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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873-无处牵手-第3部分

小说: 873-无处牵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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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月只有那么唯一的一次机会有可能受孕,时间非常地短暂。这么短暂的机会怎么单单让我闯上了呢?那时我正在北京的一所学校里没日没夜地读书,已经将这个远在刘家湾的叫小凤的女人淡忘了。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接到了大姐的信,那是我上学以后接到的第一封信。大姐告诉我小凤为我生了个儿子。我的心吓得怦怦乱跳,好像医生突然宣布我的身体里长了瘤子,满脑子只剩下了三个字:我完了!等我平静下来,我怎么也不相信这个冒然来到人世的孩子会是我播下的种子。为此我特地去找过校医。女校医认真地为我计算过日期后郑重地告诉我,这孩子确实是我的儿子。望着女校医那张认真的面容我仍然无法接受这个孩子。我开始寻找否决这个孩子的理由,我最希望得到的理由就是能获得小凤不贞的证据。我的这个想法很有点卑鄙,可我并没有感到不光彩。直到三年后毕业回到家,我这个卑鄙的计划才被迫放弃,因为那个孩子从头到脚简直就是我模样的翻版。    
    第二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关于小凤死亡的那个梦。其实就那个梦本身而言并无神秘之处,它的神秘是由于它同后来我知道的小凤的死亡过程惊人地相似,而且我找不出任何可以消除神秘的理由。小时候母亲常说她梦见过外婆死亡的过程。母亲一直声称那不是梦而是外婆在和她作最后的告别。母亲说人死的时候他的灵魂要把他死的消息告诉他最亲的人。那时我根本不相信,认为母亲脑子很封建。父亲和我的观点一致,他说母亲的话毫无根据,说那完全是一种巧合。父亲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爷爷死的时候为什么不来和他告别?爷爷只有父亲一个儿子,父亲说难道我和他不亲吗?我一直支持父亲的观点,直到小凤的死,我的观点转变了,转向了支持母亲。这一刻诞生在我噙着泪水读完了小凤那封信之后的一瞬间。    
    小凤的信算不上精美绝伦的爱情书信杰作,燕妮给马克思的爱情书信才算得上杰作。但小凤的信是我迄今收到的最神奇的一封信,我苦心经营了三十多年的那个色彩斑斓的梦幻被这张薄薄的纸片彻底击碎了,它改变了我后半生的人生轨迹!我说的神奇是指它的内容完全是从我八月二日凌晨梦境里复制过来的。信中小凤的话与梦中那个小凤的话简直如出一辙!这让我心中感到震惊和不安。小学没毕业的小凤在我的印象里她是从没写过信的,我甚至没看见她写过一个字。过去在大队宣传队演节目背台词都是我一句一句地教她记下的,她怎么会写出这样一封让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动容的信的呢?这封信完全不是她的文化水平所能完成的事情。信中除了夹杂着一些错别字外你很难再找出别的毛病。小凤一声声地数落着我骂着我。这是她第一次这么畅快淋漓地骂我,然而我却能读出那骂声后面的一缕剪不断的恋情,因此我猜想她一定是一边流着泪一边写下这封信的。她把她一生的话都留在了这张纸上,然后走向了村外那口水塘。信的结尾日期是七月初八夜。我翻看了一下日历,原来它同八月一日竟是同一天!我身子重重地颤抖了一下,她是在临死前的一刻写下这封信的!而在她写这封信的时候也许我刚刚进入梦境,这能说是巧合吗?我放下信纸拿出笔在纸上计算着我和小凤五年零三个月的夫妻时间,结果让我吓了一跳——我计算的数字和梦中小凤说的那个数字只相差一天!如果刨去这其间的一次闰年则正好相等!    
    一种嗡嗡地怪叫声在脑子里盘旋,是那群乌鸦的声音。还能说那个梦仅仅是巧合吗?我否定了巧合。我忽然想起了母亲曾经说过的话,我想小凤死前她的灵魂确实来瑶城见过我。她为什么要这样?这个可怜的女人!    
    我在老榕树下不知呆了多久。在这寂静的郊外,在这棵神秘的老榕树下,我像一个鬼魂在记忆的长河里毫无头绪地游荡,搜寻与这个死去的女人有关的破碎的记忆。瑶河水面上升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并向四野飘散。我感觉我的视线有些模糊,渐渐地水雾凝结成水滴落下来,流在我的脸上。我用手抹了一下竟抹出了一片潮湿——这是我第一次为一个我不爱的女人流泪!我感觉到了那小小液滴的凉意,它让我猛然间清醒起来。我想我是该回一趟刘家湾,去看看已经长眠于地下的小凤,还有我的儿子小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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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艳玲又去了浦城,自从小琪被兰彩云带到浦城以后,她大约半个月就要去一趟浦城,宣传部没人敢对她的行踪有什么异议。顾艳玲是个自由散漫惯了的人,从小生活在父母的庇护下养成了一种无忧无虑的傲慢性格,现在又有了我这只保护伞,她更是为所欲为目空一切了。她的这种性格成了引发我们一次次争吵的导火索,可她仍旧我行我素行踪无定,从不事先和我打声招呼,顶多只留张纸条,只写一句话:“我去看小琪”。但这次她写的却不是去看小琪,而是“妈说有要事,要我去一趟”。我心里悠了一下,忽然想起了那天陈天明的那句蹊跷的问话。我觉得有些不对劲,难道顾志杰真的有了麻烦了吗?可我此时没有心思去想这事,我想的只是小凤的死和我的儿子小强,我拿定主意明天就回刘家湾,去看我快十年没见的儿子。    
    BP机不停地响,吵得我心烦。我没有看谁在呼我,伸手把它关了。过一会电话响起来,我想一定是顾艳玲的,她大概已经到达浦城了。拿起电话却不是,说话的是陈天明。陈天明问:你大姐走了没有?要没走就带过来我们一起吃饭。我说她早就走了,我留不下她。陈天明说干吗这么急,大老远的来一趟怎么不住几天?我说田里活正忙,她丢不下。陈天明停了一下问:她来找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办,要不要我帮忙?我讨厌他这种假客套,明知人已经走了却假惺惺地要帮忙。我冷冰冰地说:不用,没什么事需要你帮忙。陈天明嗯哦一声,对我的语调似乎有所悟。他问:你是不是不舒服,听你的声音好像生病了。我说是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陈天明说那你下午就别上班了,好好休息几天,有事我会打电话给你的。我说那好吧。我正准备说再见,陈天明又问了一句,这句话让我好长时间心里着不了地。他问:顾书记还好吧?我以为我听错了,愣了半天才答:不知道,我已有很长时间没见到他了。陈天明哦了一声,嘴里似乎有话咽了回去,同那天晚上一样,然后和我说了再见。    
    按照正常的思路我应该打电话给浦城,侧面了解一下我岳父顾志杰的情况。在我的人生道路上顾志杰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的,没有他也就没有我的今天。可我没有这么做,我的脑子里出现的全是我儿子小强的脸。那稚嫩的脸上挂着泪水,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我。我突然改变了主意,我不能等到明天,我要立刻动身去刘家湾,去看那个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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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巴车颠簸了两个多小时,然后把我抛在了金瓦湖边的一条土路上。我是临时改变主意没有乘坐国营长途汽车而改坐个体中巴的。车站里不少人都认识我,一个县委副书记外出不论是公事还是私事不坐小车而乘大客,无论如何都让他们的脑子转不过弯来,接着会生出一连串的联想。要不了多久整个瑶城就会传出各种各样的猜测,猜测我是不是犯了某种错误正在走下台?瑶城真是太小了,若是在大城市,像我这样一个小小的副处长掉进茫茫人海谁能看得见你?可在瑶城就不一样了,一个副处长走在大街上就像国家领导人一样引人注目。刚才在车上,那个开中巴车的小伙子一眼就认出了我。我递钱给他买车票,他接过钱望着我愣了一下,然后笑着说:我好像在电视里见过你,你是在县委大院工作吧?我也笑笑,说:你一定看错人了,我从没上过电视,也不在县委大院工作。小伙子说:我记得不错,你和某某副书记长得一模一样。我笑笑说:其实人长得都很像。小伙子不再把我当那个某某副书记了,他的笑有些猥亵:听说他已经换了三个老婆了,你听说过吗。我脸上一阵燥热,说:我也听说了。小伙子边找我钱边说:真有意思!我接过找钱,说:是很有意思。我说完赶紧把头扭向了窗外,生怕被别人再认出我来。幸好一路上上来的人再没有人认出我。    
    我站在金瓦湖北岸的矮山顶上那条土路的起点,向南眺望那片烟波浩淼的湖水,胸膛里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感受。三十年前,那时我八岁。一次母亲请算命的瞎子为我算命。那个瞎子的名气很大,在我们那一带非常吃香,据说他算的命结果都兑现了,所以人们把他当神敬奉。瞎子说这孩子长大后得两缘:一是官缘,二是女人缘。瞎子说着叹口气:只可惜他的命太硬。瞎子把后面要说的话省略了,但母亲还是听出了那句没说出的话,眼泪悄悄地滑下来。父亲骂道:哭什么哭,既然是他命中注定的又有什么好哭的?父亲虽然嘴上的语气挺硬,可脸上那一脸的阴气早已把他心里的忧郁道了出来,毕竟他就我这么一个儿子。我那时还不懂得什么叫官缘和女人缘,也不明白母亲为什么会当着瞎子的面流泪,我幼小的心里只有两个愿望:一是将来一定要走出刘家湾到城里去吃官饭。那时候的日子太苦了,我仰慕的城里就是瑶城。二是长大后找个漂亮的好老婆,她是我同村的一个叫方草的和我同岁的女孩。在我的脑海里她是全世界长得最漂亮最好看的女人。三十年后,这两个愿望我都实现了,按理说我算得上功成名就衣锦还乡,是很体面很荣耀的事情应该高兴才是,没想到却弄得今天如此这般,竟有些偷偷摸摸行踪诡秘连熟人都不敢见,我心里有些酸涩。我说不清这次匆匆的行程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是去寻找过去那个爱幻想的少年还是去向死去的小凤忏悔?    
    寻找和忏悔会有收获吗?    
    山坡上那条土路像一条陈旧的黄布带绕着湖岸向东延伸,十二公里处就是我此次行程的终点。那是我已经十年没有回去过的故乡刘家湾。十年前我离开家去青山中学上班时,小凤就是从这条路上背着行李送我的。那天是正月初六,雪还没化尽,路旁的树枝上还挂着冰凌,天气很冷,路很泥泞,小凤脸上却挂着汗珠。我要替她背行李她却不肯。我们一句话也不说,形同两个碰巧走到一起的同路人默默地赶路,十二公里的山路走了一上午,直到上车我仍没有同她说一句话。我那时就下定决心永远不回刘家湾,要用自己的青春和这个女人进行一场赌博,我要让她尝尝没有爱情的婚姻的滋味,直到把她打垮。如今我赢了,她不但被我击垮了,而且被我彻底击碎了。可此时我心里却激不起一丝兴奋,相反却感到有些难受,小凤的影子让我无法安宁。我根本算不得赢家,小凤才是真正的赢家。我输得一塌糊涂!    
    十年了,这条土路依然如旧,弯弯曲曲坑坑洼洼,脚踝扭得酸痛难受。其实我是完全有能力使它改变模样的,只要我说句话事情就办成了就那么简单,可我没有。我曾经有过这个想法,是想等地方政府开口找我,可地方政府一直没有开口,我就把这事撂脑后了,想起来觉得有些可耻。我已经好久没有独自一个人走这条熟悉又寂静的山路了,又新奇又陌生。金瓦湖的湖水有节奏地拍打着湖岸,这情境是极易让人回忆往事的,尤其是我现在这种心情。回忆对别人也许是幸福的,可对我却非常痛苦。因此,这些年我一直避免回忆。可这会我就像一只落入狼群中的羊被不堪回首的往事围困住了,任我怎么挥赶也挥赶不去那一片渗透出脑海的记忆,过去的岁月一眨眼就跳到了眼前。我的脑子此刻出奇地清晰,三十年前的往事清晰得就如同发生在昨天早上。我看见两个梦幻少年正手牵着手带着梦幻般的微笑向我走来,那笑容竟是那么的面熟。


第一部分第二章(1)

    8    
    我的故事现在应该才算开头,它的起点是三十年前的那个冬天雪后的早晨。它是关于一个八岁男孩和他心中那个全世界长得最漂亮最好看的八岁女孩的,而与死去的小凤无关。那时男孩的脑子里还没有小凤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很多年以后一只大手硬塞进他的脑子里的,所以他一直不爱她。他的故事是从悲剧开始的,所以今天的结局并不为奇。它印证了算命瞎子的预言。    
    那是一个十分浪漫和迷人的早晨。当然那时候他还不懂浪漫这个词,他只觉得很好玩很有趣。男孩起得很早,然后他就去喊女孩。一场大雪后天突然放晴,满眼都充满着诱惑。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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