的心肠,你究竟为了什么!要将那么多人都置于死地。”    
    白袍书生又是一愕,这跛丐说的话,他一点也听不明白,旋身错步,避开这犹如狂风骤雨般来的铁拐,一面喝道:“你说什么?”    
    管宁心中一凛,知道公孙左足必定有了误会,才待解释,哪知公孙左足却又怒喝道:“以前我只当你虽心狠手辣,行事不分善恶,但总是条敢做敢为的汉子,因之才敬你三分,哪知道你却是卑鄙无耻的小人,哼哼,你既已在四明山庄染下满身血腥,此刻又何苦做出这种无耻之态来,哼哼,我公孙左足虽技不如你,今日却也要和你拼了。”


第二部分真真假假(1)

    公孙左足连声怒骂,连声冷笑,手中铁拐,更如狂飙般向白袍书生击下,不但招招快如闪电,招招狠辣无情,而且有攻无守,尽是进手招式,果然是一副拼命的样子,已将自己生死置之度外。    
    刹那之间,林中树叶,被他的铁拐掌风,激得犹如漫天花雨,飘飘而落。    
    那白袍书生却仍满心茫然,他搜遍记忆,也想不起自己以前究竟是做过什么事,是以公孙左足骂他的话,他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过没。“血腥……血腥……”他心中暗地思忖,“难道那些尸身是被我杀的?”    
    身形飘飘,带管宁从容地闪避开这公孙左足的招式,却未还手。    
    公孙左足冷笑一声,力劈华岳、石破天惊、五丁开山,一连三招,招风如飙,当真有开山劈石之势。    
    君山双残虽以轻功称誉天下,但他此刻使出的,却全是极为霸道的招式,一面连连冷笑,他见白袍书生只守不攻,心中越发认定他做了亏心之事,是以不敢还手。    
    管宁身不由主,随着这白袍书生的身形转来转去,只觉自己身躯四侧强风如刀,掌风拐影,不断地擦身而过,只要自己身躯稍微偏差一点,立时便有骨碎魂飞之祸。    
    他虽非懦夫,但此刻也不禁吓得遍身冷汗涔涔而落,心中寻思道:“难道这公孙左足竟误认这白袍书生便是四明山庄中惨案凶手?”    
    目光抬处只见公孙左足目眦欲裂,势如疯虎,不由心头一凛,高声喝道:“老前辈,请住手,且听小可解释……”    
    公孙左足冷笑一声,刷的一招,竟向管宁当头打来,口中大喝道:“你还有什么话说?哼哼,我只当你是个正直的少年,却想不到你竟也是个满口谎言的无耻匹夫。”    
    他悲愤怨毒之下,竟不给一个说话的机会。    
    管宁只觉耳旁风声如啸,眼看这一招势夹千金的铁拐,已将击在自己头上,心中暗叹一声,还来不及再转第二个念头,只觉自己臂膀一紧,脚下一滑,身躯又不由自主地错开一些,这根眼看已将击在他身上的铁拐,便又堪堪落空。    
    直到此刻,他还弄不清这公孙左足怎会向自己也施出杀手,微一定神,大喝道:“公孙前辈,此事定必有些误会,待小可……”    
    哪知公孙左足此刻悲愤填膺,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大喝道:“我公孙左足有生以来,还从未被人愚弄,想不到今日阴沟里翻船,竟栽在你这小子手上。”    
    他身为一派宗主,以他的身份,本不应该说出这种江湖市井之徒的话来,但此刻他已认定四明山庄的凶手之事,普天之下,除了这白袍书生的党羽,方才对自己说的话,不过是来愚弄自己,让自己始终无法查出谁是真凶,因此心中不禁将管宁恨之入骨。    
    这恨痛之心,激发了他少时落身草莽的粗豪之气,此刻大声喝骂,骂的语声,虽快如爆豆,但这几句话间的工夫,却又已排山倒海般攻出七招,只可惜这白袍书生身法奇诡快速,犹如鬼魅,招势虽狠虽激,却也无法将之奈何。    
    白袍书生身形闪动,心里根本毋庸去为自己的安危担心,只是顺理成章地去闪避这些招势,犹如水到渠成,丝毫没有勉强之意。    
    他茫然地望着眼前这犹如疯狂一般的跛足丐者,忍不住皱眉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公孙左足牙关紧咬,手中铁拐所施展出的招式,虽仍如狂风骤雨,呼啸不绝,胸膛起伏,却已远较先前急遽。    
    这以轻功名满天下的丐帮帮主,此刻不但将自己一生武功的精华都弃之不用,而且也摒弃了一切武学的规范,招式大开大阖,非但不留退步,而且不留余力,这数十招一过,他真气便难免生出不续之感。    
    管宁心中正自寻思,该如何才能阻止他的攻势,哪知这丐帮其人突然大喝一声,后掠五步,漫天拐影风声,亦为之尽消。    
    白袍书生双眉一展,飘忽闪动的身形,也倏然停顿下来,静如山岳般挺立着,生像是他站在那里从来没有移动过似的,这一动一静间的变化,当真是武学中的精华,管宁虽不甚了解,心中亦不禁不胜企慕地暗叹一声,然后才发觉自己的身影也突然停顿下来,几片枝叶,飘飘从林梢落下,几点沙石,静静落到地上,然后这林间又归于静寂。    
    却见公孙左足铁拐一顿,在这已归于静寂的树林中,又发出砰的一响,白袍书生又自茫然地望了他一眼,缓缓问道:“你到底是干什么?”    
    公孙左足本来微垂的眼睑,此刻突然一开,数十招一过,他已自知自己纵然拼尽全力,却也无法奈何人家,自己死不足惜,但自己一死,这件秘密岂非永无揭穿的一日。    
    因之他垂下眼睑,一来是强自按捺着心中的悲愤,再者却是调息体内将要溃散的真气,此刻双目一张,便冷冷说道:“你到底是干什么?”    
    白袍书生为之一愕,却听公孙左足冷冷接道:“你明知我已揭穿你的秘密,还站在那里?哼哼,若我是你的话,便该将我一刀杀死,说什么你武功虽高,难道高过天下武林?”


第二部分真真假假(2)

    白袍书生仍是满面茫然,管宁却已知道他言下之意,忍不住脱口道:“公孙前辈,四明山庄中的凶杀之事,小可虽未亲眼目睹,但却可判定另有他人所为,老前辈如何这般武断,岂非要叫真凶讪笑?”    
    公孙左足双目一凛,突地仰天狂笑起来,笑声之中,尽是凄厉悲愤之意,一面伸出他那一只干枯黝黑的手指,指着白袍书生狂笑道:“普天之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将君山双残、罗浮彩衣、终南乌衫一起杀死,普天之下,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让你受伤——”    
    他惨厉地大笑三声,又道:“此次四明红袍飞柬邀我弟兄和乌衫独行、罗浮彩衣这些老不死的出山,说是不但真的如意青钱已有着落,而且还要商量另一件事情。我就奇怪,为什么这其中竟少了黄冠老儿、翠袖夫人这些人,尤其是四明红袍夫妇和这两人本最要好,这种事却为什么偏偏不找他们。”    
    他语声微顿,像是又在强忍着心中的悲愤,瞑目半晌,方自狂笑道:“现在我才想起,这红袍原来还没有忘记五年前泰山绝顶和我们几个结下的一点怨毒,竟是和你勾结好了,想把我们全都诱到这里来,布了陷阱,想将我们一网打尽——哈哈,哪里有什么如意青钱,哪里有什么机密大事。人道四明红袍最最狡诈,先前我看他夫妇两人一副风神俊朗的样子,还不相信,直到此刻——哈哈,只是他两人虽然奸狡,却还比不上你的凶狠,他们也万万不会想到,你竟连他们两人也一起杀死!”    
    他连声狂笑,连声怒骂,只听得管宁心中亦不禁为之所动。    
    “难道此事果真如此?”    
    转目望去,只见那白袍书生目光低垂、满面茫然地喃喃自语道:“难道真是我干的?我是谁……难道真是我干的?……”    
    公孙左足双眉一轩,仰天厉啸,道:“公孙老二呀公孙老二,我叫你不要轻信人言,你偏偏不听。”手指一偏,指向地上那串青钱:“偏偏要带这串东西赶到这儿来,好好,现在,你总该知道了吧,想那四明红袍如果真的知道了如意青钱的下落,又怎会告诉你?”    
    他低声叹息一下,目光突又转向白袍书生狂笑道:“你武功虽然高绝,心计虽然狠辣,却忘了世上还有比你更强的东西,那就是天理,那就是报应。今日我公孙左足既敢揭穿你的诡计,便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你若是聪明的,趁早将我杀死,否则我就要扬言天下,说出你的恶行,你不但做出这等凶恶之事,还要利用个年轻小子将罪名推到峨嵋豹囊身上。”    
    目光一转,转向管宁,又道:“你若是以为你帮这个恶魔做下移祸之事,这恶魔便会多谢于你,那你就大大地错了,有朝一日,哼哼,你也难免要死在他的掌下。”    
    管宁失神地伫立着,这公孙左足所说的话,听来确是合情理,他方才亲眼看到武当四雁、罗浮彩衣,以及少林木珠和这公孙左足的身手,知道这些人俱都是当今武林中的顶尖人物,而此刻他再以这白袍书生的武功和他们一比,便觉得他们的武功虽高,但在这白袍书生面前,便犹如茧火之与皓月一样,相去实在太远。    
    是以一时之间,他心中不禁疑云大起,又是许多新的问题在他心中说出:“这白袍书生虽然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但武功仍是如此之高,看来也只有他能将那些人一一击死,而他自身所受的伤,自然是在和别人交手时不慎被击的,这伤势使他丧失了记忆,因此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人究竟是否被他杀?”    
    一念至此,他不禁暗道:“那么……难道他便是凶手,但是……”    
    他脑海中掠起在六角亭中所见的那怪客,以及那突然而来的暗器。“但是,那两人和那些暗器却又如何解释呢?这公孙左足虽然以为这些事都是我凭空捏造出来的,但我知道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呀!”    
    目光抬处,只见公孙左足和白袍书生四目相对,公孙左足面上固然是激动难安,目光中是要喷出火来,白袍书生的面上,亦是阴晴不定。    
    他心里,似乎也在寻思着这公孙左足所说之话的正确性。    
    “这些话是真的吗?难道我真的做下那种事,无论此事的真假,这跛足乞丐既然说了出来,便一定会扬言天下,找人对付我,那么……我该一掌将他劈死吗?但是……我究竟是谁呢?”    
    管宁呆呆地愣了半晌,突地转身奔上山去,他想将那些落在地上的暗器拾起一些,让公孙左足看看,这些暗器究竟是谁的?    
    这些暗器如真属于峨媚豹囊,那么此事便要窥出一分端倪。    
    公孙左足、白袍书生两人,四目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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