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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中国兄弟连-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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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懒,它等着子弹还懒?”王西尧把小手枪从韩桂芝手中拿过来,拉开枪机说:“子弹打完了,枪机回不去,换上有子弹的枪梭子,枪机才能回去,子弹也上了膛。它是张着嘴等子弹,就叫张嘴等,你看。”王西尧对着树上的老鸹窝打了一枪,老鸹窝掉下几支干树枝。    
    “来,你试试。”    
    韩桂芝笑着接过枪,王西尧掰着她的手纠正射击姿势:“好,就这样。”韩桂芝哆哆嗦嗦地一闭眼扣了扳机。王西尧大笑:“你别闭眼哪,闭眼还能打准目标?来,再打一枪。”韩桂芝对王西尧耐心地教她打枪,心里热乎乎的:“不行,我不敢打啦。”    
    “来。”王西尧托着她的胳膊,“扣扳机。”    
    子弹出膛了,枪机没有回去。王西尧指着枪机说:“你看,枪机没有回去,在等子弹。”    
    韩桂芝把小手枪挎在腰间,高兴地说:“谢谢连长!”    
    “这谢啥。可别走火,打不着敌人伤了自己。”    
    韩桂芝看他要走,把他叫住说:“连长,你尝尝炸的鱼。”    
    王西尧从盆里用手拿了一小块半截鱼。韩桂芝赶快说:“热,给你筷子。”      
    “不用。”烫的他从右手倒到左手,从左手倒到嘴里,咕咕噜噜没有说出话来。    
    韩桂芝问:“咸淡?”    
    “咸……淡……”    
    韩桂芝看他被鱼烫得在嘴里直倒嚼:“快吐出来。”    
    “不用,咽下去了。咸——淡正——正合适。”    
    


第五章   我踩过的“尸体”发出凄惨的哀叫我踩过的“尸体”发出凄惨的哀叫(11)

    45    
    1949年1月13日上午,王西尧和指导员马海山,带全连到团部请战。184名战斗员,排列在团长梁光涛和政委房子达面前,梁光涛将写着“开路先锋”的红旗交给1连长王西尧,说:“团党委要求你们迅速突破新开门,为解放天津开辟道路!”    
    马海山带头高喊口号:“坚决完成任务,决不辜负首长的信任!”    
    师宣传队在军乐声中,男女队员给全连184名战斗员佩带上大红花,团长、政委和每一名战士握手。13日晚9时,团长、政委送1连进入阵地。梁光涛握着王西尧的手说:“在进攻前要细致地检查战士的武器、着装,不能有丝毫疏忽。”    
    “是!”    
    “要沉着、果断,不误战机。”    
    “团长放心。”    
    团长嘱咐说:“进入突破口后,要组织好火力,要选好进攻路线,不能盲目地让战士硬冲。”    
    “是!”    
    团长关心王西尧,嘱咐说:“你是连长,要在你的指挥位置上。”    
    王西尧激动地只说了一个字:“是。”    
    马海山看团长一直握着王西尧的手说这番话,他心里很不平衡。因为团长只是和他握了握手没有和他说话,他心里不是滋味。    
    当晚霞的余辉慢慢地从天边隐去,夜幕徐徐降临的时候,团长站在村头,目送184名战士进入交通壕。战士们带着枪响之前的紧张,进入了阵地。    
    王西尧站在梁光涛身边问:“团长还有指示吗?”    
    “不能盲目地让战士硬冲,一定看清敌人的火力,利用地形、地物,有目的地进攻。”    
    “是!”王西尧闻着团长喷出的烟有股香味,他把左手缩进棉衣袖子里:“团长,对个火。”    
    梁光涛没看王西尧棉衣袖子里的手有烟没烟,就把烟递给他,王西尧接过烟转身走了。    
    “咳!”梁光涛笑着从口袋里掏出盒烟,递给身边的警卫员:“给王西尧送去。”    
    


第五章   我踩过的“尸体”发出凄惨的哀叫我踩过的“尸体”发出凄惨的哀叫(12)

    46    
    1月13日。这一夜,我是在前沿1连隐蔽部里过的。隐蔽部里没有几个人,连的干部接受7班练兵时的教训,都到排里检查武器、弹药,检查战士着装,对战士的腰带、鞋带、绑腿都进行细致的检查。那天夜里很冷,交通壕里坐满了战士,他们穿着大衣抱着枪,默默地闭着眼睛。8班长曹国友是全排年龄最大的,他坐在隐蔽部的出口,拿着小烟袋向外喷着烟。炮弹爆炸的火光不间断地闪进隐蔽部,将他照得一明一暗。他眯着眼睛,茫然地望着交通壕的远处。隐蔽部顶上吊着一盏昏暗马灯,随着炮弹的爆炸声在晃动。隐蔽部顶上的土被炮弹爆炸震落下来,弥漫着隐蔽部。我移到8班长身边,他问我:“你冷不冷?”    
    “还能坚持。”我问他,“你闭着眼琢磨啥?”    
    “能琢磨啥。”他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反问我:“你参加过几次战斗?”    
    “参加过打锦州。”    
    “有啥感觉?”    
    我不知说什么,沉默了一会说:“有啥感觉,战争嘛!”    
    “你害怕不害怕?”    
    我没有隐瞒:“害怕。”    
    8班长曹国友抬起脚让我看看新鞋:“这是我老婆给我做的,一直没舍得穿。”    
    “怎么穿上啦?”    
    “咳,这时候不穿啥时候穿?说不定穿不上了。我们班里的3个人打锦州牺牲了。他们的影子总在我眼前晃。”他对我说:“你睡会吧。”我看他闭上眼睛,其实他没有睡觉,他在想什么我不知道。    
    外面炮弹在呼啸,曳光弹在黑暗的天空穿梭。我恐惧,听到每一发炮弹爆炸的声音,我全身都在颤抖,我总觉得炮弹要落在隐蔽部上,要落在我的身边。我爬出隐蔽部到战壕,战壕上空曳光弹交织,照明弹把战壕照得通亮,炮弹不间断地在战壕左右爆炸,有几发炮弹落在战壕的边上,炸起的土块几乎把我埋了。总觉得敌人看见了我,炮弹追着我爆炸,吓得我又爬回了隐蔽部。隐蔽部被炮弹爆炸震得往下落土,马灯在摇晃,我心里的恐惧就像摇晃的马灯,随时都有熄灭可能。可我还得装模作样地硬挺着,不能在战士面前表现出恐惧、怕死。可是我挺不住,炮弹一爆炸控制不住地随着心里一收缩全身就颤。我的恐惧,使我无法回避,我还能见到我妈妈吗?我想念我的妈妈,想念家里的人,想念乔小雨。    
    乔小雨的身影在我眼前晃动,我在捕捉她那闪光的、含着深深情愫的大眼睛,可我怎么也捕捉不到,总是不清晰的、模糊的。我从内衣兜里掏出那个花手绢,手绢脏得已经变了颜色,把手绢包的那张叠的四方的纸拿出来,我默读着:“小苏,我在想你!找机会来看看我,我有说不完的话要向你说,可见到你一句也说不出来,我只有激动。”这两行字我看了不知多少次,每看一次都使我激动,使我兴奋,像一股暖流涌进我的心房,在发热,在激励着我,使我憧憬着什么……    
    我拿出小本,给她—乔小雨写了封寄不出去的短信:    
    小雨,此时你可能在梦中,你知道我在哪里?我在寒冷的战壕里,伴随着我的是没有间歇的炮弹爆炸声,我们在等待着大战的出击。我可能永远也看不见你了,在这大战中,我的胸膛很可能被敌人的子弹射穿,倒在护城河里,倒在突破口的弹坑中。在那焦土下,和你给我的那个花手绢长眠在一起,结束我的生命。我还记得,那是1947年,也是个下雪的冬天,你调离文工团后给我来了封信,信的内容是你的勉励。就因为信的开头和内容是两种颜色的墨水,在“吐污水”运动中让我交代,可我交代什么?恋爱?什么是恋爱?那时,我们还都处在朦胧状态中。文工团的领导对你来的那封信,是经过层层审查后交给我的。我多么珍惜那封信,因为这是女孩子第一次给我来的信。我是多么想把它保存下来呀!可我没有保存下来,是田副团长给没收了。小雨,我们当时是在谈情说爱吗?不是。是我们在朦胧中的一种相互好感,这种好感硬是被团领导、被舆论压制着,正因为压制才有今天的超越。    
    那次我给你回信了,那封信你是永远也收不到了,因为在审查信时被田副团长扣押了。小雨,我可能和你永别了,我在等待大战的出击,在炮弹不间断的爆炸声中,祝愿你——幸福。    
                                     小苏,可能是诀别的留言。    
                                        1949年1月13日夜    
    我写完信,感到轻松了,好像我不是在战场上,是在充满生机的田野,是在蓝天白云下的小溪旁,撩着水,听着涓涓的流水声……     
    猛烈的一阵炮击,把我从梦想中唤回,我听着炮弹带着尾音在隐蔽部周围爆炸,把隐蔽部的马灯震得像秋千。我看到曳光弹从隐蔽部口划过,一闪即逝。我意识到我和小雨是暂短的,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隔着千重山万重水,不可逾越。我们的相爱就像这曳光弹的闪光一样短促。我的失望把恐惧又带回我的心里来了。    
    战士们在交通壕里,迎着北风,迎着炮弹爆炸的闪光,是在睡觉吗?不,他们都在各想各的心事……    
    我觉得好像哪儿都在落炮弹,我顺着交通壕爬到3排。在3排隐蔽部的马灯下,副连长和3排长刘春下五子棋。从副连长的面部表情上看出,已经输了若干盘。连长王西尧和通信员小刘也来到3排隐蔽部。王西尧蹲在副连长身边,伸手移动棋子替副连长支招。副连长一拨拉王西尧的手:“是你下是我下?”几步,王西尧给“支”输了。“臭棋!”王西尧把副连长挤走,他坐在副连长的位置上,摆好棋子一撸袖子:“来!”    
    3排长认真地说:“咱们带点奖惩,要不没意思。”    
    “好,你说吧。”    
    “输一盘一张饼,输两盘一条鱼。”    
    “行,来吧。”王西尧先走第一步。没走几步,王西尧输了。围观的几个战士起哄:“连长输啦。”    
    “好。”王西尧回头,喊:“小刘,给他一张饼。”3排长接过饼,顺手从挎包里抻出一条新毛巾,将饼包好。    
    第二盘王西尧又输了。王西尧一边摆棋子一边说:“小刘,给他一条鱼。”小刘从挎包里拿出一条炸鱼,递给3排长。小刘看棋盘上出现了4个子对2个子的局面:“连长,你的饼快没啦。”小刘刚说完,又被3排长“吃”掉一个子。    
    王西尧:“小刘——”    
    “连长,你的饼没啦。”小刘把最后一张饼递给3排长。    
    “把你的先借给我,赢了我还双份。哼哼,我就不信,你还成精了。来!”    
    “别来了,你一没饼二没鱼的,来什么?”    
    王西尧掏出一盒“骆驼”牌香烟,战士们一看:“连长抽这烟,给一支!”王西尧抽出一支留下,把那盒烟递给战士:“这是团长给的,会抽的一人一支,不会抽的别糟蹋。”    
    7班长李胜在隐蔽部出口吃着饼和鱼。他对解放战士郭荣说:“吃吧,打起仗来没工夫吃了。”郭荣用忧郁、惶惑的目光看着李胜。    
    “咋的,害怕啦?怕没用,人到啥时候说啥。”    
    郭荣从挎包里拿出张饼,慢慢地咬着,操着湖南腔说:“吃酒——就不怕喽。”    
    “咋的?”李胜将饼停在嘴边,“你在那边打仗都喝酒?”    
    “是喽,班长让喝。”    
    “真他妈的新鲜。那喝得醉醺醺还能打枪吗?”    
    “枪一响酒劲就没啦。”    
    “那不是白喝了吗?”    
    郭荣笑笑,边吃饼边说:“班长,这仗打下来,我要是立了功能改名字吗?”    
    “为啥改名字?”    
    “我不叫郭荣,我也不姓郭。”    
    “咋回事?”7班长把饼停在嘴边。    
    “郭荣是地主儿子的名字。1947年秋天,村公所派地主儿子当兵,地主给了村公所钱,把我抓来顶替地主儿子当了兵。我立的功不能给地主儿子。”     
    “对,你先叫郭荣,等你立了功再改!”    
    “是喽。”    
    棋下完后,3排长刘春枕着双手仰卧在背包上,茫然地望着落土的隐蔽部棚顶。王西尧躺在刘春身边,问:“还没有睡着?”    
    “炮弹爆炸震得脑袋老高,睡不着。”    
    王西尧将大衣往刘春身上拉拉,看他未脱孩子气的脸上浮着一层土,问:“你19了吧?”    
    “19啦,咋的?”    
    “是不是想你媳妇哪?”    
    “没想她,就想打完仗回家伺候我爷爷。他那么大年纪了,有哮喘病,说不准我都看不着他了。”    
    王西尧没有说话,他望着爆炸闪进来的火光。刘春问他:“你这时候想啥?想不想家里的人?”    
    “我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你最想谁?”    
    “要说想谁,常常想起我的小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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