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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木炭-第4部分

小说: 木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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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男人“嗯”地一声:“等一等!”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过了极短的时间,就听到了一个老妇人的声音传了出来:“
你如果真想要,那么,我们尽快约定时间见面!”
    那老妇人只讲了一句话,我和白素两人,陡地震动了一下,我不等白素有甚么反应
,立时伸手抓起了电话听筒,同时,像是那听筒会咬人一样,立时挂断了电话。
    同时,我和白素两人,不约而同,失声道:“是她!”
    白素在叫了一声之后,苦笑了一下:“使我们想到她可能是一个熟人的东西,就是
木炭!”
    我也道:“是啊,真想不到,是木炭!”
    我和白素这样的对话,听来毫无意义,但是当明白了内情之后,就可以明白我们这
时的反应,十分自然。
    只不过在电话中听出那老妇人讲了一句话,就立时认出她是甚么人,这是由于那老
妇的乡音,是一种相当独特的方言。该死的陈长青,他向我叙述了整件事的经过,就末
曾向我提及那位老太太讲的是甚么地方的语言,不然,我早该知道她是谁了!
    中国的地方语言,极其复杂,粗分,可以有三十多种,细分,可以超过一万种。我
和白素对于各地的方言,都有相当程度的研究。对于东北语言系统、吴语系统、粤语系
统、湘语系统、闽南、闽北语系统,也可以说得十分流利。有一些冷僻地区的独特方言
,即使不能说到十足,听的能力方面,也决无问题。同样是山东话,我就可以说鲁南语
、胶东语、鲁北语,以及接近河南省的几个小县份的语言。安徽话,我也会皖北语、合
肥语、芜湖语等。这位老太太在电话中的那句话,我一听就听出,她说的是地地道道、
安徽省一个小县的话,而且,我还可以肯定,她讲的是那县以北山区中的语言,那种语
言,在说到“时”、“支”这几个音的时候,有著强烈的鼻音,是这种方言的特点。
    一听到那位老太太说的是这种话,我和白素,立刻就想到了她是甚么人。这一点,
也得要从头说起,才会明白。
    该从哪儿说起呢?还是从白素的父亲说起的好。白素的父亲白老大,是中国帮会中
的奇人。帮会,是中国社会的一种奇特产物。
    一般而言,帮会是一种相同职业的人组成的一种组织,这种组织,形成了一种势力
,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对于从事这种职业的人,有一定的保障,而从事这种职业的人,
也必须对所属的帮会,尽一定的义务。
    当然,也有的帮会,性质完全不同,那不在讨论之列,也和这个故事,全然没有关
系。
    在职业而论,愈是独特的职业,愈是容易结成帮会,像走私盐的,结成盐帮;码头
挑夫,结成挑夫的帮会。在安徽省萧县附近的山区,林木丛生,天然资源十分丰富,而
且山中所生长的一种麻栗木,木质紧密、结实,树干又不是太粗,不能作为木材之用,
所以是烧炭的好材料。麻栗木烧成的木炭,质轻,耐燃,火焰呈青白色,是上佳品质的
木炭。所以,萧县附近,尤其是北部山区一带,炭窑极多,很多人以烧炭为生,靠木炭
过活,其中包括了直接掌握烧炭的炭窑工人、森林的砍伐工人、木炭的运输工人等等。
    这一大批靠木炭为生的人,自然而然组成了一个帮会,那就是在皖北极其著名的炭
帮。炭帮中,有很多传奇性的故事。我会在这里,在不损害故事整体的原则下,尽量介
绍出来。
    炭帮究员有多少帮众,没有完整的统计,粗略估计,帮众至少有三万以上,炭帮根
据烧炭过程中不同的工序,可分为许多“堂”。例如专在树林中从事砍伐工作的,就是
“砍木堂”,等等。
    炭帮一共有多少堂,我也不十分清楚,堂又管辖著许多再低一级的组织,而在整个
炭帮之中,位置最高的,自然就是帮主。
    不过炭帮对他们的帮主,另外有一个相当特别的名称,不叫帮主,而称之为“四叔
”。
    这是一个十分奇怪的称呼,全中国大小几百个帮会之中,没有一个帮会用这样奇怪
的称呼来叫他们的帮主。为甚么叫帮主作“四叔”,而不是“二叔”、“三叔”,我对
这一点,曾感到很大的兴趣,曾经问过白老大,但是白老大也说不上来。
    而当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向白老大问及这一点时,白老人很不耐烦:“叫四叔,就
叫四叔,有甚么道理可讲的?你为甚么叫卫斯理?”
    我道:“总有原因的吧,为甚么一定是‘四’,四字对炭帮,有甚么特别的意义?

    白老大挥著手:“我不知道,你去问四婶好了,四婶就在本地。”
    我真想去问四婶,四婶,当然就是四叔的妻子,也就是炭帮的帮主夫人。可是当时
,我却因为另外有事,将这件事搁下了,没有去见四婶。
    后来,我倒有一个机会见到了四婶,那是我和白素的婚宴上。白老大交游广阔,虽
然我和白素竭力反对铺张,但还是贺客盈千,白老大在向我介绍之际,曾对一个六十岁
左右,看来极其雍容而有气派的妇人,对我道:“四婶。”
    我跟著叫了一声。白老大忽然笑了起来,拍著我的肩:“这孩于,他想知道你为甚
么叫四婶,哈哈!”
    当时,那妇人--四婶并没有笑,神情还相当严肃。我虽然想问她,究竟为甚么是
“四”而不是“三”,但是在那样的场合之下,当然不适宜问这种问题。
    她给我的印象是,她有十分肃穆的外貌,看来相当有威严,打扮也很得体,不像是
草莽中人,倒像是世家大族,那天,四婶的唯一饰物,也就是一串珍珠项炼,珠子相当
大。
    印象相当淡薄,所以陈长青在叙述时,我只有一种模糊的感觉。而且,木炭,在陈
长青的叙述之中,以及在那段怪广告之中,一直给人以为是其他某种东西的代名词,也
不会使人在木炭上联想起甚么来。
    直到在电话中听到了那一句话,才陡地使人想了起来,陈长青见过的那位老太太,
就是四婶!
    一时之间,我和白素两人,更是莫名其妙,心中充满了疑惑。
    我一听到了老太太的一句话,就立时忙不迭挂上了电话,也是因为这个缘故。因为
中国的帮会,各有各的禁忌和规章。这些禁忌和规章,用现代的文明眼光来看,极其落
后,甚至可笑。但是对于这些帮会本身来说,却都奉为金科玉律,神圣不可侵犯。
    而且,每一个帮会,都有它本身的隐秘,这些隐秘,绝不容许外人知道,外人去探
索这些隐秘,会被当作是最大的侵犯!
    既然知道要出让木炭的,竟是原来的炭帮帮主夫人,其中究竟有甚么隐秘,自然不
得而知,但是四婶他们,决不会喜欢人家去探索他们的隐秘,那是绝对可以肯定的事情

    虽然,所谓“炭帮”,早已风流云散,不复存在,但是当年炭帮的势力,如此庞大
,甚至控制了整个皖北的运输系统,连淮河的航权,也在他们控制之中,帮中积聚的财
富也十分惊人。虽然事隔多年,四婶的手下可能还有一些人在。而帮会的行事手段,是
中世纪式的,一个习惯于现代文明的人,根本不可想像。我不想惹事,所以才立时挂上
了电话。
    而这时,我和白素,立时想到了同一个人:陈长青!
    白素忙道:“快通知陈长青,事情和他所想像的全然不同!千万别再多事!”
    我道:“是!希望陈长青听我们的话!”
    白素道:“将实在的情形讲给他听,告诉他当年炭帮为了争取淮河的航权,曾出动
三千多人,一夜之间,杀了七百多人!”
    我苦笑道:“对陈长青说这些有甚么用?就算他相信有这样的事,但那毕竟是几十
年之前的事!他不会因之而害怕!”
    白素道:“那么,就告诉他,整件事情,和外太空的生物无关,只不过有关中国帮
会的隐秘,他一定不会再追究下去!”
    我点了点头,总之,一定要切切实实告诉陈长青,决不要再就这段怪广告追究下去
,不论这段怪广告代表著的是甚么样的怪事,和我们都没有任何关系,追查,绝对没有
好处。
    我拿起了电话来,拨了陈长青的电话号码。陈长青独居,有一个老仆人,听电话的
是老仆人,说陈长青不在。我千叮万嘱,吩咐那老仆人,陈长青一回来,要他立时打电
话给我,才放下了电话。
    白素望著我:“刚才,先听电话的那个男人,不知道是甚么人?希望他认不出我的
声音来!”
    白素说得如此郑重,令我也不禁有一股寒意。我咳了一下:“你怕甚么?”
    白素道:“我也说不上怕甚么,可是中国的帮会,大都十分怪诞,尤其是炭帮,自
成一家,更是怪得可以,我不想和他们有任何纠葛。”
    我笑了起来:“炭帮早已不存在了!”
    白素却固执地道:“可是四婶还在!”
    我有点不耐烦:“四婶在又怎么样?她现在,和一个普通的老太太没有任何不同!

    白素瞪了我一眼:“有很大的不同,至少,她还有一段木炭,而这段木炭的价值,
和它同体积的黄金相等!”
    我不禁苦笑,因为说来说去,又绕回老问题上面来了。我道:“我们决定不再理会
这件事,是不是?”
    白素道:“对,不理会这件事!”
    她一下子将报纸挥出了老远,站了起来,表示下定决心。
    而我,在接下来的时间,就在等陈长青的电话。可是当天,陈长青并没有电话来。
    我十分担心,又打了好几个电话去,老仆人一直说陈长青没有回来。白素看到我这
种担心的样子,安慰我道:“你放心,四婶不会像当年那样行事!陈长青的安全,没有
问题!”
    我摇头道:“未必,这种人,一直顽固地维持著自己那种可笑的观念,他们根本不
懂得甚么叫法律。而且,炭帮之中,有许多武术造诣极高的高手,陈长青不堪一击,却
偏偏要去多事!”
    白素仍然不同意我的说法。尽管她坚持陈长青不会有甚么意外,可是当晚,我至少
有四次,在梦中陡地醒过来,以为自己听到了电话声。
    陈长青一直没有打电话来,到了第二天早上,我一坐起身,就打电话去找他,可是
他的老仆人却说他一晚上没有回来过。
    我放下了电话,再向白素望去,白素道:“你那样不放心,不如去找他!”
    我有点无可奈何:“我上哪儿找他去?”
    白素叹了一声:“我知道,你坐立不安,其实并不是关心陈长青!”
    我跳了起来:“是为了甚么?”
    白素又叹了一声:“不必瞒我。我知道你在关心这件怪事,无数问题盘踞在你的心
中,这些问题如果得不到答案,你就会一直坐立不安!”
    我瞪著白素,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
    的确,无数问题盘踞在我的心中。例如,四婶为甚么要出让那段木炭?那段木炭又
有甚么特别,何以要同等体积的黄金才能交换?曾经有人和四婶接洽过,这个人又是甚
么人?陈长青口中的“半边脸的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等等,等等,问题多得我
一下子数不出来。
    面对这些问题,我所知的,只是一切全和若干年前,在皖北地区盛极一时,势力庞
大而又神秘的炭帮有关!
    我呆了半晌,叹了几声。是的,白素说得对,我关心这些问题的答案,多于关心陈
长青的安全。陈长青会有甚么事?至多因为想探索人家的秘密,被人打了一顿。炭帮行
事的手段,在若干年之前,虽然以狠辣著名,但是如今时过境迁,炭帮早已不存在了,
他们绝不会胡乱出手杀人!
    我坐立不安,全是因为心中充满了疑问之故。那也就是说,不应该坐在家里等,坐
在家里,问题的答案不会自己走进门来,我应该有所行动!
    我点著头:“你说得对,我应该采取行动!”
    白素谅解地笑了起来,她知道我的脾气,所以才能猜中我的心事。她道:“照我看
来,最好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
    我不等她讲出来,便抢著道:“直接去找四婶!”
    白素点头道:“正是!只有见了四婶,才能够解决一切的疑问。”
    我感到十分兴奋,来回走了几步:“如果直接去见四婶,你和我一起去,四婶是你
父亲熟人,你去了,情形比较不会尴尬!”
    白素摊了摊手:“但愿有更好的办法,可是我看没有了!”
    我一跃而起,抱住了她吻了一下,然后,急急去洗脸、换衣服,草草吃了早餐,在
早餐中,我问白素:“我们是不是要先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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