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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部分

青年近卫军-第75部分

小说: 青年近卫军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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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什么也没想……”

  “您是在想啊。”女教师笑起来,她的脸都成了粉红色的。

  “那么您是送什么人?”

  “父亲。”

  “不,不是父亲。”

  “不,是父亲。”

  “好,就算是吧,那您父亲是做什么的?”

  “煤业联合公司的职员。”克拉娃满脸通红地说。

  “您请坐,跟我别客气。”

  女教师亲热地微微碰了碰克拉娃的手,克拉娃坐了下来。

  “您的朋友走了吗?”

  “什么朋友?”克拉娃的心都跳起来了。

  “别瞒我,我都知道。”女教师眼睛里严厉的神情完全消失了,和善而热情的微笑使她的眼睛闪闪发光。

  “就是杀头,我也不说!”克拉娃突然发起狠来,心里这样想。

  “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这样是不好的!”克拉娃说了就站起身来。

  女教师已经无法克制自己,纵声大笑起来。她高兴得把晒黑的双手时而叠起,时而分开,她那生着浅黄头发的脑袋左右摆动着。

  “我亲爱的……请原谅……您的心事是明摆在外面的。”她说了就很快地站起来,用一个有力的动作抓住克拉娃的肩膀把她拉过来,身子略微挨近她,“我都是开玩笑,您别怕我。我不过是个俄罗斯教师,——人总要活下去,可是即使在德国人统治下也不一定要教坏的东西。”

  有人在门上用力地敲了几下。

  女教师放开克拉娃,很快地走到门口,把门打开一条缝。

  “玛尔法……”她欣喜地说,声音不高。

  一个身材很高、骨骼强壮的妇女走进室内。她披着洁白耀眼的围巾,晒得黧黑的赤脚上全是尘土,腋下夹着一包衣服。

  “您好,”她说,带着询问的神情望了克拉娃一眼。“我们好像住得很近,可是弄到今天才来拜望您!”她高声对女教师说,笑得露出结实的牙齿。

  “您叫什么名字?……克拉娃!我送您到教室里去,您去看看有什么书。不过您不要走,我一会就完事。”

  “事情怎么样?啊,怎么样?”卡佳回来之后,激动地问着。

  玛尔法用一只操劳过度的晒黑的大手捂住眼睛坐着,她的还很娇嫩的嘴唇的两角露出痛苦的皱纹。

  “我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受。”她把手拿开,说道。“波高烈莱庄的一个小伙子到我家来,说我的高尔杰依·柯尔尼延柯活着,做了俘虏。卡佳,替我出个主意吧!”她抬起头来说,接着用俄语说起来:“俘虏们在波高烈莱的林场里做工,有卫兵看守着。他们大约有六十来人,替军队伐木,我的高尔杰依也在那边。他们住在木屋里,不准出来……他饿得都浮肿了。叫我怎么办呢?还是我到那边去一趟?”

  “他的口信是怎么捎给你的?”

  “那边也有老百姓在做工。有一次他觑空偷偷地告诉庄子里的一个人。德国人不知道他是本地人。”

  卡佳默默地望了她一会。这是生活中别人无法出主意的一种情况。玛尔法可能在这个波高烈莱庄待上几个星期,自己弄得痛苦不堪,结果仍旧看不到丈夫。他们顶多能够彼此远远地望见一眼,但是这只会在她丈夫的肉体痛苦上再增添一些难以忍受的精神折磨。甚至连偷偷地给他扔点吃的东西都办不到:不难想象,这是怎样的一个战俘营!

  “你凭自己的良心去做吧。”

  “要是你,你去吗?”玛尔法问。

  “我会去的。”卡佳说着叹了口气,“你也会去,不过是没用……”

  “我也说——是没用……我不去了。”玛尔法说了又用手捂住眼睛。

  “柯尔聂·季霍诺维奇知道吗?”

  “他说,要是准许他带了游击队去,也许可以把他救出来……”

  卡佳的脸上露出烦恼和发愁的神情。她知道,柯尔聂·季霍诺维奇指挥的游击小组,不能为这个次要的目的使用。

  现在德军最重要的交通线都通过伏罗希洛夫格勒州。凡是归普罗庆柯指挥的一切和他重建的一切,现在毫无例外都是用来使远在顿巴斯千百公里之外的伟大的斯大林格勒战役获得胜利。

  本州所有的游击队分成许多小组,现在都在公路上、土路上以及往东和往南的三条铁路上活动。就这样,力量还嫌不够。所以普罗庆柯就把本州所有地下区委的活动都转到大路上来进行破坏活动。他的驻地现在只有卡佳、玛尔法和联络员克罗托娃知道。

  卡佳对这一点非常清楚,因为所有不计其数的联系的线索都汇合在一起掌握在她的万无一失的小手里,然后从她那里单线通向普罗庆柯。所以她对由玛尔法转达的柯尔聂·季霍诺维奇的这一项间接提出才不作答复,虽然她明知玛尔法心里是暗暗地抱着这个希望才来看她的。

  卡佳跟丈夫的联系不是直接的,而是通过玛尔法,更准确地说,是通过玛尔法的住处。

  但是卡佳没有问起普罗庆柯的近况:她知道,要是玛尔法关于他什么都不说,那就是没有消息。

  克拉娃站在书橱前面,——这里都是童年读过的书籍。和童年伴侣的重逢,勾起她无限的惆怅。看着这些空空的黑书桌,令人感到凄凉。夕阳斜照在窗上,在这幽静而浓密的夕照里,似乎含着一丝惆怅的、无可奈何的告别的微笑。克拉娃本来感到奇怪,女教师怎么会认识她,可是现在她觉得生活在世上是这样地忧伤,她甚至不再为刚才那种好奇而烦恼了。

  “挑了几本吗?”女教师直望着克拉娃,她的轮廓分明的嘴唇紧闭着,但是灰色眼睛的深处含着悲伤的神色,“您看,生活有时显得很残酷,要把人活活拆散。”她说,“可是在年轻时候我们整天忙乱,没有懂得,给我们安排的生活,就是我们一辈子要过的生活了……要是我能重新变得像您那样,我就可以懂得这个道理。可是现在我甚至无法把这个意思向您表达出来……如果您的朋友来了,请您一定把他介绍给我。”

  卡佳没有料到,这时万尼亚已经来到下亚力山德罗夫卡,并且是直接带着任务来见她的。

  万尼亚把密码文件——关于克拉斯诺顿地下区委的活动的报告——交给了她。卡佳也对他口头传达了普罗庆柯的要求:将克拉斯诺顿地下组织发展为战斗的游击队伍,并加强大路上的破坏活动。

  “请转告他们,前线的情况很不错。也许,很快我们大伙都要手拿武器去作战了。”卡佳说,一面探究地望着坐在她面前的这个四肢不匀称的青年,好像希望知道他的眼镜后面究竟藏着什么似的。

  万尼亚弓着背坐在那里,很少说话,不断用手去理他的披散下来的头发。但是,要是这个女人能知道在他心里燃烧着怎样的熊熊之火,该多好啊!

  不过他们到底还是畅谈起来。

  “人们的命运变得真可怕!”卡佳听万尼亚讲完舒尔迦和瓦尔柯遇难的悲惨故事,这样说道。“您所说的奥斯塔普楚克,他全家还留在敌占区,也许已经被折磨死了,要不然就是那可怜的女人带着孩子在陌生人中间流浪,心里还希望有一天他会来救她和他们的孩子,可是他已经不在人世了……就拿刚才来找我的那个女人来说……”卡佳讲起玛尔法和她的丈夫,“近在眼前,可是连见一面都办不到。将来还会把他赶到更远的地方去,他会死掉……他们这批家伙作恶多端,就是把他们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她把结实有力的小手紧握成拳头,说道。

  “波高烈莱就在我们附近,我们有一个小伙子住在那边。”万尼亚想起了维克多·彼得罗夫,说道。他头脑里闪过一个模糊的想法,但是连他自己还没有把它想清楚。“俘虏人数多不多?警卫队大不大?”他问。

  “请您想一下,在克拉斯诺顿我们的人里面,能做组织工作的人有哪些还活着?”她想起了什么心事,突然问道。

  万尼亚举出几个人的名字。

  “那么,在陷入包围后留下来或是因为别的原因留下来的军人里面有些什么人?”

  “这样的人很多。”万尼亚想起了被隐藏在老百姓家里的伤员:他从谢辽萨那里知道,娜塔丽亚·阿列克谢耶芙娜暗地继续给他们治疗。

  “您去告诉派您来的人,要跟他们建立联系,把他们吸收过来……你们也会很快很快就需要他们。需要他们来指挥你们年轻人。你们虽然都是好样的,但是他们年纪比你们大。”

  卡佳说。

  万尼亚讲了讲他的计划,要在克拉娃家里为“青年近卫军”设一个跟村里的青年联系的接头地点,并且请她在这方面帮助克拉娃。

  “最好别让她知道我是谁,”卡佳笑着说,“我们可以做朋友。”

  “但是您究竟是怎么认识我们的?”万尼亚忍不住了。

  “这我永远也不会告诉您,不然您会弄得非常窘。”她说,脸上突然露出了狡猾的表情。

  “你们有什么秘密?”克拉娃不无妒意地向万尼亚问道。那时天色已经漆黑,他们坐在伊凡·尼卡诺罗维奇家的上房里。克拉娃的母亲早就把万尼亚当做自家人一样,特别是在渡口事件之后。她在一条哥萨克人用的蓬松柔软、暖和得令人昏昏欲睡的鸭绒褥子上,放心地入睡了。

  “你能保密吗?”万尼亚凑着她的耳朵问。

  “这还用你问……”

  “你起誓!”

  “我起誓。”

  “她告诉我,有一个我们克拉斯诺顿的人躲在附近,她让我转告他的家属,后来我们又随便聊了一阵……克拉娃!”他抓住她的手,庄严地轻声说,“我们建立了一个跟侵略者作斗争的青年组织,你愿意加入吗?”

  “你参加这个组织了吗?”

  “当然。”

  “那我当然加入!”她把她的非常温暖的嘴唇贴到他的耳朵上,“我不是你的吗,懂吗?”

  “我要听你宣誓。誓词是我跟奥列格写的,我能背出来,你得把它背熟。”

  “我会把它背熟,因为我完全是属于你的……”

  “你得把这儿和附近庄子里的青年组织起来。”

  “我会替你把他们全组织起来。”

  “你对待这件事别那么轻率。要是失败,就有性命的危险。”

  “那么你呢?”

  “我也是这样。”

  “我准备跟你一起死。”

  “不过我想,我们俩最好还是都能活着。”

  “当然,那好得多。”

  “你知道,他们那边已经给我预备了床铺,我得走了,不然不方便。”

  “你何必到那边去?我不是属于你的吗?啊,你明白吗,我完全是属于你的。”克拉娃把她的温暖的嘴唇凑着他的耳朵低语说。


第45章到九月底,五一矿山(连同“八家宅”和新一号井区)的“青年近卫军”组织已经成为最大的地下青年组织之一。以前五一学校高年级学生里面所有最积极的青年都被吸收进这个组织。

  五一村人自己安装了一架收音机,散发用墨汁写在学校练习簿纸张上的情报局战报和传单。

  为了这架收音机,不知费了多少周折!他们到处寻找,在各处的屋子里发现了一些早已报废的、损坏了的廉价收音机,就把这些收音机偷出来。鲍利斯·葛拉万,一个跟着父母从比萨拉比亚逃难出来、定居在克拉斯诺顿的摩尔达维亚人,——小组里叫他阿列科①,——负责用它们来装成一架可以使用的收音机。可是有一次他带着机器的个别零件和真空管回家的时候,半路上被一个“警察”抓住。
  ①阿列科是普希金的长诗《茨冈》的主人公。

  葛拉万在“警察队”里只讲罗马尼亚语,他大喊大叫,说“警察队”剥夺了他全家的生活资料,因为他需要这一套材料来做打火机,他赌咒发誓地说他要到罗军司令部去控诉:因为总有一些过路的罗马尼亚部队的军官在克拉斯诺顿过夜。在葛拉万家里查出几只做好的打火机和几只在制造中的打火机——他的确是靠做打火机来赚点钱贴补生活。于是“警察队”释放了这个“盟国”的“代表”,虽然还是没收了他的收音机零件。但是他仍旧用剩下的那些零件装成了一架收音机。

  五一村人通过李丽亚·伊凡尼兴娜跟附近一些庄子发生独立的联系,李丽亚从俘虏营逃回来把身体养好后就到苏霍多尔庄去做教师。他们是武器的主要供应者。他们在草原上,有时跑得老远到顿涅茨河边的战区去搜集武器,还从过夜的德国官兵和罗马尼亚官兵那里偷武器。等五一村所有的年轻人——组织的成员——都武装起来了,多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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